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因为男子的无礼咒骂,这件事情很快就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后来,就在外公把我叫进去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参议员先生。当然,在听到我是布伦老爷的外孙时,他的惊讶可并不比我的小。 很快半个小时以后,外公恭敬地送走了参议员先生,与此同时,他喊人把我重新叫进书房,四目相对间,他竟然忘记了我的名字。 天啊,我想终其这一生,我都会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失落,直到我闷闷地报了自己母亲的名字后,他才恍然大悟。 至此,在我进入家族生活三年后,才渐渐融入了那样一个特别的环境,与此同时,在外公的特殊关照下,我在家族里的生活也日渐改善,于是没过多久,即被外公赐姓布伦。从此脱离父族正式加入这个大家庭并追随外公信奉神殿堂,同时和其它家族少年一起接受特工训练。 很快,时间如流水。 记得12岁那年,我跟随布伦家族的长子,就是我的大表兄出外执行任务,因为恻隐之心放走了一个女孩,为此我被关黑屋一个月,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吃饭,险些虚脱而死。 还记得那年18岁,因为同伴一句无意的嘲讽,一气之下的我偷偷背着家人独自坐汽车去城里干掉了一个肥头富商并且抢了他身上的所有财物。那一次,我算是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黑钱。只是在我动手的时候碰巧有一个乞丐正好就在附近,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就将这绝大部分的钱送给了他,自己则拿了个零头买了两包烟外加一个汉堡。我想,或许是我在杀人之前因为过度紧张,什么也吃不下以至于饿到行为有些失常?但我更相信,这是我残存的良知试图为我找到一个赎罪的小小机会。 可惜我错了,因为不到第二天中午,那个倒霉蛋就已经横躺街头,我猜想他或许还来不及花掉那笔钱为自己买一碗廉价的牛肉汤就已赶赴黄泉了。 这是我的罪吗,我不知道,但从此我却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家族行动而言,施舍往往比害人更令无辜的人感到恐惧。因为事实上施舍也是一件苦差,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不惧怕警察,就怕道上的同仁们。其实我根本不是在做好事,而是罪上加罪。 于是从此以后,我就习惯了将钱捐给教会,外公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大概是默许了。 20岁很快就到了,外公应该是觉得我已经学有所成,又或者只是为了支开我。(要知道在等级森严的家族族长制度下,我一个孤儿算个屁啊。身为在家族中毫无靠山的外系旁孙,或许只有自己身上那可笑的四分之一布伦家族血液才是我唯一必须生活在那里的无奈理由吧。”但谁说这又不是因祸得福。 于是在一个偶尔的机会下,我被派往尼尔城发展组织,从此,我正式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混蛋且开始了我十年无恶不作的职业混蛋生涯。 第23章 不知过了多久,艾瑞克突然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这是哪里,他环顾四周,一张不大的桌子,满屋子浓烈的消毒水味,还有一个此刻正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怪异笑容的护士小姐? “你醒了?” 艾瑞克点点头,正打算起来,只是全身疼痛不已,勉强能撑住床沿的手臂更是哆嗦得厉害。 “这是哪里?” “尼尔医院。”护士殷情地走过来搭了搭他的额头,“怎么这么多汗,我给你擦擦。”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就变出了一块浸有香水的丝帕。 她怎么会有那种表情,看上去就像花痴一样,该不会是想调戏自己吧?强忍住欲呕吐的冲动,艾瑞克这么想着,神啊!难道您这是在惩罚我吗? “别。”很快艾瑞克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挥手的同时更是迅速地将脑袋歪到一边,要知道,眼下的他可实在没什么精神去和她周旋,即使她那雄壮的胸部有意无意地磨蹭着艾瑞克的手臂,可真的,他都快吐了。 很快,花痴护士出去后,艾瑞克倒头继续仰躺在病床上,此时的病房很暗,窗帘像是被人刻意拉住,就着外头的淡淡白光,他不知道现在是清晨还是傍晚。 其实艾瑞克知道自己并没有受伤,只不过头疼地厉害,烦躁地厉害。 如果眼下这里根本就是一间无聊透顶的精神病医院该有多好,这样他就有理由相信,刚刚出去的那位花痴护士,与此刻正在外头不停晃来晃去的便衣警察其实都只不过是那些无药可救的乐天派傻瓜们假扮的而已。 这样想着,很快“乐天派傻瓜们”就进来了,与此同时,我们可怜的病号只能无奈地侧着身子淡淡扫了门口一眼,没想到竟然都是些生面孔。可惜了佩罗那傻小子竟然不在其中,他的运气也太差了吧,这样想着吗,艾瑞克突然觉得多少有些遗憾,像是自嘲般地叹了口气,他为佩罗感到可惜。 真可怜,他错过了抓自己升职的最好机会。 真是可惜了,那美丽的首府阳光与令人向往的莱茵顿大街。 