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深夜来访,惊扰到诸位道友了。” “事情是这样的……”为首的李玉一边赔笑一边娴熟地对这些天骄大佬们鞠躬,指向树后:“我这位队友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你们队友,据说还擅长占卜之类的。今日卜算一挂之后,非说你们队友今夜有大劫,死活都要跟上来看一看……” 说完,自己都深觉荒唐地哈哈哈起来,干巴巴道,“他就是看一眼,没别的意思。” 孟知雪睡在时绒旁边,被众人的动静吵醒,迷瞪瞪侧过了身子,一眼瞧出时绒的不对:“啊!姐姐是不是中毒了!” 程金金脸色顿变, 立时扒拉开挡路的李玉几人,匆匆来到时绒面前。 只见时绒面色发青,唇色惨白,呼吸微弱,且手背上的伤口溃烂,血肉模糊。 症状瞧着凶险, 越天瑜要上手去扒时绒的眼皮,看她是否出现瞳孔扩散。 刚一靠近,就被轻飘飘地挡开了。 时亦戒备地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看归看,怎的还趁机摸小姑娘脸呢?” 又道:“她没事,毒素已经拔除,睡一觉就好了。” 越天瑜:“……” 越天瑜只得隔着衣袖给时绒把了下脉,确认此人没有说谎。时绒表象虽然可怖,体内毒素却已然排出,有惊无险。 几人都围了过来,将光线挡得七七八八。 越天瑜没看清少年的脸,却能从此人身上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气度:“你们认识?” 时亦斩钉截铁:“不认识。” 程金金不解:“刚才你队友不是说你一直关注时绒,还给她卜了一卦才追上来?” “这话你们也信。” 时亦摇头失笑,淡然解释道:“我就是一单方面的跟踪狂而已。放心,我没有恶意的。” 越天瑜:“……” 李玉:“……” 艹,变态你仿佛还很骄傲是吗? 骄傲的变态除了坐得离时绒近一些,并没有其他逾矩之举。 即便如此,程金金依旧放心不下,数次想要过去赶人,但鉴于时绒是被他所救的,一时又不好开口。 两伙人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地僵持了一整宿。 清晨, 一团自叶间罅隙倾泻而下的光斑落在时绒的眼皮上。 那明黄的一点,在黑暗之中亮得惊人。 时绒眼睫颤了颤,睁开眼来。 夜间的雾气化作了露水,将枝叶沁得湿漉漉,亮晶晶的。 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少年,供她依靠着沉睡。 少年泼墨似的乌发被玉冠束起,难得露出了完整的耳廓,白得发光。 卷翘的眼睫上盛着一点晶莹的露珠,微微一眨动,便转眸过来。 乌黑的眸子也似被水洗过,润而清地映照着她的模样。 风过水面一般,漾开一丝笑意:“你——” 时绒在他开口前,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话,让我再感动一会儿,就一会儿……” 白亦:“……?” 时绒彻底清醒过来,瞧见白亦身上那身黄绿的制服时,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再一转头,察觉身边的人皆顶着一圈熊猫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细数人头,还多出了三。 时绒明白了什么,震惊地转头向着白亦:“你来参赛了???” 白亦轻描淡写,笑吟吟说是啊。 宴安看两人当着人面毫不顾忌,数次交头接耳,不由又问了一遍:“你俩认识?” 时绒心头一凛,斩钉截铁:“不认识。” 李玉:“……” 特么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在场只有程金金信了,赶紧凑上来把时绒拉走:“那你可得小心了,这人是个变态!” 说完将昨夜的场景和对话原原本本给她复述了一遍。 本来以为时绒会面露嫌恶之色,对变态避之不及,谁想到她点点头,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模样。 “跟踪狂?”抱手唏嘘长叹,“哦,没办法,也许是我太招人疼了吧。” 程金金:“?” 李玉:“……” 你俩就特么天生一对大离谱呗。
第7章 时绒站在火堆前活动活动了手脚。 内息走过经脉,体内毒素尽除,手背上的伤口也给人重新包扎好了。和她简单随意的包扎方式不同,那纱布缠得规整贴合,还打上了个俏皮的蝴蝶结。 花里胡哨,怪碍事的。 时绒默默看了那蝴蝶结一会儿,最终还没给他拆了。 云隐仙府的几个都是纯正的剑修,皮糙肉厚,战力爆表,但对药草和毒草的认知能力不足。故而昨夜时绒受伤,只有身为队长的越天瑜关心了一嘴,其余人皆没放在心上,等人毒发才意识到凶险。 宴安连夜和幻荆森林原住民的李玉请教,听说时绒中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再迟片刻就会一命呜呼,更是后怕出一身冷汗来。 李玉半尴不尬地给这群天骄上了半宿的课, 宴安一方面听得认真,一方面也暗自摸清了对方的情况。 散仙队伍。 带队的李玉才将将筑基,在幻荆森林外围尚有自保之力,再往深处走就危险了。 好在他们也有自知之明,只想留在此处采摘一些药草和奇石,直至比赛结束被传送出去。 