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太太不知道啊, 离婚的消息一直瞒着她。所以很有可能, 她在遗嘱里特地留了一份给许曼言, 长孙长媳, 怎么都比旁支分得多。” “那不就是骗吗, 不行,不能让她得逞了。欺人太甚,本来这传长不传幼的规矩就不公平,都是傅家人,凭什么生在前面的就高人一等!” ……… 许曼言醒得早,尚没察觉到自己有成为众矢之的的趋势,睁开眼,打着哈欠坐起身,正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傅临江。 他一粒粒解开衣扣,准备换下昨天的衣服,动作不急不缓。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入,光线柔和自然,有如一层朦胧的滤镜打在身上,愈发美化躯体的线条,脊线挺直优越,背宽而厚,稍稍转身,又露出薄而肌理紧实的腹部。 许曼言瞬间就不困了。 她睁大眼睛,要不是及时捂住嘴,差点惊叫出声。 傅临江,他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卧室里!!! 记忆如潮水迅速回笼。 原来是昨晚留宿在傅家老宅。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许曼言才松了口气,又倒吸口凉气。 换好衣服,傅临江拉下拉链,连裤子都要换。 预感接下来的画面辣眼睛,许曼言打算躺平,就当作自己还睡着,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什么都看见。 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还没来得及躺平,西米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后面探过来,搭在了胳膊上,稚嫩的声音有如晴天霹雳。 “妈妈你在看什么?” 一把将小家伙按回被子里,许曼言有点气急败坏:“没看什么。” 西米掀开被子,又补一刀:“是在看叔叔穿裤子吗?” 许曼言:…… 别说了别说了,你老娘我的血条已经要见底了! 傅临江瞅了娘俩一眼,迅速将裤子穿好。 再侧过身,倒是没有任何尴尬和不自在,目光平静,声音温和:“你不用起来这么早,还可以再多睡会。” 许曼言自觉丢脸,求生欲旺盛地想解释一下,屋子就这么大点地方,刚才真的不是在偷看他换衣服。 “我才睁开眼睛,你就站在那了。” 傅临江淡淡应了声:“我知道。” 他的淡然没能让许曼言淡定,反而激起了起床气。 知道什么了你! 难道背后长了眼睛,知道我全程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你脱衣穿衣? 许曼言捂住脸,无奈的发现,好像西米说得没错,没在第一时间闭上眼睛,或者躺平装睡,的确是她的失误。 傅临江身材是真不错。 高而有型,肥瘦合度,看着就可口,这么多年保持得不错,几乎和刚认识时没什么变化。 许曼言好不容易将傅临江果着上身的画面从脑海里赶走,面无表情道:“不睡了,我得带西米洗漱吃早饭。” 傅临江整理好袖口,想了想,动作顿住:“外面人来人往,不怎么清静,你们要不要让人送进来,在屋子里吃?” “送进来吃也好。” 许曼言点了点头,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吊唁?” “九点以后,我待会就去灵堂。” “那我带着西米,给奶奶上完香磕完头就不回来了。” “好。” 傅临江抬眸看着许曼言,目光深沉:“谢谢你,曼曼。” “这有什么好谢的。”许曼言真心实意道。 傅老太太对她的好,对西米的好,她感恩在心,于情于理磕头上香都是应该的,若不是两人离婚身份已不合适,就算给老人家守灵,她也心甘情愿。 傅临江却知道,若不是态度上真正开始软化,她也许会来上香,但不会带着西米来见最后一面。 ………… 许曼言和西米吃完早饭,在房间里稍稍休息了一下,便搭车去殡仪馆已布置好的灵堂拜祭。 “不好意思,今天来吊唁的都是傅家亲友,无关的外人,还请择日再来。” 拦住许曼言的是傅老太太的小儿子傅承东,按辈分,许曼言曾经还喊他一声小叔,因为年纪最小,进入傅氏集团最晚,总觉得自己吃亏,得到的好处最少。 他赖着身份,傅临江不好处理他,扬言过因为许曼言和傅临江婚事导致傅老爷子去世,作为儿子的他怎么都不会承认许曼言长孙媳的身份。 曾经有一纸婚书都不假辞色。 如今两人离婚了,更不会让步。 尤其是在律师已经来到,要宣布傅老太太遗产分配方案的今天,如果能将许曼言气走,对他而言正中下怀,再好不过。 许曼言向来当傅承东犬吠火车,冷冷瞥了一眼,直接打电话给傅临江。 料到她有此举动,傅承东没阻拦,他就是想把事情摆到明面上,乘着其它傅家人都在场,给傅临江找不痛快,只要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大家一起对遗产分配方案提出异议,他不相信傅临江不会让步。 他已经打听到,傅老太太早在两年前立下的遗嘱里,给许曼言留了财产,甚至连她将来的孩子都预留了份额,相信除了傅临江,很多人都会乐见这部分遗嘱无效,站出来支持。 只要在宣布遗嘱前尽可能拦住许曼言,不让她参与到傅家的事情中来,也许等傅家人内部达成共识决议好,她都不会知道,曾经有那么丰厚的一笔财产出现在她名下过。 至于傅家的脸面,会不会因此传出不好的名声,豪门里为了分家析产起龃龉的事情不比小门小户少,要想争取更多的里子,就不能太在乎面子,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许曼言电话落下后,不到两分钟,傅临江出现在门口。 