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离开她一秒,怕她又会这么消失不见,哪怕会被嫌弃,也比找不到她要好,于是他就继续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声音很轻,“你说你会陪我去祭拜外公,你说想跟我好好过一辈子,你说你从不食言的。” 男人的气息很热,带着醉人的酒味,吹得脖子发痒,半夏却一动也不敢动,她咬了咬唇,吐字艰难:“所以我回来了。” “嗯。”江淮,“我信你,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半夏望着前面,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冰箱上的气泡贴纸,那是她和江淮去超市买零食时送的,她当时觉得可爱,随手就贴在了冰箱门上,他嫌幼稚,和他的室内风格一点也不一样,却没有撕,现在也还留着,大概是又忘记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忘记是一件多好的事。 就是有点不负责任和残忍。 “阿姐你不会狠不下心吧?当年是他欺骗了你,是他亡了我们的国家,还害了巫族人,也是他杀了阿姐你的。” 阿雪的话还在耳边,好多年不见,她说起话来比过去要冷漠强硬许多,看来她这些年确实受了很多苦。 她也都没有说错,除了一点——自己并不是江淮杀的。但这已经没有意义了,就算不是他亲自动手谁知道是不是他授意那个人捅的黑刀,而且他已经做了这么多,还差那一件吗? 可是—— 那已经是前世的事了,前世事前世必,这一世的他是无辜的。 “无辜?”阿雪看起来像是不能理解她的话,“阿姐你怎么能这么想?他无辜,那那些将你养大的巫族人不无辜吗?我们的亲人呢?那些被连累的奴隶呢?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们也该投胎新生许多次,可他们却一直被困在咒术之下,永世无法脱身。你我都不过是睡了一觉,千百年毫无感觉,可你想过那些年年岁岁被囚禁在黑暗里的魂魄吗?无法挣脱也动弹不得,日日夜夜都要受着折磨。” 她说这话时,仿佛自己就曾经亲身经历过那种折磨一样,字字凄厉,直戳人心,半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即便他这一世的躯壳无辜又如何,里面那个灵魂是没有变的。他能害你一回,就还有第二回 。他能毫不眨眼地下令封禁无辜之人的魂魄一次,也就还能做第二次。其实人活一世不过短短数年,他已经多享受了这么久的阳光和自由,少活几十年甚至几年算什么?很快又有新的一生了。” 阿雪的叹息声很沉,透着发自内心的疲惫:“阿姐,你要清醒一点。” 半夏很清醒,所以她回来了。 “你去休息一下吧。”半夏松开环在腰间的大手,“我给你煮点醒酒汤。” “我不。”二十好几的大男人此刻就像个小孩子一般,“你要是再偷偷跑了怎么办?” 半夏叹了口气,她最近叹了太多气,像是要把这千百年来的都补上,她转过身,微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上次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小姑娘的瞳仁已经彻底成了深蓝色,蓝得发黑,这样的转变出自什么原因、代表着什么,江淮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像是要把人按进自己的肌肉骨血里。 对于他的拥抱,怀里的人没有反抗,任他圈着,但也没有伸手回抱住他,只是站在那里,和他皮肤贴着皮肤,怎么也捂不热。 良久,他突然听见她问:“我很冷吧。” 江淮没有说话,总觉得今天的她和以往不一样了。 “江淮哥,你是一个法医,应该对我这样的身体再熟悉不过了。”半夏的语气很平淡,“我没有体温,只要自己想,我也可以不呼吸。不用吃、不用睡,不怕疼、不会老,甚至受了伤也能马上就好......” 江淮身体一僵,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直觉她后面的话不会是他想听到的:“够了,别说了。” 这不够。 半夏没有停下来,自顾自地接着说:“我啊,你看着我很小是不是,其实我已经在这个世上待了好久了,只是样子不会变而已。无论你是二十七三十七还是四十七,我都永远是这副十七岁的样子。十七岁的样子和你在一起,十七岁的样子看着你离开这个世界进入轮回。这样的我——” 她撑着从他的怀里退出一步,望着他,“你觉得没问题吗?” 江淮垂眸,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神情模糊在屋里的昏暗中,唯独一双眼睛亮得像是夜空星,照到了他的心里去。 “你恢复记忆了是吗?” 他想起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陈屹告诉他的,她在医院里说的前世。 “我们早就认识了对不对?所以你才会突然要跟我在一起。” “你去休息吧。” 半夏没有想到他会猜到这些,别开眼转身打算去厨房,刚刚侧过身,手臂就被拽了一把,连带着人也重心不稳地扑进了男人怀里,她下意识地伸手撑在他身上,掌心触碰到的皮肤滚烫,她想收回手,手腕却被抓住,下一刻,男人的脸庞骤然放大,唇上一热,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江淮吻着她,技巧并不熟练,却倾注着他所有的感情,她冷一点没关系,他有满腔的热度可以去温暖她。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也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在乎现在和未来。