两队目的不同,不可能同行。 意识到这一点的宴安,在见到时绒已经无碍后,便打算给李玉一行人道谢告辞了。 客客气气拱着手:“这次多亏了几位,我们时绒师妹才得保住一条性命,大恩不言谢。” 李玉哪里被大门派的天骄这样友好对待过,拘谨笑得嘴角都要拉到后耳根,弓着身子:“仙友客气了,客气了!实是举手之劳而已。能与仙友这般天之骄子结得善缘,已经是我等的荣幸了。” “不不不,是我等的福气,才能巧遇仙友这样愿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善人!” 好一通你来我往,和气融融的商业互吹。 正待要结尾,旁边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笑吟吟的:“既是双向奔赴的福气,那咱们两队合作吧,正好两全~” 在火堆前对拜的两人, 动作皆有一定程度的凝滞。 李玉社死当场,尴尬得老脸通红,干笑起来:“哈哈哈哈,时亦你说笑了,双方对彼此互有助益,利益一致才能合作,咱们同云隐仙府实是……” 实在是高攀不上。 “嗯……” 少年从树后起了身,朝这边走来,似是思索了好片刻。 “他们几个确实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没关系,他们队有时绒,这就行了,我不嫌弃。” 越天瑜:“……” 宴安:“……” 程金金:“……” 你一个小筑基,你在说啥? 只有时绒像是没听到少年这句奇葩的发言,不知为何乐不可支:“你叫时亦?姓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亲戚呢!” 四面八方扑面而来的尴尬气氛根本影响不到这两人。 白亦旁若无人,跟着笑:“那不是挺好?” 宴安只觉牙疼, 现在的小年轻啊,为了追姑娘真是失了智,失了智! 越天瑜忍无可忍, 随手拨灭了火堆,冲李玉一颔首之后,便招呼上时绒和孟知雪,直截了当:“告辞,不送!“ 程金金不服,想上去和那少年比划比划,结果往时亦凑了两步,突然便愣在了原地。 直待宴安将他拉着,走出好长一段才回过神来。 彼时时绒已经蹲在草边,在收割药草了, 程金金突然冒出来一句:“那变态怎么长那样?” 时绒心中一咯噔。 虽说白亦给人的感觉和在浮华山上不太一样,却并没有彻底换成另外一张脸,至少她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时绒看得匆忙,不确定他是否微调了五官。 也许是因为他换下一身冷冽的雪衣,又收起了清慈道君高不可攀的孤冷,与上位者的气场,才变作当下一灼灼其华、矜贵少年的模样。 不见不知道, 所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近百年的老社恐,出了门,居然混得还不错,这么快就搭上了一只散仙队伍。 想来是昨夜事发紧急,他在和云隐仙府之人接触时,居然忘了最要紧的易容。 时绒以为程金金是将白亦给认出来了,正沉吟着不知道如何糊弄。 程金金失魂落魄地又开了口:“相由心生,哪个变态能长这么好?看来是我误会他了吧……” 时绒差点咬上自己的舌头:“……” 纳了闷儿了,忍不住试探地问到:“你不觉得他有点眼熟吗?” 云隐仙府的徒子徒孙,都不知道他们家祖师爷长啥样? “害,你当长得好看的人满大街都是呢!”程金金无语地看她一眼,“我上次见这么好看的人,还是在缥缈阁拜见的清慈道君的雕像。人家不傀是中州第一人,那叫一个天人之姿!” 时绒嘶地皱起眉,满脑子的问号,拨都拨不下来。 为什么? 长一样的,就是一个人,这很难联想吗? 你为什么都不敢大胆假设一个呢? 清慈道君私底下是个沙雕,这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吗? 时绒快憋出血了, 也不能真揭了自家师尊的老底,嘴唇蠢蠢欲动地张了几下,最终还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行吧。” 忍了十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之前人多,白亦没机会和她交代什么,但时绒心里门清。 她犯了受伤后不处理,导致中毒这样低级的错误,绝对是被命格影响到,为了让她按时牺牲,强行降了智。 而那个影响到她的气运之子,十有八九就是孟知雪。 这事儿怪难办的。 孟知雪可以给团队整体加300积分,无端让他们送走孟知雪,这绝不可能。 再者,师尊说她的炮灰命格无可更改, 可为什么白亦一来,又将她救了回来呢? 莫不是两个气运之子一冲,负负得正? 师尊是不是早知道这一点,或者看出了别的什么破局的苗头,才答应她来青云会的呢? 向来死生看淡的时绒,忽然想起了自己昨夜毒发闭眼之前,看见的那个幻影。 那大概真的是幻影, 因为记忆里的白亦穿的还是浮华山上的雪衣,点在自己发顶的手指,轻微地发颤。 她似乎还看见了他的眼睛, 无泪,却通红。是她从未见过的仓皇。 有那么一瞬,让她心口隐约刺痛。 ——因不孝而颇感惭愧。 罢了, 那她还是挣扎挣扎,不死了吧。
第8章 时绒中毒一事,给大家提了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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