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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丝毫不怀疑白夫人会为了白沐瑶，会将她牢牢的控制在手里，只为了在白沐瑶的余生，自己不会再去添乱。 可她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白夫人的心里，该有多么的心痛。 说真的，对于白沐颜的心思，白夫人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一来不敢相信，二来也是不愿意相信。 毕竟，那都是女儿小时候的玩笑话，若是贸然的说出来，先不说会不会让白沐颜的面子挂不住。就是白沐瑶那，也多半会对白沐颜用上有色眼镜。 过了好一会儿，白夫人才慢悠悠的道：“我记得，你从见到端儿的第一面开始，你就很喜欢端儿了，吵着长大以后要嫁给他。后来，你因为我让瑶瑶拜端儿为师的事情，生了好大的气，好久都不理我。 直到瑶瑶来信，让我去青冥山的时候，你这才勉勉强强的原谅了我，非要和我去看她。 可是去了之后呢？你又是一天作三遍，嫌弃瑶瑶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但偏偏到了要走的时候，就那么积极的想要留下来。 怪不得，怪不得我当你去风家，你偏偏去了青冥山，将瑶瑶逼回来。 我还一直以为，你只是年纪小，胆子小，不会表达自己，你只是太害怕了，不想嫁进卓家。 没想到啊，白沐颜，你说，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你小时候，怎么就会有这么重的心机呢？” “呵呵~哈哈哈哈~” 短暂的冷笑之后，白沐颜又是一阵大笑，看起来颇有几分凄美。 因为在这一刻，她明白了，她彻底失去了她的母亲。从此以后，她就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我变了，我有心机，我难道不是从小就这样吗？既然您都猜到了，那我也不妨多问问，同样是女儿。 为什么我吵翻天都不能嫁给邢大哥，甚至换不来一个陪在他身边的机会。白沐瑶什么都不说，你就可以冒着得罪卓家的风险，强行将她塞给邢大哥...” 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是白沐颜心里过不去的坎。她明明就觉得，从一开始，她和邢德端才是最合适的。 白沐瑶她是有婚约的，怎么这多年，在自己这位母亲大人的亲手操作下，白沐瑶清清白白的嫁给了邢德端，而自己，却成了这门婚约的替代品。 “那是因为邢德端愿意，他们自幼相识，你以为我不说，他就会看上你吗？你当邢德端那么好的青年才俊，你那个好父亲就没有帮你争取过？ 你以为，他白无羁就那么大方的，随便说了一句，就轻轻的放下了？你以为，师徒关系，是我想出来的？ 不，是你那个好爹爹，白无羁想出来的。可是他不敢告诉我，只敢暗搓搓的在私底下和邢德端商量，被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他头都想破了，想到半夜里说的梦话都是这些。” 白夫人越说越气，白沐颜也不甘示弱的道：“所以，你就让白沐瑶顶替了我？” “没错，可是结果完全不同，我只是随便一试，他就欣然同意了。” 轻飘飘的语气，却让白沐颜更是愤恨。 “原来是你害了我，原来一开始，我是有机会的。”白沐颜简直是不敢相信，原来，她曾和这一切的起点那么近。 面对陷入癫狂的女儿，白夫人也是毫不犹豫道：“不，你没有。” 她希望自己的斥责能够让女儿看清现实，但现实却很残忍的让她看清了现实。 “凭什么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凭什么他看不上我。难道就是因为他们从小就相识，难道就是因为她白沐瑶生的比我漂亮吗？” “对，人家就是从小相识，人家两个人的缘分从一开始就定好的，你凭什么要插上一脚？除了炼丹以外，你到底哪里比瑶瑶好。” “那也怪你，怪你为什么不能先生我，再生她啊，为什么要把她生的那么美，把我却生的这么普通。为什么不给一点点的机会，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绝我和他的路啊...” 看在枯坐在地上，满是泪痕，眼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神采的小女儿。 白夫人都觉得的心，简直痛到无法呼吸。原来她的小女儿，原来竟是这般深爱着邢德端。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还能为了她，去阻止婚礼吗？ “可是，没有他，你还可以有很多啊...” “很多吗？母亲，你告诉我，很多是什么？除了卓德正以外，很多在哪里啊？如果不是我用了一点手段，你以为卓德正会欢喜着娶我吗？ 你以为我不会在乎他也曾满怀深情的看着白沐瑶吗？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卓家那对下贱的母女有多不喜欢我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点头嫁过去？要不是你们母女连心，情深似海，我会将这一生的希望，放到卓家去吗？ 你选了个什么样的男人，您自己不知道吗？我不嫁，我不嫁他会正眼瞧我吗？我不嫁，我不嫁你就会偏心我吗？我不嫁，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就能赶得上白沐瑶的边边角角吗？ 都不会的，对吧。您看啊，这明明就是一场死局，偏偏你们都觉得，我另有选择......” 闻言，白夫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努力攥着女儿的肩膀道：“不，颜颜，你可以不嫁，你可以拥有自由，外面的天地那么大，你可以拥有很多很多，你为什么...” 然而，白沐颜只是惨淡的笑着，语气缥缈道：“自由？您想什么呢？我连家都没有了，我要什么自由啊？ 爹爹不知道，您不知道，白沐瑶也不知道，不，她根本就不在乎，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有想要这个家好好的，我有多想要这个家完完整整的。 可是你们都在做什么啊，你闹和离她出走，你们可真是处处为了彼此着想的绝世好母女。”
