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盯过来,怨毒、嫉妒、愤恨的目光在控诉,为什么她能活着! 唐若拉不敢再向前走,第六感警告自己不能靠近那扇诡谲的门。 正当她驻足戒备,一个女人从门后闯进门里。 唐若拉握紧拳头,极力压制往前跑的冲动。 女人长着跟她妈妈一样的脸。 但她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正的妈妈。 然而下一息,门里的女人努力说着什么,然后指着唐若拉的腰间。 她低头一看,惊觉腰间的五个皮夹不见了! 再望向女人,她毛骨悚然。 一只黑色的手捂着女人的嘴,硬生生地把女人拖走。 “妈妈——” 叮铃铃! 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吓得唐若拉睁开眼睛,大颗的冷汗从她的额头滑落。 白色的天花板与灯光映入眼帘。 对了,这里是旅馆的房间。 房间的电话依旧响不停,她乏力地伸手提起床头旁边的话筒。 “若拉,盖比的房间不对劲,出现邪恶的气息。” 是霍尔德的声音。 “我马上过去。” “不止盖比,还有哈尔森和卡丽坦的房间——应该说邪恶的气息把旅馆包围了。” 她挂线后坐起来,检查自己的腰间。 幸好,五个皮夹还在。 然后她背上背囊跑出去,遇到同是出门的霍尔德。 “你的脸色很不好,发生什么事?”他第一次看见她脸色苍白,额头残留汗珠。 “做奇怪的梦而已,先找盖比。” 他们来到盖比的房间前拍门。 砰!砰! 他们拍了好一阵,盖比不但没有开门,而且整座旅馆安静得剩下他们的拍门声,没人出来指责他们扰人清梦。 诚如霍尔德所说,旅馆内充斥负面的磁场,她感到很不舒服。 “等等,我试下这样。”唐若拉拿出驱魔香水喷门把。“霍尔德,你有没有方法开门?” “我的方法会赔钱。” “噢,继续拍门吧。” 粗暴的拍门声暂时无法传递给困在黑暗的盖比。不久前,他感到胸口发热,才想起胸口原本挂着唐若拉给的护身符,此刻不见了。 这是梦境! 他抚摸胸口,胸口持续滚烫发热。 护身符的作用似乎能让他保持理智。 “我要想方法醒来才行。” 念及于此,他抬头准备审视四周之际,蓦地对上一只巨大的眼球。 眼白中间是一圈绿色的瞳孔,墨绿色的瞳仁冷漠地盯着他,浓墨般的黑暗仿佛就是它的脸孔。 盖比也正盯着它,不过他忍不住发抖。诡异的巨眼突然出现,带给他极大的压力,战栗的恐惧从脚底钻上他的喉咙,散发绝望的气息堵住鼻腔。 他快要窒息。 救命! 上次的恶魔有形体还好,这一次的巨眼在恐怖的梦境出现,他根本没法逃离。 别的牧师只是负责交接委托和监督驱魔师执行任务,他则是拿命冲进战场。 实习期就这么猛吗! 涔涔的冷汗使他的后背湿透,后背的凉意使他恢复一点理智。 他什么都不干可能比较安全,但是枉费受一场惊吓而没收获。敌人为他制造恶梦不能只是展示巨眼吧,肯定有别的企图。 盖比试着向前走一步,偷偷地打量巨眼的反应。 巨眼仅仅冷冷地盯着他。 那再往前一步?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直走到“尽头”撞上软乎乎的东西。他连忙后退一步,用手肘碰面前的障碍物。 真的有东西堵着! 密集的冷汗从毛孔冒出,他的头发开始湿漉漉。 既然已经探索到这,他硬着头皮继续摸。 很软,鼓鼓的。 摸到底下,他的手感到底下有一条缝。还没来得及细想,手顺着缝隙往上掀。 突然,又一颗胀鼓鼓的东西映入眼帘。 一圈白的,一圈绿的,最后一圈黑的。 光滑的白圈隐约呈现盖比的倒影。 见鬼!又一颗巨大的眼球! 须臾,又一个发现堵着要破喉而出的尖叫。 他刚才往上掀的“眼皮”鲜红如血,隐约透现一道道竖纹。 是花瓣? 巨眼的眼皮是花瓣。 “花?” 若隐若现的薰衣草夹柠檬香飘进盖比的鼻子。清新的香味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驱除他的恐惧情绪。 然而,黑暗的四周陆续睁开绿瞳的巨眼,密密麻麻,包围孤立无援的盖比。 它们纷纷盯着盖比,迸发慑人的杀气。 幸运的是盖比不再恐惧,但不知道怎么从梦境醒来。 “做祷告行不行?它们似乎离我近了!” 一不做二不休,盖比在胸前合着拳头做祷告。 “仁慈而宽容的太阳神,请接受您的仆人的祷告,愿您的慈爱能赦免被罪恶枷锁束缚的人……” 他感到无形的气息缭绕脆弱的脖子,拧成一股绳子,愈发勒紧他的脖子。 “……我……以恐惧……和颤抖的心……恳求……您……” 脖子很疼,要拧成麻花似的,他却坚持做祷告。 砰!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吓得盖比睁开眼睛,先看见对面的梳妆镜,镜中是他惊醒坐起的模样,接着他环顾熟悉的房间。 