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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紧张，”花燃用同样的语言道，“这是‘位面综合征’的表现之一，你会暂时没有办法说你的母语，过段时间就好了。” 虽然这种语言，法夫尼尔之前从未听闻，但他却可以基本理解少女的意思，只是有个词汇让他感到迷惑，“什么是‘位面综合征’？” “这怎么跟你说呢？”花燃扣了扣自己白里透红的脸颊，“这个词可以拆分开来讲，首先‘位面’就是独立宇宙、独立次元的意思，这世界上有很多宇宙，它们相互之间是独立的，但其中居民偶尔可以通过时空漩涡、破碎虚空、魔法阵之类的东西进行穿越，而‘位面综合征’就是穿越者在穿过次元壁之后出现的各种征状的综合，最常见的就是语言的转变，你会突然学会其他世界的语言，并且无法将母语通过口舌讲出来。这样讲，你理解了么？” 法夫尼尔并不是愚笨的龙，他几乎立马弄清楚了自己当下的情况，“也就是说……我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对的对的，”花燃连连点头，“孺子可教也。” 并不是每一位穿越者都有这样的理解力的，比如延耀帝，他就一开始死活不相信有另一个世界，认为眼前一切为巫蛊之术所致，指着花燃鼻子大骂“妖巫”，也有一些虽然能理解却不能接受。 法夫尼尔的接受能力也很不错，毕竟他在原来的世界里无亲无故，无可留恋。他望着花燃，看着那双跟自己一样幽黑的眼眸，“那你是什么人？” 就算异世界是存在的，那跟异世界相关的知识也定然属于“秘识”的范畴。秘识是只有先知、隐士、贤者那类人所能掌握的隐秘知识，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知识和智慧是珍贵资源的一种，不然龙族的先祖也不会因为秘识触怒神。 “我？”花燃挑眉笑了笑，“我是你的位面引导者，引导你适应这个位面的领路人，我叫花燃。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你将不得不跟我一起生活，你身后的那张沙发就是你的床，在彻底适应这里之前，你不能和我分开。” 之前花燃发现法夫尼尔并不是因为法夫尼尔发出了什么动静，而是她听到了自己脑海里的提示声，这意味着新的穿越者已经降临，而通常，穿越者会出现在引导者半径五米之内，所以她才会举目去寻常，虽然穿越者降落的时间地点奇奇怪怪，但这也是第一次是在她洗澡的时候出现，多来几次，她一定辞职不干。 其实花燃这句话翻译翻译就是“在你能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前，你不可以脱离我的视线，摆脱我的掌控。”，很多穿越者并不喜欢这种跟世界眼线一样的东西，但是法夫尼尔觉得无所谓，只要这里的人不要他死，他愿意接受绝大多数的制约。 “好，我明白了。” 见法夫尼尔这么乖巧，花燃笑得更开怀了，还揉了一把法夫尼尔的脑袋，“真乖。” 法夫尼尔下意识想要躲避，毕竟脑袋是重要命门，就算是恶龙，脑袋受到重击也是会死的，但是他竟然没能摆脱她的魔爪，好像他跟她之间有不可抗力一样。 触及到法夫尼尔的瞬间，花燃的识海里浮现了一本书，识海的风将书页吹得刷啦啦作响，她迅速理解了书上的内容。 那本书写的是法夫尼尔的一生。 法夫尼尔的一生不可不谓可怜，自出身就跟着父母东躲西藏，牙没长齐父母就被屠龙者干掉了，他靠着小萌娃的外表骗过了屠龙者，被屠龙者当做被恶龙拐卖的小孩带回家养着。 屠龙者家里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跟法夫尼尔一起长大，亲如手足，女孩儿还喜欢上法夫尼尔，但是进入青春期之后，法夫尼尔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出现龙族特征——龙鳞、利爪、黄金瞳。 屠龙者老爹和他儿子立马就要杀他，女孩儿掩护他，让他得以逃脱。 他记挂女孩的恩情，本不打算继续冤冤相报，但屠龙者父子步步相逼，不肯放过他这个余孽，后面一次短兵相接，法夫尼尔杀了屠龙者老爹，女孩儿目睹了一切。 女孩儿因此黑化，她嫁公爵，婚后立马派兵攻打他，他为了活下去杀死了很多士兵，公爵不信邪，亲自披甲上阵，也被他杀了。 女孩儿愈发憎恨法夫尼尔，转头嫁给了邻国的老王子，继续攻打他。后面女孩儿一次次改嫁，身上的头衔也越来越多，逐渐从单纯少女变成了铁血女王。 最后，也是她集结了七个国家的兵力，选出了七名“天之屠龙者”，一起围攻法夫尼尔，才将他打得重伤并掉落悬崖。 来到花燃身边的穿越者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濒临死亡。 延耀帝就是被夺国逼宫，身中数箭时穿越来的，被她打120送去急救室抢救了七八个小时才活过来，如今的法夫尼尔虽然也受伤了，但毕竟是巨龙，魔抗够高，皮糙肉厚，只是不能化龙而已。 看完了这一切，花燃还不过瘾，挥了挥手召唤出另一本书，这本书比法夫尼尔的命书要厚上很多，那是他世界的“位面之书”。 位面之书以人名划分章节，跟法夫尼尔相关的章节标着“甘瑞思·莫伦”。 虽然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但在整体故事里却未必是，甘瑞思·莫伦就是他们那整一代的主角，也是法夫尼尔命书中的“女孩儿”。 甘瑞思早年天真活泼，被恶龙杀死了疼爱她的父亲之后才变得沉稳冷静、心狠手辣。为了屠龙，她不惜数次下嫁，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手段，令全大陆的英雄豪杰都成为裙下之臣，唯她马首是瞻。 虽然七大国各有国王，可甘瑞思才是他们的主心骨，所有的国王、大公、大小贵族都听她号令，麾下死忠骑士更是数不胜数。 她美丽，聪慧，万人迷。 毫无疑问，在这个故事里，法夫尼尔是个大反派，关底Boss那种。 