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胜意和孙胜思就嗯嗯点头,眼巴巴的瞅着她。 林医生继续:“就是啊……” 孙胜意有点儿着急了:“你别总就是就是的,有话直说,我——扛得住!” 好吧,既然你扛得住—— 林小鸢神色凝顿了一瞬,拿起放在桌边的小黄人保温杯,拧开来,不慌不忙的喝口水先。 这个动作是有灵魂的,大人们爆笑。 孙胜意快被折磨死了,呜呼哀哉的埋头在膝上:“哪儿有你这样的。” 搞心态! 林小鸢转看向孙胜思,对他道:“别担心,你哥哥他、只是消化不好,都不用吃药的,多喝热水就可以了。” 神来之笔的多喝热水。 孙泉笑得直接摔了,跟尉迟奶奶强烈要求:“下一场还让小风筝当医生,合适!” “你说什么?”孙胜意气得站起来了,想骂她是庸医,愣是想不起这词,只好退而求其次,“你真的是医生吗?” 朱厌帮腔:“诊所的营业执照拿出来看看。” 林小鸢转身投以茫然眼神,什么执照,她小孩子不懂那么多哦…… 孙家两兄弟也不懂。 孙胜意这病人当得无趣,闹半天只是个消化不良,他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大病呢! 孙胜思是个小老实,把医嘱听进去了,还仔细询问医生:“那每天喝多少热水,才算多?” 林医生扫视着孙胜意的体格,振振有词:“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吧。” 鉴于时间关系,医生给病人看病的游戏只玩了一局。 孙胜意跟爸爸妈妈离开林家的时候,遗憾看病看半天,连手术都没做成。 孙胜思一脸庆幸,主动表示回家给哥哥倒两大杯热水,要全部喝完,喝完病就好了。 孙泉考虑买辆救护车给他们当道具,刘蕊恣听着就头疼,连忙放话,就算买了也不许放家里,送给小风筝挺好。 尉迟婷开玩笑,小林得赶紧送女儿去学个驾照呀! 林筑龙应声说好,考A1,提车那天,连孙家的挖挖机也一并开走。 送走客人,他去厨房拿两只冰啤酒,回到院子里和朱厌分享。 再过两周就要高考了,林筑龙坐下后,给炎禾发了条信息,问他情况。 其实他也想像周谛那样,下周抽时间买一堆吃的去学校看看那小子。 林炎禾直接回电话,说准备得挺好挺充分,此时此刻内心非常平静,甚至希望快点考好完,他好去游乐场坐几趟过山车放飞一下。 聊了会儿,林筑龙听到电话里,周湛大喇叭似的在那边闹:“炎禾同学,卷子写完了吗你就打电话,说好谁先写完谁是爸爸,我这儿已经闲了十来分钟了,怎么说啊,下次见了你爸,我是不是得先递烟叫声大哥?” 好家伙,敢情还是父子局! 林炎禾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手机递过去:“相请不如偶遇,跟你大哥讲两句?” 周湛这才意识到自己正面临一个怎样的困局,双手捧着机子,颤巍巍的唤:“烛、烛龙大人?” 林筑龙跟他客气:“叫什么烛龙大人,生分了,叫大哥。” 周湛嗷的一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可别告诉我的爸!” 林筑龙轻飘飘的反问了一句:“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这话,要他怎么回答? 林筑龙换了个口吻叮嘱他:“马上高考了,静下心好好做准备,考完了,我在云山樾给你们摆一桌。” 周湛以为翻篇了,庆幸的嘿嘿笑:“那多麻烦您……” “不麻烦。”林筑龙轻松道,“做大哥的,应该照顾小弟,不过点烟的环节可以省略了,我不抽烟的。” 周湛裂开了。 挂线前,林炎禾洋洋得意的问:“采访你一下,辈分突然提升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周湛叔叔?” 周湛慌到麻木:“知道了,会想办法自我了结的。” 林筑龙和朱厌听得直笑。 周湛和林炎禾,四舍五入,也是相声组的。 结束通话,拿起啤酒瓶,碰一个,喝一口,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夜很静,风很轻。 如果这就是生活。 那么,生活待我还不错。 胡圆做了卤味,捞出一碟凤爪、翅中、豆腐、土豆……什么都有一点,凑个拼盘,给他们下酒。 林小鸢吃不下了,乖乖的呆在树屋里看连环画。 身旁,落麟和姜瑀相依相伴。 树屋外,胡圆坐在椅子上织毛衣,小风筝最喜欢的海蓝色。 用的是细细软软的特等羊毛线,一点儿不扎手,特暖和! 现在开始织,套头衫、暗扣外套、小斗篷,能想到的都来一件,纹样图案颜色绝不重复。 夏天一过,到了秋天,林小鸢就要满三周岁了,天一凉,给她换着穿。 安逸的沉默了一会儿,林筑龙先问:“怎么样?” 朱厌回过神:“什么怎么样?” 林筑龙帮他点题:“人类小区生活一日体验。” 朱厌诧异的笑了:“要做总结的吗?” “不然呢?和女儿参加读书会那么宝贵的活动体验都让给你了。”