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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聂礼冷笑，“我可以理解时空之门的，你忘了？” 这家伙自由的很，各大位面只有传说，留下了不少有意识的故事，顾忌很多位面的人都对他这张黑皮脸有印象。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花燃道。 她想要问的是他是否想过背叛。 两个人不再就这个问题上交流，因为大位面无所不知，多聊两句可能就真的把彼此送进监狱里去了。 下面的人除了少部分反派之外大部分竟然是正派，花燃刷啦啦地翻着位面之术，研究下面那些的人生平，越看越惊讶。 “为什么啊？”花燃大惑不解，“他们在自己的世界光明磊落的很，怎么到了现世是这个模样？” “你觉得他们现在不光明磊落？” “当然不。”花燃满脸吐槽欲，“你不知道他们把现世的普通人都祸害成什么样了，别说死了的那些，就算没死，生活也是一塌糊涂，现在我的那些普通人同事们大概都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吧。” “可是他们不觉得。”聂礼冷漠地俯视着下方的人群，“他们觉得自己被关在了这个地方，厌恶这里，就如同你厌恶黑狱。” “黑狱怎么能跟这比……” 黑狱，那是个让人发疯的地方，不管意志多么坚定的人进去了思维都会变得散乱，很多人在黑狱自杀，出来的也大多形同走肉。 花燃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与之相比，现世简直是天堂。 “你不懂。”聂礼说，“做主角的人，不会甘于平庸。而在这里，他们只能是平庸。” 花燃稍微思考了一下，明白了过来。 “也就是说这里厉害的人物太多了，大家都是主角，于是谁也都不是主角了。”花燃道，“是这个意思嘛？” 聂礼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怎么还想求夸奖？你小时候可没有这么乖。” 花燃小时候，才四岁大，就会反手将聂礼推入水池，六岁踩坏聂礼送给拉薇儿的蝴蝶，八岁在聂礼脸上留下差点恢复不了的伤疤，简直是魔鬼。 “就算乖，你也不会喜欢。”花燃嘟嘟囔囔，“你从来就只喜欢拉薇儿。” 作为自己极少数的童年伙伴，花燃对于聂礼偏爱拉薇儿还是有怨念的。 “难道你不喜欢嘛？” “我……当然也喜欢。” 如果不是有拉薇儿和阿妮娅的存在，她就一条路走到黑了，只不过拉薇儿不知所踪，阿妮娅则因为爱情和妊娠死掉了。 一想到这，花燃便感到难受和孤独。 “你要是能好好接纳那些被引导者，你会拥有很多朋友的。”聂礼说。 花燃心里烦躁，转移话题：“聂礼，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听心啊？” “我们是上下级，”聂礼说，“精神与心灵通道本来就是通的，只要我想，就可以听。” “那你能不能不想？”花燃不希望自己的心思在对方那里那般一览无余。 聂礼抬头看了一眼蓝天，没有回应。 “你别装死！”花燃上去要揍他，结果凌悠悠醒来，看见两个人打打闹闹，但是心碎了，“你、你竟然在昏迷不醒的丈夫面前跟别的男人打闹？这该死的牛头人情节！” ---- 作者有话要说： La vie是法文 第38章 现世波澜：4 即便是接触了误会之后，凌还是十分介意聂礼的存在，他感觉聂礼就是个来偷老婆的小贼，尽管花燃对于丈夫、妻子的角色扮演已经提不起兴致了。 花燃关注的是眼下的困境，她希望现世能恢复原有的平静，小孩子照常去上学，大人照常去工作，老年人照常散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乱成一锅粥，不管大人小孩都不敢出门，街上只有一群无法控制的异世界来客。 花燃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刻会觉得，如果这些人全部不存在就好了。她从不这么想，一是因为她来现实很多年了，外来的人一直跟土著相处和谐，二是因为她也是来外人，同样不是原住民。 花燃很喜欢现世，有人觉得这里是牢笼，可她觉得这里是天堂。 “其实没什么的。”聂礼倒是淡定，躺在泡泡里晒着太阳，“他们又打不开时空之门。” “就算如此……”花燃还是很担心。 如果那群人不正常起来，她的安危就没有保障，聂礼就更危险了，他是能打开时空之门的，上一次为了将阿妮娅的丈夫押送去黑狱，很多人都看见了他打开时空之门消失的身影。 难道他们要一直在泡泡中生活？这不跟在监狱里一样？ “你也联系不上大位面了吗？”花燃问道。 她不是没有试过跟意志沟通的，意志虽然一般情况下不会理会她这样渺小者的声音，但情况如此危机，不回应说不过去，这么看来应该精神通讯的同道被切断了。 “对。”聂礼懒散地道，“稍微上一层的意志都联系不到，更别说大位面了，这里，成为孤岛了。” 万千宇宙之间是有联系的，就像是星球之间的信号，但是如今这个位面的信号被屏蔽了。 “这可怎么办……”花燃走来走去，泡泡里的空间不算大，她走六步就得拐弯。 “说起来，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维护现世的和平呢？”聂礼坐起来，凝视着恢复成黑发黑眼模样的花燃，“你这家伙不是反派吗，怎么，现在要拿拯救世界的青春剧本了？” 奇幻青春动漫里总会有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要去拯救世界。 花燃现在的相貌挺有主角像的，平凡而可爱，但是她本质上可是西幻次元的毁灭女神，这个转职有点离谱。 “也不能说执着吧……”花燃露出回忆的神色，“就是我觉得现世挺好的，就希望它一直那么维持下去。” 西点屋的蛋糕很好吃，每天下班看到的夜景很美，邻居虽然偶尔嘴碎但也是好人，世上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日子和平到有些无聊，但是如果经历过战争和灾厄的话，就会觉得无聊也挺不错…… “我可是听不少反派抱怨说，在现世的日子其实还不如直接死了简单。”