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不住手痒,拿起那块木牌看了看,原本只想确认香味是否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但却发现木牌上刻了几个字,而且全是古文,一个也不认识。 苗六溪好奇心起,将手中的可乐罐放好,又褪下了贺楼生的外套,拿起眉笔将上面的文字打乱顺序抄写在手腕上。 她又拿出手机,准备找人翻译翻译。 贺楼生肯定不行,万一被他知道自己小偷小摸来他房间搞这些,肯定要被制裁。做贼就要有个做贼的样子。 王老师也不行,万一上面的信息跟骷族有关,那得不偿失。 她又想起之前在论坛上,用小号加过一位自称能翻译古文的大师。 苗六溪迅速切换小号,找到大师的微信。 页面中,还是上一次的聊天记录—— 【李家大爷:五块钱一个字。】 真是神仙职业,翻译一个古文居然要五块钱! 得亏苗六溪酒喝多了相当豪放,五块钱对现在的她来说不过是个数字。 苗六溪反复数了多次,手腕上总共是七个字,她一不做二不休,先将文字拍照发过去。 【喵六西瓜:师傅在吗?你看看这个能翻译吗?】 在等待对方回复这段时间,苗六溪准备休息一下。 她哼着小曲,伸手到后面解开头发上的小皮筋,又扒了扒两边的刘海,正好桌上还有梳子,苗六溪干脆坐下来,对着铜镜梳起了长发。 暗黄色的镜面只能照见大概轮廓,这渣渣像素虽然模糊,但好歹也是个价值不菲的宝贝。 可能宝贝就是这样,再白的肌肤照起来都是黄的,可一旦碰见脸颊上的红晕,不过稍稍点缀,就仿佛整个镜面都喜庆了起来。 苗六溪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镜中已经泛起了淡红色的光,但也可能是角度不对,照起来总有一种哈哈镜的感觉。 她起身调整角度,重新看向镜子,不料镜面里竟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衣人影。 这场面吓得苗六溪浑身一颤,她心惊胆战,机械式地扭头看向那人,发现那人坐在床边,一身新娘装扮,头上盖着红盖头。 这……天上掉下个新娘子? 不止是新娘子,就连屋子里的装饰也全都变了。 光线明显提高,四周都挂着火红火红的绸缎,蜡烛也是红色的,梳妆台上全是古代的化妆品,就连床……妈耶,连床带褥全都铺满了红。 好了,现在目之所及都在告诉苗六溪,自己才是那个从天而降的人。 咋梳个头还给自己梳穿越了? 还是新娘出嫁的场面。 她拿起木梳研究半天。 苗六溪多次瞟向新娘的方向。 等了许久都未见新郎进来,她又抑制不住手痒,奇怪,今天为什么格外手痒,最开始痒着去倒酒,后来痒着去拿木牌,现在又痒着要揭人家的盖头。 那新娘子仿佛人偶一般,苗六溪都伸手揭开一半了,都能看见美人的小红唇了,但她竟能保持纹丝不动。 哇妹子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把我当成新郎官了吧。 苗六溪内心复杂地“嘶”了一声,正在考虑要不撒手算了,这会儿又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又尖又细的笑声,听起来好像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她连忙放手,跑到一边躲起。 “姑娘真是好福气,这一大清早的,宰相大人的喜轿就已经停在门口啦!” 喜婆进门,拿起木梳给新娘子从头到尾梳了几道。 苗六溪一听说外面有喜轿,就忍不住想去看看。 她试着伸手在喜婆面前晃了晃,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可见这要么是梦境,要么是幻觉,反正不管是什么,这古代官员娶妻的场面,肯定相当有排面,她迫不及待要去要去凑凑热闹了。 原本昏暗的甬道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挤满百姓的街市。 都听说是宰相大人娶亲,半空中全都挂满了红灯笼,就连人们身上都穿着喜庆的衣裳,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人群中间,立着一个富丽堂皇的大花轿。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沸腾欢呼中,新娘子被前呼后拥地迎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小孩手腕上分别挂着红色布袋,肥嘟嘟的小手伸进布袋里,将一个个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小东西撒了出来,百姓争抢不断。 “我捡到了金子!” “我捡到的是银子!” “哇!是银票!发财了发财了……” …… 苗六溪顿时看傻了眼。 宰相娶老婆居然直接撒钱啊!好壕好壕! 这是什么壕无人性的家庭,妹子嫁过去真有福气。 苗六溪也跟着蹲下来捡,期间好像听到些什么……说是宰相已经有了妻室,娶那位姑娘不过也只是看她长得漂亮之类的,反正苗六溪也管不着,她忙着捡钱。 那宰相大人出手相当阔绰,就连新娘子上花轿后,喜童们都还不停在撒钱。 苗六溪一路跟着轿子后头捡,捡了满满一口袋,装都装不下,她觉得这些钱估计都够买一栋大别墅了,就连地址都想好了,就选在贺楼生他家旁边,先大概搞个三层,一楼当酒吧,二楼睡懒觉,三楼看日出,怕什么,做梦就要大胆。 一路跟着捡了一段时间,感觉热闹不比之前,随后不知哪来的凉风一吹,花轿突然停了下来,苗六溪抬头观望,才意识到四下已经无人。 什么?偌大的街道竟然只剩她一人在捡钱,人呢?都不想卷了吗? 