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星挑了挑眉,却道:“你的名字不是国师大人给取的吗?至少你出生的时候是见过国师大人的吧?” 宁萱怒瞪了他一眼,她那时候才刚刚出生,她懂什么? 傅南星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笑容张扬,率先踏进了古琴课的课室,结果一抬眼,就愣住了。 宁萱见他堵在门口,伸手推了推傅南星,在他移开位置之后,便瞧见已经换好一身骑装的段云阔坐在古琴课的课室里,端端正正地瞧着他们两人。 傅南星摸了摸鼻子,因为心虚,在夫子让他们随便挑选座位的时候,坐在了段云阔的身后。 宁萱看着傅南星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回轮到她看笑话了,她不仅要看笑话,她还要故意捉弄傅南星,谁让他老喜欢暗暗欺负她来着? “云阔,你下节不是骑术课吗?”宁萱明知故问。 段云阔说:“嗯,我见你不在,便换了课。” 他说得很自然,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宁萱张了张唇,还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夫子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该上课了,于是宁萱只得改口:“下学后等我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坐在他们身后的傅南星也听到了宁萱说的话,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在古琴课上,宁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她好像天生就极为擅长音律,就连夫子都对她赞不绝口。乐谱她只需看过一遍,就能完整弹奏出来,只需夫子再帮她微调一下即可。 宁萱演奏时,众人如听仙乐耳暂明。 夫子不住点头,笑道:“公主在课下亦下了许多苦功夫。” 她这辈子都在研究琴乐,是宫廷乐坊中最擅长古琴的琴师,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光是依靠天赋,宁萱绝对无法演奏出这样美妙的乐曲。 宁萱起身行礼,谦虚道:“有兄长作为榜样,学生亦不敢懈怠。” 在场长了耳朵的人都知道宁萱口中所说的“兄长”肯定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太子殿下。 了解宁萱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在别人面前给她的皇兄讲好话,毕竟在场的学子家族势力都很强大,能拉拢一位是一位。 下一个是段云阔作为奏乐演示,他的乐曲虽是好听,却没有什么灵魂,就像念书时照着字念一样。 夫子委婉点评道:“很标准。” 一旁的宁萱掩唇笑道,小声道:“嗯,就和他本人一样。” 一板一眼的。 段云阔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当认可了她的说法。 轮到傅南星弹奏乐曲的时候,整个课室的学子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傅南星不擅音律一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众人看到古琴课名单上有他的名字时,也是十分意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转性了。 弹完之后,傅南星自信地望向夫子,期待她的评价。 夫子忍住了捂耳朵的动作,咳嗽了一声,道:“弹得……” 众人将目光落在夫子的身上,她实在不能昧着良心再说些委婉的好话了,于是选择诚实道:“不如我与课长商量一下,帮你换节课吧?” 后面的课,众人几乎是在傅南星怨念的眼神里上完的。 傅南星混到了休息时间后,因为好奇宁萱要跟段云阔说什么,便也留在了课室,想着等宁萱驱赶他再离开,但宁萱并没有支开他,而是当着他的面跟段云阔商量。 宁萱端正坐姿,咳嗽了两声,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段云阔。 他们同窗六年,段云阔很少见公主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于是也拿出了自己认真的态度对待,“何事?” 宁萱提起一口气,问:“云阔,你不是每周都要去青云台给皇兄报告外面的事宜吗?” 段云阔的长兄掌管宁国的情报机构,太子跟随国师在青云台学习期间,由段云阔对太子报告。 段云阔点头。 “那你去青云台的时候,能见到国师吗?”宁萱又问。 傅南星这时候回过味来了,意味深长地吹了个口哨。 段云阔却还不知道,只是继续答:“可以。” 宁萱鼓起勇气,问:“你这周去找皇兄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图穷匕见。实话实说,她对国师好奇极了,特别是他破例收了皇兄当学生之后。 段云阔从未拒绝过宁萱的任何请求,想着反正他每次前往青云台时都会带自己的小厮,那他带宁萱进去,应该也没有问题,于是便应了下来。 这日,宁萱和段云阔刚走进青云台,正在给太子上课的国师突然没有了声音。 太子疑惑地抬头,看向面前那位容貌俊美,气质清冷的国师。 这是太子第一次看见国师沉静的眼眸里出现惊慌的神色。 太子心头突突直跳,心想,难不成是宁国要遭大难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回到了我熟悉的团宠日常舒适圈!(这里是架空世界,不要细究设定)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爱你! -- 谢谢小天使@55564417灌溉营养液+1!
