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秉文已经考取了秀才,村里看不起他的人,还是有一大堆,赶着祁隆林入土的这天,都来挖苦道:“秉文,你的父亲考了一辈子,只有一个秀才的名称,现如今你也步了他的后尘,可要及时悬崖勒马吧!” 秉文自不会理会他们的嘲讽,只是淡淡道:“我会完成父亲的遗愿的。” 自讨没趣的乡亲们都纷纷回家了,只有秉文数了数自己手中的文钱。 “还有一个月就要会试了,可我只有三文钱了……”秉文犹豫道,可想到了父亲的话,心一横,在家里简单地收拾了包袱,说是收拾包袱,倒不如说,是寻找家里还有什么吃的东西,好做路上的干粮,可只有一个微微发霉的馒头。 秉文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一路上风餐露宿,饥寒交迫,更为糟糕的是遇见大雨,毫无躲处,只能踏着水坑,努力向前跑去。 十五天后,他终于来到了京城,这里与他的家乡形成强大的落差。 他家乡的人都着粗布衣裳,这里的人都是身着锦衣华服,家乡的人都是吃树根与野菜,这里的人都是吃各种各样的珍馐。 这样强大的落差,使秉文不由自主地捏住了衣角,自卑感一下子汹涌而来。 “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我就没有回去的道理了。”秉文暗自给自己鼓励道,踏入这座城。 由于京城的物价很贵,三文钱已经买不到什么东西了,秉文便将它们好好攥在手中,蹲在了他考试的地方,等着门开。 可到路上还有野果子填腹,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用三文钱买到吃了,就只好挨饿了,可要熬过十五天,又谈何容易呢? 秉文一直挨到夜晚,终于饿得晕了过去,这时,一辆马车却停到他的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秉文才得以醒来,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周围的摆设也很豪华。 “这里是哪里啊?”秉文疑惑地想,并下了床,四处走动看一下。 忽然门被打开了,秉文回头一看,是位和蔼可亲的老者,他见秉文醒了问:“祁公子可还有什么不适?” 秉文连忙行礼道:“谢谢老先生收留,秉文已经好多了,不过秉文很好奇,我从未见过您,您怎么认识我?” “因为我是这次会试的考官——楚容,自是认识你们这些考子的。”楚容笑着捋了捋胡子。 秉文听了大惊,连忙跪着恳求道:“求老先生让我出府,若是别的考子误会您就不好了。” “可你出去了,又能去哪里呢?你放心,会试的卷子都是我们学士院的先生进行编制排题的,不只我一个人,况且我一般平常不在府中。” “可……” “罢了,就听我的安排吧!还有十天就会考了,你就在我的府中好好筹备考试,而且我府中的书籍更是数不胜数,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吗?” “这……那就谢谢先生了。” 此后十日里的秉文就天天泡在了书房里,里面书籍种类繁多,更是解决了他多年的疑惑。 秉文还发现《墨诗》这本书里,除了记录了历史上有名的大诗人的诗句外,还有很多小众诗人的诗句,让秉文很是喜欢。 比如邓剡的《浪淘沙·疏雨洗天清》里面的一句:井桐一叶做秋声。谁念客身轻似叶,千里飘零? “这首诗毫不逊色那些大诗人所创作的爱国诗句,都是引入环境表达爱国之情,又沦为阶下囚的痛苦。” 时间匆匆过了十日,今日便是会考的日子了。 会考的这天早上,楚容为秉文整理衣服,当看着秉文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禁感叹道:“有我当年参加会考的样子。” “先生,你觉得我能考过吗?”秉文问道。 “我只知道上天不会辜负努力的人,去吧!” 秉文来到了会考的地点——上京书院,从各个地方赶来的秀才足足有百余名人,可是只有十人能参加最后由皇帝监考的考试——殿试。 考试开始了,得到卷子的秉文看见题目,胸有成竹地书写了起来,连监考的考官看了都暗暗称赞他的文采。 两天之后,会考结束了,秉文进入殿试名额,可以参加由皇上监考的殿试。 这天晚上,楚容来到了秉文的房间里,将一根精致的小毛笔给了秉文,说:“这根毛笔叫紫玉檀笔,笔身用珍惜的树木——紫檀制成,笔毛用上等的狐狸毛制成的,送给你,就当你进入殿试的贺礼,不出意外,你应该很快就能成为我的同事了。” 秉文跪谢了楚容,楚容走后,他便开始仔细端详了这根紫色的毛笔。 “紫气东来,檀香四溢,对得起这个名字。”秉文说着,便将毛笔放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就去读书了。 每年进入殿试的学子,皇帝都会面见他们,与他们谈一谈理想,或者与他们说一说怎么治理国家,将他们家乡的民情反映给他,今年也不例外,秉文与其他通过会试的九名学子一起去皇宫里面见皇上。 当然皇帝也不会真的与这群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子们谈国事的,只不过想听听他们拍自己的马屁而已。 “你们给我说说,你们的理想是什么?”皇帝心不在焉地问。 “小生自是想通过殿试,成为一个对朝堂有用的人。”一个学子踊跃回答道,皇帝笑了笑,表示赞同。 