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员外离开,辛云容好奇地和站在一旁的拂冬说话:“你家老爷夫人的感情真好。” 拂冬是跟着林夫人来到林府的侍女,也不过待了四个月,她不敢腹诽主人家,只点头应是。 她不开口,云容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了。 好在张婆子在尴尬的安静中送来一些糕点,她慈眉善目的,笑起来眼睛都眯起来。 拂冬先是给夫人送了过去,多出的几盘搁在了外间的桌上。 张婆子将糕点摆好,还冒着热气儿:“不知道长吃不吃得习惯,您先尝尝?” 两人年纪都还不大,那糕点香得不行,先是客气了一回,第二回 再问后,云容接过了竹筷夹起一块枣泥酥吃了起来。 咬下一口辛云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糕点色泽金黄,外面是油酥皮,里头的馅儿很是香甜,云容吃完再喝一口热茶,她的胃瞬间熨帖了。 张婆子就站在一旁,看她吃得香也跟着笑起来。 “夫人以前也很喜欢吃我做的枣泥酥,一顿能吃五个呢。” 云容往屏风那瞧了一眼,腮帮鼓鼓的:“的确做的很好吃呢。” 话音刚落,那些糕点又被端了出来,除了绿豆糕少了一个,其他都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张婆子顿了一下,收敛了笑容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不是说喜欢吃枣泥酥吗? 辛云容和俞济对视一眼,没有点破。 等到张婆子收好了盘子,走出正房,服侍着林夫人躺下的拂冬走出来,打量了一眼门口,对着俞济他们笑了笑关好了门。 拂冬给他们倒茶,或许是瞧见了云容好奇的小眼神,她飞快掠过屏风后头,小声地告诉她:“夫人不喜欢吃枣泥酥。” 这回轮到辛云容惊讶了,她们的话根本对不上啊。 拂冬本不想多说,云容托腮朝她眨眼睛,那双眼睛明亮得好像会说话,她压低声音:“张婆子说的是以前的那位夫人。” 辛云容明白了,此夫人非彼夫人。 “那位夫人……”俞济微皱着眉头,“是下堂了吗?” 拂冬摇了摇头,似乎也不太清楚上一位夫人的事情,她刚来没多久,“这个你得问问府里其他的人,管家或许是知道些什么。” 这话听着好像……这里头有些猫腻。 等到俞济找到管家问起这件事的时候,老管家依旧恭敬地低头:“夫人病逝了。” 俞济再问却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既然是病逝,为什么他们问其他下人都不知晓。 虽然管家告知了答案,但两人还是感觉到不对劲。 等到下午孟鸿卓睡足了,他们才将这件事说给了他听。 “会不会这个女鬼是上一个林夫人,”俞济大胆猜测,“毕竟之前那位林夫人病逝不久,才一个月吧……林员外就娶了这一位……” 孟鸿卓叠好被褥,喝了口热茶,似乎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惊讶。 “刚去世一个月就娶了新妇,”他们窝在厢房里嘀嘀咕咕,辛云容忍不住嘟囔一句,“这变心也太快了些。” 她语气里的恼意引起了孟鸿卓的注意,想起自家表妹被人哄骗成婚的事,他放下了茶杯,眼神微沉。 “去问问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率先起身,俞济和辛云容跟在身后。 “问谁?” 孟鸿卓脚步不停:“张婆子。” 作者有话说: 好久没码字了…… 手生呜呜呜 感谢在2022-02-19 00:38:48~2022-02-20 00:4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牛 11瓶;40256407 5瓶;橘子味的猫咪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可是不巧,等他们找过去的时候张婆子不在府中。 烧火的小丫头穿着厚棉袄,嘴里叼着厨房里的人给她做的糖葫芦,吐字还不太清楚:“张奶奶……唔,去西街啦!” 帮厨的另一个胖男人搭话:“说是家里有事,还不晓得什么时候回,道长若是有事,可去西街三胡同那找她,她家有一棵大槐树呢,很好认的。” 这件事既然起了头,自然是不可能就此停歇。 更何况张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早些寻过去弄清楚这府里的猫腻才好。 府中要留个人守着,本想着让云容陪在林夫人以免劳累,但又顾忌那女鬼白日里出来,届时她无法对付,可能还会有危险。 俞济主动提出留下,孟鸿卓便带着辛云容往西街那去。 有孟鸿卓在,找到地方不是问题,他一边打听着路,也趁着这次出来向街坊打听着林员外家的事情,问到的人要么就是不清楚,要么神色怪异,不愿多事。 孟鸿卓人高马大,不笑的时候难免泄露几分不好相与的气质。 云容观察了一会儿便主动分担询问林府的事情,孟鸿卓也松了口气,他的语气一向直白,没有女子那般柔软委婉,既然表妹愿意做那他也没必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以前这种事都是俞济去做的,可惜今天他守在林府。 辛云容上手很快,他和表兄兵分两路,担心被问到的人会惧怕孟鸿卓,两人隔了有几米的距离,她手里拿着表兄给的一袋钱,在那些点心铺子周围闲逛,今日看到厨房下丫头嘴里叼着的糖葫芦,她也买了一串吃了起来。 