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适?不适参加什么仙盟大会,既然打不过,一开始就不要投名牌!” “陆掌门想来是隐世已久,不知道十洲的规矩,各位担待一下。” 有人帮忙开脱,换来的却是唏嘘声,朝灵听着那群人对师尊越发不敬重的言辞,终于没忍住,提了剑往前。 宋闻星一把拽住她:“你忘了师尊是怎么嘱咐你的?” 朝灵当然没忘,她知道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待在台下,等起哄声过去,等宋闻星赢来金乌之羽,等她的病被治好。 可是她没法眼睁睁看着所有东西都被师兄和师尊承担,而自己只能躲在他们的羽翼之下,看着流言恶语中伤自己的师门。 “大师兄,让我去吧。”她没有争辩,只是用坚定又有些黯淡的眼神看着宋闻星。 宋闻星几乎一瞬间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这是阴谋,你不能去。”宋闻星动摇了一下,仍旧劝诫道。 朝灵却笑了一下:“她是为了我而来,我不能为苟且偷生,连累师门。” 她早已时日不多,就算陆霁的方法可以保她性命,可将烈灼之炎取出,她也与废人无异,更遑论陆霁的方法,成功的可能性不到七成。 她拍了拍宋闻星的肩膀以示宽慰,态度却丝毫不动摇,提了剑就往高台上跃去。 她身姿轻盈,甫一落地,就笑着和陆霁打招呼:“师尊我今天身体挺舒服,上台比试没什么问题了。” 陆霁见她忽然跳上来,却好像不太意外,只是叹了口气,半晌又点点头:“不许逞能,打不过就下来。” 朝灵见师尊没阻止,也笑了一下,高高兴兴上了对决场。 程月凝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朝灵,也愣了一下:“居然真的是你,我先前还以为是重名。” 毕竟她曾听闻,云间从来不收女弟子。 台下的人也和她一样困惑:“居然是个女弟子?云间不是只收男弟子么?” 苍云学宫里有不少人都认识朝灵:“我记得她,之前测灵根的时候……剑术长老和季掌门都来了。” 他这么一提,知道的人都心照不宣,不知道的人也莫名其妙:“测灵根?这和灵根有什么关系?” “哎呀,”那弟子神色纠结了一会儿,忽然压低了声音,“她是单水灵根,纯阴之体,还是季掌门亲自测的,不会出错。” 他身边的人表情忽然微妙了起来。 “你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了,她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禁制,好像就是她师尊下的,剑术长老还说她体内有大妖印记,好像也挺厉害的。” “怪不得呢,原来是这种关系啊。”话题进行到此,该脑补的人也脑补地差不多了。 单水灵根,天生的炉鼎,体内又是禁制又是大妖印记的,还破例成了云间唯一的女弟子,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再转目回台上,持剑的少女一张摄人心魄的脸,身姿宛如月下的玉白柳枝。 “诸位还是慎言罢,无凭无据,当心来日在地府被拔了舌头。” 众人本还讨论地如火如荼,却听旁边有人冷声打断,转眼望去,却见一人手持玉白折扇,一双笑眼里没什么笑意,反而显得有些冷。 不是苏钰又是谁? 朝灵自然注意得到台下的躁动,只是看着程月凝:“我也没想到第一场就和姐姐对上了,我平时练剑懒散,姐姐可要记得手下留情啊。” 程月凝却不认同地笑了笑:“妹妹不必谦虚,云间剑术天下无匹,我自然要认真对待,拔剑吧。” 她话音刚落,长剑就已经出鞘,朝灵也立刻拔剑对敌,她这几月虽身体不佳,但在天骆和无罪渊都打了不少架,剑术反而精进不少,烈灼之炎虽然灼烧她的生命,但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她拥有了力量。 朝灵平时性情跳脱,剑法却凌厉,宛如冬日飞瀑,带着腾腾杀意。 没有人想得到这个看上去稚气未脱的少女,居然有那么强悍的修为,不过两刻,程月凝就已经败下阵来。 她毕竟是名门弟子,输了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气度却不凡,只笑了笑:“我输了。” 仙盟大会之中,女弟子本来就不多,女弟子对决更是博人眼球,程月凝毕竟是仙门翘楚,拥护者众多,甫一落败,就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这样不公平吧?” 朝灵收了剑,脸上却带着笑:“我和程姑娘一人一把剑,鼻子眼睛耳朵数目都一样,何来不公平一说?” 那弟子被她噎了一下,有些心虚,语气仍旧咄咄逼人:“和魔物狼狈为奸不清不楚的人,也能上仙盟大会,和名门正道一起对决吗?!” 此言一出,场下又是一片寂静。 不知道是不是朱心刻意而为,朝灵在天骆被沉渊带走一事早已人尽皆知,仙门之中,对无罪渊主喊打喊杀之辈不在少数。 朝灵在上台前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那人故意把自己的名牌投进木箱,不可能真的让自己上来得胜出风头。 “这位道兄……怎么称呼?”她目光扫过男子的脸,声音也冷冷的。 “藏镜宫,李正。”他声音很大,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朝灵却笑了。 “你干脆改个名字,我觉得这个名字跟了你挺委屈的。”朝灵眼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看人的时候就就像是要把人的心勾出来一样,李正被她的无害的笑蒙蔽了一下,又觉得好奇,只问:“为何?” 朝灵就等他这句话:“台下那么多人看着我和程姐姐对决,台上各位长老掌门也慧眼如炬,胜负也清清楚楚,你偏偏觉得不公平,正字实在不适合你,不去多添几笔,叫‘李歪’好了。” 