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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不记得自己当初有没有引爆那枚法器。 如果引爆了，她当时就应该神魂俱灭，不可能经历数千年前的仙魔大战后，还能在苍炎谷苟活。可是以她当时的状态来说，怎么可能会不引爆法器？ 这些年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终于想起来了。 她引爆了法器。 整个城镇顷刻之间化为一片废墟，生灵涂汰。 而身处爆炸中心的她，却活了下来。 因为老祖宗用秘术将自己的一缕魂魄系在了她身上，能够感知她的危险，及时出手相救。 这也是为什么她离家之后，家人没有来寻她的原因。他们不是放弃了她，而是知道她没有遇到危险。 而她之所以每次都能从危险的秘境安全回来，也是这个原因，是老祖宗让族人们暗中相助，她才能一次次的拿到各种难得的丹药法器。 她一直享受着家人的庇佑，却怨恨他们抛弃她。 以至于轻易的想放弃自己的生命。 法器爆炸的瞬间，她被老祖宗救下。 老祖宗那一缕魂魄形成了一层坚固的铠甲，将她层层包裹，避免被法器爆炸伤到。 可老祖宗却因为爆炸碎了几缕魂魄，近千年的灵力因此消散，甚至伤了经脉，再无飞升的可能。 当时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的被接回了家，整日待在屋子里闭门不出，等她提起精神出门时，却发现她的家变了。 老祖宗因为失了魂魄迅速苍老，而她的家族因此被其他的几个世家围攻，家族中的修炼天才被他们联合打压，产业不断被人破坏。 原本昌盛的家族在一夕之间衰败。 然而却没有人怪她，甚至在看到她走出房门时，耐心的安慰她，只是他们此时自顾不暇，脸上的笑容非常勉强。 然后她就这样看着。 亲眼看着老祖宗变得痴傻，父母叔伯因为他人的构陷而死，师兄师姐们在其他家族的打压下死的死，伤的伤。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她。 是她让老祖宗失了魂魄，让家族没了依仗。 是她为了朴凡冒险去各种危险秘境，而让族中的弟子因此疲于奔波，怠于修炼，以至于在其他家族的打压下没有反抗的力量。 是她害得家族衰败，父母叔伯最后因此殒命。 这一些的灾难都是因为她。 可当时的她又有什么办法？ 她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第一次那样倾其所有的付出，第一次被人那样羞辱抛弃。 她早就慌了神，哪能想到其他？ 嫁衣女子眼中出现悔意，却瞬间消失，盯着千潼的眼神更加阴狠。 “你这种冷心冷肺的人懂什么？” “你根本就不懂爱！”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心头的怨恨达到了顶点，可她却收起了手心原本准备攻击千潼的魔气。 这种人不能死的太轻易，她要让千潼尝到痛苦后，绝望的死去。 嫁衣女子挥了下手，周围的环境再次变了。 她们站在虚空，看着脚下的幻境。 依旧是城镇里那个熟悉的院子，熟悉的场景，只是院子中的人变了，两男一女相对而站，都是熟悉的面孔。 伏隋拥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子。 对面是伤心绝望的牧秋。 地上是一块碎裂的玉佩。 不同的人，相同的配方。 千潼只看一眼就能猜到事情的进展。 而在千潼和嫁衣女子出现在虚空的瞬间，牧秋眼底漫不经心的散漫褪去。 脸上的绝望更加逼真，像是受了巨大打击，干净的双眸看不到一点生机，带着死气……
第25章 千潼看到牧秋神情时，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将他救出幻境。 但却被透明的屏障挡住。 只能被困在虚空，看着下面幻境的进展。 嫁衣女子眼神讥讽，看向千潼。 “幻境是根据他的内心幻化而来，所有的行为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不受任何人的干扰。和你刚才的幻境不同。” 嫁衣女子说到这里，心中满是怨气。 这么多年误入她空间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都沉浸在她的幻境中无法挣脱，极少数挣脱幻境的人，也会因为幻境中的事情伤了心智。 只有千潼，无心无欲到幻化不出任何幻境，只能让她亲自出马，重演了她当初的悲剧。可即便是这样，千潼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她人生最大的败笔！ 她一定会让千潼在痛苦中绝望的死去。 她低头看着下面的幻境，红唇微动，声音中带上了一点轻快。 “他心中有喜欢的人，才能幻化出这样的幻境。对面的那个男子应该是他眼中的情敌，而那女子……” 说到这里，嫁衣女子突然顿住。 这幻境是根据牧秋内心虚构的，周围的环境是假的，可里面出现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不应该会有看不清楚样貌的女子出现。 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她的空间，所有的一切都她的掌控之中，不会出现任何危险。 她盯着千潼，继续说刚才未说完的话。 “那女子就是他喜欢的人。” 