两个版本，由于视角不同，给人的感觉也截然不同。若只看位面之书，没有人会不希望恶龙死，可若看了恶龙的命书，又却觉得恶龙可怜，他本无意伤人，却被一次次逼入绝境。 来到花燃世界的穿越者大多是这种令人唏嘘的类型，不管在他们原生的世界里被当做英雄还是反派，大位面意志愿意再给他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而花燃的任务就是引导他们。 这个世界一般被叫做“现世”，意即现实世界，它普通而和平，原住民大多是平凡而讲道理的人，所以在这个世界养老，对于很多反派来说是不错的选择，只是绝不能任由他们胡来，否则这世界会轻易落入他们的手中，他们与普通世界的关系就如同狮子与羔羊。 花燃除了引导之外，还要教会他们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度，就像驯兽师对野兽一样。 了解清楚前因后果之后，花燃的意识回到了现实，看向法夫尼尔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那么首先，融入这个世界需要做到第一件事——先找一份工作吧。” 恶龙痴呆.jpg 第3章 恶龙先生：3 引导反派社会化是很关键也是很困难的一步，不社会化的反派通常会因为穷极无聊做出一些违反社会规则的是事情来，而这些在自己世界里秒天秒地的反派通常又不愿意从小事做起，想一步登天在花燃的世界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摆在恶龙法夫尼尔面前的是三分传单，分别展示着三分工作：1.肯得鸡的服务员 2.光明大厦的保洁 3.魔王酒庄的杂工 恶龙二度痴呆。 法夫尼尔从未没有打过工，他总是风里来雨里去，整天躲躲藏藏，饿了就吃玉米，当然玉米通常是人种的，所以普通人类憎恨恶龙某种意义上是因为粮食（……），偶尔他会啃啃山鸡打打牙祭，所以不存在为了吃食而劳动的情况。 “必须要这样吗？”法夫尼尔迟疑地道，“这些事情我从来没做过。” 法夫尼尔倒不是懒而不想去，他以前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类驱逐，早就怕了。人类害怕恶龙的巨大，而巨龙却害怕他们的恶言恶语以及手中毫不留情扔出去的小石子。 他担心去了工作的地方之后被发现恶龙的身份，然后再次被驱赶。虽然花燃告诉他，这个世界很安全，不会有人在追杀他，但是他还是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惧之中。 “别怕，很简单的，一学就会。”花燃又摸了摸法夫尼尔的头。 法夫尼尔这一次没有试着躲闪，反正女孩确实目前没有流露出针对他的攻击性，他甚至觉得她的掌心很温暖。 “好吧，尽量努力。”法夫尼尔并不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艾达斯大陆无处不在的追杀令之下苟活至今。 法夫尼尔反复看几张传单。 肯得鸡上面画着的明显是食物，虽然跟他世界的食物不太一样，但他从食物的形态分辨出那些分别是整鸡、鸡翅和鸡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是金黄色的，他只当是品种的问题。 恶龙很喜欢吃鸡，他怕自己控制不住食欲对店里的食物下手，所以他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第一张传单。 光明大厦保洁的要求比较多，需要身体健康，最好是健壮，且不恐高，能胜任高空擦玻璃外墙的工作。恶龙当然不恐高，擦玻璃应该也可以很好学会，但是他现在身上还有伤，一时半会还不能做太重太累的活。 传单只剩下一张可看。 “魔王酒庄是魔王开的么？”法夫尼尔问道，这话让他显得有些天真。 法夫尼尔也被人喊做魔王，几乎每一代最强大的龙都会被当做魔王，人人以斩落魔王的首级为至高荣誉，他以为这里隐藏着他的某位前辈。 花燃笑了，“怎么会，这个世界没有魔王，那是个富有的中二病开的。” 法夫尼尔不知道什么是中二病，但不好意思再问，他觉得花燃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名无知得惹人发笑的孩子。 那位中二病的名字叫尹星河，是她老板的弟弟，没什么大用但人也不坏的富二代，热衷各种西幻背景的游戏动漫，将自己的酒庄也打造成了中世纪西幻风格，地下一层还附带一个酒吧，同样是奇幻风，他经常带着那帮宅友来哈啤酒玩桌游，经常上桌的项目是DND跑团。 尹星河对现世的真相一无所知，只是有一次“巡查”公司的时候发现花燃的桌子上摆放着不少西幻风的二次元周边，其中还有好几只龙的模型，以为对方跟他一样是发烧友，就跟花燃聊了起来，两人勉强也算朋友。 见法夫尼尔还在犹豫，花燃道：“就这个吧，这家酒庄很小众，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工作清闲，老板人也不错，跟我还有点交情，不会太为难你。” 法夫尼尔却为难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恢复了龙身，吓到他了怎么办？” 花燃想起尹星河对龙族的崇拜，以及他家满墙的龙形手办，合理怀疑尹星河会感到惊喜，不过也不排除他叶公好龙的情况。 “没事。” 花燃从空气里扯出了一条项链，主体是银色细链，中间穿着银质物，它由太阳、月亮、三角形和五芒星构成，并坠下来一根锚。 这些图案构成了完整的魔法阵。 花燃凑过去，想要给他戴上这项链，法夫尼尔却下意识往后挪。他虽然不知道这个魔器的作用是什么，但是魔法大多是危险的，而特意靠近恶龙的人大多心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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