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若天刑台化为掌门的私器,那性质也是截然不同。 蒙寒身为如今天刑台的刑主,本来沉默寡言,此刻却是出语赞同:“是,正是如此。” 蒙寒如此言语,更声明了天刑台的立场。 听到蒙寒附和月昭容的瞬间,花融秋眼中幽意一转。 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掩住了眼底几许幽色。 其实花融秋几次替靳雪烟说话,已经是令在场的天刑峰修士心生讶然。只是花融秋一直低调无辜,身子骨又弱,众人也不好阴谋论。 也许花师妹也只是太单纯了,真的过于感激靳雪烟。 月昭容虽然驳了花融秋的意见,可花融秋性子温温柔柔的,却并没有透出了生气的样子。 她一向好性子,从不会跟人拌嘴,说话也是温柔如水的模样。这样可人模样,总是能令人放下警惕。 如今花融秋更软绵绵说道:“我知晓月师姐自然不会做对不起天刑台的事,自然处处为了天刑台着想。遥想当初,月师姐初来紫微宗,未曾拜掌门为师时,是被我爹收留,悉心栽培。” 花融秋是天刑台前任刑主花知雪的女儿,如今花知雪既已亡故,花融秋提及时睫毛更沾染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她提及了往事,说起了花知雪对月昭容的恩惠,仿佛在提醒月昭容应该对她这个恩人女儿恭敬一些。 别人听了,也不免生出些同情和赞同。 花融秋这么柔柔弱弱的,月昭容态度过于强势,也未免过于苛刻了。 这孩子娇弱,月昭容对她也应该温柔一些。哪怕大家意见不一样,月昭容也不必如此。 花融秋说这些话时,月昭容也将手掌死死握成了一个拳头,指骨都微微发白。 纪绮罗却是跳出来逼逼:“月师姐,我初来紫微宗,你也对我很照拂。你不图回报也罢了,甚至不愿意我知道,更不想我承什么人情。唉,对比下来,什么才是真正君子,那是一目了然。” “以月师姐的性子,花刑主生前你也已经竭力报答了。想不到这份大恩大德还是可以继承的,哪怕花刑主死了,也是大恩报不完。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纪绮罗自带托,她说什么都有人附和的。 花面:“仙主说得是,也许已故的花刑主是个真君子,但是女儿这么不要脸,动不动胁恩图报,当真是坏亲爹的名声。” 莫渊认真脸:“花师妹三句话不离亡父,不知是真孝顺呢,还是为了自己。” 青娥更是重量级:“什么花师妹,我看要叫花师姐吧。虽然花师姐看着像是蒙刑主天真无邪的女儿,但两人难道不是青梅竹马?花师姐看着显小。” 纪绮罗啊了一声:“我还以为花师姐比我还小一点点呢。” 花融秋本来刻意不搭理纪绮罗的,但是她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如今被损得面泛羞红,竟有些狼狈。 直播间的观众老爷禁不住哈哈哈。 【不歪府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也好听。】 【比心,替娇弱的花师妹默哀,你在谁面前装白莲不好?纪师妹可是专业的。】 【纪师妹收仙侍一看脸,二看会不会嘴炮。】 【难怪乔师兄没来,乔师兄因为太过于正常因此和他们格格不入。】 在场的天刑台弟子倒是心情微妙起来。 本来大家下意识让花融秋也让得习惯了,因为她孤弱,因为她年龄小。可是现在,花融秋也不小了。 纪绮罗这一顿团体嘴炮输出下,在场修士也忽而意识到花融秋好似已经是个有心眼儿的成年人。 这么动不动哭先父,好像也是不大对劲儿。 蒙寒是花融秋传闻中的青梅竹马,大家虽不是道侣,据闻也是宛如兄妹般亲近。既是如此,蒙寒似也应该帮衬这亲人般的女修一下。 可是蒙寒面色微凉,只缓缓说道:“花师妹,你还是谨言慎行一些。” 他这样儿说话,使得花融秋蓦然紧紧扯住了拭泪的手帕。 眼前的蒙寒英俊冷傲,却已和印象中的男子全然不同。 蒙寒哥哥小时候很疼爱自己的,只要自己撒撒娇,他什么都肯为自己做。 但是现在,蒙寒却没有之前的温柔爱惜,仿佛也渐渐不耐烦起来。 这些心思涌上了花融秋的心头,使得花融秋心尖儿骤然掠动一缕恨意。 她一生气起来,也什么都顾不得了。 花融秋抬起了柔润面孔:“我并不是故意提及父亲。只是,刑主实在是太过于包庇月师姐了,为何刑主竟不肯说明白,当初月师姐是为何被逐出玉衡峰,不能是掌门爱徒——” 月昭容蓦然抬起头来,眼中更透出冷冷幽光。 她简直不敢相信花融秋居然会这样说! 花融秋,实在是太恬不知耻了。 纪绮罗跳出来见缝插针逼逼:“当然是因为掌门要求太高,最喜欢折磨自己所收弟子。” “不是!纪,纪师妹,你不要再污蔑败坏掌门名声了。至少我知道,月师姐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别人都说,是月师姐窥探掌门秘藏的功法,方才被逐出玉衡峰。其实不是!这根本不过是给月师姐留脸!” “为何我天刑台的本命传承会枯竭?只因为那时候月师姐被掌门收为弟子,生恐自己修为及不上,故而也是窥探天刑台的本命传承。不知怎的,这天刑台的灵根竟被毁得就此枯竭!你才是始作俑者,却还根本不知错!” 