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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完骸骨之后，顾久发现，东长老真的是一个狠人，妖族的献祭与其说是牺牲，不如说是屠杀，是东长老杀光了所有妖界的生命。 但很矛盾，妖界的延续又是东长老争取到的，他更是舍去了自我，成为了容纳妖族的新生妖界。 顾久确认了新生妖界完好无损，正在慢慢和原妖界融合之后，顾久又往妖界里滴了一滴封无纠的血液。 这是东长老给她和封无纠的暗示。 随着血液的融入，妖界的融合速度逐渐加快，那些遍地的骸骨也开始逐渐消失，被妖界吸收。 最重要的是，随着妖皇后裔血液的融合，那颗妖界的界石也开始化为虚无，成为了虚影，按照这样的情况，想要毫不费力地再次获得实体化的界石绝无可能。 做完这一切后，顾久又急忙赶往书城秘境。 虽是书境，但获取信息的方式却透着一股子铜臭味儿，在书境内交换信息，需要给出本人名下所有财产的一半。 带没带在身上都无所谓，反正一旦交换成立，规则即刻生效，交换信息之人的所有财产，都会有一半消失。 毕竟书境是需要庞大的能量维持运行，顾久也能理解，但这也不妨碍她准备回去找她师父报销。 有一点顾久倒是之后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交换的契约，让松子默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原本松子默在黑山，就已经被孟松雨找准了机会，折腾得半死不活。 回到人界之后，又凭借着她父母给执剑派刘长老的恩情，拜入了刘长老门下。 至于为什么是刘长老，主要是他和执剑派掌门不对付，孟松雨可以借势打压松子默。 之后，孟松雨更是把她父母死亡的来龙去脉调查的清清楚楚，包括她父母偷袭同伴的传言也是松子默作为推手一手造成的，而这完全就是松子默的臆测。 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后，孟松雨自然对松子默毫不留情。 松子默作为“主角”也有自己的后手，其实就是那些已经被孟松雨送给顾久的灵宝。 等松子默准备取回这些灵宝，想要以此为凭仗重新来过的时候，灵宝已经被顾久交换给了书境，留给松子默的只有少数价值不高的，彻底断绝了松子默翻身的可能。 在顾久不知道的地方，因为她的存在，多数原剧情和原角色已经脱离了原本的结局。 甚至是那位顾久一直很在意的推演道天才裴忌，除了此前在妖界中的一点点布置，他好像也就此消失了。 至于顾久，在交换之后，她也终于拿到了想要的消息。 那位创立了推演道的前辈，那个被所有人都惋惜的天才，那个世人都以为他飞升失败的奇才，其实他成功飞升了，但在世人看来他确实失败的。 或许是东长老本身所具有的推演能力感受到的微妙，让他不得不给顾久这么警告。 但顾久确实从他的警告中感受到了推演道的传承，不太对。回到宗门之后，她立刻找到了原推演道的道尊。 “可是有事想要问我？”推演道的道尊说道，毕竟是自废修为，他现在还未恢复，眼睛上绑着漆黑的缎带，声音也有些无力。 即便是这般，推演道的道尊还是一如之前，温和且平易近人。 “推演道，是在人妖交流之后诞生的吗？”顾久问道。 道尊勾出了一抹笑，没有正面回答顾久的问题：“很多人都认为对历史大势的判断更特殊，也更难得。你呢？” 顾久老老实实回答，她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如果能推演出所有人的命运，那其实比仅仅判断历史大势更可怕，当你知道所有人的命运，结合起来之后，自然就能推测出未来的大势了，甚至还更精准，更具体。” “更何况，”顾久停顿了一息，说道，“推演道的推演范围也太窄小了。” 推演必须有细节才有意义，这句话顾久没讲。 “是该说一句，顾久，真神吗？”道尊听到顾久的回答后，调侃道。 自从顾久回来之后，又是搞讲课，又是不断创新炼器思路之后，“顾久，真神”这句话就从天衍宗开始，越传越广，至少天衍宗属地那是无人不知了。 现在天衍宗的同门看到顾久之后，都会说个一两次，或是调侃，或是表达亲近。 但被道尊当面调侃，那还真是第一次，顾久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推演道，是唯一一个在修行的前期需要师父掌控神魂进行传承的道系。”道尊开口道，“你说的没错，他的道系本身就是不完整的，对未来了解又不了解，其实是最差的状态。” “更甚至，倘若这个道系本身就是一个可以被控制的道系呢？在高位的传承者可以利用所有的推演道修者，看到他们所看到的，也影响着他们所看到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既然有了这样的猜测，那就必须以防万一了。”道尊声音平和，像是没觉得废掉自己修为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这是道尊废修为，改换道系的原因吗？”顾久问道。 “或许我只是想尝试尝试最多人向往的剑修呢？”道尊此时还和顾久开了一个玩笑，紧张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顾久没再追问，也笑着和道尊道别。 