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安宁城发生的所有经过, 玉乐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断然道:“我爹他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当初和莫水清分别之际, 两人便加上知交, 如今见玉乐不相信,花浅当面传音过去:“莫小姐, 我找到你女儿了。” 莫水清身边似是嘈杂, 很快又安静下来, 对方难以置信:“最菜你这么快找到我女儿了?” 花浅随手拍了张幻象过去, 莫水清更加震惊:“你给我女儿贴定身符?” 花浅重重叹气:“莫道友, 我也不想的, 可你女儿……想不问自取拿走我保命的东西, 所以才出此下策, 还望道友莫怪。” 莫水清不解:“她拿了你什么东西?我双倍赔给你就是了。” “这不是双倍价钱就能买回来的东西。”花浅话有所指, “若是被人知道她想拿走那个东西,连我都保不住她。” 她没有夸大其词, 歃血灯是魔尊信物,不仅能震慑众多魔族, 更是能让老瞎子另眼相看之物, 若真的被玉乐窃走,会发生什么不得而知。 所幸莫水清是个聪明人, 无需点明便已知晓,她道:“给我个定位,我去找你。” “黑水玄境。” 莫水清沉默一会,忽然道:“最菜小友,可否把万事镜对准我女儿?” 花浅不明所以,将万事镜放在动弹不得的玉乐面前,紧接着,来自娘亲的关爱从镜面中汹涌而出: “死丫头你吃饱了撑的?居然跑到黑水玄境去?知不知道那里就算是你表叔也没办法救你出去?真是气煞我了!” 这股咆哮带着莫名的亲切感,花浅忍不住往姬决明身边靠。 果然,不管什么世界,来自亲人的喝骂最得人怕。 玉乐自知理亏,一言不发接受自家娘亲的关怀,然而没过多久,眼眶里盛满泪水,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她嗫嚅道:“娘,我好想你啊呜呜呜!” 花浅轻轻揭走定身符,和姬决明走远了一些,只留下一丝神识连接万事镜,给母女二人腾出位置。 片刻之后,玉乐走来,将万事镜还给花浅,她吸吸鼻子:“我娘说了,她现在赶来黑水玄境,需得几日时间,叫我跟着你。” “什么叫跟着我?”花浅问。 “我将你有歃血灯一事告诉了她,她说你运气好,跟着你准没错。”玉乐说着就往花浅身边靠,甚至状似无意地挤走姬决明。 花浅不明所以,点开万事镜,莫水清果然发了消息给她,大意是要好好照管玉乐,介时见面定有重谢奉上。 莫水清出手阔绰给花浅留下深刻印象,现在有钱财送上门,岂有不接之理? “我们要在此处历练几天,怕是十分危险。”花浅犹疑片刻,又道:“现下你身中蛊毒,还能使用灵息么?” “不能。”玉乐点了点眉间红印,“这个不仅切断我的神识,连修为也一起封印了,但我有其他方法帮你们。” “是什么?” “我的小宝贝们。” 玉乐拉开身上的外袍,里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黄符小人,数量之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黄符小人不依靠灵息,而是依靠精/血操/控。 黑水玄境一年四季都有不少人来,客栈亦是每日都人来人往,玉乐身中蛊毒与常人无异,自然承受不住高强度劳动,便无师自通了黄符小人之术,趁客栈老板不注意时用小人偷懒。 玉乐此次从客栈溜出来,便是用了这个法子。 有了小符人探路,很多潜伏在黑暗中毒物纷纷上当,被花浅和姬决明一一解决。 秘境中不见天日,花浅无法得知现在是几时,直到玉乐实在是跟不上之后,才决定原地休整。 花浅刚想坐下,身边的姬决明忽然摇晃两下,猛地往地上倒去! “小少爷!” 花浅眼疾手快地扶住姬决明,才没让对方狼狈摔在地上,而这一触及,也让她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滚烫的温度。 此时的姬决明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肌肤更是烫到吓人,撕开受伤处一看,四个血洞亦然腐烂,暗紫色问路更是沿着血管缓慢前进。 玉乐一见到伤口,不由得惊呼:“这是赤血蟒留下的伤口!” 由于环境昏暗,花浅并未看到偷袭姬决明的魔物,而是姬决明发出痛呼才留意到,然而彼时伤他的魔物早已偷溜,谁也没看到是什么妖物偷袭。 花浅凝眉:“要如何医治?” 玉乐扒开那几个血洞,细细观察好一会才道:“赤血蟒毒性凶猛,毒发时却十分缓慢,若是三个时辰之内没有找到解药,便会暴毙而亡,介时它会循着气味过来吞噬猎物。” 花浅心中一凛:“也就是说,它现在很有可能跟在我们身边,等待着毒发而亡时现身?” 玉乐点头,恰好一瞬间风掠过树梢,发出可怖的沙沙声。 “赤血蟒的解药在哪?我现在就去找。”花浅不作他想,当下做出决定。 玉乐却面露难色:“我并不知赤血蟒的解药……” 很快,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迫切道:“此秘境开放之前,我曾听说过这是大魔坐化,里面有一宝物是万能解毒丹,世间绝大多数邪性都可用它解之!我们可以用它来解小少爷身上的毒。” “你知道它在哪?” 