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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认真。 像是最初的小七一样。 小七记得那时候阿公喊自己写字，在众人面前，自己也是这样的。 她笑了。 “你写的很好，你真棒。” 阿菜也笑了，牙齿白白的，扬起了纤细的脖子。 恩，草鼠部落的雪真好看呀。 有了阿菜的表现，并且获得新王阿七的夸奖，其他少年也争先恐后表现自己。 力气大的当场表演一个手砍木头，差点把茅草屋给弄倒了。 有点羞愧。 但是阿七还是夸他了:“你力气真大，很厉害呢。” 小伙子脸都羞红了，他力气是很大，在苍鹰部落里都算是大的。 轮到那木了。 那木想起来自己还想和新王阿七挑战的，可是看到她居然能杀了虎牙和熊起，他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他要扬长避短，没有说比力气了。 少年那木挺起胸仰着头，背诵了一首诗歌:“天作高山，大王荒之。彼作矣，文王康之。彼徂矣，岐有夷之行。子孙保之！” 苍鹰部落少年在那木背诵完这首诗之后，都举手叫好。 有激动的想拍打东西，找不着，担心不小心把茅草屋推倒，于是互相拍打自己的手掌。 发出了啪啪啪的响声。 这是他们苍鹰最优秀的少年，会诵诗。 小七也跟着鼓掌。 等大家掌声结束，那木才开口道:“这首诗名为《天作》，意思是上天造就了高高的岐山，王来岐山开荒，百姓在这里盖新房，王让百姓安康，百姓都奔向岐山，岐山大道坦荡，子孙永远保佑这里。阿七，你愿意为我们的新王吗？” 小七笑着摇了摇头。 “这里虽然不是岐山，是草鼠部落，可是我们草鼠人幸福安康，我们子孙也会保佑这里。” …… 中午，雪渐渐小了。 天地披上了一件雪白的蓑衣。 草鼠部落公投正式开始。 李大娘他们还是很有仪式感的坐在台上。 小七也坐在上面，脚一直在椅子底下画圈圈。 因为她脑子里的声音又滴溜溜的响。 大概又坏掉了？ 总之莫名其妙的响了好久，吵的小七都快把脚底下踢出一个坑来，她脑子里的声音终于正常了。 “检测到宿主附近已经没有可攻略目标人物，系统重启。重启成功，系统恢复初始状态。任务，发表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讲，提高宿主的影响力，只要影响力够大，遥远的太子啊，他总有一天会听到你的消息的。” 小七:…… 看着身边坐着的明正，明正对着小七也报以微笑。 温和安心。 嫁给太子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的！只能随便做做任务，维持清净这样子。 台上。 今天演讲的人物是重型劳改转新草鼠人的典型少年阿呼。 阿呼还有点紧张。 他以前的认知里，他是杂种，低人一等，不仅仅不如申国人，连蛮荒人都不如。 他还不详，因为他是鬼门开的时候生的，他命轻，可能是哪个孤魂野鬼投胎转世的。 他生下来得到的就是各种唾弃。 还有父母隐晦的爱。 可是在这里，在草鼠部落里。 部落阿公特意找他，让他去台上，给几千将近上万人去演讲。 阿呼惊呆了，他可以吗？ 他有资格吗？ 阿公说:“你有，我记得你叫做陈牧仁吧，你是有名字的人啊，你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的人。” 这一刻，阿呼·陈牧仁，站在台上，雪没有停，阳光也有一点，寒风也有一点，他手心紧张的出汗，湿哒哒的。 他只能不停的在长长的厚实的棉衣袖子里，不停的握拳，展开，又握拳，又展开。 他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台上身后先生们对他露出鼓励的笑容，草鼠阿巫瘦干干的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神女阿七微笑看着他，李大娘有点凶……角落里居然还有一只熊。 阿呼忽然有点想笑。 “阿~呼~”他长舒了一口气。
第251章 野心不大 这种，一个人在台上说话。 其他人在底下观看的模式，对初来乍到的人来说很新鲜。 他们以为只有王或者公主才能站在上面说话。 可是此刻站在上面的，就是一个普通少年。 少年似乎有点紧张，他轻轻的踱步。 仔细看他腿在抖。 然后他站在上面，站在所有人中心，又让人很羡慕。 苍鹰部落少年们尤其如此，幻想自己哪天也可以站在上面，他们会比那少年更出色，至少不发抖。 “大家好，我叫阿呼，我本名陈牧仁，当我流浪到蛮荒，被人捡到，对方问我叫什么，当时我饿极了，我像一条死鱼一般，张嘴阿~呼~，深呼吸，然后对方就以为我叫阿呼，以后阿呼就成为我的名字了。” 阿呼长相不算英俊，脸有点长，当时他做出阿~呼~这个动作有点滑稽，惹得台下众人都笑起来了。 觉得这少年像是来逗闷子的。 接着阿呼继续道:“你们看我，我的眉毛细又长，我娘是申国人，我父是蛮荒人，我也不知道我是属于哪里，我来到蛮荒，那家人捡了我，给我吃的，我很感动，可是那天夜里，我听到他们商量，明日要把我煮了，因为他们粮食不多了，上一次捡的人他们一家人吃了七天。