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她这一定是被阿岚影响了!满脑子现在也都是搞颜色相关的那点破事!! 沈依瑶扶额,脸色变了又变。 她抬头,看向一尺开外的季淮玷:“热是因为淮玷师兄精力旺盛,正是,正是练剑的好机会!” “今晚月色极好,淮玷师兄既然精神不错,不如将刺、劈、挂、撩四种基本剑招一样练个五百遍,巩固基础!” 季淮玷:……? 沈依瑶装作理直气壮:“淮玷师兄不是要向我讨教剑招吗?天下剑招,千变万化,但根基扎实,方能以不变应万变。淮玷师兄底子差,要勤加练习才是!” 季淮玷咬牙:“……好。” 方才沈依瑶的指点已经让他有所顿悟,此刻,季淮玷对沈依瑶的话也没有多少怀疑。 他的师尊不许他学剑,他从没有进纯钧阁,这些剑招也不过是私下模仿季淮铮而练得的,终究是缺了几分自如。 不过五百遍,为了能进太阿阁—— 她目前判定的反派、自己应该爱慕的对象季淮玷正在月下挥剑。 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 汗如雨下,将他的衣衫浸透。而季淮玷注意力早就集中在剑招之上,无暇顾及。任由汗水勾勒出他瘦削有力的身形,微鼓的肌肉线条连明月都忍不住大大方方地欣赏起来。 沈依瑶看着季淮玷的目光也透露出几分欣赏来。 她能看出来,季淮玷每一次挥剑,都较之先前有一点改善——这样的人,说是天才也毫不为过。在她的女配生涯里,天赋异禀的反派多如牛毛,但季淮玷绝对可以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样貌和身材上,也十分出挑。 季淮玷已经收了剑。 回过神,气息已经紊乱的不成样子,疲惫和倦怠如潮水般袭来。 即便他竭力想装作从容不迫,但颤抖的手还是泄露出疲态。 坐在石凳上已经吃了一小碟果脯的沈依瑶立刻起身,尽心竭力地扮演着爱慕者的形象,嘘寒问暖: “淮玷师兄,可还顺利?” “可需要喝点茶水休息?” “淮玷师兄要不要再学点新招式?” 本来已经累得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的季淮玷终于开口:“……不必。” 他知练剑极苦,但没想到沈依瑶竟如此魔鬼——他记得,季淮铮当年练这些招式,也不过一日百余次! 常规问询后,沈依瑶心满意足地挥了挥手:“那今夜就到此为止吧。” 季淮玷转身就走。 没两步,轰然倒下。 沈依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季淮玷的手臂,将人往后拽。 依着惯性,季淮玷落入沈依瑶的怀里。 沈依瑶像抱着狼犬一样掂了掂:唔,还是太轻了。 季淮玷恨不得昏死过去,胸中郁结之气更浓,然鬓角已经全然被汗水打湿,碎发贴在额角,湿漉漉的,倒削减了几分阴翳之感,多了几分可怜之意。 可恶,要不是这封印在,他一定不会如此! 季淮玷闭上眼——只要他看不见,这样狼狈的人也就不是自己! 然而,那细碎的如夜明珠一般的汗珠却不受他治辖,顺着长睫落入沈依瑶的天鹅颈,顺着锁骨,淅淅地蜿蜒。 沈依瑶一惊:她,她这是把反派累哭了?——想来也是,五百遍,太多了点。 复又心虚的沈依瑶,拍了拍季淮玷的背,语气温和:“……淮玷师兄,男儿有泪不轻弹。” 季淮玷:……?? “虽然累了些,但淮玷师兄进步神速,技巧提升不少……” “咳咳。” 侍女阿岚提着一盏七彩穗羊角灯,站在长廊下,一脸欲言又止。 她将情况汇报给老爷和夫人,他们一听,急得要命,令她速来找小姐。 可她一来,就自家小姐抱着那个季淮玷,动作暧昧,还满口虎狼之词,什么“累了点”,什么“进步神速”“技巧提升”…… 想了想夫人的嘱托,阿岚努努嘴:“小姐,老爷和夫人让您尽快和他们通过水镜联系。不要为旁的事耽误。” 沈依瑶打横抱起动弹不得的季淮玷,带他去客房。 安顿好他,便被阿岚办看管地催促着回了寝卧,打开水镜。 阿岚知情知趣地带上门出去。 水镜里,高堂之上,一蓄着半长胡须的男子与一凤目女子坐好。 沈依瑶:“爹,娘。” 沈依瑶的父亲沈复安见了沈依瑶,第一句便是:“你同那季淮铮如何了?” 沈依瑶沉默。 “不是让你好好与他处着?那可是季家这一代最为出色的男修!你只管老实跟着他,也算对得起沈家的养育之恩……!” 寺云把茶盏往丈夫那边挪了挪,示意他喝水润喉,缓声道:“非但是为了沈家,也是为了你。这季淮铮颇有前途,虽是分支家的孩子,自小受苦,甚至一度跌落悬崖,几年后才被找到。但十八岁那年一剑惊世,在季家内比上一连挑了六十六名弟子,很受本家重视,与他结为道侣,日后就是你离了沈家,也必不会受一点儿委屈……” 跌落悬崖,一剑惊世?——听着,有点逆袭型男主那味儿了。 沈依瑶心中有了盘算:“女儿知道。” “哎,你知道便好。”寺云顿了顿,终究什么也没说,闲话两句,便切断水镜。 沈复安和寺云表现得确实很像世家父母,既关心女儿的幸福,又牵挂家族的兴衰。 