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鹅故作高深的接上一句:“就怕人言可畏,明的不行那群小崽子来阴的。人类不是最喜欢搞那什么,我得不到的力量就算毁掉也不能让其他人得到嘛?” 谢乔乔安静听着。 等他们说完之后,她才慢吞吞的开口:“无所谓,如果有坏念头,就连人带祖宗,一起杀掉就可以了。” “上至镇山老祖,下至鬼域魂魄,凡与恶念同源者,皆一剑斩之。” 她语气很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而她的杀气却如此浓烈,毫不掩饰的凶戾,毫无恶意的杀意。 而谢乔乔确实是可以说出这种话,然后做到这种事的人。 大鹅呆住,琵琶早吓得躲进大鹅衣袖里去了——只有张雪霁不怕。张雪霁揉着自己的额头,叹气,在和谢乔乔讲道理:“乔乔同学,不要开口闭口就是打打杀杀的,我们要以和为贵明白吗?杀人杀多了人心会变麻木的。” 谢乔乔利索又乖巧的答应:“好。” 作者有话说: 修狗【大声】:不可以打打杀杀!太危险了!要相亲相爱! 乔乔:……啊对对对【很乖的敷衍了修狗】
第66章 、不太聪明 谢乔乔答应得太快了。在她答应张雪霁的瞬间, 身上的杀气也跟着散得干干净净。 张雪霁一巴掌拍到大鹅后脑勺上。他用的力气很大,把还在呆滞中的大鹅拍得一头撞在了桌子上。 他没好气的训斥大鹅:“别拿你们做妖精的那一套来乱教乔乔,什么得不到就要毁掉……按照你这么说, 那世界上早就没有散修这种东西了!” 大鹅后知后觉的痛呼一声,捂住自己后脑勺。 琵琶连忙飞到它后脑勺,小心把手贴上去, 淡绿色的木系灵力温和抚/慰着被大鹅被打肿的后脑勺。大鹅嘀嘀咕咕:“你们人类本来也没有比妖精光明正大到哪里去……好好好, 我不说了不说了。” 眼看张雪霁似乎还要再往自己后脑勺上拍一巴掌,大鹅连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再也不说了。 张雪霁甩了甩自己因为反作用力而发麻泛痛的掌心:“行了,你和琵琶先回去吧,我和乔乔还有事情要谈。” 大鹅:“不带我们谈啊?” 张雪霁:“……放心, 不是关于甲板上的事情,就是一些私事。” 大鹅怀疑的看着张雪霁:“你不会是要打小报告吧?” 张雪霁露出了无语的表情,看大鹅就像在看一个智障。 谢乔乔原本是一直不出声的。直到此刻,她才温吞开口:“白鹅,你和琵琶去隔壁,我和张雪霁谈事情。” 大鹅惯来最听谢乔乔的话。 倒也不是说谢乔乔这个人领导能力有多好;妖精本能里就习惯性的信奉屈服于强者,因为小妖只有跟在大妖身边, 才能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活到成年——这是妖族的共识。 所以大鹅平时会和张雪霁拌嘴, 但绝不会反驳谢乔乔说的话。 等大鹅和琵琶离开房间,屋子里便只剩下张雪霁和谢乔乔两个人了。 张雪霁从自己袖子里拖出医药箱,箱子上还贴有他自己裁剪的白底红十字贴纸。他打开箱子后从里面捡出几瓶药,还有绷带,摆在桌子上:“这瓶是内服, 这瓶是外敷, 这瓶也是外敷, 旧的积血和伤药拆下来后用这个把伤口清理干净……记住了吗?” 谢乔乔记性不差, 听一遍就能大概记住了。听到张雪霁问自己,她便点头:“嗯。” 张雪霁:“那我转过去守着门,你换好药了就叫我?” 谢乔乔:“好。” 张雪霁面朝着门走到角落,屁股底下坐着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刚才在外面给别人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就一直蹲着,说实话,确实蹲得有点脚麻。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眼睫不安的抖了抖,转而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本笔记本,一边写方程式一边静心。 谢乔乔衣服只脱了一半,堆叠在腰间,胸口的绷带已经渗出黑红色血迹,快要染到衣服上面了。她默不作声的把衣服翻过来看了一眼:幸好,衣服没有弄脏。 这种颜色的衣服弄脏了很难洗,如果就这样淘换掉也太可惜了;新衣服,今天才穿上的呢。 把绷带拆开之后,胸前狰狞的伤口便显露出来。 谢乔乔自己处理了几次这样的伤,已经可以轻车熟路的给自己上药和换绷带了。她垂着眼,手上动作时并不说话,窗户外面晃进来的一束光,和桌子上的罩纱灯的光,摇曳在她暖白色皮肤上,她脸颊上投下了明显的阴影。 很快伤口包扎好了,谢乔乔将腰间堆叠的衣服穿好,语气平平:“我好了。” 张雪霁转回身,面色如常。他把写满乱七八糟方程式的本子塞回袖子里,起身时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符咒,扔到桌子上堆着旧绷带的地方。符咒落地,无风自燃,很快就把谢乔乔换下来带着血腥气的旧绷带全部燃烧殆尽。 张雪霁把药瓶子捡回医药箱里,道:“你的伤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就没有办法能完全根治吗?” 谢乔乔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找回我的剑心,就能治愈它。” 张雪霁:“剑修的剑心也能丢掉吗?” “不清楚,我没有和其他剑修交流过。” 谢乔乔二指并拢轻轻一抹自己眉心,淡粉色的光芒自她眉心闪过,紧接着一柄长剑就悬在谢乔乔面前。 张雪霁只见过一次这把剑,就是在魔窟中,那座石像破裂,巨大的魔物从中探头准备攻击众人时,谢乔乔拔出了这把剑。 