哪怕你是把我当成了前世的替代品……” 过去他最难以理解并且十分鄙夷那些为爱失去自我的人,可如今他却明白了,“反正守在你身边的都是这一世的我。” 时间久了,也许停留在你心里的,也会是我了。 前世的替代品…… 半夏垂下眼,视线扫到自己微微鼓起的口袋,里面的东西是阿雪交给她的。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已经是新的你了,我却还是过去那个我啊,负债累累。 作者有话要说:我十分不明白,为什么完结了半年的旧坑会被锁,那时候的我明明还是个纯情小写手……另外—— 今天的作者,想要着重说一下她的预收,带走她吧,她真的是个小甜文写手 《你是夜空星》 俞丞舟二十四岁的时候,外甥女把她的小闺密带进家门,让他帮忙去开家长会。 小丫头站在他外甥女身后,宽大校服笼着娇小身形,手里攥了张漫天红雨的物理试卷,黑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别提多可怜。 俞丞舟四十二岁的时候,外甥女小闺密的孩子瑟瑟缩缩地走进家门,手里攥着一张不太好看的成绩单,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爸爸,有兴趣替妈妈去开个家长会吗?” - 起初,是一支口红、一把钥匙 然后,是一双鞋、一条连衣裙 再后来,穆汐汐看着睡眼惺忪从自家小舅舅房间里走出来的人,男人的衬衫勾勒出女生窈窕身影,她如遭雷劈—— 我把你当我未来崽子干妈,你却只想当她舅姥姥??? 桔子粟牌码字机开启指南: 看似超皮实则巨怂的小鸵鸟×表面沉稳实则骚气的老干部 男女主八岁年龄差 大概是个老男人教会小丫头爱与被爱的养成文(不是 -小剧场分割线- 孩子家长会当天,俞丞舟与葛允兮当年班主任狭路相逢,老师抬头看了眼他出来的方向,然后对他投之以敬佩的目光,握手道:俞先生果然是个负责任的家长,给外甥女开完家长会又来给外孙女开了。 俞丞舟:……
第89章 晋江独家-89 “有没有什么要用人血才能解开的咒术?” “有自然是有的,这种咒术都属于邪术,损人不利己,虽然在正统的典籍里已经被抹去,但是总有些禁书上还有记录,难免有人会去学习。”勾永,“半夏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那除了人血呢?有没有可以替代的?或者是换一个人。” “这个......得看具体的是什么咒术了,若是封禁魂魄之类的,就只有取施术人的血,或者——”勾永看着她,“有一种人体质特殊,他们的血有许多用途,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拥有这种体质的人都十分危险,所以如今已经所剩无几了。” “特殊体质......” “半夏,你是不是想起过去了”见她点头,勾永语气惭愧,“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我知道,这是我们族内的事,你不好插手,我不怪你。” 勾永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你既然想起过去了,就不要再去寻凝烟了。她不想让你想起过去,我怕她会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勾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 “在想什么?” 江淮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半夏坐在沙发上发懵,听见他的声音时,小姑娘吓得身体都抖了一下,手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只不过在这一刻飞快地藏了起来。他没拆穿,替她抹了抹额头,“吓到了?” “还好。”半夏往旁边移了移,给他留出位置,“怎么不把头发擦干,这样子容易着凉。” “等你给我吹啊。”江淮坐在她身边,唇角挂着淡淡笑意,小姑娘懵了懵,然后说好,就准备起身去拿吹风,他拉住她,“逗你玩的,我不冷,陪我坐会儿。” 半夏只好又坐回去。 他问:“我看你那面馆没开了,你今天应该不用回去了吧?” “你去面馆了?”半夏,“那你看见凝......我老板了吗?” 问完这句话半夏就觉得不对,就是凝烟把她藏起来不让她跟江淮见面的,怎么可能还自己跑出来露面,虽然被江淮他们发现她要脱身并不难,但是她一向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我没看见她。”江淮,“你这神秘劲是不是跟她学的?” 半夏没听进他的话,随口应了一声,她觉得奇怪的是,如果江淮的血真有那样的作用,这么久了,凝烟为什么没有动手,难道她真的是巫族灭族的罪魁祸首?但如果她不是,阿雪和勾永为什么要那么说? 阿雪是她最亲的妹妹,凝烟算得上是看着她长大了,勾永一个和巫族八竿子打不着的鬼差自己对他还有救命之恩,按理说他们谁都不该骗她,可是现在每个人都显得那么不可信,半夏真是愁得头都要大了。 “怎么了?” 江淮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她这次回来就一直不太对劲,但她不说,他也不想逼她,“你还要回去给你们老板工作吗?” 半夏摇了摇头,上次想起江淮的事自己明明没有跟凝烟说过她却知道了,还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再次剥夺了她的记忆,说明她那边肯定是有什么办法了解到自己的情况的,如今自己想起了所有过去的事说不定她也已经知道了,凝烟也许不会对她不利,但不保证不会再次让她失忆。鬼鬼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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