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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有人笑出声，以前看乔奋强整日游手好闲还能分粮就心里不舒坦，现在大队长这话说出来真是大快人心啊。 但是能成为有名的无赖的乔奋强又怎么会介意乔大成这样几句话，反而因为有了回应更加狂了。 “什么叫没我说话的份，我不是乔家岙的一员？你这样我是可以去举报的嗷！” 乔大成被气得狠狠吸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同时思考该怎么回复。 但是身边的乔立峰沉不住气，他还算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又是副队长，气一上来有些话张嘴就来，“你不想干就别干，你什么时候干过活了！” 这下正和乔奋强的心意，干部都松口了，这不正说明闹闹是有用的吗？ 乔大成一听乔立峰的话，就知道要出事，果然，底下立马有人响应。 其中一个特别眼熟的，现在正站在他三叔身边的女人扯着大嗓门，“乔奋强这样闹闹可以不干活，我们也不干了，我们这边累死累活地卖力气，明年分粮又给乔奋强分去了。” 此时，乔大成已经把手拍在脑门上了，边上的乔立峰也是看看大家看看蒋小娟，一脸的不知所措。 女人看了眼脚边和曦曦玩得投入的侄女，松开手，把手架到胸前，准备大干一场，平时常聊的姐妹们也都摆好架势了。 “要我说……” 女人刚起了个头，就被乔大成暴怒的声音打断了，“我话说完了吗？听见小峰这么一句话就开始闹，就知道闹！既然你也不想干，那你也别干，还有谁不想干的，通通站出来！” 乔大成说得脸红气粗，几个女人看了都低下头，摇摇头，意思是要干的要干的，她们不闹了。 这鹌鹑的模样看得乔大成乐了，不发火就以为他好欺负是吧。 “那王春梅，你到底干不干呐。” 女人被叫到名字，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抬头，然后疯狂点头，“干干干！当然干！” 解决完这个小插曲，乔大成又恢复了平日和蔼的大队长形象，厚着脸皮说些好听的话，“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下面说一下开荒期间的工分怎么算。” “人员安排我刚刚也说了，让我们阿娟嫂带三组由妇女组成的社员去看油菜和小麦，同时负责中午的饭，这样劳动强度就和去地里开荒的人差不多。工分就和以前一样记。” “这次我们预计要开一百亩地，分配到每个组头上也不算多，我们争取两个月干完！作为对大家的补偿你，明年这块地产出的第一批粮食中的一半只分给参与开荒的人以及三个妇女小组。” 王春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还要转头跟身边的姐妹们说，“幸好听话，不然就错过这么好的事了。” 有好处的情况下说几句好话不还是轻轻松松。 爱跟王春梅混的几个也都是一样的性子，吃亏就骂，占便宜了那就夸，自己打自己脸完全不带犹豫的。 “就你还听话，这么多年你还看不出来啊，我们大队长是好人啊，处处为我们着想，嫁到乔家岙来算是嫁对了！” 王春梅默默翻了个白眼，昨天在我家骂乔大成净整些幺蛾子的是谁？ 与此同时，大部分平时敢怒不敢言的人此刻拼命地跟周围的人说“好”！ 唯独乔兴拍拍乔惠君的肩膀，没有说话。 至于内心是波涛汹涌还是毫无波澜就没人知道了。 曦曦傻愣愣地跟月月在一群成年人之间打打闹闹，完全不懂怎么周围多了好多声音。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曦曦停住了脚步，仰起自己的小脑袋，睁大眼睛。圆润乌黑的眼珠子转啊转。 找到自己爷爷之后，又迈着小脚步一摆一摆地走过去，张开双手等爷爷抱。 乔兴的余光一直跟着曦曦，见曦曦伸出小手臂，马上就把人抱起来，等着肩膀上熟悉的重量感传来。 月月见了，也跟着找自己的大娘要抱抱。 王春梅虽然一脸嫌弃，不过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人抱起来，月月很顺手地环住大娘的脖子。
第7章 小朋友的快乐童年 冬季天亮得迟，七点钟的时候才微微有点光，有了新任务的人却已经带上农具前去征服新的土地了。 这个时候农具的木把手也冰得跟铁一样，家里稍微宽松点的，手上戴着发黄的劳保手套，这样稍微暖和一点，等会儿搬石块也安全。 这一带村落少，山脚下的地一直荒着，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那边的地乱石多，灌木藤条丛生，还会有小乔木。 如果乔家岙的西北边没有大片的农田，这块地早就被用起来了，但是已经有了相对肥沃平坦的地，来这边开垦就是自讨苦吃了。 如今也是逼不得已。 还没等太阳露个脸，全乔家岙的人基本都到齐了，就连乔奋强也在人群中。 听到乔大成的话，他怎么可能还会走呢。 他想得可好了，参与开垦就能参与那一半的分粮，他每天来露个脸就行，过去的几十年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不照样把自己养得好好的。 在乔奋强眼轱辘转个不停的时候，每个小组都安排好了任务，不少人已经开始干起来了。 乔兴和他的老婆子已经把斧头砍向身前的小树了。 