通体玄黑色的剑,剑心却是一线纤细昳丽的粉色;两种天差地别的颜色搭配在一起,让张雪霁对这把剑印象深刻。 这把剑一出现,躺在书箱里的凶剑和青灵剑顿时都变得安静如鸡。即使是张雪霁这种完全没有修行过的人,也能感受到空气中轻微的凝固感。 之前他只是远远的一眼,如今凑近了看,便能很清楚看见这把剑桃粉色的剑心上,细密的裂痕。 裂痕非常多并且密,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破碎掉的感觉。 张雪霁不自觉咽下了口水:“你的本命飞剑?” 谢乔乔:“嗯。因为剑心没了,所以它现在不太好看——它其实很漂亮的。” 她表情很严肃,着重强调了‘漂亮’两个字,那把本命飞剑跟着发出一声清脆剑鸣,似乎是在附和谢乔乔的话。 张雪霁顿时哑然失笑。但他努力忍住了没有笑出来,点头:“现在也很漂亮。” 谢乔乔顿觉与有荣焉,下巴都比平时抬得稍微高一些,看向本命飞剑时神色柔和:“它一直很漂亮。” “之前在魔窟,我找了一块剑心碎片。把它补回剑身后,我有感觉到自身伤势略微好转,力量也恢复了许多。我想如果能把完整的剑心都补回去,那么我的伤也就可以自己痊愈了。” 张雪霁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别的事例经验可以汲取。他盯着两人之间悬空而立的本命飞剑看了一会,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们要去哪里找你的剑心呢?” 谢乔乔确定道:“凤凰圩。” 张雪霁:“……你的剑心,不会在坠天的凤凰神女身上吧?” 谢乔乔坦然:“当时它身上有一层奇怪的屏障,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无法破开屏障杀死它,情急之下,我只好用剑心当武器——我想不出比我的剑心,更锋利的东西了。” 张雪霁:“那你成功了?” 谢乔乔颔首:“剑心扎进了凤凰的眼睛里,屏障也破掉了。不过我遗漏了一点……” 张雪霁:“遗漏了什么?” 谢乔乔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让人怀疑她智商的话:“把剑心□□之后,我伤得比凤凰还重,直接被它打飞了,本命飞剑没有控制好,插/我自己心口上了。” 张雪霁:“……” 张雪霁的表情变得十分一言难尽,望着谢乔乔,迟迟没能说出下一句话。 谢乔乔脸上表情依旧平静冷漠,丝毫没有自己说出了自己智障操作的尴尬感。张雪霁怀疑她可能根本不知道尴尬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那会儿乔乔同学才刚成为剑修呢,估计连灵力怎么用都搞不太明白…… 但不管怎么说!把自己剑心挖出来之后再被自己失控的本命飞剑穿心,这也太离谱了吧?! 张雪霁情绪复杂的看着谢乔乔。 谢乔乔抿了抿唇,理直气壮的回望回去。张雪霁扶着自己的额头,低头撞了撞桌子:“算了……可能这就是拿脑子换的修道天赋吧。” 谢乔乔:“你在说什么?” 张雪霁露出和蔼的笑容:“在夸你聪明。” 谢乔乔面无表情:“张雪霁,我耳朵能听得懂你说话。” “……” 张雪霁发现谢乔乔在某些方面十分敏锐——这个某些方面,特指在其他人说她坏话这方面。 “好吧好吧,我道歉,不该内涵你是笨蛋。”张雪霁迅速举起两只手做投降状,道:“别跑题,继续说剑心的事情。你把剑心扎进凤凰神女的眼睛……嘶,那你的剑心确实锋利坚硬得有点离谱,连天道的庇佑都能穿透——嗯,所以说,魔窟里面那一块剑心碎片,可能是凤凰神女带伤返回凤凰圩的途中落下的?” 谢乔乔颔首:“我也是这么猜的。” 张雪霁:“那就只能先去凤凰圩了。不过凤凰神女回去之后,会不会直接把你的剑心取出来扔了啊?” “它取不出来的。”谢乔乔道:“我很确信那一下扎在了它的命脉上,它想取下来的话只能连带整个脑袋一起被取下来。只要它一日不把剑心取出来,就需受一日剑气凌迟之苦。” 她语气平淡无波,却说出了极其残忍冷酷的话。张雪霁这时候终于想起在渝州城,谢乔乔说的那句‘不急’。 ……原来她的不急是这个意思。 谢乔乔早到晚到都无所谓,她晚到几日,凤凰神女就多受几日剑气凌迟之苦。 张雪霁单手托着脸颊,皱眉趴在桌子上。 谢乔乔垂眼看他,并不说话——张雪霁从左手托脸换成右手托脸,眉头紧皱:“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凤凰坠天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异常……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门道在里面。一般来说,凤凰坠天选择的坠落点大多在大漠或者外海,少有这样直接坠落人类城市,烧毁一整个国家的。” 谢乔乔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对凤凰并不熟悉。” 张雪霁:“乔乔,我问你啊——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追查到后面,发现凤凰坠天其实是其他人谋划的一起事件,你会后悔当初和凤凰打得两败俱伤吗?” 谢乔乔疑惑:“为何要后悔?” 张雪霁梗了一下,试图解释:“就是,原本双方都没有错的,但因为有其他人在耍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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