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阵之巨大, 足以将几间住处轰得灰飞烟灭。 “不是吧不是吧?”有人飞快蹿出房间, “是他们吵你睡觉, 为什么要牵连我等?” “你傻啊?”一直没说话的周不宁气得跳脚, “这人本来就打算弄死我们, 现在不过是找了个借口罢了!” “空口无凭!”又有人接话, “分明就是你贪图医药费才会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听到师兄被质疑, 趴在周不宁背上的周安忽然抬头, 气冲冲道:“才不是!师兄下午就发现那个黑衣人鬼鬼祟祟,还在四周布下结界, 就为了困住你们不给走,若不是花姐姐心善, 提出医药费的法子将你们吵醒, 你们早就被这个坏蛋打死啦!” 周安深吸一口气,又大声道:“你们若是不信, 就看看自己能不能御剑离开!” “我师弟说得没错,”周不宁托了托周安大腿,将他背的更稳固一些,“若你们还是不信,便看看自己的万事镜还能不能发出消息。” 先是被小孩子反驳,又被周不宁提醒,原先还有几分疑惑的修士拿出万事镜,正要用神识连结之时,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厉喝: “快躲开!” 高空之上,那黑衣人的剑影阵不断扩大,花浅刚要上去阻拦,那黑衣人猛然一挥手,万千剑影呼啸而下! 花浅来不及细想,立刻掐诀阻挡,同时不忘提醒周不宁:“快带周安离开!” 只见她助跑几步,一脚踩上旁边屋舍飞身上前,灵息化万针配上数量众多的爆破符箓,玩软飓风般流萤狂蜂般向黑衣人飞去。 剑影阵恰好落下,与爆破符箓正面对上—— “轰!” “轰!” “轰!” 炽热气浪骤然席卷周遭,周不宁险些摔倒在地,反应过来时已经向外跑去,嘴里不由自主的回答:“花修士,等我把师弟安顿好就回来找你!” 话音未落,又是阵阵轰鸣声响起! 他回头一望,刚刚还整齐有序的散修住处轰然倒塌,再一抬头,几个先行逃脱剑影阵的散修又从远处飞回,个个脸色难看。 “这里果然被布下了结界,我们几个合力一击都未能攻破它。”其中一个散修落在周不宁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和那卖符箓的女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人和天机宗有世仇,”周不宁将花浅告诉他的话尽数告知,“他自知无法杀光所有人,便想着将天机宗名声搞臭,第一步就是把参加天机盛会的散修全都杀掉,接着就是能杀多少个天机宗弟子就杀多少个,若我们不合力阻挡的话,都会身亡于此!” 散修啧了一声,松开周不宁衣领,忽地提剑往前走去,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尘海中暴退而去—— 花浅以剑作支撑,眼角余光瞥见周不宁,大声道:“你怎么还没走?快带着安安离开这里!” 接着不等周不宁回话,便和其他修士一起,继续围剿那高空之上的黑衣人。 周不宁沉默片刻,忽然拔腿狂奔,等行至安全处时,才将周安放下,将他往前方轻轻推了一下:“师弟,你往前走,走到结界边缘后贴着墙根走,若是看见天机宗弟子便呼救,知道么?” 周安背着小木箱,懵懵懂懂道:“师兄,你是要回去帮花姐姐吗?” “对,”周不宁揉揉师弟的头顶,“我这是要回去还人情。” “可师兄不是给花姐姐画了很多很多的符箓了吗?”周安有些不安。 “那哪够,”周不宁又推了一把师弟,“她还请我们吃过几串糖葫芦和一顿饭呢。”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往轰隆声处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衣角又被扯住,低头一看,周安不知何时将小木箱卸了下来:“师兄,你拿这个去帮花姐姐吧。” 小木箱是玄墨派前掌门送给周安的礼物,据说里面藏着一件关键时刻救急之物。 因此,周安一直很珍惜小木箱,宁愿天天背着也不愿意将它放进储物袋里。 “师弟,这是师傅留给你的东西,就算不拿出来也无人怪罪。”周不宁诧异, “不行,如今师兄和花姐姐有难,我也想帮忙,”周安下定决心,再次将小木箱塞进周不宁手里,“希望师兄可以用这个来帮到花姐姐!” 说罢,周安头也不回地跑远。 周不宁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小木箱。 * 花浅被打得吐血。 整个人飞了出去,腰背狠狠撞在树干,耳中嗡鸣一片,口腔内不停翻涌气血,嘴一张,呕出一口鲜血。 黑衣人太强烈了。 在数十个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围攻下,仅仅只是衣角沾灰,弹指抬手间便能轰飞一大片。 更重要的是,在和黑衣人厮斗间,花浅隐约感觉到自己要从元婴期突破到小乘期。 然而,这并不是个好时间、好地点。 此时的山半腰里,曾经尽然有序的住所只剩残垣断壁,桌椅等化为木屑,树木断干,处处残留灵息痕迹。 “他太强了……”不知哪个被轰飞的修士喃喃自语,“他一定会杀死我们的……只为了个天机宗抹黑。” 