千潼并未在意嫁衣女子言语中突然的停顿。 既然伏隋的模样能出现在这幻境中，那伏隋旁边看不清楚样貌的女子自然是白兰。 这没什么好纠结的。 只是幻境中牧秋盯着玉佩碎片时绝望的表情，让她下意识皱紧眉头。 幻境中的情景还在进行。 牧秋盯着地上被摔碎的玉佩满脸绝望。 对面的女子被伏隋抱在了怀中，在牧秋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她们动作间的亲昵。 伏隋更是不屑的嘲讽。 “什么定情信物？那不过是我之前送给她的小玩意，结果被她随手给了你，你竟然把它当成宝贝护住，真是可笑！” 牧秋震惊的抬头，紧紧的盯住对面的女子，倔强的想要一个答案。 他不相信玉佩的来历竟是这样？ 绝望的眼神中带着希翼，似乎只要她开口解释，他就愿意相信。 可对面的女子却懒得骗他，言语中是直白的厌恶。 “当初和你在一起只是和你玩玩，没想到你竟然当了真，真的无趣。如今你也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 女子说完，就拉着伏隋准备离开。 似乎懒得和牧秋废话。 牧秋的眼彻底失去了光彩。 他慢慢低头看向手中的法器，这是他历经千辛万苦得来，却没来得及送出的生辰礼…… 千潼捏紧指尖。 担心牧秋会引爆法器。 嫁衣女子眼角的笑意更多了，她就说她当时的选择没有错，一般人经历这样的情伤后，想不开才是正常的。 千潼这种冷漠的人当然理解不了。 牧秋最后并没有引爆手中的法器。 可结果却比引爆法器还要糟糕。 牧秋看着准备离开的两人，神情之间满是哀求。 “你当初说过，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女子离开的脚步停住，却懒得回头，倚在伏隋的怀中回道。 “我当时确实是这样说的，可这又能证明什么？” “那时喜欢你，便说几句话哄哄你，如今厌烦你了，自然要离开。” 女子说到这里回头瞥了眼牧秋。 在看到牧秋那伤心难过的表情时，心中更是厌恶，不由多说了几句。 “你确实比其他人更爱我，也长得比其他人更和我的心意，可你喜欢人的方式太令人讨厌了。” “你太黏人，时时都要跟在我身后，你这样做让我没有时间和其他男修相处。你还经常送我一些没用的东西，说那是你的心意，可那些是不能修炼的普通人才会在意的东西，我是修士，我喜欢的是丹药法器，是那些能让我增进修为的东西。” “可你呢？只会黏黏糊糊的说爱我。你的信息对我来说，都是无用的！” 牧秋的睫毛动了动，眼中委屈快要溢出来了。 他跟在她身后，是担心她的安危，他送出的东西，都是他的心意。 可这些对她来说都没用…… 牧秋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千潼见此，眉头皱的更紧。 牧秋现在的状态似乎比当时的嫁衣女子还有绝望，怕是会想不开。 她准备用强力破开屏障。 却听到牧秋用哀求的声音说道。 “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改，只要你愿意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那女子问。 牧秋坚定的点头，眼中带着希翼。 然后千潼就亲眼看到幻境中的牧秋有多么卑微。 那女子和伏隋整日的在院子中嬉戏，却让牧秋去各种危险的秘境找丹药法器，供她们修炼。 她们把牧秋当做奴仆使唤，院子中所有的杂事都交给牧秋，还会指使伤痕累累的牧秋到处奔波为她们买东西。 有时候还会故意刁难，她们两人坐着马车去游山玩水，却强迫牧秋步行跟在马车后面，不准使用灵力，直至他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可即便他这样卑微，也没能挽回女子，只能日日的看着女子和伏隋越来越亲近。 而他得到的，只是偶尔的一个笑脸。 千潼从未见过有人这样卑微，可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女子和伏隋一有时间便折腾牧秋，以嘲讽牧秋为乐，可时间一久，他们便腻歪了这种折腾人的方式。 这天，她们又想了一个主意。 明知牧秋对女子的感情极深，她们当着牧秋的面，毁了牧秋之前为结契大典而精心准备的所有东西，一边破坏一边嘲讽，就是为了看牧秋伤心却又不得不隐忍的表情。 到最后，依然觉得不尽兴。 便直接在牧秋准备的那张婚床上缠绵，还要求牧秋站在床旁观看，不许闭上眼睛。 她们在以牧秋的痛苦为乐！ 千潼的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内心第一次产生这么大的波动，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牧秋被人这样伤害。 她用灵力猛然攻击脚下的屏障，想要打破幻境。 嫁衣女子自然不想让千潼得逞。 她带千潼来看牧秋的幻境，就是为了让千潼亲眼见证同门的悲惨，然后在痛苦中被她杀死。 看到千潼动手，嫁衣女子立马用魔力保护幻境。 以她的实力，维持幻境只是小事。 可也许是千潼动作太过突然。 幻境竟被一击打破。 那看不清样貌的女子和伏隋瞬间消失，房屋坍塌变成荒芜的废墟，只留牧秋一个人站在原地。 千潼急忙从虚空中下去，却对上了牧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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