他掌控傅氏集团八年,早已不是那个刚坐上位置时,做事投鼠忌器,好以亲人名义拿捏的晚辈了。哪怕是傅承东,见到他冷着一张脸,也不由得本能的犯怵,闭了闭眼,强行挺直腰板挑衅。 傅承东:“这是我们傅家的事情,你和她已经离婚,她没有资格来这。” “我说她有,她就有。” 傅临江站在许曼言与傅承东之间,掷地有声,挡住了原本冲着许曼言而来肆无忌惮的恶意。 他人年轻,长得又高,在傅家地位独一无二,两相对比无论从哪方面看,傅承东都没有胜算。 但傅承东相信他只要愿意带个头起来反对,其它利益相关人必定会跟进,他不是没有胜算。 果不其然,一位老头刚好经过,半只脚已经踏进门了的他,又转身退了回来,义愤填膺道:“临江,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要感情用事,听你小叔的话,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闲杂人等? 不等傅临江发作,许曼言自己先炸了。 她掠了老头一眼:“所以呢,这位老人家,你过来干什么?你和傅家有什么关系?” 傅家除主家外,盘根错节,人口众多,关系近的亲戚她大多有印象,其余的七大姑八大姨实在记不清楚。 这位老人家她毫无印象,一看就不是近亲。 “我是老太太的表侄。” 老头样子看上去颇为自豪的样子。 “一表三千里,也不是很近。”许曼言嗤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傅家的亲戚是远还是近。”傅承东厌恶地说。 这回不等许曼言反驳,傅临江冷着脸呵斥:“那我呢,我有没有资格。没有我的允许,这位表亲不准进灵堂拜祭,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 他故意把闲杂人等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老头没想到傅临江能做得如此不留情面,拐杖在地上重重戳了几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傅临江吩咐完门口的保镖,牵住许曼言手准备向里走,傅承东依旧不知好歹的挡了过来。 依然是一副我为你好你得听我的口吻:“你这是一意孤行。她就算进去了,也不是傅家人,不能掺合到傅家的事情里来。还有她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傅家其它人,没有一个会同意,不要让我们这些真正的亲人都寒了心。” 许曼言一听就皱了眉。 她最讨厌别人拿西米说事! 她算是听出来了,傅承东想挡着她,何止因为她和傅临江已经离婚了,分明是在防着她和西米分财产。 就算她一开始对老太太的遗产没什么兴趣,此时也觉着,就算自己不想要,拿出去捐了,也比落到道貌盎然的人手里好。 “我和他说。” 许曼言靠近傅承东。 在傅承东惊疑的目光中,她压低嗓音:“我倒是想知道,我女儿作为傅临江唯一的孩子,嫡长孙,给太奶奶上个香,磕几个头,有谁敢不同意,会寒了谁的心。”
第八十九章 “什什, 什……么,你再说一遍!”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傅承东震惊到连话都说不清楚。 不可能, 江安珍亲口向他承认,许曼言身边的孩子不是傅临江的。 如果真是傅临江的女儿,那这孩子的身份, 在傅家的地位…… 傅承东不想往下深想。 和许曼言离婚后, 傅临江跟个遵守清规戒律的和尚一样, 几年不近女色,江安珍都觉得他这辈子要是走了极端, 可能连一个孩子都不会有。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隐隐期盼这样的结局。 傅临江无后,刚好打破陈规旧俗,将传长不传幼的规矩改掉。 天不遂人愿。 许曼言勾起嘴角, 笑得轻蔑:“无论再说几遍, 还是和你刚才听到的一样。” 傅临江站在她身侧,将两人音量不大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他冷峻的脸上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堪堪稳住, 不着声色掩下目光里的浓烈情绪。 甚至连手心都在微微出汗。 既想相信, 又不敢相信, 七上八下, 患得患失。 若不是亲身经历, 他也不会知道, 自己会有如此轻易失去沉着冷静的时刻。 两大一小前后脚进入灵堂。 看见进入的许曼言, 有些人就算再不满惊讶,为了表面的体面也发作不得,所以一切行礼如仪,倒是没再起波澜。 为了防止人离开时,在外面的傅承东或者别的什么人又缠上来整出什么幺蛾子,许曼言和西米走时,依然是傅临江送出来的。 “曼曼。” 眼看着许曼言转身,要往停车位走,傅临江喊了声。 许曼言顿住脚步,牵着西米,回过头:“什么事?”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裙,没有化妆,唇色淡粉,肤白如雪,比往日明艳稍减,眉目间添了几分温柔可亲。 傅临江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许曼言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光站在那,对他已经是极大的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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