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说:“你不是对他……” “你别瞎说啊。”阮茶拔高了声音,抱着向日葵离小木屋远点儿,然后她才低声说:“这是两码事。” 阮茶将向日葵放在地上,然后从怀中摸出那枚被她一直带在身上的火异能晶核。因为她和陆忍白都不是火异能,吸收不了这上面的能量,这枚晶核就一直没有用掉。 今天让那只已经死了的异兽狐狸给暗算,阮茶也不敢再带着这枚晶核了。思前想后,阮茶决定把晶核给埋了。 阮茶拎过一旁的锄头,在院子里选了块地,开始挖坑。坑恰巧挖在了一直还是个孩子的豌豆苗旁。 将火异能晶核放进坑中,用土盖起来,阮茶还特地踩了两脚,确定土壤紧实,她才将锄头放在一边。 昨晚难受了一个晚上,阮茶去到之前搭建的小厨房,准备找点东西吃。 去到厨房后才发现,灶台仍有余温,里面是一小锅浓稠的白粥,很显然是陆忍白熬的。 阮茶这才反应过来,陆忍白大概是早上来给她送早餐,才发现她生病。 这段时间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都是陆忍白在照顾她,虽然他做饭的手艺真的很一般只会熬粥,但是……他也的确是一直都在照顾她。 阮茶有些犹豫,她也不记得吃早餐了,一边想,一边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小木屋边,开锁的手抬起又放下。 “陆忍白,你还好吗?” …… 在阮茶离开后,陆忍白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攒够了爬起来的力气。 陆忍白本来想坐床上,因为床上比地上舒服,地上太硬了,阮茶也说过让他不要坐在地上,地上不干净…… 只是他的五识在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敏锐,他能嗅到阮茶躺过的床褥上,带着独属于她的自然草木的清新幽香;他能记起方才他是如何抱着阮茶,她又小又软,眼眸水光潋滟,纯洁又妩媚。 陆忍白一时心乱如麻,某种不知名的冲动腾升而起,让他没了接下来的动作,重新坐到了地上。 他强迫自己,盘腿坐在地上,从体内提起水异能,意图冲淡身上与心里的燥热。 斗大的汗滴从他额头顺着脸颊坠落在地,留下滚烫的痕迹,他呼吸粗重,眼神也有些迷离。 原来方才,阮茶就是这样的难受吗?似痛苦,又似欢愉,难以忍受。 不要想,不要想。 陆忍白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可他越是不想想,阮茶偏偏又蛮横的闯入他的思绪中。 过去与阮茶相处的种种,一帧帧的从他脑海中清晰划过,他这才惊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空荡荡的脑海中,有了那么多与阮茶有关的记忆。 陆忍白记得阮茶受伤,她的哭泣与脆弱;记得她在篝火前烧烤时,弯弯的、在笑的眉眼,和月亮一样…… 陆忍白还记得,阮茶距离他最近的那一晚,是他感染了尸毒,她在他面前晃悠,他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其实在发现他咬了她的时候,他就不敢再用力了,那时觉得她的脖颈细嫩脆弱,这时想起的却是阮茶恼怒之下,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 小猫挠一样的力道,这时想来,只觉心痒。 陆忍白心乱如麻,身上凝聚的水异能也在此刻尽数淋在他的身上,他浑身湿漉漉的,却依旧觉得燥热。 也正是这个时候,陆忍白听见了阮茶在外徘徊的脚步声,她是真的犹豫了很久,才轻声开口。 “陆忍白,你还好吗?” 阮茶的音色清冽,犹如冰凉柔软的泉水。陆忍白神思清明了不少,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又觉得不够,继续补充道:“我没事。” 门外蹲着的阮茶得到回应,骤然松了一口气,她说:“那……那你什么时候能更好一点呀?” 陆忍白的声音沙哑,似是极度缺水,阮茶觉得他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没事,但她也不能再做其他什么了。 像她之前看电视剧看小说,发生这种情况,要么是半推半就男女主角就成其好事了,要么是考验男方有多么的正人君子跑去泡冷水。 阮茶当然是很愿意让陆忍白去泡冷水的,毕竟她和他没有亲密到那种地步,如果陆忍白愿意,她肯定毫不犹豫的把他推后山的溪水里。 可陆忍白本身就是水系异能者,他知道该如何做能让自己好做一点,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隔着一扇门,陪他。 陆忍白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不知道。” “那我就在门外哦。”阮茶调整了一下姿势,在门口坐下,后背靠在坚实的门板上:“你要是不行了你跟我说,我给你想办法。” “嗯。” 向日葵偷偷的问阮茶:“你想什么办法啊?” “不知道,先说说。”阮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向日葵:“……” 屋内的陆忍白也走到门边,和阮茶隔着一个门板,在地上坐下。他低声说:“你,和我说说话吧。” “好。”阮茶调整了一下姿势:“你想我说什么?” “不知道。”陆忍白回答道:“我经常都是在听你说话。” 阮茶唇角微勾:“那你也会说呀,在我不说话的时候。” “嗯。”陆忍白说:“你不和我说话,我总以为你不开心了,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阮茶揉了揉有些泛红的脸颊,声音带笑:“为什么不希望我不开心?” “你待我好,我就希望你快乐。” 