聂礼说，“996、770，让他们得了腰椎炎、颈椎病，转眼老了十八岁呢。” 花燃笑了，“你在说相声吗？还老了十八岁，就好像一直不工作就能永葆青春似的。人无所事事的时候也会衰老的啊，我原本还有毁灭世界的任务去做，后来没了，在黑狱里什么都不需要做，甚至没有劳改，每天发发呆就可以，可是那样的日子才叫人发疯，令人衰老……” 所以花燃从来不排斥工作，她排斥无所事事的人生。 “每个人想法不同。”聂礼说，“也有生来养尊处优的，哪儿受得了这些呢？” “嗯，是有这样的人……” 花燃看向下方，人群中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外形完美符合少女漫中的霸道总裁，但实际上比这个更牛逼，他是封建王朝的皇帝。 皇帝就算成了霸总，也不会满足吧？ 富有天下者，如何能忍受庸碌人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这些反派是没救的？”花燃看向聂礼，凝视着他金子般的眼睛，“为什么我听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认可大位面关于建立现世的决定？” 这不太正常。 聂礼是她的直属长官，虽然经常出外务，在不同的次元之间穿梭，完成意志交给他的工作，但维护现世的安定也同样是聂礼的工作，只不过这个大任务会被分派给各个辖区的小角色来完成，花燃就是众多小角色中的一个。 但是，为什么只有她一个？ 花燃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就算聂礼跟她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并且算得上发小，也没道理，在这种大情况下他只保护自己一个人吧？其他引导者呢？难道都死了吗？ 花燃在意识海里呼叫记得住名字的引导者，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 聂礼站了起来，他穿着白色的燕尾服，看起来像是个舞者，他朝着花燃行了个绅士礼，然后往后一跃，离开了泡泡，却没有掉下去，而是真的起舞了——在天空中若飞鸟般行走，一步踏云霄，十步登天门。 花燃睁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她试图从泡泡里出来，头发瞬间变成白色，个子拔高，变成完全态，连女神的审判她都□□了，却没能捅破这个该死的泡泡。 “凌，你有没有办法出去？” “啊，我的能力是精神系的啊。” “你试试！” 凌伸出无数的半透明触手去袭击泡泡壁垒，却还是没有突破。 花燃回想起聂礼的那句“大位面赏赐”，知道这东西不是看起来那么好突破的，但凡是位面都会有门，泡泡也是个位面，也会有门，她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泡泡顶上一圈金色的光圈，那原来并不是大时空门的投影，而是这个泡泡的门。 花燃跃起，去触及泡泡的门，却跟外面的那些反派一样，破不开时空门。 聂礼已经来到了时空门附近，他就像是登上舞台的绅士演员一样，先是鞠躬，而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打开了时空之门，美丽的晴空就像是虚假的白纸一样被撕开了一角，露出了底下无尽的暗夜与星辰，众人蜂拥而出。 其中镰刀女魔在即将穿过时空门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花燃所在的泡泡，用唇语道：笨蛋。 她看的见泡泡！ 泡泡并不是看不见的，或者至少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只是大家都在关注时空之门，没有人关注这里而已。 危险的镰刀女魔也离开了现世。 李忘尘来到泡泡下面，朝着花燃伸来了手，“跟我回家吧，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万里江山。” 花燃冷笑，“你走吧，你自己一个人去坐拥你的万里江山吧，我是个现代人，看江山习惯用走的，不用坐的！” 李忘尘面露失望之色，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由于他没有飞天遁地的能耐，带他离开的人是血族佐政官文森特。 花燃一时间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会搭在一起，难道文森特就职的银行有李忘尘的股份？ 凌看着李忘尘和文森特离开的身影，摇了摇头说：“你看你，身边除了我，谁还对你这么忠诚？” “呵呵。” 花燃心说如果不是你太黏人，说不定搞好关系的就不止你一人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她引导的目标任务都离开了，恶龙少年法夫尼尔就在一群人流中显得茫然失措。他有巨大的双翼当然能轻松振翅而非，可是他觉得现世很好啊，有钱赚有饭吃有地方住，不用风餐露宿，也不用被人人喊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讨厌现世呢？ 法夫尼尔怀里还抱着生有红黑色触手的怪物婴孩，婴孩尖锐地叫了一声，似乎也想要离开现世。 僵尸王月西楼木讷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不知道是蹦起来蹦不到门，还是怎么的，没有掺和。 像这样看见了出口，却没有离开的人也不在少数，同样也有不少花燃不记得名字去有印象的面孔。 宴夜是最想要回到自己世界的，也是最容易离开的，然而他看到很多人离开了，才上飞剑，飞剑路过泡泡的时候，他视线停留了许久——在花燃的脸上。 其实宴夜也能感觉到现实生活的滋味，只是他就是让花燃不舒服，所以就离开了。哪怕其实原本的世界、他的世界都没有他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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