疑惑间,她听见前面传来对话,好像是轿夫遇到了什么挡路的人,正在破口大骂:“什么人!穿得跟个鬼一样,竟敢挡我家二夫人的喜路!” 只听见骂声,却不见回答,苗六溪疑惑着走到前面一看,只见那人身穿一袭黑色斗篷,戴着连衣帽子,看不见模样。 小骷髅怪? 他挡在马路中间干啥呢? 苗六溪正准备喊他,可下一秒,就见男人戴起黑皮手套,步履如飞地闪到轿夫面前,一个一个地捏断了他们的脖子。 两个喜童被吓晕过去,苗六溪也被吓得不敢作声,找了个摊位角落掩藏起来。 斗篷男子处理完轿夫之后,就摘下手套扔了,准备去掀开轿子上的帷幔。 “贺楼生!!!”苗六溪见他实在过分,便忍不住朝他大喊一声。 随即,贺楼生果然停住了。 但令他停下来的不是苗六溪的叫喊,而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哭声从轿中传来,从耳根灌入大脑,悲痛欲绝。 贺楼生放下手,只给新娘子留了一句话——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嫁给他不会幸福。” 躲在一旁的苗六溪暗中回答:“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贺楼生走了。 他吓晕孩子、捏死轿夫之后,又留下可怜的新娘子,自己潇潇洒洒地走了。 新娘子半路遭遇血劫,无法回家,可能连夫君家也不能去了。 苗六溪迅速跑过去,口袋中的红包散落了一地,她掀开帷幔抓住新娘子的手,急道:“快!我带你跑!” 不料那新娘的手比玉还滑,她十分轻松地挣脱了苗六溪,苗六溪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右手捏了个东西,左手掀开自己的盖头,朝贺楼生的后背直直冲了出去。 哇靠!大反转啊!新娘子手里捏的那个,是刀子吗?!啊?!是吗! 苗六溪顿时脑袋跟糊了一样,张口竟然喊不出声来,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新娘子拿着刀刺向贺楼生。 两人距离仅一拳之隔,贺楼生转了过来,劲风正好吹掉了他的帽子,一头白骨露了出来。 新娘的身子猛然僵滞起来,苗六溪虽然看不见她的模样,但根据现场情况来看,她肯定吓傻了。 不。 三秒后,只听远处扑地一声响,那新娘子,沉沉地倒下了。 她活活吓死了。 贺楼生低头看着她,那身高贵的骷族玉骨,似乎没有半分伤痛。 苗六溪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里。 半晌,贺楼生的声音低沉响起,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给她立个牌位吧。” 面对因他而亡的女子,他竟如此淡漠。 还有那块木牌,是新娘子的……牌位吗? . 苗六溪是被一连串微信声吵醒的。 睁眼时,她发现自己趴在梳妆台上,手臂处好像还垫了些什东西,有些硌。 她起身一看,原来自己正压着那块檀香木牌! 罪过罪过!对不起对不起! 她赶紧双手合十给人家道歉。 微信消息是那个“李家大爷”回的,看了下时间,原来苗六溪都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李家大爷:能啊,肯定能翻译。】 【李家大爷:五块钱一个字。】 【李家大爷:七个字,一共35R,微信还是支付宝?】 【李家大爷:你翻译这玩意儿干嘛?】 苗六溪:…… 所幸是被师傅吵醒了,要不然在那梦里根本就醒不来。 她没有多聊,咬咬牙直接给他转账35元。 【李家大爷:收到,字乱七八糟的,等我好好研究研究。】 刚才梦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苗六溪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被木牌硌到了胸口,总之醒来之后,就连喘一口气都觉得费劲。 她总感觉,贺楼生藏了太多的秘密。 如果刚才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间带有梳妆台的房间,应该也不是贺楼生的吧? 这是新娘子的房间? 他们以前认识? 各种各样的关系浮现在苗六溪的脑海:敌人,朋友,知己……总不会是前任吧? 好家伙,贺楼生不让自己的妹妹跟人族有染,结果自己呢,亲手毁了一个女孩子的幸福不说,还把人家活活吓死了,到最后只留下一个孤独的牌位。 苗六溪重新捧起女孩的牌位,浅浅叹了叹气。 “唉,遇人不淑。” 她感觉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栽进去了。 接着,苗六溪将注意力投在那几个巴掌大小的方盒子上。 那里面……不会是什么别的木牌吧…… 带着这样并不吉利的想法,苗六溪硬着头皮取来其中一个盒子。 好奇心与对贺楼生的探知心充斥了她的大脑,就算潜意识里已经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她也想亲眼看一看,不撞南墙不回头。 盒子打开。 里面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可怕。 物件只有两样,一只白色的耳环,以及一张写满古文的纸条。 耳环。 女人的东西。 是……新娘子的吗? 苗六溪有些低落。 她感觉贺楼生在埋藏女人的东西。 用这么精致的盒子装着,像个宝藏一样。 她不由自主地拿起第二盒、第三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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