其他的学子见皇帝喜欢这样的回答,也照本宣科起来,只有秉文真诚地说:“我想通过殿试,改变命运,改变我家乡的困境,改变我家乡人民对读书人的偏见。” 皇帝一听,表情凝重起来了,其他的学子都知道秉文说错了话,因为想改变家乡的困境,就是明着说,他这个皇帝当得不好,还有他未看见的百姓疾苦。 “想必你们能通过会试,定都是人中龙凤,满腹经纶的。朕从三岁就开始喜欢诗词,天下的爱国诗词,不说都记得吧!也应该说得出你们所背诵的,你们每人说一句,看朕是否能接住。” “好,皇上,那小生就献丑了。”一个学子站了出来,他踱了踱步,灵光一现道,“七国三边未到忧,皇上请。” “七国三边未到忧的下一句,便是那十三身袭富平侯,这两句诗出自李商隐的《富平少侯》。” “皇上的知识储备量果然是小生可望而不可及的。” “罢了罢了……下一个……” 接下来的学子都是在说历史上有名的大诗人的诗,皇帝从小就要学习这些,又怎么可能会背不出呢? 直到秉文说:“井桐一叶做秋声,皇上请。” 此诗一出,宫殿里的人都摸起了头脑,皇上更是表情凝重地思考了起来,明显有点不悦了。 可秉文不会察言观色,见无一人答上来,便说:“这首诗出自邓剡《浪淘沙·疏雨洗天清》,他的诗的确没有李白杜甫的诗出名,但是也值得一读。” 秉文这一解释,让现场的气氛更为凝重,一学子害怕皇上龙颜大怒,便站起来指责道:“好你个祁秉文,从哪里找了个无名诗人的破烂诗,我们读了十几年的书,从未读过如此奇怪的诗句……” “够了,先到这里吧!过几天就是殿试了,你们还是回去再看看圣贤书吧!”皇上吼道,便要出了养心殿,经过秉文身边时,看了秉文一眼,其他人心里都发怵,只有秉文无所谓。 夜晚,养心殿。 皇帝看着参加殿试的名字,斟酌再三,还是用毛笔在祁秉文的名字上,画了一个“?”,表明这个人无论这么优秀,这辈子都不会入朝为官。 果然通过殿试的名单上没有祁秉文的名字,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太弱了,还安慰自己道:“天下人才那么多呢!比自己厉害的人更多。” “你听说了吗?祁秉文明明是探花的,可他的名字被皇上划去了,估计是得罪皇上了……”学士府里的人窃窃私语道。 听到这话的秉文羞愧难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是惹得皇上不开心了,漫漫几十年的读书路,只求一考飞上人上人,却在这时折了翅膀。 秉文未回楚府与楚容辞行,便独自一人离开了上京城,一路上他都感叹道:“自己有爱国之心,有才能又能怎么样呢?皇上不喜欢你,你就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此后几十年的时光,秉文都是浑浑噩噩渡过的,他也未娶妻生子,是不想把这悲剧延续。 秋意来临,一阵微风吹落了枯萎的树叶,这洋洋洒洒的场面让秉文想起了父亲在小时候教他读书识字的画面。 夜晚,秉文感觉自己已经快大限将至了,便拿起那年楚容送他的紫玉檀笔,在白纸写上:穷乡僻壤出贤才,兴高采烈使京城,愿以才情动上京,奈何难过爱国关。 诗毕,笔落,秉文颤颤巍巍地拿起了纸,轻笑一下。下一秒,忽然倒到了地上,纸张飘到了地上,秉文看着纸上的诗句,喃喃道:“愿后生不做执着者,不入读书狱。”随后,含恨闭上了眼,怨气寄生到毛笔上,一百年后,被浮生妖附身复生,性格大变,且广收天下学子,直到今天。 看到这阮莳不禁说:“天赐,我们还是快点出去,用梵天与青罡砍。” “好!”天赐答应着。 阮莳天赐开始闭眼蓄力,不一会儿,他们的身上便散发金光,睁眼向黑暗砍去。 满眼的黑暗被砍出了一条裂缝,随后黑暗开始消散,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刑房,而失踪的斯然正受着冰刑。 黎明之初就要来到了,祁秉文笑着用毛笔控制了学子,让他们的魂魄离开了身体,准备灌入秋天树里,做为秋天树的养料。 在这紧要关头,天赐阮莳他们突然出现,一起举剑劈向了祁秉文,阻断了他的施法,也让他连连向后退后几米。 叶季越见祁秉文已经将学子唤出了,且快到了黎明之初,只有先施法让他们的魂魄归于体内。 祁秉文见了是叶季越破坏了他计划,挥过毛笔,就要杀了叶季越。 天赐阮莳施法将叶季越他们与众学子保护了起来,转而去对付祁秉文。 “祁先生,我们知道你的前世遭遇,如果你仍要执迷不悟,我们……” 不等天赐说完,祁秉文就怼道:“你们就要替天行道吗?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蜀山弟子还是以救世主自居啊!今日,我便要你们都葬身于此。” 祁秉文说着,便一挥毛笔,里面的蟠龙便出来了,蟠龙本是上古瑞兽,可在至邪之物——秋天树的滋养下,生出了妖性,主宰它的主人还可以与它融入一体。 祁秉文狂笑道,化为一道红光进入了蟠龙的体内,蟠龙顿时眼睛充了血,浑身散发着怨气,向阮莳天赐冲去。 天赐阮莳也只能不断地躲避它的攻击,因为他们的攻击对它的攻击不起作用。 渐渐地,体力开始不支了。 “可恶,它的弱点是什么?”天赐心想,忽然想到《百鬼伏妖录》里面,虽然没有讲蟠龙的弱点,却它图画的角上点了红点,或许它的弱点就是它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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