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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龙澈和往常不同，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剑眉入鬓，眸中满满的冷厉，他嘴唇偏薄，下颌线明显，不说话的时候便显得冷漠薄情。 见惯了他平日笑嘻嘻的样子，冷不丁看到这样的龙澈，庄绡有些新奇。 庄绡身后脚步声匆忙，庄绡一回头，是个姗姗来迟的龙族士兵，他快走几步，在队伍前列跪倒：“末将来迟，求将军恕罪。” 庄绡心道：原来龙澈还是将军。 龙澈视线不曾给他一分，薄唇轻启：“点兵迟到，军法处置。” “是！” 当即有两个士兵出列，将来迟的那个士兵压得跪伏在地上。又有两个士兵提着□□出列。 “庄老师。”龙崽不知道从哪钻出来，抱住庄绡的腿：“庄老师，我们去那边玩吧。”龙崽指着与士兵方向相反的后院，庄绡猜测大概是有不方便让她知道，抱着龙崽走了。 “庄老师，”龙崽在她怀里不安分：“这个月我们玩什么呀？” “这个月？” 龙崽仰脸看她：“我们不是要放一个月的假么？庄老师，你跟我回龙岛大本营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要放一个月假的？”庄绡从高老头儿那儿听了消息，因为没确认是不是醉话，还未联系四个崽的家长。 龙崽莫名地看着她：“我哥哥都要出动了，我们当然要放假。”龙崽记忆中，龙澈每次带兵出发，他们托儿所都要放假。 “庄老师，跟我去龙岛大本营玩吧，那儿比这闪闪多了。”龙崽热情地推销：“那里都是金光闪闪！” 在这里已经被闪瞎眼的庄绡：……谢谢。 但我还想保住我的眼睛。 现在的龙崽家占地也有一座城池大小，用各类宝石做成建筑物，奢靡到在天庭都是头一份，庄绡一直以为这就是龙岛，但听龙崽的意思，这还不算。 龙崽叼着指头想了半天：“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搬来的了，但这里只有我和哥哥住。我爹娘叔叔伯伯舅舅姨姨其他哥哥姐姐都在龙岛待着。” “可能我哥喜欢这里吧。”龙崽推测。 晚上，月老殿。扬扬扒在门外看月老，月老忙于工作，即便他女儿明天就要下凡，也没空跟女儿说两句话。 扬扬抿抿唇，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背着行李偷偷离开了月老殿。 扬扬边走边哭，她都数不清自己和月老一年到头能说几句话，也只有玩他红线的时候能听到他跟自己说几句，除此之外两人几乎没有沟通。 扬扬背着小行李，里面装着她的两件衣服，独自走在路上，她准备去找龙崽躲几天，不要看到月老了。 一道黑影跟在了扬扬身后，扬扬毫无察觉。
第17章 离家出走 庄绡和龙崽在花园散步, 顺便听龙崽讲龙岛的事情，越听越奇怪，按照龙崽的说法, 他们一族热爱群居生活, 唯独龙澈带着幼年期的龙崽搬出来了。 “你哥不喜欢群居生活吗？”庄绡问。 “也许吧。”龙崽也搞不明白。 庭院里时不时传来整齐的□□磕地的声音, 伴随着响亮的口号, 做足了点兵的架势。 “你哥要去哪里打仗啊？和谁打？”庄绡好奇，她在天庭生活了有一段时间了，天庭广袤无边, 各个神仙彼此之间住得很远，除了上班就是玩乐，看不出有战争要来临的紧张。 楚楚也一句没提。 至于打仗的对象，庄绡从未在天庭听说过他们还有敌人，她一直以为天庭就是最和谐的。 龙崽飘到玉石做的花花草草上, 揪了一朵下来插到庄绡盘起的头发上, “不知道。” 龙崽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我哥以前也不忙，这几年才忙的。” 庄绡本以为龙澈点兵完会来和龙崽道个别, 打算等他来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和谁打仗, 结果等了许久, 等到庭院中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还没等来龙澈。 庄绡带着龙崽去前面的庭院, 庭院中空空如也, 一条龙都没有了。 “你哥呢？” “走了。”龙崽玩着从花池里揪下来的紫藤萝，数百颗小小的紫水晶串成的花, 轻轻一晃就叮铃作响, 像风铃。 “他很快就回来了吧应该。”龙崽回忆, 记忆中他哥每次出征，就跟出去逛街一样，龙崽还没睡醒，龙澈就到家了。 “这么快么？”庄绡费解：这是去哪出征了。 托儿所肉眼看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只有法术精深的人才能看出这里四周加了无数层阵法，一层一层叠加，仙力厚重，硬生生将托儿所和整个天庭分割开。 托儿所的天空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士兵，站位奇怪又玄妙。 托儿所南苑的天池，几位老神仙在侧。 “留影球大家都看过了吧，有一丝魔气外泄了，本将已带人探查了封印，没看出松动的迹象，魔气外泄的缺口至今未找到，为保万全，本将想重新封印加固。”看守封印的守将莫元亨道。 一位老神仙摸着长长的胡须：“莫将军说得有理，小心驶得万年船，只是魔气外泄的缺口可有线索？” “尚未确定，本将探查后发现阵法能量有削弱的迹象，毕竟阵法已经万年之久了，这些年我们只是修修补补，效果不如从前，兴许就是这个给了它们可乘之机。”