阮茶“嗯”了一声,这和她想要的答案不一样,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接着说道:“之前都是我和你说,你也和我说说吧。” 陆忍白如实说道:“我的记忆中都是你,你都知道。” “好像是哦。”阮茶忍着笑,又接着说道:“那你除了我,还记得什么吗?小时候记得吗?” 没有人生来就是这样,包括陆忍白。如果陆忍白忘记了从前在楚家的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那他会记得更早一点的事情吗?或许那时候他也是个活泼爱闹的小孩子,被父母捧在掌心。 陆忍白这次想了很久,才回答阮茶的问题,他说:“记得一点,那时候,就像和你待在一起,一样快乐。” 在被陆忍白遗忘的岁月中,他曾被鲜花环绕,幸福而快乐。 那时候他还是被爱着的。 可时至今日,陆忍白能说出的,也不过是一束藏在他记忆角落代表了思念的洁白水仙花。 “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虽然陆忍白自己都忘记他因何而幸福了。 阮茶安静的听着他说话,过了许久,她忽然直起身子,将门上的那把锁打开,丢到了一边。 沉重的锁落地,她重新坐了下来,将白嫩的小手透过门缝伸了进去。 “如果收到花就会让你幸福,我可以每天都送你一束哦。” 在阮茶的手中,静静的躺着一束由木异能绽放而出的花朵。花瓣洁白,散发着淡淡的莹白色光芒。 而阮茶的指尖比花朵更莹润。 陆忍白无法移开目光,他接下了那一束花朵的同时,握住了阮茶的手。 陆忍白的手滚烫,阮茶的手冰凉。 阮茶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在发觉他只是握住她的手,没有其他动作时,她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隔着一扇门,交握的两只手,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
第16章 或许是随着陆忍白的心绪平静,他也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开阮茶的手。 阮茶也安静的坐在门外,任由他牵着,直至傍晚时,日暮西沉,阮茶才放开陆忍白的手。 因为她要去做饭啦,要饿死了。 陆忍白感受到阮茶细微的挣扎,立刻轻轻的放开了手。 “你现在怎么样啦?” “还好,再要一些时间,就能将那狐毒逼出来。” 阮茶“哦”了一声,又说:“那我去做饭啦,我好饿哦。” “我帮你烧火。”陆忍白说。 “不用,安全起见,我们现在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我很安全。” “你安全,我不安全。” “为什么?” 阮茶顿了顿,然后有些凶巴巴的说道:“我说不安全就是不安全,反正你除了去上厕所,不许离开房门半步。” “好。” 陆忍白答应得爽快,阮茶也松了一口气。她发现和陆忍白说话,往往不需要说原因,就说她不准就好啦。 他真的好听话呀……那么厉害,又那么乖。 阮茶摸摸被陆忍白握了一整天的右手,小脸微红,一蹦一跳的去了厨房。 在埋着大嘴花的地方打盹的向日葵看见阮茶活泼的背影,感慨万分:“人类呀……” 去到厨房后,阮茶决定今晚做个大餐,因为她心情好。只不过正当她要大显身手时,她才发现柴火有些不够。 阮茶提起一旁放着的小斧头,去找了陆忍白:“没有柴火啦,我去后山砍一点,你乖乖在家等我哦。” “你一个人不安全。” “安全的,我说安全就安全。” “我跟着才安全。” 阮茶开始叛逆:“我不管,你得在这里待着。” 陆忍白:“……” 隔着门缝,陆忍白朝着阮茶伸出手。 “还要牵手呀?” “不是,伸手。” 阮茶伸出右手,立刻感觉被陆忍白握住,紧接着一道冰凉打入她的掌心,陆忍白说:“水刃。” “好。”阮茶看着掌心陆忍白水异能的印记,应了一声,然后说:“你好好休息哦。” 陆忍白颔首:“早点回来。” “嗯,我走啦。” 阮茶脚步轻快的离开,连与她形影不离的向日葵都忘了带。 …… 前段时间异兽为了吸引陆忍白等人的注意力,在抓她的时候还在后山放了一把火,好在那只狐狸也没将火放的太大,被方连弈等人及时扑灭。 只不过山上还是多了很多烧焦的树木,阮茶拣着一根已经失去生机的枯木,轮下了她的小斧头。 只不过这和用锄头一点都不一样!! 说真的阮茶好羡慕他们攻击系的异能,他们一挥手大树就可能会被拦腰斩断,而她一挥手顶多在树干上开个花。 阮茶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不紧不慢的砍树。 斧头落在树干上的声音,让阮茶未曾注意到附近的动静,譬如距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楚真找来了。 在从方连弈的口中推算出阮茶或是楚牧瑕陆忍白可能在的位置后,楚真便循着这条路找了过来,他翻阅了一座山脉,在山顶时看见了半山腰处的一座农园,便推断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楚真还在后山打转的时候,就撞见了正在努力砍树的阮茶。其实初看时,楚真还是有些迷茫的,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用斧头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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