我没敢睡，后半夜偷偷起来反杀了他们全家。” 这一刻，台下忽然安静下来。 苍鹰部落的少年们愣住了，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站在台上？ 杂种？吃人？杀人？ 可是有一些信众却十分激动。 “我杀人，我有罪，但是草鼠阿巫说我罪出有因，所以我没有偿命，而是让我用劳动换取赎罪，我成为草鼠部落重型劳动改造成员之一，我以为等待我的是深渊下的深渊，可是重型劳改居然一天吃三顿饭，居然还有报酬，居然也能学习识字。” 他说的几个居然，让底下新来的人都很向往。 三顿饭，报酬，学习？ 这已经是圆满的人生了，这居然是重型劳改？ “我觉得日子充满奔头，我非常努力干活，马上就可以转为轻型劳改了，可是我干活的时候意外跌入深坑，我认命了，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命，不管多么努力都没有结果，死亡是我的归宿。可是神女阿七救了我。她说她看到了我做的推车，觉得做的很好，于是看到了雪地上我挣扎的手。 “她把我从深坑里拖出来，她和我说话，我一度以为我死了，所以才能跟神女阿七这样近距离说话吃饭。然后神女说我是个有用的人，问我愿意成为草鼠人吗？我当然愿意，我说我愿意。然后我就成为草鼠人了，我干很少的活，就能有工分有报酬，还能有很多时间读书学习练武，我一直觉得这是幻觉，像是我死后在做梦，这是做梦吗？你们告诉我。” 底下的信众们听的尤其热血沸腾，大声回应道:“不是，你活着，佛祖保佑，神女保佑，草鼠保佑，你活着。” 左耳族少年们也热血沸腾，多少次，坠落深渊的时候，若是有人拉他们一把，他们就不会只有这么一些人了。 “我最近一直在想，我是谁？我是申国人？我是蛮荒人？现在我知道了，我是草鼠人，我热爱草鼠部落，我为我成为草鼠人而骄傲，因为在这里，我努力了，就会获得帮助，我做了拖车，神女阿七看到了拖车，救了我，这不是偶然，这是必然。今后，我会更加努力，我会过的更好，我骄傲，我是草鼠人，相信你们也会像我一样。因为天助自助者，天道酬勤。” 阿呼喊出这句话的时候。 轰隆一声，天空居然有响雷。 雪后打雷，不吉利，可是又很吉利。 惊雷现世。 匠人奴隶们就觉得热血沸腾，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可是又像是懂了。 就觉得想做事，想好好做事。 苍鹰部落少年看着台上发言的阿呼，这一刻，充满尊敬，因为阿呼说的话有哲理，让人信服。 阿呼对大家鞠躬，回头，对身后阿公他们鞠躬。 最后他笑道:“我叫阿呼，也叫陈牧仁，我为我是草鼠人骄傲。” 众人站起来鼓掌。 阿七也站起来了。 然后阿七被一头熊莫名其妙的顶出去了。 小七回头看一眼小黑熊，小黑熊的小眼睛居然在瞪自己。 小七:…… 现场爆发出剧烈的掌声和喊声。 小七莫名有点紧张起来。 好像，突然间场合不对。 看眼前，忽然就多了茫茫多人。 雪停了。 阳光还在。 阳光照在雪上，可以看到光束里有东西在飞舞。 像是这一束光里，就有无数生命存在。 小七脊背挺直，站姿磊落。 她有点恍然。 恍然自己不久前，就像是坐在底下的人中的某一个。 穿着旧衣服，总是不太暖和。 不喜欢冬天，冬天鼻涕总是很多。 吃的很少。 还好冷。 也喜欢冬天，一家人围着烤火，吃土瓜，也很美。 那种暖和，从身体到心里都暖。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走到了今天。 没有缘由，没有所以然，就走着走着，就成这样了。 环顾四周，有熟悉的人，也有不熟悉的人。 有家人，有陌生人。 有喜欢的人，有可以背对的朋友，有值得敬重的师长。 小七开口。 声音不大，娓娓道来。 像是冬日的暖阳，不那么暖，却也能照透人心。 “大家好，我是草鼠阿七，部落人都认识我，新来的人，不认识我的话，应该有看过勇士节。我获得了勇士节第一名。 那一天本来想说一些感言的，结果太乱了，话都不让我说。” 底下王庭来的听众们就都笑了。 回想政变那日，恍如隔世。 血雨腥风，都过去了。 “今天补上吧。 我首先要感谢我阿娘，我最崇拜的人，也是我的阿娘，我阿娘威猛强壮，她永远是草鼠第一勇士。 没有阿娘严格要求，摔打我，让我变得勇敢，一往无前，我赢不了勇士节的比赛。 感谢我阿爹背后的支持，阿爹总能做好多好吃的，让我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感谢我阿公，他很瘦小，但是他总能教我很多人生大道理。 感谢兄长们的爱护，让我总能毫无顾忌的向前跑，不用担心身后。 感谢先生们的敦敦教诲，让我明理，让我懂事。 感谢草鼠部落所有人的支持和认可，让我忍不住骄傲。” 每个人都与有荣焉，神女感激他们，神女认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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