莫将军道：“重新封印后阵法能量重聚，想必会无碍。” 几位老神仙看向龙澈，封印阵法是上古秘术，后因威力巨大破坏力强盛，被列为了禁术，所有资料焚毁，如今还会此禁术的除了云游在外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回归的老祖宗们，就只剩自带上古传承且领悟到禁术层的龙澈了。 “龙澈，你这边可以么？”莫将军问。 龙澈见众人看他，略一颔首：“阵法图纸我有，禁术法诀也试过，应当可以。”龙澈话音一转：“你确定是能量的问题么？” 有没有可能阵法本身有误？ 龙澈后一句话未说出口，天庭公认上古神仙的法术远胜如今，质疑上古神仙们推崇至极的阵法完全是在挑衅权威。 龙澈参悟此封印阵法时，隐隐有些不安，但不管怎么研究推演，阵法都没问题，龙澈说不清自己的不安来源何处，只好悬着半颗心。 “应当是。”莫将军笑：“若不是能量问题，难不成还能是阵法有错误么？” 莫将军话音刚落地，在场众神仙不约而同大笑起来，“阵法要是有问题，哪能封印万年之久，地底下的脏东西早突破了。” “嗯。”龙澈不再出声，压下内心的不安，他对阵法一道的参悟算不得上乘，过往也未在阵法上花心思，看不懂上古大阵，参悟不透玄妙，也是有可能的。 好在重新封印只要有图纸和法诀就好，即便未参悟完全，也无甚影响。 莫将军问：“布阵的兵你带齐了么？” 龙澈点头。 —————— 庄绡从梦中惊醒，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分，庄绡抹掉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身上黏黏糊糊一身汗，庄绡再也睡不着，走到窗前看月亮。 她长这么大几乎没做过梦，今晚却罕见地梦到了一片荒凉的战场，天上见不到太阳，偏偏天空是昏黄的，隐隐透着血色，弥漫着不祥的气息。 举目望去遍地疮痍，狼烟稀稀拉拉，尸体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有穿着铠甲的天兵天将，还有奇形怪状黑乎乎一团的东西，尸体上滋啦滋啦冒着烟。 庄绡猜测那或许是传说中的天魔。 地上的血迹凝聚成蜿蜒曲折的“溪流”，浸润着干枯的沙子。 远处传来苍凉的唢呐，庄绡侧耳倾听，似乎是送行曲。唢呐声凄凄悠远，满腔悲壮，庄绡听着听着眼泪便落下来。 庄绡睁开眼，心头挥之不去的烦躁之意，只要略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没来由地难受，庄绡索性推开窗户，让夜风吹一吹，驱散心中的燥热。 庄绡的房间离托儿所很近，龙澈特意为她安排的房间，还在这里开了一条和托儿所直通的小门。 因此从庄绡的房间，能直接看到托儿所的情况。 平时托儿所都安静地出奇，没了上蹿下跳四处找事的四个崽，托儿所重回寂静。托儿所上空永远停着一组星星，星盘繁复瑰丽，映得托儿所多了几分神秘。 经过庄绡长久的观察，那组星星，纹样像龙凤呈祥。 庄绡如往常一般看星星，却见星星在飞速移动，散在天空中，走着庄绡看不懂的步伐。 庄绡揉了揉眼，再看，星星纹丝不动，还是龙凤呈祥。 庄绡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真是眼花了，竟然会觉得星星在转。 — “封好了么？”莫将军问。 能把一道劈死一个神仙的金雷云抓下来当玩具的龙澈此刻端坐在天池上方，大汗淋漓，头发全部浸湿，丝丝缕缕地贴在脸上，汗沿着脸颊轮廓而下，一滴一滴地打在衣襟上，他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面色白得可怕，肤色近乎透明，嘴唇更是干裂。 短短几个时辰，龙澈活像被抽干了仙力，整条龙干枯得可怕。 龙澈双手僵硬打着法诀，身后九龙图腾浮现，不同于龙崽召唤出来的若隐若无的虚影，龙澈的九龙图腾巨大昂扬，占据了整个天空，仙力在其中流动，气势惊人，压迫感十足。法力低微的龙族士兵扛不住威压，已然跪倒在地。 天池上空排列着数不清的龙族士兵，按照一种玄妙的方式站在一起，各个手里托着一道光球，光球之间彼此联系，在天池上空交织成庞大繁复的阵法，周边有十六个白胡子老头挥着法宝辅助，将仙力源源不断的注入阵法中，龙澈正在阵眼中。 “龙澈？”莫将军没等到龙澈的回应，轻轻喊他的名字。 龙澈头一栽，从阵法中倒栽葱倒下去。 莫将军连忙捏法诀把他捞起来，莫将军触及龙澈的身体，只觉得他体力耗尽，抽手出来，准备唤几个士兵送他去休息，手一伸出，才发觉竟粘了满手的血迹。 龙澈一身黑衣，远远瞧不出端倪。 “龙澈？！” “不必惊慌。”一个老神仙安抚：“阵法冲击大，天池大半仙力涌入他的经脉再转化为阵法力量，他一时力竭，被仙气伤到了。让他修养一个月就好。” “好。”莫将军纠结：“那这阵法。” 老神仙肯定：“阵法已成，再观察一个月，若无魔气外泄，可再保万年无虞。” “那就好。” ———— 凌晨五点，加班的月老终于下班，上了一天班，腰酸背痛，然而早上九点又要上班了，月老伸个懒腰，打算赶紧回去睡一觉，能睡几个小时睡几个小时。 月老在路上遇到起来打扫的扫把星，扫把星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四点半到九点，赶在大家上班前把天庭清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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