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芳点点头:“那行。待会你去趟我家,我那有张照片,你先拿给唐家夫妻看看,要是看得上,我就想办法说服姜小满。” “就这么说定了。” 除了肉,姜小满还添置了些调味料,香料、酱油、糖之类的都买了些,加上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花了十多块钱,要过期的票也花了七七八八。要不是沈问青弄得票多,她还不敢这么奢侈。 姜云堂乖乖站在一边,把一部分东西往自己的小背篓放。 旁边有小孩哭着闹着要买猪油糖,姜云堂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把手里的剩下的钱数了数,看了眼柜台上的猪油糖,收获了渴望的目光。 买完发夹,他的钱就没剩多少了,还是不要吃了,万一不够买长寿面怎么办? 旁边的小孩拿着猪油糖,炫耀地剥开,满足地塞进嘴里,周围的小孩闻到了,都忍不住叫大人买。 可猪油糖不便宜,好些家庭不愿意花这个钱。 姜云堂也很想吃,那味道馋的他快流口水了,可姐姐养家不容易,钱还是要省着用。 姜小满看在眼里,心里很感动。 售货员问:“还要什么?” 姜小满回过神,直接要了两斤猪油糖。 姜云堂拉了拉她:“姐,太贵了,还是不买了。” 姜小满摸摸他的脑袋:“姐姐有钱,不用担心,这个是给你的奖励。” 猪油糖买好,姜云堂迫不及待地剥开油纸,往姜小满嘴里放了一颗,再往自己嘴里塞一口。 金黄色方方正正的猪油糖是用猪油、面粉和糖做成的,有猪油的香味。放到嘴里慢慢嚼着,软软糯糯,越嚼越香。 还没回到大队,居然在路上碰到了赵菊花。 赵菊花左手右手大包小包的,背上还背了个背篼。 “姥姥,你怎么来了?”姜小满也很惊喜,想帮她拎东西。 赵菊花摆摆手,把手上的包裹往手肘上挎了挎,“哪用的着你,姥姥拿的动。上次你让人捎的口信我们都收到了,本来打算第二天就来的,谁知遇到了农忙,想着等你们收了茶籽也方便,正好今天是我外孙女生日,我就过来一趟。” “你是不知道,你姥爷和两个舅舅有多着急,昨天晚上一下工就催我坐船,烦得很。哈哈哈哈。” 三人一路坐横河筏子,一边说笑。 到了姜家老屋,赵菊花把东西放下,就到处看看,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看完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房子保养得不错,我看厨房东边的墙有点塌,下次让你大舅来给你修修。” 姜小满端着洗干净拐枣出来,“太远了,不用麻烦舅舅了,厨房现在够用,等以后有钱了,再翻新一下。” 赵菊花剥了拐枣塞她嘴里,“何必花那个冤枉钱,上次茶树,全都活了,那可是君山银针,他占多大便宜,该让他做。对了,你大舅说这几天茶树开始长叶子了,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生怕有什么没照顾到,非要让我问问你。” “开始长叶子就是活正了,注意肥水管理和保暖就行,其他没什么要注意的。” 赵菊花记下了,看着姜小满满是自豪,“还是我外孙女能耐,连要死的君山银针都能救活。” 回到堂屋,她从桌上的东西里掏出一个药包,“这个每天熬来喝一碗,去宫寒的。还有这个你大舅妈买的红糖,来月事了,喝点免得疼。” 说到这,赵菊花忍不住流眼泪,姜小满知道,她是还在为她不能生养的事情担心。 喝了好些日子的两地膏,她身体好了很多,怕姥姥担心,特地把这个事情告诉她。 赵菊花一听,喜上眉梢:“真的能好?” 姜小满点点头:“这两地膏的药材都是老鹰山采摘的,再连续喝上一段时间,宫寒的毛病应该能好。” “那就好,那就好,”赵菊花喜极而泣,声音哽咽,“我就说我家小满是个有福气的。要是你爸妈听到这个消息该有多高兴。” 她擦干眼泪,“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找个时间记得去上山告诉他们,给他们烧点纸钱。” 姜小满点头,“放心,小雪前两天是我爷的忌日,到时候我会记得的。” 两人在堂屋里说了一下午的体己话。 大部分时间是赵菊花在给她姜当家的注意事项,她就静静地听着。 当天晚上,姜小满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把之前帮过忙的几个人都叫来,一起吃了顿饭。 沈问青一来,赵菊花就注意到了。走的时候,特地把姜小满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这小伙子不错,有担当也有把子力气,长得还俊,配我外孙女正好。我看他对你不一般,你要把握住机会。” 姜小满窘的不行,注意到沈问青的目光,生怕被他听到,红着脸道:“姥姥,你说的是什么话。” “姥姥知道,大姑娘了,会害羞了。不说你了。”赵菊花赶着回去,没多说,但是看的出来她对沈问青很满意。 姜小满忙转移话题,去屋里把晒的菌子还有辣鸡虾酱萝卜干什么给赵菊花装了一背篼,把她送到码头,看着她上了横河筏子才离开。 回到院子,赵小芳和赵前进有事,都离开了,剩下沈问青在灶台前洗碗。 昏黄的烛火,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光与影的交错,衬的他整个人格外的令人心动。 姜小满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也滚烫滚烫的。 “碗已经洗好了,还有要做的吗?”沈问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姜小满回过神来,脸更红了,不敢看沈问青,忙道:“刚才跑的太快。谢谢你帮忙。没什么要干的了,你先回去吧。” 