“……” 就离谱。 郁闷的裴娇一转头就对上了眼神不善的嵇北,她心里一跳,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嵇北盯着她,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听闻裴姑娘来自仙洲的天岚宗?” 裴娇颔首,又补充道,“不过现在不是了。” 嵇北的目光微微一变,“你可认识倾水仙子?” 裴娇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裴娇能够感受到,谈及林倾水之时,面前这身材矮小的男人眼神不再带刺,反而多了几分温柔,她下意识问道,“你和她认识?” 嵇北错愕一瞬,旋即低下头,长发掩住眸中情绪:“有过一面之缘……倾水仙子于我有恩。” 裴娇见他此番模样,也不再过问,只是感慨林倾水的追求者当真如传闻之中多,便是连魔域都有仰慕她的人。 后来裴娇身体不适,回到殿内,实在痛极,竟然硬生生地在榻上痛晕了过去。 手腕传来一阵刺痛,她才迷迷糊糊醒了,发觉自己浑身是汗,额间火烧一般,浑身热得难受。 殿内的光线很暗,顾景尧捏着她的手腕将她从榻上提起来。 裴娇晕乎乎的,像是赖床一样不肯起来,顾景尧的手腕冰冷,冻得她一哆嗦。 扰人清梦。 她蹙起眉,似乎还想伸脚去踢他,却被他反手握住脚踝。 他捏紧她的腕骨,沉声道,“起来。” 她昏昏沉沉地望向他,汗湿了衣襟,几缕发丝像是蜿蜒的黑蛇般紧贴细白的脖颈,黑白分明的冲击感极其强烈。 “你别吵,我难受,想再睡会。” 眼眸湿漉漉的,语气也软乎乎的,像是在撒娇。 顾景尧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语气冷漠,“你若再不洗髓,会被煞气侵蚀而死,若真想找死,我大可直接捏死你。” 裴娇睡意散去几分,只觉浑身上下都在冒汗,不仅冒汗,就连骨头都要痛得融化了。 她觉得自己体内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燃尽她的血液,毁尽她的经脉,打磨她的骨头。 她好热,热得快要死了。 唯一的冰冷之处,便是他握着自己的手。 她忽然上前死死将他的手臂抱进怀里,少年修长的十指瞬时陷入她凌乱的小衣之间。 掌心传来柔软至极的触感,战栗感近乎一瞬便没过他的背脊。 他显然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胆大不要命,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道,“放开。” “不放。” 十指连心,饶是六根清净的菩萨也忍不了这种销.魂的折磨。 他的眼角因为耐性消散而微微抽动,想要径直将她甩开,下一刻,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眼睫微微一颤。 裴娇歪着头,将烧红的脸枕在他的手背上,像是小猫撒娇般红着眼哑声道,“顾言玉,我好疼,好难受。” 她温热的气息铺洒在他冰冷的手背上,化作浅淡的雾气。 “……帮帮我。” 她可能烧得有些迷糊了,就连眼神都是飘忽不定的,不知自己再向谁求救,只是在混乱之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便不想再放开。 恍若只要离开他,她就会迅速枯萎干涸。 这幅模样映在他幽深的眼底,他面上神情不变,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眸色渐渐变深。 一种亢奋感蔓延过全身,血液沸腾,埋藏着封魂锁的心脏隐隐作痛。 随后他手掌托起她的脸,从她的鬓角游移至她的下颌,无意识地摩挲着,声音低沉喑哑,“记住,是你求我的。” 话音刚落,他俯身打横将她抱起,朝着殿内十四折屏风后走去。 · 假石嶙峋堆砌成一自然而成的泉水,水面浮着缥缈的雾气。 顶头是镂空的,鹅毛般的飞雪透过,一缕缕落在泉水旁,化作晶莹的白色。 水的温度极低,甚至还有浮冰,裴娇触碰到时便哆嗦了一下,随后耐不住体内煞气发作,将整个人都埋入水中。 她清醒了不少,冰火两重天的处境使得她不住地颤抖,朦胧的视线中望见顾景尧手上的铁扇之间锋利的扇骨飞出。 随后那扇骨划破她的腰带,她身上的衣物便化作悉数碎片落入水中,她微微一怔,随后手腕和心口处掠过一抹凉意,留下一抹细细的血线。 虽然裴娇知道这应当在治病,但她没了被衣物包裹的安全感,只得难堪地抱着双臂,牢牢搂紧自己的贴身小衣。 她恨不得将头也埋进水里,暗暗庆幸这水偏蓝,并非那种清澈见底的。 “抬头。”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的锋芒,尾音平添几分低哑。 水中的低眸的少女迟疑一瞬,随后颈线舒展,白皙的面颊染上一层浅薄的绯红,是这茫茫一片白中唯一的艳色。 她不敢睁眼看他,下一秒,自己的下巴便被掰过去,嘴里便被塞了一截竹筒。 她嘴合不上,皱了皱眉想取出来,刚取出半截,谁知他半蹲下身,顺着给塞了回去。 面对此般风景,他却显得冷淡,难免有些不解风情。 “咬住了。” 他修长的指节在那届空竹筒尾端漫不经心地敲击了两下,瞧见她也跟着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眼风扫过她疑惑的神情,语气冷淡讥诮,“将煞气排出体外之时,你若是敢出声乱叫,后果自负。” 裴娇不服气。 她在天岚宗受过专业的训练,还被各种妖魔鬼怪给虐过,现在无论是多么痛,她都不会…… 随着顾景尧指尖的灵力没入整个水池,水面的浮冰纷纷震碎。 