台下听她一本正经地分析,最后却得出这么个结论,不禁哄然大笑。 李正:“你——” 朝灵又问:“李歪道兄这么看不起我云间的剑术,想必是对自己的修为颇有自信,待会上台对决,可一定要拿出真本事来。”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李正还来不及反驳,他身边的弟子就来揭他的短:“他没报名,姑娘想必是看不到了。” 朝灵却“啊”了一声,语气颇为惋惜:“如此良才,我和各位道友居然不能一饱眼福,真是太可惜了,反正现在是对决刚开始,报名应该来得及,李歪道兄要不要试试?” 她这么一引,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李正忽然成了人群焦点,脸色涨得通红,却不敢答应报名对决一事,朝灵出够了气,终于下了台。 “李歪道兄既然诸多不便,我们就别不为难你了。” 她提着剑往回走,走到陆霁面前,那副咄咄逼人的神色马上就变成了兴奋:“师尊我赢了!” 陆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训小徒弟当着藏镜宫长老的面欺负人家徒弟,只点点头,把盘子里的东西往朝灵面前推了推:“嗯,好好休息。” 台下:“……” 好啊,你们云间就光明正大护短是吧? 藏镜宫先前承过陆霁的情,现在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敢怒不敢言,朝灵顺走陆霁的葡萄就去找宋闻星,台上的对决也没因为这段小插曲就被打断,仍在继续。 季鸿羲原本还盯着重新回到人群的朝灵,不知道在想什么,苍云弟子却忽然跑上来,神情焦急,像是有急事,他不悦:“何事?” 那弟子拿着封信,手都在抖。 “掌门师尊,无罪渊那位给你写信了。”
第1章 反目 虽然是信, 但是信上却没有什么内容,信纸上只画了一个黄金面具,算是表明身份, 当年各大门派讨伐一事过后, 无罪渊与苍云就再没有过往来。 仙盟大会, 各派名士聚集之所,高手云集之地, 无罪渊主竟然敢大摇大摆地送信给苍云掌门。先前苍云宫学子被杀一案还不曾了结,想到此处, 季鸿羲目光又转到朝灵身上。 陆霁隐于云间已近两百年,此番突然带着弟子参加仙盟大会,到底意欲何为? 沉渊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送信过来?何况信上还不写明任何内容。 他的手指摩挲着信纸上的黄金面具,半晌目光忽然一暗,下定了决心。 是时候把计划提前了。 朝灵端着葡萄往宋闻星的方向挤, 也不管周围的人投来多么怪异的眼光,直到莫名的心慌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回头, 却看见高台上的季鸿羲坐如稳钟, 目光却炬地盯着自己。 朝灵眯了眯眼, 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恰巧宋闻星也来到身边,看见小师妹怪异的神色,下意识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 ”她把陆霁给的葡萄往大师兄手里递了递, “来, 师兄吃葡萄。” 第一轮比试在傍晚时分结束, 参赛者已经少了一半, 朝灵因为还有苍云学宫弟子的身份,住所仍是在清风居中,陆霁和宋闻星则是在别的地方落脚。 朝灵吃完饭就往清风居内走,远远却见有人抱着剑在门外,锦衣华服配宝剑,眉眼中一副骄矜之态,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微微皱着眉头。 居然是季闻雪。 朝灵不明所以,上前打招呼:“季闻雪?你怎么在这儿?” 看见朝灵,对方脸色总算好了些,不过也没好多少,他少主当惯了,喜欢单刀直入,顾不上寒暄就道:“我有话要问你。” 朝灵只能把金贵的苍云少主请回房中。 “你和那个沉渊是什么关系?”季闻雪问地半点不委婉,他似乎已经因为这个问题困惑了好久,或许又有点别的什么,反正季大少主的脑子像是不会拐弯,只会直来直往。 朝灵被她一句话打懵,老实说她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和十四算什么关系,对方已经忘了过去,大发慈悲放自己一条生路,自然也没有承诺过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相识太轻,说朋友又太重。 见朝灵有意回避问题,季闻雪更不悦了,他似乎在思考着措辞,半晌又问:“你被沉渊带去无罪渊后,是怎么回来的?” 这件事闹得很大,仙门中都有所耳闻,季闻雪当时也在现场,现下看见朝灵没事人一样来参加仙盟大会,也觉得奇怪。 朝灵道:“我师尊和师兄们去无罪渊接的我,沉渊帝君也高抬贵手,饶了我一命。” 季闻雪闻言,却像是被触了什么逆鳞一样,脸色顿时不好起来:“和妖魔勾结,你知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想也知道答案,若不是沉渊帝君有心放过,朝灵又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地回到苍云。 朝灵还来不及反驳,季闻雪却好像下定决心,拽起她就走:“趁现在还没开始,你去和父亲解释清楚。” 朝灵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也不知道季闻雪为什么会急成这样,但她素来敏锐,季闻雪话才出口,她就打断他:“开始什么?” 她姿态拒绝,季闻雪脸色更不好,刚打算将季鸿羲的计划全盘托出,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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