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霁玉也看到了,正含笑奕奕地侧首,和身边另外一个女子说话的索浅浅。那女子仿若枝头海棠,说不出的风流韵味,凤眼妩媚,正是那顾镜奴。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花旦笑得越俏,唱腔柔美,往右墙边的舞台而去,她脚踩高跷,灵活无比,就连慕朝卿也发觉了她的异常。旁边一桌上的浪荡子似乎认出了这位花旦,脸色变得很苍白,在那花旦唱到高/潮片段,满场皆醉在她柔媚唱腔,掌声如雷阵起时,她忽而趁着所有人不备之际,从宽袖之中拿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刺向这位浪荡子。 “胡鹏,你去死——” 那浪荡子被吓得直往索浅浅她们这一桌来。花旦显然想要索命,冷冰冰地看着那浪荡子,不管不顾地过来了。索浅浅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那浪荡子抓住要往花旦身上一推,她背后一寒,自尾椎骨到天灵盖都是两个字:要命!
第31章 受伤 慕朝卿脸色也不太好看,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意外,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露出武功,也在这稍纵即逝的机遇之中,他眼风撩到了同时从二楼轻功而下的两个美男子。 可是晚了一点。 这花旦是个练家子。浪荡子人不行,力气倒是挺大,旁边人都在惊呼! 慕朝卿暗中手指别起一块糕点,趁混乱之中砸向那花旦持匕首的手臂。 花旦吃痛手偏了,却把那匕首攥得更紧,痛恨地看向她们。 就在这时,那花旦感觉到了一股危机,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挟面前的这个少女,逃出生天再说。可惜,慕朝卿已经下意识地护住了索浅浅,为了不暴露在师霁玉面前,他没有使用武功,因而代替索浅浅被那匕首伤到了手臂。 琵琶袖都被刺开,雪白的手臂上一条痕迹,血珠扑簌地冒了出来。 也在这时,玄衣冷峻的青年男子一脚把那花旦踢在地上,茶楼里赶过来的剽悍护院立即把她给押住了。 浪荡子胡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会儿发现没有了危机,又抖擞了起来,“贱人,你想死……” 一双清凌凌的墨眸望着他,如同地狱般阴冷。 他立即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顾姐姐——” 被她抱在怀里的索浅浅从慕朝卿怀中脱离,看着他受伤的手臂,小脸都苍白了。 慕朝卿娇弱地摇头,“没什么,皮肉伤,浅浅你没事吧?” “浅浅。”师霁玉走了过来,望见慕朝卿手臂上为护着索浅浅而落下的伤口时,秀丽如黛的眉宇轻微一颦,随即和旁边已经过来的春雨茶楼的掌柜道:“让个姑娘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关心则乱的索浅浅也忘记了剧情,插嘴说:“不用,借个地方给我,我帮顾姐姐处理一下伤口。” 师霁玉看了一眼她,没说话。那掌柜急忙让人驱散了满堂的客人,带着索浅浅和慕朝卿去后院处理伤口。 薛若舟在旁边若有所思,望着索浅浅小心翼翼扶着的那个少女,在他身边道:“索姑娘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闺友?” 师霁玉眼眸愈深,“最近。” “跑什么。”年轻公子温雅地看向脚往外面迈的浪荡子,语气很轻,偏偏听得这胡鹏有一股索命的紧张。 他嘿嘿弯腰笑,“大人饶命,我……” 忽而旁边死气沉沉的花旦察觉到了什么,惊声娇语:“您是麒麟公子……?” 她忽而不顾那护院的禁锢,挣扎着,一张涂抹脂粉的脸蛋滑落清泪,“素闻公子清正严明,求大人给白英一个公道,胡鹏仗势欺人,害得奴家家破人亡……” 她正欲说下去,却望见年轻公子一张面无表情的出尘面容,仿若云端的仙,俯瞰尘世的佛,分明没有半点对她的慈悲。 她声音就渐渐地下了起来,也绝望了起来。 “你认得我?”师霁玉淡淡地问。 花旦感觉一滴冷汗从额头上落下,眼前的公子还是不动声色,显然已经怀疑了她。她委屈地解释说:“从前便有人告诉奴家,麒麟公子容姿出尘,乃是世间的仙人,第一眼看到便知晓了。而且……市井之中有您的画像。” 花旦重重跪在地上,磕头着,声若泣血。“求公子帮帮奴家,奴家便是死也甘心。” “那你就去死。” 花旦睁大了眼睛,匪夷所思的看向说话的年轻公子,像是不敢信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 白衣公子有些病态地咳了一声,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里面荡漾着冰冷的情绪,低垂着看地上的花旦。 “你和他难道不是一丘之貉,方才还起了杀人之心。难道被你伤到的那个人就不可怜?” 花旦两股战战,泫然若泣的眼泪滴落在面颊上,整个人傻呆呆的。 又听见他说:“我身无官职,并非青天大老爷,你要我替你伸冤?是谁想借你的手捧杀我?” 花旦低伏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瓷,颤抖着唇瓣,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旁观的薛若舟走过来,“既然敢做,到这会儿不说了?” 