一瞬间月昭容佩剑出鞘,怒意涌上了月昭容露出来的半张脸颊,使得这半片面颊面色更浓! 浓浓剑意涌动,遥遥指向了花融秋。 虽隔数丈之遥,花融秋还是觉得剑意浸心,胸口极闷。 她身子骨实在是太孱弱了! 靳雪烟更心念一动,挡在了花融秋跟前,厉声:“月师姐,我素来尊重你,你究竟要做什么?还是小秋说的是真的,你居然是要杀人灭口?” 月昭容一直端方优雅,绝不是个暴躁易怒的人。可现在她却生生被激动,这副要裂开了样子落入天刑台弟子眼里,使得他们内心更生震惊! 更要紧的是花融秋爆的料! 其实天刑台弟子也好奇过,为何天刑台的本命传承居然就此黯淡?难道这其中另有内情? 本来月昭容在天刑台也是颇得人心,可是若真是她搞废了灵根,那么天刑台弟子必定会对她失望之极! 靳雪烟面上不可置信,可心里却恶狠狠想这就是月昭容自找的! 本来自己想要跟月昭容谱写一段深情厚谊,月昭容却偏偏向着纪绮罗。 既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废掉好了。 她甚至有些惋惜,若是月师姐知趣,扶她成为天刑台刑主也是可以的。 靳雪烟原本想找个朋党,可惜明月向沟渠。 花融秋心念转动,蓦然咬破了舌尖,任由鲜血顺着她唇角蜿蜒而下。 搞得像月昭容的剑气伤了她的肺腑一样。 月昭容凶神恶煞,而花融秋只是朵柔柔弱弱的小白花。 天刑台的修士本来未必会同情弱者,可一旦月昭容当真是罪魁祸首,这些修士就会带入花融秋,觉得月昭容很霸道了。 月昭容情绪分明已经失控,只是此刻她若出手,更像极了杀人灭口。 这时候纪绮罗轻轻的伸出手掌,握住了月昭容的手腕。 “月师姐,我们是讲道理的人,没必要发脾气的。” 像纪绮罗就总是笑眯眯的,从来不发脾气。 纪绮罗这些话润入了月昭容的识海,也使得月昭容渐渐回过神来,只觉得理智回归了些。 冷静下来了后,一股苦涩之意涌上了月昭容的面颊,使得月昭容轻轻的垂下了手臂。 纪绮罗开心的拍拍月昭容肩膀:“对吧,月师姐,咱们就是有话要好好说。” 花融秋心里沉了沉,若月昭容失控动手,最好伤几个人,那可是有理说不清了。 可是纪绮罗及时灭火,月昭容竟也未曾入魔。 纪绮罗在一边俏生生的开解:“花师姐说什么,难道就是什么?不如,你替自己辩解一二?” 花融秋恨透了纪绮罗了,一时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若月昭容真的说出真相,那么花融秋就没有立足之地,甚至一无所有。 月昭容面色变化,良久,她终究摇摇头。 花融秋心中大定,心想果然如此! 所以她刚才特意提及亡父,提及死了的花知雪对月昭容的恩惠。 果然月昭容这个自命清高的女人就不敢说出真相了! 哼,这也是她欠了自己家的。若不是她爹,月昭容还不知道烂到哪里。 纪绮罗这厮无比的讨厌,可有句话倒是没有错,那就是恩情也是可以继承了。现在父亲已经亡故了,月昭容欠下的该还到自己身上。她能忍心灭去恩人的唯一血脉? 月昭容这么不解释,周围渐起嘈杂,在场的天刑台弟子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有的更是面泛怒意。还有人面露失望,一副被月昭容深深欺骗了感情的样子。 毕竟月昭容的支持者可不少! 纪绮罗脆生生的嗓音却是响起:“可是我却很相信月师姐,无论发生什么,我也相信月师姐的为人。” 只看纪绮罗那样儿,就是一副不讲道理脑残粉的样子。 她若有所思:“月师姐你重情重义,是不是花融秋刚才说及前任刑主的恩情,故而你避而不谈?那如此推断,真正令灵根枯竭的不是花融秋,就是花知雪!你是为了维护花氏一脉的名声!” 花融秋微微一僵,这杏眼恶贼也未免太精明了吧。 纪绮罗按住了自己心口,这么语重心长:“月师姐,做人不可违逆自己的心的。你当初帮过我,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是你很伟大吗?” “我看也不是!那不过是你自己心意的投射。你想着你的人生要是没有所谓的恩情束缚该多好。” “你早就腻了!” 月昭容身躯更是微微一颤! 是这样吗? 杏眼恶贼这番嘴炮也是很有效的,搞得月昭容神色也是松动了。 不歪府众仙侍更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嘴炮一向可以的! 花融秋一时间也升起了浓重危机感,顾不得许多,开始疯狂开黑:“月师姐,你莫非连这样的事情也要否认?当初若不是你犯下大错,掌门又怎么会逐你出师门?你脸上为何会有这些罪纹,你,你还要污蔑我爹的名声!” 说到了这儿,花融秋嗓音已经微微哽咽了。 简直跟纪绮罗说的那样,花融秋三句不离死了的爹。 “明明犯下重罪,脸生罪纹,为什么你还能成为天刑台重要的掌事?明明你毫无品行,为什么有人就是要提拔你?因为,因为你刻意引诱,方才使得蒙寒师兄对你动心,进而移情别恋。我爹死了后,我孤零零一个人,连心上人都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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