第26章 青云台的门口有巡逻的宫中侍卫,但是青云台里面却空空如也,甚至连一个洒扫的宫人都没有。 宁萱跟在段云阔身旁走进青云台,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雕花食盒,左右瞧了瞧,总觉得这和她上回来的时候有哪里不一样。 对了,上次她来的时候,周围都是云雾缭绕的,只能虚虚地看见一些建筑物的影子,所以她走着走着才会迷了路,明明是从入口进来的,走了一圈竟然还会回到入口,完全错过了太子的拜师礼。 宁萱下意识往最高的楼宇方向看去。听说那是国师的住处,也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周围无人,便显得这里越发安静,只能听到她和段云阔的脚步声。 “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冷清。”宁萱在太安静的环境下,反而会害怕。而且整个青云台因为太大了,反而越发显得寂寥空旷,现在是青天白日倒还好,若是晚上,宁萱绝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她从小就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也不喜欢四四方方,全是围墙的小院子;更不喜欢待在高处,身处黑暗的地方。 前者的原因是她觉得压抑,喘不过气来,仿佛她曾经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待了很久很久,后者则是因为她每次站在高处,都会有个模模糊糊的记忆,让她不自觉地想要从高处往下跳,好像她曾经也这么做过。 有一次,她从梦里惊醒,贴身婢女因为熟睡而没注意她寝宫里的烛火熄灭了,宁萱起来后没找到人,盯着黑漆漆的宫殿自己默默哭了整整一晚上,哭得双眼又红又肿。次日皇帝知道之后,便特地为她寻来了外邦进贡的长明灯,从此她的宫殿即便到了晚上,也是灯火通明。 太子还曾经拿宁萱怕黑一事来取笑过她,不过都是两兄妹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平日里,整个青云台内,除了国师大人和太子殿下,也没有其他人了。”段云阔回忆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甚至连个带路的人都没有,但是他刚进入青云台,便对自己要去的地方有判断,甚至都不需要思考,按着心里所想的方向走便是了。 传说国师大人神通广大,说不定他刚进入青云台,国师大人便感应到了,给他指引了方向,所以才不需要什么引路人。 宁萱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真有人能自己一个人住在这样空荡荡的地方数年,不过如果这个人是国师大人的话,好像她也可以理解,毕竟国师大人很厉害,肯定不会像她一样,害怕孤独,害怕黑暗。 “国师大人真勇敢。”宁萱对比自己,发现自己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少年听到公主的夸赞,抿了抿唇。 他亦敢一个人来青云台。 另外一边,太子看见国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笑,心情好像突然明朗了起来,仿佛刚刚的慌乱都是太子的错觉。 “今日便到这里吧。”国师放下书本,对太子摆了摆手。 太子满腹疑惑,今日的课程不是才刚开始没多久吗?但他不敢质疑国师,况且这些天的学习强度这么大,国师好不容易给他提前下课,他高兴都还来不及。 “多谢先生。”太子起身对国师躬身行礼。 国师只是点了点头,便单手撑着脑袋,捧起另外一本书看了起来。 他们师生平日也是如此,下了课之后,太子便可以自行离开,随便他在青云台做什么,反正在国师的眼皮子底下便可。 太子走到门口,没忍住,回头瞧了一眼国师大人,今日的国师实在太奇怪了。 他看见国师大人垂下眼眸,微微侧着头,像是在倾听着什么,而他手上的书页已经久久没有翻动过了。 太子收回自己的视线,抱着书本往外走去,他记得今日应该是段云阔来给他报告的日子,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不知道他来了没。 平日如果段云阔来得早,便会去青云台内的临水阁等候他下课,但国师给太子上课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段云阔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国师也并非是故意让他等,不过是不喜欢做事的时候被人中途打断罢了。 所以刚刚国师大人突然下课,才会让太子感到疑惑和意外。 太子还未靠近临水阁,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让他下意识露出了笑意。 “萱萱?”他转过身,便见妹妹提着食盒朝他跑来,完全没有在外人眼里那个端庄有礼的公主模样。 宁萱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人的眼里,她只是习惯于在熟悉的人面前不设任何防备。 “皇兄!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宁萱举高食盒,递到太子的面前,“我跟云阔约好了今日来找你,特地去小厨房盯着他们给你做的冰芙糕,最底下那层都是碎冰,好让它保持温度,不会这么容易融化。” 太子怕她举着食盒会累,在她递过来的时候就立刻接过了食盒,示意她往临水阁内走,然后抬眸看向在后头护着宁萱的段云阔。 段云阔收回双手,在太子面前行礼。 “你我就无须这些虚礼了,先进来吧。”太子拍了拍段云阔的肩膀,落在他肩膀上的力度重了许多,“下回要记得帮她提食盒。” 段云阔的表情一言难尽,他当然也主动提出过让他来帮宁萱提食盒,但是宁萱却说,她得亲手交到太子的手里。 毕竟中途换了食盒糕点的事情也并非没有发生过,她父皇的一个嫔妃就是这样没了的。 段云阔知道宁萱并不是担心他会对太子不利,只是比起相信他人,她更加相信自己。 食盒提起来并不轻,如果是普通的十二岁小姑娘,说不准还真提不动,但宁萱从小在北安书院念书,六岁便开始学基础武术,这点食盒的重量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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