第123章 告状 一场无疾而终的母女对峙，终于在漫长的沉默中落下了帷幕。 对于白沐颜的诉求，白夫人无法回应。 而对于白夫人的选择，白沐颜亦是无法理解。 反正，经过了这一次谈心，白沐颜也看透了，母亲是永远都不会为了自己而停下脚步的。她还是会离开，还是会和离，但好在，她也总会免不了的心疼自己。 这又有什么不好呢？只要她安安稳稳的嫁入卓家，她相信，她那偏心的母亲，总会在心里留下那么一点点的空隙，是来担心自己的。 看吧，就这样，嫁进卓家的理由，就又多了一条呢... 白夫人离开后，便命人将白沐颜抬回了她的院子，并且命人严加看守，就算是白无羁来了，也绝不允许他靠近院子半步。 而与此同时的青冥山，吹吹打打，依旧是热闹非凡。 就是白沐瑶的嫁妆实在是太多了，眼看着这边新娘子都到了青冥山了，而后面的嫁妆，居然还有很多都在排着队，等着上这雀翎山河图呢。 再加上后面还跟了不少的聘礼，虽然聘礼不用唱单子，但就这排队，只怕就得排到天黑了。 尤其是，还有好多宾客，说来也是没见过雀翎山河图。明明是女方家的亲友，却一不小心上错了桥，走错了路，就这么进了青冥山的大门。 好在，青冥山的迎客人员，大多都是余和堂的弟子。 这些人，都是再随和不过的性子了，也就根本不介意来的到底是哪一方的宾客。左右，他们也认不全。 既然这样，不如就秉持着来者皆为客的礼遇，反正青冥山也不差这一顿饭。 踢轿门，跨火盆，拜天地...直到所有的礼数都行完为止，白沐瑶才听到了那一声宛如天籁的“送入洞房”。 是的，这本应该是个害羞的时刻，可惜的是，新娘子着实是有点又累又饿。 白沐瑶甚至觉得，这婚礼的流程真是太繁琐了，也就是她是个修士，身强力壮，即便是又累又饿，也还能勉强撑一撑。这要是个凡人新娘，估计早就累的昏厥过去。 当然，进入洞房也不代表这典礼就圆满完结了。只能勉强说是，新娘子的这一部分确实是完成了大半。至于真正的洞房，那还得等到天黑之后，等到新郎官陪好宾客，这才能回来开启洞房的剩余仪式。 好在，白沐瑶这是嫁进了青冥山，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还有她熟悉的亲人和朋友。 这不，进了洞房没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白沐瑶小心的掀开头纱，这么一看，果不其然，正是这两个小家伙，只是，造型有点奇特。 那小叮当差不多是左手一盆鸡，右手一盆鸭，背上还背了一个小包裹。宁小五嘛，则是一手拎一个大食盒，没背什么东西，只是样子有些滑稽。 看的白沐瑶忍不住“噗嗤”一笑，打趣道：“你们两个小鬼，过来干什么呀。” “大家都在忙，但是又都担心你太累，所以让我和小叮当给师父您带点吃的。”说着，宁小五便开始轻手轻脚的将东西都放上了桌子。 白沐瑶好奇道：“大家，都有谁啊？” 宁小五一边整理食盒，一边随口答着：“小叮当抱着的这两盆儿，是黑玉婆婆嘱咐的，说是让你吃些有营养的，好恢复恢复体力。 我拎着的这两个食盒是师祖偷偷给我的，说都是你爱吃的，让我不要偷吃。小叮当背上的这个，是土土姐给准备的，是一些坚果蜜饯果干之类的，说吃着方便，免得花妆。” 闻言，白沐瑶也抬抬手，只是距离桌子还有一点距离。好在小叮当很有眼力见，急忙捧了一碟点心递了过去，道：“师父，吃这个。” 白沐颜接过点心，看着自家这乖巧的小徒弟，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一抬眼，看见孩子还背了东西，这才道：“小叮当真乖，快把背上这些拆下来，小五，过来搭把手。” 听了师父的吩咐，宁小五可是第一时间过来帮忙。 然而小叮当却是一脸严肃道：“师姐累，要休息，小叮当自己，可以的。” 闻言，白沐瑶忍不住皱皱眉，看着一脸尴尬的宁小五，暗道：难道是这孩子的身体，又出现了其他的什么问题，这狗男人居然为了大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不是，师父，我没事，你别听小叮当乱说，她还小...” 宁小五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自己心里清楚的紧儿。并且，她也知道，要是被师父知道，宁小六最近老是跑出来遛弯，那这个洞房，师祖只怕是很难过。 毕竟是终身大事，宁小五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因此，也是紧锣密鼓的往回圆。 可奈何，她这边圆也没圆好，另一边却露了底。 “我不小，师祖说，我已经是大孩子了，要照顾师姐。” 这不，小叮当一句话，算是把邢德端卖了个彻底。一旁的宁小五，只能默默的抬头望天，内心祈祷着：师祖，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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