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雪已经无力回天,瘫在地上,望着摇晃的天花板:“是我输了,这里也要塌了,你要走就走吧,不过小心勾永,你们还没死,他的平衡就无法维持,指不定还有后手。” 半夏望了眼已经缩小到只能勉强供一人挤出去的阵眼,在地上坐下,轻轻抚摸了一下女孩小小的脸蛋,像小时候一样,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阿雪不是最怕孤独了?阿姐陪你,你以后都不用怕了。” “阿姐……” 视线里,阿姐的脸一如既往的温柔,在她身后,天花板分崩离析,一块块坠落,红星闪过,阵眼封闭,头顶的一块墙土直直坠下,阿姐却好像浑然未觉,俯下|身,紧紧护住了她。 死在阿姐的怀里,挺好。 …… 陈屹刚放好一濒死一昏迷的两个人,身后就传来房屋轰然倒塌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道红光直冲上天,他转过身,废墟上八卦转动,阵法已成。 而她没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92章 晋江独家-92 脸上一冷,像是砸下来一滴水珠,很快又有第二滴,接连不断的,越砸越多,江淮勉强睁开眼,灰蒙的天低垂着,雨丝细密冰冷,他擦了把脸,按着酸痛的脖子坐起身,正看见陈屹的背影,坐在雨幕里,落寞又萧瑟。他下意识地搜寻了一圈,那个叫凝烟的女人躺在身边,身上盖着陈屹的外套,原本的别墅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而废墟之外,他没有看见他想要看见的人。 “半夏呢?” 陈屹缓缓回过头来,风夹着雨丝吹湿他的头发,湿发下的眼睛通红,他动了动嘴唇,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江淮的目光扫过他血迹斑斑的手指,落在他怀里——大概是太累了,小姑娘睡得很熟,雨水落在她的额头上,滑过她低垂的眼睫,将她脸上的污渍血痕冲刷得干干净净,被雨浸泡过的长发粘在身上,衣服上晕开血红的花。 他丝毫未曾留意到自己手指的颤抖,伸出手握住她血肉模糊的手臂,一如既往的冰冷。 还和过去一样,应该就没事吧,江淮想。 “去医院。” 他想将女孩接过来,抱着她的人却没放手,陈屹的目光凄冷,声音哑得惊人:“夏儿走了。”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走哪去?” 她不是好好地在这里躺着? 陈屹闭上眼,喉结滚了滚:“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她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他当然不会信这样的玩笑,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掩:“你扯什么鬼话?她明明好好在这,怎么消失了?走,带她去医院,她伤得这么重,必须马上去医院。” “江淮!”陈屹睁开眼盯着他,“夏儿已经死了!你认清楚现实。” 江淮沉默了几秒,忽地不屑地勾了下嘴角:“你还想骗我?我现在也能看见鬼了,我没有看见她的灵魂,她还好好地活着,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陈屹不再看他,目光落在怀里的小姑娘身上,叹息了一声:“她早在千年以前就死过一次,不会再有魂魄了。” 这才是为什么当时他要拼上一条命和后来每一世几十年的寿命换她一条生路的原因,以命换命罢了。 “什么意思?”江淮,“你是想说,她连下一世都没有了吗?” 简简单单的一个音节,陈屹却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发出来:“对。” 江淮看了他片刻,慢慢笑起来,面对着陈屹不解的目光,他摇了摇头:“你啊你——” 他这次用了力气,直接把小姑娘抢了过来,他抱着半夏站起:“我信你的鬼。” “江淮!” 他不理会陈屹在身后的呼喊,抱着小姑娘往外走,雨越下越大,几乎迷了视线,江淮停了停,换着手艰难地脱下外套给半夏包着,又替她理了理被雨打湿粘在额前的碎发,然后抱着她继续走。 这个地方位置偏远,此时又下着雨,路上没有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终于打到了一辆车,司机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但还是没说什么,问:“去哪儿?” 江淮看了眼怀里的人,她这样的体质怕是不能去医院,那就回家吧。 我带你回家,回我们俩的家。 …… 三月初一,市区繁忙如常,车水马龙,路上有小孩子扯着老人的手,激动地喊:“外婆,结婚的车车,我要看新娘子!” 老人望了眼路上接替而过的婚车,眉心长出小山来,只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顾忌,什么也不懂,今天哪是适合结婚的日子,黄历上那么大的忌嫁娶都不知道看看。 她扯着自家外孙的小手:“看什么看,这种不守规矩的不是什么好事,赶紧回去。” 婚车开到双塔镇,镇上的人都好热闹,探头探脑地打量,有眼尖的看了情况来汇报,说那新娘子怪得很,是新郎从面馆里抱出来又抱上车的,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睁开,莫不是被弄晕了拐走的。 大家都笑他好开玩笑,人家那是情|趣,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法制社会,哪里会有强娶民女的事发生? 那个人不服气,他看得清清楚楚,新娘明明是睡着的。两方争论着没结果,一个人突然试探着出了声:“那莫不是……娶了个死人吧?” 