花浅深吸一口气,再度调动体内灵息时,忽然听见一句急躁男音:“花修士,我来帮你了!” 回头一看,周不宁躲在一棵树后奋笔疾画,眨眼间,几片叶子符箓飞到了花浅手里,他故意大声道:“那是加强版的雷纹叶符箓,只要碰到灵力催动就能引发雷击和爆炸!” 花浅瞬间瞪大眼睛。 这就是传说中的叶子地雷吗? 她想也没想,当下催动雷纹叶符箓,直直往高空中的黑衣人飞去。 黑衣人只是冷淡抬眸,并未将这几片小叶子放在眼里,一如既往般拂袖散去叶子,殊不知灵力相撞的一霎那,雷纹叶符箓轰然炸开,几道雷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黑衣人。 猝不及防间,黑衣人被雷击到手臂,露出一个黑糊糊的血洞出来。 有戏! 花浅刚想回头让周不宁多画点,却见他被余下散修包围,纷纷争夺新鲜出炉的雷纹叶符箓,每画一张立刻就被抢走。 而拿到手的修士,就会十分兴奋的立即催动,控制着符箓飞向半空中的黑衣人。 花浅抓紧时机,挤到周不宁身边问:“能坚持几刻钟时间吗?” 周不宁头也不抬:“你是想……” “我快突破到小乘期了,”花浅快速说,“只要我突破到小乘期,就能和那厮五五开。” 千若水的外挂是可以让人灵息翻倍,她现在只是元婴期满,接住千若水外挂只能涨到小乘期,若是涨到小乘期,就能翻倍到大乘期,便有与黑衣人一战之力。 周不宁错愕:“上次见你才金丹期,你现在居然到小乘期了?” “不过平平无奇的顶级肉/身和一些好运气罢了。”花浅一句带过,又催促道:“到底能不能拖几刻钟时间?” 周不宁咬咬牙:“行,就冲你这一句好运气,就算是把手画断、灵息全无也要给你拖几刻钟时间。” 花浅得了保证,当即将余下符箓分给四周散修,她给自己布下一个防御结界后,刚想就地打坐时,一个冰凉凉的物体落在自己手背。 低眸一瞧,是李浮白送给她的剑穗吊坠。 她拆下吊坠将其缠在手腕,开始打坐调息。 一向风平浪静的识海中刮起狂风,天地间暴雨连绵,目光所及之处,更是郁郁沉沉。 高耸入云的古树矗立不动,仔细一瞧,便会发现无论是树干还是枝杈,粗糙树皮上裂开无数缝隙,曾经金光闪闪的树叶更是被狂风吹落,在冷雨中消失殆尽。 比起金丹期时,此刻的识海更让花浅感到心悸,未知的可怖感从脊骨窜到天灵盖,头皮一阵阵发麻。 尖锐呼啸的狂风中,她隐隐约约听见一句话—— 你忘了。 忘了什么? 没等花浅想清楚,海面便掀起阵阵巨浪,阻碍她往古树靠近。 千若水曾说过,修为到达小乘期时,识海会焕然一新。 而现在,花浅觉得她看腻了大海和古树,是时候换个新场景了。 可不管是狂风还是巨浪,亦或是暴雨和碎叶,纷纷成为阻拦,识海中的一切都在阻挠她靠近古树。 花浅忆起千若水教的一剑、想起李浮白给的剑册里的一招。 她飞快地施展着练过无数遍、看过无数遍的招数,狂风被斩断、巨浪被劈开、暴雨和碎叶还未接近便被碾碎掰开。 这些都不能成为阻止她击碎古树的理由。 一步一步、慢慢前进,她终于落在了古树面前。 此时的古树竟然微微颤抖,风从树洞里穿过,竟然发出嘤咛,似乎在哀求放它一马。 花浅收敛神色,缓缓抬剑,不过眨眼间,古树身上多出数道寒芒—— “轰!” 雷纹叶符箓再一次被黑衣人击碎,曾经黑漆漆的外袍上早已多出几个大洞。 他察觉到躲在树后提供支援的周不宁,从高空一跃而下,鬼魅般出现在树干面前,有修士想拦,被他一抬手轰飞,再也爬不起来。 周不宁拔腿就跑,脖颈却被一只手握住。 让在场所有人都恐惧的苍老男声再次出现:“桀桀桀,原来是你这小家伙在画符啊?” 周不宁拼命挣扎,却发现黑衣人力气大的惊人,不仅能单手将他提起,甚至还空出一只手来轰飞前来救援的修士。 他感觉到一股阴冷气息贴在耳边,那道喑哑浑浊的男声缓缓说:“今日就要让你知道何为求生不得……” “这句话该我来说。” 另一个淡淡女声在附近响起。 “你因天机宗迁怒我等无辜散修,才是最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人。”
第53章 ==== 黑衣人连看都不看, 直接抬手灵息化形朝花浅飞过去。 面对万千剑影,花浅屹立不动,仅是单手挥剑,那剑影顿时化为硝烟尘海。 黑衣人回头,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花浅, 不多会,一阵低沉笑声传出:“…哈, 竟然是你。” 花浅眉心蹙起, 并不能理解黑衣人此话的意思。 她看见黑衣人松开周不宁的同时将他一脚踹开, 下一个瞬间遽然出现眼前—— “扑哧——” 剑刃没入血肉, 黑衣人近在咫尺,右手抬起又是灵息化形! 花浅一惊, 登时倒退数步, 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缩小。 刚刚挡住她剑的是……黑衣人左手手骨。 此时的黑衣人左手手背血液缓缓流出, 剑刃砍入的伤口深可见骨, 隐约可窥掌骨的划痕。 怎么回事?这人居然连痛呼都不会? 花浅心中凛然, 握剑的手指节泛白, 整个人犹如蓄势待发之箭, 只等关键时刻刺穿黑衣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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