趁着买东西,她有意在卖糖葫芦的大娘面前嘀咕:“奇了怪了,我上回来林府见到的夫人好像年纪大些。” 头上裹着藏蓝头巾的妇人每日抱着糖葫芦树走街串巷,对这附近的八卦自然是知晓。 听到辛云容的话嗤笑一声,但又顾忌着什么,压低声音打趣:“这道长就不知道了吧,那位夫人前几个月病死了,喏……这是娶的第二个。” 辛云容故作惊讶:“怎会?我去年见林夫人身体还好得很,怎么会染上恶疾?” 她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会骗人,耳朵红了一下,就听到那大娘似是了解其中内幕般嘲弄地挑眉:“那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一下子病死呢。” 辛云容不好接话,她也不可能直接去问林员外和他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睁大了眼睛,第一次听到这样毫不掩饰地鄙弃话语,她干脆咬了一口糖葫芦压压惊。 隔了有半个月没吃了,吃掉表面的糖渣,再咬一口里面红彤彤的山楂,平日里上头的酸味并没有尝到,她只觉得有些开胃,吃完了一串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又和大娘买了一串,声音撒娇似的婉转,还像个没出阁的小姑娘因为一串好吃的糖葫芦就开心地笑起来。 偏偏身上又是朴素的道士服,半旧的衣裳愣是让她穿出了娇俏的意味来。 那大娘瞧着她,虽不想多事,只对她提醒了一句:“那林员外不是个好的,你长得这般好看,还是避开些。” 辛云容嘴里还嚼着糖葫芦,听了之后也没有不耐烦,乖巧地点着头让人很是受用。 她又问了几个摊子,得到的话都差不多。 费了不少时间,辛云容拎着几个油纸包的糕点打算回去找表兄说说听到的事情,突然发现这街上的人突然多了不少,他们来来往往,也不说话,瘦长的身影像云似的飘过,但又好像走得极慢,周围安静了下来,原本哄闹的街市贩卖声也悄无声息了起来。 这诡异的画面让人呼吸都屏住,辛云容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本想透过人群的缝隙寻找表兄,但怎么找也没瞧见表兄原先站立的那个位置看到人。 他已经走了吗? 半天都没挤出人群,她正欲呼喊,肩头被人用力撞了一下,身体晃晃悠悠的半天没稳住,周围也没东西可抓,眼看着就要往侧边倒去,背后虚虚贴了一只手,极为轻巧地将她托起。 辛云容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又重新站稳了身体,摔倒时张开的手臂抓住了冰冷的丝绸慌乱一扯,现在低头一瞧,才知道那是别人的袖口。 那人许是没预料到她会这么大力,慌乱之中的力气超乎了云容的想象,看到被她扯着俯身凑近的少年,目光下只瞥见白玉般的侧脸,垂落在颊边的长缨差点打在她的脸颊上。 侧脸一躲,她又急忙松开手,迈了一步站在一旁去了。 脸上赧然,想到刚刚托着自己站稳的手怕是面前少年帮的忙,她福身福了一半又想到现在身份不同,拱手向他道谢。 小娘子动作有些不伦不类,低头弯腰正正经经地道了谢,丝毫不知晓比她要高上一大截的少年那一双黢黑的眼盯着她的小腹瞧。 “无碍。” 辛云容松了口气直起身体,抬头看着对方的脸庞,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的声音并非是少年那般朝气明朗,反倒是书生般清润,眼瞳极黑,同他身上的鸦青暗纹长衫一般,好看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压抑。 他的腰间配着一块玉珏,青白色,透着冷意。 少年抬手,露出一截皓白手腕,他不像是小娘子那样带着点粉色,而是带着点青,那白得不像是正常人能有的,看着细白的手臂,却轻松地将她单手托起,如若靠近些便能发现他的手臂肌肉薄而结实。 鼻尖嗅到一点熟悉的气味,像梅花,云容刚闻到一点少年便垂下了手臂,转身离去。 云容两眼发怔,残留的些许梅花气味刚要寻到记忆深处,耳边有一道男子的呼吸声,“云容?” 是表兄。 辛云容被他拍打着肩膀时下意识回了头,刚想起的那点记忆又被封锁了起来,她眨了眨眼喊了声表哥。 刚刚蜂拥在街上的人群散了个干净,叫卖声重新传到她的耳边,马匹打着响鼻,孟鸿卓的声音由虚到实,“你刚刚去哪了?” 她一直在这儿呀,辛云容嗫嚅着:“我刚刚也没找到你呢。” 听了她的话,孟鸿卓才想起方才袖口中的金铃为何发出响声了。 “我找到张婆子的家了,”他不愿多说,怕吓着她,隔着衣袖拉着她的手腕往另一端走去,“这些事回去再说。” 云容连忙闭了嘴,紧跟着表兄往那巷子里走去。 也不是很远,只不过这巷子里绕得很,刚刚被少年一打岔差点让她忘记从卖糖葫芦大娘那知道的事,她小声地告诉孟鸿卓,但把最后给她的提醒隐藏了,她知道那不是中听的话,说给表兄听图惹他生气。 “到时候再问问就知晓了。” 对着那扇大木门敲了敲,云容透过门破的个小洞瞧见房屋里走过来一个人,声音粗嘎:“来了。” 张婆子打开门一瞧,是在林府见过的那两个道士。 浑浊的眼睛扫视两人一圈,她也没问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微弓着腰打开了门:“不知两位道长来找我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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