烛火的昏黄和脸颊的红,交相辉映,让那一抹红唇散发出惊心动魄的美。 这一幕让沈问青想起了那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① 姜小满不知怎的,有一种被野兽盯着的感觉。 沈问青喉结动了动,忙移开目光,声音低沉,仿佛压抑着什么。 “那……我先回去了。” “嗯嗯。”快走吧,再不走她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等沈问青离开,姜小满吐出一口气,一边用手扇风给脸降温,一边来回渡步:“一定是因为姥姥说的话。”不过,说实话,刚才的沈问青真的好看。让人想骂脏话的那种好看。 晚上躺在床上,她的思绪又开始飞扬,想到了那天赵小芳的话,想到了方才姥姥的话。 最近几天,姜云堂和大黑好的不行,每天一睁开眼睛,洗漱完就是上狗窝叫上大黑一起,上老鹰山。 姜小满正打算把晒干的茶籽拿到榨油坊,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居然是姜有根。 他身后跟着几个大队干部,村里那些空闲的婶子什么也在,戴金翠和孙大脚都在。 姜小满蹙起眉头,总觉得孙大脚看她的眼神带着,嗯,幸灾乐祸? 姜有根一进院子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小满,是这样的,我今天去公社开会,龙支书说省城农机所的技术专家要过来看看羊,正好,黑山羊带回来这么久了,我们还没看过,就打算今天过去看看。” “原来是这个事,那没关系,我这就带你们去。” 姜小满带着他们去旧祠堂看羊。 谁知道旧祠堂的门一打开,就看到六头羊目光呆滞,精神萎靡地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咩咩叫几声。不管她怎么喊,都没什么反应。 作者有话说: 沈问青:我的心思被姥姥看出来了。 ①徐志摩的诗。
第33章 姜小满连忙把羊舍打开, 她秀眉紧蹙,有些担忧地检查起羊的状况。 几个大队干部也很紧张,这一头羊可是三十块钱啊, 要是死一头,本就不富裕的大队必将雪上加霜。 姜有根:“这是怎么了?” 姜小满神色凝重,“我也不知道, 早上喂食的时候还好好的, 羊领回来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不仅是羊领回来没遇到过,就连前世她当山神的时候也没遇到过。 众人一听她这么说, 心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站在羊舍外,探头往里看。 姜小满尝试给羊喂吃的, 羊也没太大反应, 就连安神咒似乎也失去了效果。 这群羊就像一群与世隔绝一般,对外界反应冷漠迟钝。 有人突然叫起来, “快看!羊吐白沫了!” 姜小满连忙看去, 果然原本只是呆滞颓靡的羊, 嘴角流出白沫,肌肉也开始小幅度地颤动。 吐白沫可不是小事,就算其他人没养过羊, 可他们也知道,这可不是小事, 弄不好羊就交代了。 孙大脚幸灾乐祸地看了姜小满一眼, “这六头羊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带回来的时候都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喂的, 怎么就把这么健康的羊喂病的?” 戴金翠继续煽风点火, “这可是六头羊啊, 一百八十块,等赔完公社,我们大队就该喝西北风了。我家文彬在公社当工人能拿粮食回来,你们可就得饿肚子了。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个扫把星,当初你们还不信,现在不就应验了。”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想到当初确实有人说过姜小满会克死羊,他们刚开始不信,可现在事实发生了,容不得他们不信。 这么大的损失,根本不是他们能承受的,各种声音都出来了。 有人埋怨道:“就不该给她羊,她年纪那么小,有什么经验,还不如给李进步他们养,至少他们养过猪。” 有这个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包括几个大队干部,看姜小满的眼神都带着怨怼。 顾大婶也很难过,但她心里知道这事不能怪小满,在众人埋怨的时候帮着说话。 “谁也不想看到羊生病,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有没有办法救,不是在这里放马后炮地怪这怪那的。” “顾七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孙大脚瞪着眼,“姜小满把羊喂病了,还不准我们说两句?” “就是,嘴长在老娘身上,老娘想说就说。”戴金翠不爽顾七娘很久了,抓住机会怼回去,“她姜小满就是扫把星,就是她把羊克死了,不然以前羊好好的,怎么她来喂就病了。” 姜小满沉低头给羊擦嘴角的白沫,对大家的埋怨一声不吭。 这六头羊是她负责的,现在羊生病了,她难辞其咎。 姜有根也跟着查看羊的情况,六头羊,除了那头公羊好点,其他的母羊症状严重些,尤其是那头三胎羊,气息弱了不少。 他也很心痛,作为大队长,他比谁都希望能够让队员们吃饱饭,不用每年屈辱地靠别人救济。 原本羊越来越大,他还想着以后羊多了,队员们也能多点肉吃。这节骨眼出了这事,他的压力比其他人更大。嘴角都急的燎泡了,周围还吵吵嚷嚷的,听得他头大,直接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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