林筑龙非要他说个一二三来。 “还行。”朱厌简短说完,勾起嘴角。 “只是还行?” “你该不会指望我用这一天的功夫就找到什么……人生的意义,奋斗的目标?” 怎么可能做到呢? 有的人终其一生,活得茫然庸碌,这辈子一晃就过去了。 不过的纯粹的活着、活过而已。 幸而相较于人,他们拥有近乎无尽的时间,可以慢慢找寻。 林筑龙一想,确实,是他心急了。 遂,不再追问。 朱厌拿着啤酒喝了两口,余光撇着被暖光充裕的树屋,想起今天下午在咖啡厅里的读书会,想起他第一次改变故事美好大结局,心里忽然感到很畅快。 蓦地一笑。 林筑龙侧眸,古怪的看着他。 “好像找到了一件可以做的事。”朱厌神色间不发跃跃欲试的考量。 织毛衣的胡圆抬起头来。 林筑龙似乎不可置信,轻微扬眉:“展开说说?” 朱厌道:“写作。” 林筑龙掀开眼皮,正视他:“小说创作?” 胡圆问得更仔细:“朱厌大人想成为一名作家吗?” 这与最开始的职业拳手,可是一静一动的两个极端呢。 朱厌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笑道:“在人界做过许多职业,权贵的护卫,皇帝的使节,当过将军,也做过山匪,开过镖局,跑过船……现在用的职业是野外摄影师。” 他确实有正经的给地理杂志供稿,质量都不错。 但作家这个坐在家里编故事的职业…… 没试过,感兴趣。 林筑龙见他认真思索起来了,和胡圆在对视中笑笑,问:“打算写什么?” “还没有明确的思路。”朱厌靠在椅子里,目光远视,“大概是个冒险故事。” 胡圆问:“是受读书会的启发吗?” 她知道今天的主题是‘我最喜欢的冒险故事’。 朱厌点头,旋即,神情里溢出少许不满意:“现在人类小孩读的童话缺了点儿意思,尤其女孩子看的童话,都是当公主,嫁王子,没劲。” 林小鸢在树屋里听着,默默点赞! 她也觉得没劲。 还觉得,朱厌的结局改得好,改到她的心坎儿里。 朱厌继续:“上古时的女子可不这样,女娲补天,嫦娥奔月。西西、九凤和蛊人的那个,谁想过依靠他人过日子?她们心里的格局大着呢!” 这也是最叫朱厌佩服之处。 言归正传—— “若让我来写一个冒险故事,主角必是女子。” 林筑龙道:“主角是女子的冒险故事已经有很多,你准备怎么写?” 朱厌在脑中描绘:“最初,这女子不漂亮,不出众,不聪明,就和世间许多平凡普通的女子一样。” 胡圆再问:“她多大了?” “不大,出场时六七岁,堪堪懂事,又不是很懂。”朱厌慢条斯理的构架,“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儿,也是唯一的女孩儿,头顶上有三个哥哥。” 三个哥哥各有特点,这便有了对照。 “至于故事的背景……那是个妖魔横行的世界,皇帝不仁、贪图享乐,女孩一家生活在远离王城的东境小镇上,自给自足,日子能够勉强维系下去。” 小说讲求戏剧冲突,朱厌决定给女孩的成长背景加一个宿命论。 “有一天,祭司得到神谕,东方边境将出现一位命定之子,他会带领疾苦的人民推翻政权,成为新的皇帝。” 林筑龙听过这样的开头:“皇帝一不做二不休,派军队去屠杀边境所有的孩子?” “没错。”朱厌不否认,这开头残暴、直接,被用了多次,早就不新鲜了。 虽然装酒的瓶子一样,但只要酿酒的步骤、配方和时间不同,那酿出来的酒就是独一无二的。 “东境的领主是个伪善者,他安插在王城的耳目赶在王军到来前,将神谕传了回来,领主决定利用这个机会谋反。” 怎么利用呢? 这时候,女孩的哥哥们开始正式登场了。 “大哥是领主儿子的陪练,各方面都相当优秀,领主将他塑造成命定之子,把他推上新的王座,用他当幌子,招兵买马。” 林筑龙问:“结果?” 朱厌笑:“死于巫术之下,死相极其可怖。” 胡圆兴致勃勃的问:“接下来该到二哥了吧?” “不。”朱厌自有安排,“在大哥被推选为命定之子后,女孩一家就开始发生变化,而当大哥死了之后,当人们发现他们一家是骗子之后……这种变化将达到第一个高潮。” 从受人膜拜到万人唾弃,这当中的经历,足矣将一个人彻底改变。 “他们一家沦为弃子,连领主都声称被欺骗,对他们发出通缉令。” 这时候,领主和国王的战争已经开打了,命定之子这种噱头,要多少都可以有。 唯独女孩一家被抛弃得彻底。 “而二哥是个隐藏得极深的野心家,他从大哥的事情中看到了无数的可能性,他发现,原来只要条件充分,假的可以是真的,真的也可以被视为假的。他离开故土,成为一名雇佣军,踏上一条不能回头的血腥之路。” 再问,老三呢? “老三性格温和,从小跟住在隔壁的医生学医,逃亡路上伪装成游医,他是个好人。”这是朱厌给的人设。 林筑龙稍稍放下心来:“那还不错。” 胡圆等不及了,追问道:“女孩子呢?她是命定之子吗?哥哥们死的死,走的走,三哥值得依靠吗?还有她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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