不粗壮，两个年过半百的人一个动手一个扶，还没等乔奋强反应过来，树已经倒下了。 常年不干活的乔奋强手脚还算灵活，往后面退了一大步。即使这棵树完全不可能砸到他。 干活干起来，就没人注意乔奋强了，扔了两块石头，人就不见了。 此时，曦曦七人小分队也往这边来了。 杂草长得一人高的地最适合追追跑跑了，以前因为离得远不敢来这边，现在全村的大人基本都在这边了还怕什么。 曦曦被妈妈裹得严严实实，被哥哥牵着手，总想跑，乔阳曦却怕妹妹摔着了。 她会走路比会说话早，到现在马上一岁半了，两条腿结实得很，正是爱跑的时候，一刻也拴不住。 乔阳熠带妹妹比较粗糙，见哥哥左不放心右不放心，实在忍不住，“哥，你怕啥，曦曦爬树都那么厉害，平地跑跑又没事，再说我们不是都在吗？” 一段时间玩下来，元元月月几人也把曦曦当作自己的妹妹，该爱护的时候绝不含糊。 快到达荒地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元元和小熠突然停下来，朝后面“嘘”了一声。 其余几人很快反应过来，一个个在附近的田埂下面蹲下，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看向前方。 曦曦不懂，但是她会有样学样。 前面的是余翊年和他母亲。 母子俩似乎是起了争执，年迈的母亲执意要往人堆那边去，做儿子的硬生生把人拉住，看样子是想让当妈的回家。 后面两人争着争着，说话声越来越大，曦曦都听到了。 “明年的分法是没有人头那部分的，我不去我们家少分多少粮，你还想不想娶老婆了！” 当妈的越说越急，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吼出来的，不远处正在搬运石块的人听了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一眼。 余翊年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劝着母亲回家去。 “妈，老婆这个事到时候再说，你说你要是身体垮了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母亲看样子很不服气，“我不就是身体弱了点，我少干点，我有分寸的！” 不远处的大叔听不下去了，“阿年，让你妈来吧，我们都帮忙看着，稍微干点活就当锻炼身体了。” 余翊年无奈，只好带着母亲往地里去。 元元几人见大人走远了，才继续过去。 虽然最终会碰面，但是在到达目的地前，得偷偷摸摸的。 不一会儿，七个还没荒草高的小孩钻进了草堆里，这边树少，活轻省，要等最后干。 小孩子之间的你追我跑不需要任何理由。所有人都跑起来，就好像发生在一瞬间。 最前面的元元，历来就数他最会闹，月月一个女孩子紧跟其后，这俩人就是小团伙的闹事头头。 乔阳熠则单纯是因为不服输，就是想证明自己作为在场年纪最大的哥哥能轻松跑过所有人。 年纪最大，这是把时时刻刻围着曦曦转的乔阳曦排除了。 依依和大宝相对内向点，跟在后头。 曦曦么，小短腿一个，使出吃奶的劲都跟不上，哪怕被抛在后面也要继续追着跑，偶尔还要磕磕碰碰一下，看得跟在后面的乔阳曦胆颤心惊。 心里怕归心里怕，把人喊住是不可能的，强制性把人抱住又抱不住。 最前面的元元又有新发现了，在前面惊呼，“快来看！这里有个个红，我们让大人拔的时候连根带走，我们种到山里去！” 这个季节的个个红只是几根藤条，也难为元元还能认得出来，看来是真的很想吃了。 月月也低头看，她认不太出来，只觉得有点像，便伸手去扯藤条。 小心翼翼地避开上面的刺，小心翼翼地把藤条拎起来。 一拎，藤条就和根分离了。 月月倏地一下把手放开，感觉自己干了一件坏事。 元元见了，神情立马变了，刚刚还在幻想的明年长在自家地里的个个红一下子扑通扑通全没了。 小熠因为想要证明自己早跑在前面了，等反应过来只有自己一个的时候，已经赶不上热乎瓜吃了。 曦曦跟在最后，一急，脚就不那么稳了。 前面在为和根分离的个个红藤心疼，后面曦曦却是实打实地被小石块绊倒疼在肉上。 一直关注着妹妹情况的乔阳曦不到三秒，就把曦曦抱起来了。 慌张地把曦曦从头看到脚，确定没有伤到才放下心，焦急地问着，“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曦曦看了眼地上的小石头，又看看自己的手，摇摇头。 受力最大的手掌都没擦破皮，更别说包裹得严严实实地膝盖手肘了。 乔阳曦焦灼不安地问了一遍又一遍，见妹妹的表情是始终这么无所谓，才渐渐放下心来，想着都不哭，总该是没什么事的。 围着个个红的几个娃已经回神了，全都聚在曦曦身边。 围了一会儿，乔阳熠说，“我们帮曦曦把小石块都扔出去吧，这样曦曦就不会摔倒了！” 元元一听有新玩法，立马跟上，“这个好，我们现在就搬！” 说完，一马当先，把绊倒曦曦的石块抱起来，往山边走去。 乔阳熠不甘心被比自己小的元元比下去，在附近找了块更大的石头，以此展示自己的实力。 月月几人也跟着干上活。 这边虽说石头少，但是想捡还是有的。 等到又只剩曦曦和阳阳两人了，面对曦曦期盼的眼神，阳阳扒着草丛，找到了一颗小石子，“喏，曦曦搬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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