不过,沈依瑶盯着平静的镜面,感到一丝几不可查的违和感。 这一对父母,努力地把她往季淮铮身边推。 季淮铮——他会是男主吗? 她还要试上一试,才能放心。 这季淮铮所属的纯钧阁,她还是要去。 不过,还是要稍作计划。 上回,她与陈宇峰的较量出了一点“意外”,没能达成应有的效果。 这次,她去纯钧阁试探,务必不能出分毫差池。 从个人思想到道具上,都要有完全的准备! 至少,准备点不称手的剑,方便摆烂。 沈依瑶解下腰间的轻剑,又细数一番芥子袋以及私人空间里物件——竟是没有比这轻剑更差的剑! 哎,太过优秀,连低等道具都没有,也是一种烦恼。 不过,说起不入流的剑…… 难道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阿岚:……惊!小姐竟然,竟然幕天席地把人累哭了?!! 瑶瑶:……听着好像哪里不太对? 季淮玷:……哪里都不对! *** 点个收藏再走好咩好咩~~~
第11章 青霄院,客房。 沈依瑶敲门:“淮玷师兄,你睡着了吗?” 原本在榻上和衣而卧、双目紧闭的季淮玷猛地睁眼。额间那一道疮疤漫溢出的黑雾也一瞬消失。 他眼神清明,看着帷幔,手却滑入芥子袋,悄无声息地取出一道符纸。 敲门声又起,沈依瑶的声音更大了几分。 季淮玷神经绷紧,疑心有诈,暂且缄默,调整呼吸,闭上眼,佯装入梦。 敲门声渐弱,季淮玷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窗边传来异响。 握着符纸的手紧了紧,青筋毕露。 这沈依瑶是方才发现了他半魔的身份,还是受瞳术影响,深夜欲行不轨……? 无论哪一种,他都不会让她得手。 窗外夜风闯入,将夜来香的香味送入鼻尖,季淮玷睡意全无,严阵以待。 忽然,一股灵力闯入。 季淮玷当下从榻上翻身跃下,手中符纸冲着那闯入的灵力抛出。 那一股灵力竟然是凝成半透明的实体,看形状,竟像是一只猫。 有几分眼熟。 更眼熟的是,那猫口中叼着的东西——一柄看着就价格不菲的剑。 耗费他不少积蓄购得的符纸已经抛出,在这青花岩打磨的地面上落下一道深壑,那猫形灵力却身手灵敏,一溜烟儿跑到大开的窗边。 张嘴把剑一放,冲着季淮玷,亮出反光的爪尖:“喵喵!!喵喵喵!!” 季淮玷僵硬着身体,往后退了两小步。蹙眉抬头,却沈依瑶双手撑着窗棂,笑得有些尴尬:“……嗨?” 季淮玷迂回,绕过那没有丝毫威胁力的灵猫,抬手关窗。 “等等……!”沈依瑶高声,“我找淮玷师兄有事!” “……你再大点声,家主都能听见。” 沈依瑶摸摸鼻尖。 尴尬,真尼玛尴尬。 沈依瑶此刻甚至有几分庆幸那狗系统不在身边,至少,她此刻狼狈的情况不会被系统记录下来,日后也不会成为什么黑历史。 她脸都快笑僵了,而大概是反派的季淮玷也没给一点有用的反应。 就抱着手臂,黑着脸,看着她。 活脱脱她欠了对方许多钱的样子。 沈依瑶只好先开口:“我来送剑。” 季淮玷挑眉,不置可否。 沈依瑶秉持着大小姐的人设:“师兄你原来用的那把剑我看着不顺眼,这柄我又用着不称手,喏,给你。” 季淮玷接过那剑,未曾多言,动手关窗。 沈依瑶惦记着此行的目的,岂能让他如愿? 玉臂一伸,足下用力,一手拽上季淮玷的前襟,双腿跪在窗台上,半个身子探入这客房。 撕拉。 惯性之下,季淮玷本就松垮的前襟被她拉开大半。 季淮玷:……! 他应该想到的,瞳术影响之下的人,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眼见着季淮玷的脸色变了又变,沈依瑶忙加紧动作,快如虚影。 将季淮玷腰上的佩剑解下,换上自己那把价值更高昂的轻剑,又闭眼如闪电般飞快地将衣襟两侧往中间一拉。 “嗯嗯啊啊,这样就顺眼多了!” 季淮玷:如果你睁开眼说出这话,会更有说服力。 沈依瑶不知他心中腹诽,重心后移,一跃回到窗外:“那旧剑我就带走了啊!淮玷师兄早点休息。”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砰”——还不忘把窗户关紧。 季淮玷站在原处,抚上腰间的佩剑:这么看,沈依瑶当真是来送剑的? 她知那把剑不好,披星戴月而来,只为了避人耳目,为他换剑? 她竟爱他至此……!深夜前来,故寻借口,只为给他一柄剑!? 鬼使神差地,季淮玷抽出那轻剑。 屈指一弹,剑声清鸣。 季淮玷收起剑,松了松前襟,回到榻上。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好在经过外泄的魔力的调养,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总算有了自如行动的力气。 季淮玷沉吟再三,披衣起身,推门而出,走入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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