终于醒了! 他听见门外的唐若拉在喊自己。 连滚带爬地下床,他突然听见奇怪的窸窸窣窣声。 不管了,他要跑! 就在他跑近房门的时候,他发现怪声的出处——来自玄关的衣柜里,此刻他就在衣柜旁边。 嘎吱—— 衣柜自行打开一条漆黑的缝隙。 盖比狂跳的心脏快要爆开。 缝隙后面冒出一只眼珠。 “啊啊啊啊啊!” 他不顾一切地打开房门,跑到门外的人的身后。 “有鬼!衣柜里面有鬼!” 唐若拉二话不说地走进盖比的房间。 开了玄关处的灯,灯光往下直射枣红色的衣柜。 她握着驱魔香水,同时打开衣柜的两扇门。 一件白惨惨的浴袍悬挂着。 “里面只有浴袍。” “啊?” 躲在她后面的盖比探出一个脑袋。 果然没什么眼珠。 盖比才发现自己躲在人后,讪讪地擦掉额头的冷汗。从恶梦醒来后,他满头大汗。 “我……我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天知道我明明在等午夜的行动。” “我也莫名其妙地睡着。不纠结这个了,我们去看卡丽坦和哈尔森。” 霍尔德负责拍他们俩的房门,他们俩相继开门,无不神色惶惶,脸庞苍白。 “我梦见巨大的眼珠。” “我做了一个恶梦。” 两人异口同声,诧异地对视。 “我也做了梦见眼珠的恶梦。” 盖比的话使静谧的走廊卷起一阵冷风。
第33章 只有唐若拉的恶梦不一样。 她确定是妈妈通过梦境给她传递信息。 父母失踪之前,她做过一次类似的梦。梦里的妈妈坐在她宿舍的床头,低声告诉她什么可是她听不见。 霍尔德发现她走神,代替她提醒他们:“我们拍门有一阵,但是其他住客没有出来,很不对劲。” “难道他们也做恶梦?” 唐若拉正想开口,耳边突然响起“哒哒”的声音。曾经听过一次便牢记,她飞快地跑进盖比的房间,轻轻地拉开窗帘窥望街道。 街道一片昏黑,根本没有东西经过。 和上次一样,她看不见那个东西。 声音却很近,就在旅馆外面经过。 “发生什么事?” 听见霍尔德温和的话音,她若无其事地合上窗帘。“没什么,听到怪声而已,可能是我听错了。” 只有她对怪声有反应,证明盖比他们听不见。 温柔的蓝眸宛如一匹柔软温厚的丝绸,想要包裹浑身是刺的对方。 “我希望你能信任我。” 这话宛如润泽的泉水触动她的心弦,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多了一个肩膀。 她的语气不禁软化,“先解决当前的难题吧。” 霍尔德点点头。 他们如期进行夜探,打算从清洁工说的“红花”开始。到了一楼,他们发现前台正在打瞌睡,蹑手蹑脚地绕到旅馆的后门。 旅馆的墙外爬满花藤,啼血般的花恣意盛开,霍尔德对它们十分厌恶。 这些花散发浓烈的血腥味,但不是新鲜的血腥味,而是腐臭、坏死的气味。 死人的气味。 它们不是黑夜中的绚烂,只是死亡的糜烂。 街道没有路灯,站在旅馆花园的他们几乎融入黑夜,审视一墙红花。 “根据清洁工的话,花里面藏着眼球。”盖比联想到恶梦中的场景。 一颗颗巨眼的眼皮是血红的花瓣,与清洁工的话不谋而合。 哈尔森疑惑地摩挲胡茬。“它们看起来很正常,就是普通的花。不过家家户户都栽种,确实令人不舒服。” “或者花泥下埋藏尸体?” “卡丽坦,你的想象真吓人。” 想象不如行动,唐若拉直接捡起一根树枝触碰一朵红花。 盖比紧张地等待下一秒的情况。 没事发生。 “这……” 没了顾忌的哈尔森和卡丽坦跟着触碰红花。见没有异样,盖比壮着胆子去碰一碰。 柔软的红瓣随着晚风轻轻地晃动,花朵紧实的中间隐约露出一点白色。 盖比鬼使神差地伸手掰开花朵的中心。 一片,两片……中间的花瓣全开,承托着一颗绿色瞳孔的眼珠。 冷冰冰的眼珠与他对视,眼白充满细微的血丝。 “ 啊……”他急忙松开手后退。“花……眼珠……有鬼!” “你说什么?” “花里面有眼珠!” 唐若拉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冷静,花里面没有东西。” “不!有眼珠啊!” “你认真再看一次。” 盖比愣了愣,机械地转头再看一次那朵花。 眼珠没了。 花始终是普通的花。 “我明明看见的……” 霍尔德若有所思地打量失魂落魄的盖比。“你做的恶梦是不是出现过花?” “啊?不是,只是红色的花瓣,花瓣成了眼珠的眼皮。” “我的恶梦没出现花瓣,只有一颗巨大的眼球。”哈尔森诧异,“看到眼球之后我就开始驱魔,然后醒了。” “我也没看到花瓣。”卡丽坦补充。 “怎么会……” 霍尔德继续对盖比说:“你掰花瓣的时候我也看着,但是没看见出现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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