众人一阵沉默,婚车已经驶离了镇上。 婚车一路开至郊外,现场早已经布置好了,宾客除了南阳市警局的人之外,还有江淮的母亲和继父,所有人都是江淮一个个亲自打电话或者登门请来的,请他们一起来见证他和半夏的婚礼。 她一定会想要得到大家的祝福。 每个人都知道这场婚礼有多特殊,但他们还是尽量表现得不那么怪异,参加过婚礼的就用以往参加婚礼的方式来对待,没参加过的就去电视里学习套路,一切都进行得很好,可是当音乐声响起,西装笔挺的新郎抱着新娘入场时,还是有人忍不住红了眼。 “江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怀里这位美丽的女子为妻,无论富裕或是贫穷,无论健康或是疾病,无论年轻或是衰老,你都将永远爱她、呵护她、并忠诚于她?”【注】 江淮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小姑娘素面朝天,皮肤白到几乎透明却没有一点血色,衬得垂着的睫毛愈发漆黑,他总想着这双睫毛能再抬起来,让他看看她湛蓝瞳孔里自己的身影,哪怕一秒钟也好。 不会了,再也不可能了。 他轻轻闭上眼,在女孩失色的嘴唇上落下一吻,道:“我愿意。”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注】那个司仪问的是否愿意啥啥啥的是在网上找的 厚着脸皮想要下本文跟你们再见(语无伦次) 戳专栏带走预收吧!!! 《不还钱就见鬼》 感谢坑女老爹,许奈一成年就喜提巨额债务,为了赎回“卖身契”,她入职道观,上擦蜘蛛网下拖床底灰,手握砍菜刀脚踩缝纫机,打最全能的杂,拿最低的薪水。 而她的顶头上司,即小道观的唯一管事人——陆西洲简直就是恶毒老板的金牌代言人,冰块脸、狗脾气、守财奴…… 除了长得好看之外简直一无是处,被老板压榨得一个人掰成十个人打杂的许奈表示,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吗?不!可!能! 直到某天—— 凶恶的断头女鬼、迷途的无眼小妹、难缠的长发水鬼……排队自投罗网,言行如出一辙:道长,你这么帅,就收了我们吧,娇羞.jpg 许奈:??? 陆西洲:抱歉,长得好看是真的能为所欲为的。 - 眼看着赎身日遥遥无期,许奈估摸着自己要在这里当一辈子见鬼的打杂员工了 对此,老板本人颇为不赞同:你还有第二个选择,成为老板娘,债务一笔勾销,从此告别打杂走上人生巅峰。 许奈:呵,开玩笑,我是那种会为了这点好处就出卖节操的人吗? 陆西洲:除了我的人之外,我的钱也都归你。 许奈:成交!
第93章 以后的故事 十八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冬去春又来,青翠松柏依旧巍峨,三月春雨夹着细风飘过墓园的灰白小道,落在黑色的伞面上。 “十八年,很难等吧?” 清冷如地下泉水般的声音自伞下传出,回荡在空寂的墓园里,无人回应。 男人站在墓碑前,手指拂过碑面上的字迹,吾妻——半夏,黑色的风衣袖口被雨水浸湿,黏在男人瘦削的手腕上,冷白色的皮肤,深刻的鼻烟窝。 “这句话你应该亲自去问她。” 男人的手顿了顿,身形未动,目光仍是盯着墓碑:“我终于可以走了?” “这些年里,你做得很好,本君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勾永负手站在雨夜里,“走吧,她在等你。” 江淮缓缓站直身体,他抬了抬伞,黑色帽檐下的神情欣慰:“多谢。” “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我给她一次重生机会,你无偿替冥府工作十八年,又将剩下的寿命捐献出来,无论怎么看,这场交易我都没有吃亏。” 他当然是不吃亏的,半夏灵魂沉睡的这十八年时间也算是积累在了冥府的寿命簿上,有情人的生意的确好做。 “请冥君引路吧。” 白雾起,鬼门开,江淮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花束在风里轻轻摇曳,像是在做最后的送别。 今生别。 来世再相见。 - 立了春以后,雨水连绵不绝,好不容易稍微歇停,整座城市却像是被水泡过的一般,空气潮湿阴冷。 但即便是这样的天气,也丝毫没有浇灭老师传道受业解惑的热情,刘小军站在讲台上,左手橡皮右手笔,激情地给投影屏上的排列组合拆对。 三四月交替回潮,到处都湿哒哒的,不免让人有些不舒服,连带着注意力也集中不起来,刘小军对此很不满。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注意到第四排靠墙边的女生始终蔫哒哒地趴在课桌上,刘小军皱了皱眉,用力按下笔身,投影屏上的画面转到下一题,超纲题。 “姜夏,你起来给我回答一下这道题!” 被叫到的女生仍然趴在桌子上,笔尖不断在本子上摩擦着,像是在画着什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死到临头的状态。 “姜夏!” 刘小军又重复了一遍,女生猛然抬起头,先是看了眼前面男生的背影,然后慢吞吞站起身:“到。” “这道题选什么?” 姜夏看了眼黑板,数学题啊,这就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瞟了瞟前座,再抬起头时,信心满满:“选B。” 刘小军瞥了眼姜夏前座的男生,对方和他对视一眼,神情泰然自若,丝毫没有给同学泄露答案被抓包的瑟缩。 他的目光又转向女生,这次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那你说说为什么选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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