等顾久终于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她也终于在梦中和那位“阴谋家”相遇。 那位“阴谋家”开口便是：“你不觉得无趣吗？顾久。” 这，第一句话顾久就搞不懂了。 “顾久，我知道你的，聪明、果断，讨厌被控制，和我一样。”那人说道，“为什么你也要囿于世俗当中呢？” 那人甚至还轻笑了两声。 “浮云界无趣，世人也无趣，他们愚钝，天真，不堪造就，他们其实都不知道飞升之后的结局是什么。”那人在顾久的梦中悬空着坐下，透着一种顾久极为讨厌的傲慢，“你知道吗？” 顾久觉得这人多少有那么点愉悦犯的意思。 “或许，有没有可能，我就没想过飞升。”顾久说道。 “很劣质的谎言。”那人指了指顾久，“面对自己的内心呢。” “至少我没想过要操控所有人。”顾久说道。 “愚蠢，我只是给所有人一个机会，让他们和我一起去掌控更多而已。” 和这人说不通了，顾久想要把人赶出去，可惜未果。 “所谓飞升，不过是让你成为一尊神像而已，是真正的神像，无自我，无行为，完完全全被天道所操控的神像，你难道想成为这样吗？”那人的声音略带蛊惑。 “与其这样，不如反过来控制他，这可就有趣多了。” 那人甚至还反问了顾久一句：“你难道不觉得有趣吗？” 【和这种有自己一套扭曲的行事逻辑的人真难交流。】顾久心道。 “你不要说话哦，我听得见。”那人此刻的影像越来越清晰，顾久甚至可以看到那人穿着一件浮云界最特殊的礼服，这礼服只会是主持浮云界千年祭祀的大能穿着，繁复且贵重。
第82章 顾久知道对方能听见,她只是表达拒绝而已。 “要不我们来比试一下？反正到现在，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我都觉得没意思透了,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不如就看看我们谁能赢吧。” 说完之后，那人也不管顾久是接受还是拒绝,他轻摆了左手，顾久立刻从梦中醒来。 醒来之后，顾久比以往轻松了不少。 顾久现在有极大把握,这位“阴谋家”应该如她的猜想一般，在掌控浮云界的同时,也被浮云界困住。 —— 或许是被顾久扰乱了他太多的布置,或许他本身又觉得无趣了？ 在此之后，人界各处都出现了无影灵。 看样子,顾久救助妖界的同时,也一并解脱了对方，让他可以使用完全被其掌控的魔界力量入侵人界,而不是利用效果不佳的魔气泄出，来缓慢蚕食。 如果说人妖交流的断绝是因为东长老，因为他杀光了妖界。 那么人妖的交流应该是由这位而起，这位此前的打算应该是掌控魔界,入侵妖界,并以此入侵人界,很可惜,每次都差了一点运气。 之前是因为东长老,现在则是因为顾久。 因为无影灵的出现,顾久和林宁可他们作为接触过无影灵的人,又和那些装配云镜的同门一起，开始流窜于人界的各处。 他们这次的出行就和第一次出去历练完全不一样了，他们每到一处，就会被人团团围住。 因为顾久。 即使现在云镜已经不是顾久专属，但还是很多人，尤其是普通人认识顾久，并非常想要得到顾久当面的指教，他们也听说了一个传言，就是顾久的家族秘法除了可以解释心法外，还能预言他人命运。 反正就是因为一些有的没的的原因，顾久他们现在出门，回回都是被围观，顾久也不得不一直保持一心二用，不间断地讲解心法和炼器材料属性，还要在人群之中测试辨识出无影灵的灵器。 经过数月的试验，顾久终于确定了辨识灵器的炼制方式，并通过云镜教授给了所有炼器道的修者炼制方法，还配上了低配版，就是通过灵力贮存装置激活使用版本，专供普通人。 随着云镜使用的深入，加入探讨修行之道的大能也越来越多，那些有灵力但无法修行的普通人能够使用的法诀、灵器、阵法也逐渐增多。 虽然大敌当前，浮云界的循环反倒越来越正向，几乎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灵力循环越来越清朗，他们的修为也有了提升的迹象。 甚至是那些早已经登顶的大能，他们也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开始松动了，隐隐有了突破的可能。 现在大部分人都认可了顾久说法，认可了天衍宗的理念：所有人都是人界的一部分，所有人越来越好，人界才会越来越好。 那些秉持着“修者才是最独特的，普通人只配成为修者垫脚石”的人，最近倒是甚少说话了。 执剑派、封刀宗等宗门最近也收敛了不少。 但顾久却觉得奇怪，按照那人的布置，会这么简单？那人事事都找想找乐子，现在就这了？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顾久对那人的判断确实很准确。 那人也确实是喜欢玩弄他人，没过多久，所有推演道的修者，都推演到了同一件事。 他们好像共享了同一个人的眼睛，看到了飞升之上，其实是浮云界灵力的源泉，而所有飞升的前辈，无论是妖修、人修、还是真正意义上的魔修，都成为了一尊神像，成为了浮云界三种力量的源泉，和浮云界内的灵脉相互补充。 那双眼睛甚至还发现，神像的神魂还在，也就是说，那些飞升的前辈，被困在了躯体之中，但却动弹不得。 击垮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彻底否决掉他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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