胡鹏忍不住说:“两位大人,草民是无辜的啊,这白英养父养母一家欠了我家五十两银子,草民去催银钱时,两人上吊死了。草民还嫌晦气呢。” “你胡说,明明是你,我小弟死得好惨。”花旦又哭了起来。 胡鹏:“你小弟鬼影都没见着,我还怀疑他带着钱财跑了!” 师霁玉拍了一下扇子,扇声噗噗。“安静。” 花旦和胡鹏瞬间都闭上了嘴。 师霁玉问:“可找到了你小弟的尸骨?” 花旦沉默了,眼泪吧嗒地落。“未曾。” 师霁玉又问胡鹏:“普通人家一年也用不了十两银子,你为何要借这么大一笔钱款给白家?” 胡鹏嘿嘿一声,小声地说:“草民家里是子钱家,只要人家有东西能押,谁来都借贷。这不,白家有这个贱蹄子在,每月银钱都五两。” “说实话。” 胡鹏脸色难看地说:“那白小弟手里捏着我一个阴私,草民不得不借给他。” “白英,你家小弟最近有什么异常?” 花旦颤动着嘴唇,“奴家不知道啊。” 胡鹏忍不住了,“什么不知道啊,咱们前不久才上了公堂,白小弟成日地混赌坊,还勾结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怕是你老父老母就惨死在他的手下。五十两银子都被他白得了。” 花旦冷冰冰的视线射向胡鹏。若不是借钱给小弟,怎会发生这种事情! 师霁玉看着他们两人,嘴角撇开淡漠的一个弧度。“送官吧。” 花旦失望地看向他。胡鹏却觉得晦气。 “一个话里话外都是谎言,还欲杀人灭口,一个放贷,到官府里慢慢说吧。”师霁玉看了一眼茶楼掌柜,对方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索浅浅扶着慕朝卿出来时,就听到这道声音,不由皱眉,好在她们走出来时,师霁玉那边已经让茶楼的掌柜扭送两人去了衙门。 “玉哥哥。”索浅浅正想问一句是怎么回事,看着那两人不甘情愿地对骂,且被护院拉着出去。视线又看到了旁边站着的薛若舟。 “薛大人,真巧啊。” 薛若舟颔首,“索姑娘今日受惊了。” 师霁玉刚才还有的愠色,在看见她时,全部都风吹云散,“浅浅,你怎么在这?”
第32章 爱意 索浅浅小心翼翼地扶着安静的慕朝卿,“顾姐姐今儿邀我来看戏呢,刚才那花旦忽而从台上下来,要不是顾姐姐护住了我,怕是我就惨了。” 其实当时索浅浅已经呼叫了系统的,只是将将发觉从二楼跃下的师霁玉,一瞬之间,她犹豫了一下。 师霁玉温和地看向脸色受惊显得苍白孱弱的慕朝卿,“方才还要多谢顾姑娘了,你的伤如何……?” 慕朝卿淡淡一抿唇,微笑:“无碍,只是一点皮肉伤,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担心浅浅便莽撞了。” 师霁玉是怀疑她,不过刚才若是没她,受伤的便是浅浅。所以,也很亲切地垂问着。 一问一答。 索浅浅硬是在旁边看出了粉红泡泡,看着他们俩姨母笑。 薛若舟看着这一幕,很快就看出了玄机。索浅浅许久没和他见面了,朝他挤眉弄眼的,“薛大人,今儿怎么和玉哥哥来喝茶了?” 好像从去年开始这两人就没有从前那样交好了。玉儿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朋友,现在疏远了,索浅浅是觉得很遗憾的。 薛若舟实话实说:“霁玉邀我的。” 慕朝卿听到这句话时心惊了一下,她脸上不动声色,却听见温雅公子春水般的语气说着,“顾姑娘,真巧啊,早知道你们在楼下看戏,便一起上二楼雅间了。” 慕朝卿美艳面容上含了些羞涩。未曾说话了。其实心底波澜起伏,他差点中计了。好在刚才看见那花旦袖下的寒光时,就使了眼色让那本来欲要出手的刺客离开了。他不是没想过浑水摸鱼,可是在索浅浅被那花旦险些囚住时,他心头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不愿意她受到伤害。 也是这一点善念,避免了他暴露的危机。 “玉哥哥,你刚才没事吧。”索浅浅想起来,问了一句,师霁玉眸光从慕朝卿身上划过,落在了活泼的索浅浅身上。 他轻轻摇头。 索浅浅欲言又止,刚才她眼角可是瞥到他从二楼跳下来的啊,就他这身子,真没事? 师霁玉轻轻摇头,眉开眼笑,对她时,总是格外的温柔。索浅浅被眩花了眼,咳了咳一声,“玉哥哥,薛大人,我便先带顾姐姐回去看大夫了。” “好。”师霁玉思索了一下,眸光很深,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慕朝卿却觉背后一寒,仿佛被什么盯上了一样,又好似是他多想了。 “叮!副线春雨茶楼剧情出现转折,请宿主邀请女主慕姝住进索府养伤。” 索浅浅懂得不能再懂,这不就是借宿生情的情节嘛,挺好的,正好就在玉儿隔壁。这样提升彼此的好感也有机会了。 不过春雨茶楼的剧情还是让她有些费解。 她看着那项通过的任务,总觉得系统对她隐瞒了什么,也不是一两次了,不过一般只要不影响她过任务,她直接当做什么也没发现。 没错,系统这东西还未发现它家宿主是个白切黑呢。 “顾姐姐,方才若是没有你,我怕是就惨了。”少女苦巴巴地皱着脸,一边拍板说:“不如到我家住一段日子啊,顺便把伤口养养。你可别说什么小伤,你可是女儿家,留下伤疤就不好了。” 慕朝卿听到她这么说,心头一跳,觉得恐怕不好。他虽然伪装成女人,可是一个男的啊,若真的住在一起,怕是会有泻露的危机。 少女却看出了他的担忧,笑语般地说,彻底把他的后路给堵上了。“顾姐姐放心,索府里房间足够,顾姐姐尽管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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