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只猪就不可爱了,但可以吃。”饕餮想起自己圈养在空间里名为‘乌金’的小猪崽,悉心照料了两个月,这个时候用来做烧乳猪正好。 林小鸢脑子没转过来,惊恐的盯着他,‘啊?’了一大声。 饕餮回过神来,见她那副表情,再对刚才的话略作回想,忍俊不禁:“我是说寻一日做烧乳猪给你吃,不是阁楼里那家伙。” “吓我、一跳呢!”林小鸢将手放在心口上,一脸的庆幸。 “这就把你吓到了?”饕餮看着她小鼻子小眼、小大人,身心的疲惫不觉间清空了,然后意识到哪里不对,“你知烧乳猪?” 林小鸢眼睛亮晶晶:“大伯带我吃过!” 可好吃了。 吃一次,记到现在! “你大伯竟有这般耐心……”饕餮又一次看向那阁楼。 为了客人的隐私,他在用餐的两个包厢都布下屏障,保证用餐环境的私密,也防止隔墙有耳。 平日那些酒桌上的恭维,他不屑听,今日倒有几分好奇。 谛听主动请客本就不多见,请的还是四时主这出了名的难缠鬼,不知他两个有何小阴小谋。 要不是想着许久没见到小风筝,饕餮都不会答应下来。 罢了,他们之间,与他无关。 饕餮饶有兴致的给林小鸢讲起烧乳猪来历。 “这道菜是沿海东岸一带有名的特色,又叫脆皮乳猪、片皮乳猪。史料记载,这道菜来自北方,古书对其描述曰:色如琥珀,又类真金,入口则削状若凌雪,含浆膏润,特异凡常也。” 林小鸢适时打住:“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讲简单一点好了。”饕餮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徐徐不急,娓娓道来。 林小鸢面上认真的听着,心里总算松一口气。 饕餮是个有追求、有讲究,内心龟毛细腻的完美主义者。 他对方方面面都有近乎苛刻的高要求,因为怕麻烦,怕别人达不到他的标准,怕自己失望又不想表现出来,宁可独来独往,事事亲力亲为。 他懂得人情世故,不愿随波逐流,想保持最完整的自我,有时又难免感到孤独,需要陪伴和认同。 或许他自己未曾察觉,两年前那半勺鱼肉泥让襁褓中的林小鸢吃得心花怒放,而其实,他被她的神情反应愉悦至满足,获得的更多一些。 若非如此,就不会有现在云山樾,有一个月十桌、需要提前排队预定的美味佳肴。 得到和给与,存在着相互作用。 饕餮却宁可给与,不愿意接受太多。 林小鸢之余他,相当于他和外界、和人情世故的链接。 每当他问出‘一旦回答了就会反映出心思想法’的问题,她都会不可避免的变得谨慎。 要是答不好,答得不符合两岁半的年龄,答得不对他心意,都有可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链接弱化了,他又会怎么样呢? 林小鸢不想让他失望,不想被他疏远,更不想他把自己孤高的排斥在‘大家’之外。 所以,在他有意识的主动向大家靠近以前,她先迁就他咯。 谁让饕饕做的菜那么好吃,她那么喜欢…… 饕餮讲完烧乳猪的来历和做法,再去看她反应。 林小鸢便眼神虔诚的做一个吞咽的动作,讨好的问:“现在做给我、吃吗?” 饕餮无情拒绝:“不可,吃那么多,莫不是想变成十只猪?” 她噘嘴:“那你又说……” 给她馋得不行。 饕餮跟她讲两岁半的宝宝绝对听不懂的道理:“这是两回事,做人要讲原则,若随便想想就有,你会觉得得到是一件容易的事。” 完了,对上一双茫然无辜的大眼睛,意识到问题所在。 “吃太多,会变小猪。”他换了个哄小孩的语气。 “好吧,那今天先、不吃了。”大厨不营业,林小鸢唯有大度配合。 这天也聊了,茶也喝了,疲乏也解了不少,饕餮目光散视着周遭的一切,哪儿哪儿都是舒心的。 就是身边这小家伙…… “吃好了,天也聊了,还赖在这里作甚?” “陪你呀!” “为何会想到陪我?小孩子才要人陪。” “那、饕饕陪我。” “……好,勉强再陪你一会儿吧。” 饭罢近十点,周谛辞了饕餮,送林小鸢回家。 饕餮以为他拿小的这个做请客的幌子,还阴阳怪气的揶揄了他几句。 一大一小出了云山樾,走出巷子,周谛先笑了:“饕餮倒是维护你。” 林小鸢难为情的抠脸皮:“那还不是饕饕喜欢我胃口好,吃他做的菜,吃得香,给面子。” 周谛调侃道:“四时主吃得也很是给面子,都快把盘子舔干净了,也没见饕餮给他发张VIP卡。” 这话说得没错…… 林小鸢想起另一件:“对了,大伯,要是哪天饕饕问你烧、烧乳猪,你就对他说,你买来给我吃过。” 刚才她随口扯了谎。 两岁半的娃娃哪里知道烧乳猪这么复杂的菜名,就算吃过,也大概率记不得名字。 得亏饕餮没跟真正的幼童相处过,否则这破绽一箩筐,他早就察觉了。 周谛是个聪明人,小侄女的意思一听就懂:“若有机会,我不经意对他提起此事,尽量帮你圆一圆。” “大伯真好!” “嗯,帮你找补就是好大伯。” 周谛懒得挣扎了,这两年都是那么过来的。 巷子外是一条商业街,开着几家小资格调的酒吧、网红咖啡店,夜晚不乏人气。 林筑龙的公司最初就设在此处,独占一栋两层的商铺。 一楼设前台,主要用来会客,二楼则是办公区。 说是公司,却被林筑龙设计布置得别具一格,那烧钱侘寂风,给他整得明明白白。 白天开门上班时,经常有游客以为是什么特别的店,要进去拍照打卡。 周谛单手抱着林小鸢,健步如飞的往千景华庭方向走,经过公司,意外发现卷帘门卷起来了,里面亮着灯。