裴娇忽觉一股钻心之痛涌入四肢百骸,她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了池水里。 痛痛痛——! 这就是洗髓?比当初南荒魔君将她腹部捅穿了还难以忍受。 这真的是在救她,而不是变着法子折磨她? 她咬紧竹筒,身体不停地发抖,明明是严寒十二月天,她额间却不停渗汗。 体内的煞气似乎感知到了威胁,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顾景尧目光掠过她身上细微的伤口,温热的血落于水中,空气中多出几分香甜的气味。 他喉间微微一紧,随后又往水中注入几抹灵力。 寒冷的水像是沸腾了一般,像是初春湖面薄冰陡然炸裂,高高跃起几米,水花化作碎玉四处飞溅。 裴娇早已痛得沉入水中,她手腕以及心口处细微的伤口处缓缓渗出血线,那条血线在水中蔓延,由着初始的鲜红变得浑浊暗黑,携着丝丝缕缕的煞气排出体外。 立在岸上的顾景尧眼神幽暗地盯着水中的那抹殷红,喉结沿着修长的颈线滚了滚。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排出的煞气越发少,大部分煞气仍然留存在她体内。 这些煞气蛰伏已久,如今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令她痛苦不堪。 这些煞气也是趋利避害,当然不会如此容易排出,必要时刻,需要修为更高的魔族血液进行洗髓。 她沉在水底许久,尚未冒头,只有水面偶尔窜出细微的气泡。 许久沉寂过后,岸上的顾景尧微微蹙了下眉,飞雪透过镂空的顶而落,拂过他如墨勾勒的眉尖。 下一瞬,水面沉寂的镜像被打破,缥缈的雾气散去后,水花化作碎玉纷扬而落,朦胧水雾之中,美人出水,抬眸那一刻的风情最为尤甚。 她乌发红唇,纤细的脖颈系着小衣的暗红系带,及腰的长发浸湿,紧紧贴附在光滑的后背上,水珠顺着黑发沿着白腻的肌肤滑落,背脊上微微隆起的蝴蝶骨,像是要破茧化蝶似的。 她黑眸沾着水汽,面色白里透着惊人的红,水纹晃荡之时隐约可见胸·脯的轮廓,唇中衔着的竹筒掉出半截,从喉间发出一声呜咽。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求求你了,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说完,就立刻离得他远远的,刚攀上岸想要上去之时,被身后的人直接拽着脚踝给拖回去。 她将嘴里的竹筒吐出来,眼睫沾着的不知是泉水还是泪水,浑身疼得直颤,像是回忆着什么不好的过去,不停地摇着头,神志不清地祈求着,“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会偷馒头了。” 她可怜巴巴地哽咽着:“我实在是因为太饿了。” 她痛得厉害,甚至开始胡乱地在水中扑腾,溅起的水花落在他身上。 他不顾她叫喊,一面不由分说地将她拖回来,一面拂去自己面上沾的水。 随后他划破手腕,一抹血珠顺着他微微突起的腕骨滴落在寒潭中,像是红墨如水,抽丝剥茧般散开。 他按住她乱晃的脑袋,将手腕流出的血顺着竹筒灌入她唇中。 吸收他的血液后,她体内的煞气一时之间便不敢再兴风作浪,纷纷顺着她身上的伤口连同血液涌出,消逝在寒冷的泉水中。 裴娇立刻变得安静下来,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哀嚎,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腕的伤口看。 她已然不满足用竹筒度过来的杯水车薪,甩开竹筒后径直抱着他的手臂,直接将唇抵在他手腕那一处伤口上。 她眼神空洞,柔软的身子伏在他手臂上,小心翼翼地舔过他手腕的伤口。 就像是对他的血上瘾了般。 酥麻的痒意顺着被她舔·舐的伤口传至四肢百骸,她尝到了些甜头便已然失去理智,像是不知节制的小兽般咬上他腕骨,吮吸着他的血液。 他眸光沉沉地盯着她,忽的想起,以往被血誓控制的他应当也是这般难以自持。 时的她也是这般冷静理智地看着他疯狂渴求她的狼狈模样。 她终于无法无动于衷置身事外。 他难得没有阻拦,而是将十指没入她缎子般的长发中,顺着她的长发缓缓拂过她的背脊,感受着她柔软的躯体在他的掌心之下轻轻战栗。 雪淅淅沥沥地落下,梅红色的长袍散落在地,尚未消融的雪点缀在他鸦青的发间,水中的少女伏在他的膝头,像是一副徐徐展开的丹青画卷般。 想要将煞气洗髓,需要一个更为强大的魔族提供血液,将被侵蚀者体内的煞气通过伤口驱逐出去。 其中与血誓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所以在此过程中,被洗髓的人会对魔族的血渐渐上瘾,煞气入体的程度越深,这种迷恋就会越深。 像是以毒攻毒,以更为危险的罂粟花为药,用量有极为严苛的要求。 少则无法解毒,多则会沉迷之中,无法戒掉。 他长睫垂落,在眼底下方落下一道阴翳,纵容着她的放肆。 看着她毫无戒备地步步走入他编织的温柔陷阱。 从此以后,便只要闻到他的血,她就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玩物,乖乖听话地凑上来,被控制,被囚·禁,再也无法离开。 他想,他终究是对这具躯体感兴趣,喜欢欣赏那张脸浮现渴求的模样,至于这躯体有没有思想,这些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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