玉乐连连点头:“我知道,它就在北方的一座废弃宫殿之中,不少人此次目的都是为了得到它呢!” 花浅当机立断,背起姬决明,带着玉乐往北边而去。 方才在路上耗费了不少时间,花浅估摸着应是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恐怕只剩下一个时辰让她找到解毒丹。 她调动全身灵息,飞快赶往北边。 正如玉乐所说,北边确实有座废弃宫殿,周遭薄雾弥漫,唯有离的近了,才看见不少修士在外围休憩过的痕迹。 眼下姬决明昏迷不醒,玉乐又身中蛊毒,花浅实在不敢将两人带入宫殿,便寻了个僻静处放下两人,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让两人身上加。 随后,花浅又掏出几张符箓和几枚丹药给玉乐,最后,她将谢念言给的呼救玉牌递给玉乐:“若有不妥,你便掐碎它罢。” 玉乐拿着玉牌,半开玩笑说:“你就不怕我丢下你们跑了?” 花浅语气淡淡:“你想跑就跑吧,反正我回来见不到你守在小少爷身边,我就向你娘告状。” 玉乐:…… 好狠一女的。 交代完毕,花浅只身前往废弃宫殿。 宫殿大厅早被修士们探索个遍,处处皆是战斗过后的遗留痕迹,越往前走,地面上的修士尸体越多,伤口更是触目惊心,宛若被邪崇啃食过般,所见之尸处处身肢不全。 怎么回事? 花浅不由得提起心来,手中捏着不少符箓,生怕那不知名的魔物从角落里蹿出,将她啃食的面目全非。 然而,直至走完整座宫殿,都没碰上那恐怖的魔物。 就在花浅疑惑之际,一声轻轻的喘息引起她的注意,正是前方一个满身血污的修士发出。 她快步上前,哪怕给对方喂下止血丹药,对方仍旧面色惨白,有气出没气进。 这位修士拼着一口气,抓住花浅的手微微颤抖:“小心……大、大师兄……” 言罢,再也醒不过来。 花浅眉心皱得更紧,她摸到对方的腰牌,只见浸满鲜血的令牌上写着大大的渊字。 三界宗门里有渊字的宗门甚少,最出名的便是陈元所在的渊则宗。 花浅拿出万事镜,正想拍下幻象之时,一抹流光飞快从角落蹿出,硬生生在她眼前击碎了手中的万事镜! 花浅心脏一缩,立刻暴退而出,远离那具修士尸体,同时也远离那个忽然出现的人。 陈元一袭黑衣,从一处暗门里缓缓走出。 他单手捧着一颗夜明珠,幽幽白光将他衬得五官深邃,皮肤愈发白皙,嘴角鲜血溢出,不似活人,更像地狱中画皮艳鬼。 “我在舟上见到的人果然是你。”陈元薄唇微启,在同门师兄弟的尸体面前,他甚至露出了些许笑意。 花浅进入云舟船舱时,有几张桌子笼罩在结界内,叫人看不清其中底细,如今看来,那时在结界里的人正是渊则宗等人。 “你怎么会在这?” 花浅边说边往后退,不断和陈元拉开距离。 初见时,陈元是小乘期修士,如今相隔已久,修为定是有所长进。 花浅现在不过是元婴期,不管是初见的陈元,还是眼前更加诡异的陈元,她都打不过,只能先行撤退。 “黑水玄境打开门做生意,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么?” 陈元边说便往前,不知为何,一层淡淡黑雾笼罩在他脚下,每走一步便扩大一分。 片刻时间,整座走廊都是黑雾盘踞之地。 “你入魔了?”花浅心中一惊,千若水可没提到过陈元会入魔。 “非也。” 黑雾攀附上一具修士尸体,彷佛有实质一般蠕动几下,竟然剖出一颗血淋淋、还粘着血肉的金丹送到陈元嘴边,陈元张嘴咬下,鲜血沿着唇角流下,将他衬地越发唇红齿白。 联想到一路上残缺不全的修士尸体,花浅越发心惊胆战起来:“那些人都是你害的?!” 恰好陈元吞下最后一口,他露出一口浸血皓齿:“非也。” 是黑蛟龙血脉想吃,和他陈元有什么关系。 花浅可不信他。 眼前是吃丹恶魔、身旁是修士血海,她想也没想地丢下爆破符,在地动山摇间飞快逃离废弃宫殿。 然黑雾比她更快,化为一张巨爪,瞬间抓上花浅脚腕,将她往倒塌深处一甩,霎时间竟与离开的陈元交换了位置! 二人擦肩而过之际,花浅望见陈元无声地做了个嘴型—— 你好香啊。 花浅:“???” 但没有多余时间让她分神,她以剑插地缓冲,趁宫殿没有完全倒塌之际,瞄准缝隙飞快蹿出。 等她来到宫殿之外,陈元默立半空,注视着一个方向—— 给姬决明和玉乐布下的结界早已破碎,一条巨蟒盘旋在周围,折起身子卷着姬决明,余下的碗口粗的蛇尾卷起玉乐抛向空中,好似在玩抛小人一般。 两人一蛇旁边,散落着不少小符人,诡异的是,小符人散落不远处,一枚玉牌静静地躺在地上。 姬决明被腰间剧痛震醒,一睁眼,便看见陈元和花浅,惊得瞳孔一缩:“花浅!快跑!陈元在你前面!” 相同的姓氏,不同的站位,不可避免的让陈元想起空桑秘境所发生之事,他淡淡道:“你是花忍冬?” 花浅不着痕迹地往后退,眼角余光却瞥见,姬决明因为嘶吼引起巨蟒注意,眼看那张血盆大口就要咬住姬决明,她想也没想地将手中之物甩向巨蟒大口—— 歃血灯在空中滑过一抹优美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巨蟒口中,恰好巨蟒合嘴,竟将那盏血色灯笼咬碎在口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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