第25章 林小鸢心说怪了。 爸爸从来不让员工加班, 理由用得光明正大:养儿养女养猫养狗,能省则省,不要逼他给多余的加班费。 大周末的, 是谁在卷呢? 一点儿都不自觉! 周谛望着入内那一片小桥流水的造景,说:“你爸在里面, 还有朱厌、毕方, 九凤也在。你可还记得九凤?” 林小鸢困惑了一瞬,不确定道:“星空长裙?” 周谛笑笑:“记性不错。” 啊! 终于又解锁一个了! 《山海经.大荒北经》中有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曰九凤。” 传说中的神鸟, 人形态也美得夺目耀眼。 周谛见她一脸的心神向往,笑着问:“进去打个招呼?” “不了, 万一他们再打起来……”林小鸢不想爸爸分心照顾自己,还是回家等吧。 “应该不会再打了。”周谛听得仔细, “你爸赶回山海界那晚就把他两摁住了,逗留这么多天,都是在修补破损的界。” “修补?”林小鸢一愣。 原来山海界是会破损的吗? 承受的冲击太大, 就会像玻璃一样破碎? 那人界呢? 周谛解释道:“在上古时, 我们和人族都生活在同一个地方, 那时灵脉充沛, 妖魔时而横行,神佛也时有现身除魔卫道。后来人族繁衍迅速,遍布世界, 自封为主宰, 我们的生活空间被挤压严重, 彼此间矛盾也越来越多, 我已经不记得具体是谁提出来,把人界和山海界彻底分开,但这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有了一致的目标,我等级别的神兽、凶兽、大妖,甚至是想寻一处安身之所的魔物,一并联合起来,各自祭出一半灵力,开辟出一个与人界类似的空间,再将原本在人界那些奇花异草、宝石矿脉,我们的老家……全都移了过去,成为如今的山海界。” 若以主次来断,人界是毫无意外的主,山海界为次。 “我可以去山海界吗?”林小鸢早就有这想法了。 那里和人界一定有着很大的不同! “自然是可以的。”周谛道,“你爸早就念叨着要带你回钟山老家过夏天了。” 林小鸢兴致勃勃的再问:“那、大伯可以带我去拜菩萨吗?” 周谛神色微凝,恍惚的笑笑:“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菩萨,也不知祂在哪里,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 “没关系的!”林小鸢安慰他,“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周谛又是愣了愣,明显被开解到了:“很有禅理。” 林小鸢继续:“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周谛有所察觉:“这是你们那个界的俗语?” 林小鸢脸不红,心不跳:“一位外国诗人的、代表作品的、经典名句!” 周大伯对小侄女表示失望:“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想的。” 林小鸢喜不自禁,美滋滋的别开脸:“嗨呀,我哪里有、这个慧根!” 跟大伯这儿卖弄一下,献丑了,献丑了。 周谛拿她没辙:“有被安慰到,谢谢你!” 林小鸢嘿嘿笑。 能安慰到就好。 这时,周谛突然抬首望向胜鼎内,看着看着,喷笑了。 林小鸢:“?” 周谛勉强收敛笑意,分享与她听:“你爸想一劳永逸,让朱厌毕方立下灵契作为保证,由九凤出面做公证人,奈何那两个死也不肯,结果你爸给他们出了个馊主意。” 寻一黄道吉日,设一擂台,邀见证数位。 朱厌毕方以人形态上台互殴,三局两胜,每局时间待定。 首先一条规则:完全封印灵力,只能以血肉之躯相搏。 这一架,必须点到为止,胜者不骄,败者不燥。 无论结果如何,两者都要认! 且过后翻篇,握手言和。 原始,直接,简单,粗暴! “他们居然爽快答应了。”周谛笑得停不下来。 看来无论是毕方还是朱厌,想要打死对方的心都相当强烈。 “那不就是、自由搏击?”林小鸢也觉得荒唐。 都是有名有姓的上古神兽,活在神话传说中的大人物,这是闹哪样啊…… “九凤大美人的脸,垮得不是一般的难看。”周谛难得看个免费的乐子。 林小鸢端详着他幸灾乐祸的面皮:“大伯,你是不是想去做见证?” “收拾了四时主那厮,我心情极好,三日内,只要你爸邀我,我便勉强走动这一趟。”周谛还假大方,“至于那裁判,交由你爸去做好了。” 朱厌属于凶兽,原型似白毛猩猩,身躯庞大,性燥,火气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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