好吧,或许他只是想说,其实你们不该这么对待纳税人的钱,要知道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招呼我,还有这个病房看上去还真不赖,但他想或许牢房更适合自己吧,至少在那里,他还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来赎罪。 “我还能再睡会吗?”有警察相伴的时刻总能让人感到异常的安心啊!不知为何艾瑞克突然间很想夏恩,难道刚才出现在梦里的女孩就是夏恩吗?或许吧,无论如何,此刻的他只是想继续回到刚才未完成的梦里,想知道自己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你杀了罗德里奥先生?”警长先生似乎并没有艾瑞克那么好的兴致,看得出,他为了等艾瑞克醒来盘问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我没有。” “你还杀了他的侍从。”他就像没听见般,继续发问。 “在律师或者别的我需要面对的人到来之前,我不会做任何解释。”艾瑞克并没有想要故意拖延时间,又或者狡辩,事实上他是真的很累,累到什么也不愿去想,什么也不想回答。 “警长,是上头的电话,似乎是找他的。” “什么?” 接过电话,彼此大约说了5分钟,艾瑞克就将电话重新还给了警长,“对不起,虽然我知道结果或许会有些遗憾,但可惜的是,我想你们必须放我走了。” …… 第24章 从医院出来后,艾瑞克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夏恩的住处,彼时夏恩正在房间里整理衣物,艾瑞克悄无声息地轻轻推开门,抬眼看去,满地的包装盒,打包好的画作被随意地堆在客厅一角,半敞开着的行李箱里到处可见瓶瓶罐罐的女性化妆品,看来她是要出远门了。 “你要走了?”仿佛幽魂般慢慢靠近,于是直到淡淡的,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的熟悉声音突然在夏恩的背后响起时,她才惊觉来人竟然是艾瑞克,他不是在警察局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虽然很惊讶,但夏恩却并没有回头,要知道此时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更何况还是做作的嘘寒问暖呢。 “或许现在的你并不想见我,但遗憾的是我却想见你,应该不介意我的不请自来吧。” 呵呵,或许吧,几乎是自嘲般地淡淡一笑,紧接着慢慢转身,虽然眼下的夏恩还不清楚自己究竟该如何去面对艾瑞克,但她知道,即使自己再无法面对,她也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这样,为何不试着去坦然承受? “怎么,打算离开这里?”随意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一张旧画稿,然后轻点手指将画作上的灰尘抹掉,“我以为你至少会把这幅画稿完成后再离开,出什么事了,难道真有这么急吗?” 这,犹豫着抬头看着艾瑞克似笑非笑的眼神,夏恩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因为不敢确定,所以夏恩还是决定继续装聋作哑。 “怎么不说话,哦,对了,我怎么忘了你可是个哑巴,,话说哑巴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呢,是吧。”虽然此刻艾瑞克说出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可看得出来,艾瑞克的眼神早已不再温柔,伸出去的手更是毫不留情地用力捏住了夏恩娇俏的下巴。 好痛。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夏恩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夏恩知道自己很痛,但抬眼看着艾瑞克此刻盛怒的样子,犹豫了很久,她都没有还手,即使不得不承认眼下的气氛已经相当的诡异,但仿佛只要艾瑞克不急,夏恩就永远都不会承认,是啊,她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且令人发指的罪恶坏家伙。 很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像是故意般,当艾瑞克的手劲越来越大,大到几乎要将夏恩的下巴捏碎时,已然没有退路的夏恩突然不着痕迹地伸手,紧接着猛地用力拉下艾瑞克的手臂,不知是否算得上是较量,虽然从开始到结束只有短短一秒钟的时间,但艾瑞克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自己手臂上某段骨节悄然断裂的声音。咔嚓,声音还真是清脆悦耳呢! “原来你的身手这么好,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啊!”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臂,艾瑞克有些惊讶地看着夏恩,她显然没想到夏恩的力气会这么大,低头看了那仿佛一捏就碎的小胳膊小细腿。没想到只用单手就将他的手掌不着痕迹地轻松扯下,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那么她是谁呢,强森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顾不上已然红肿的下巴,在深深叹了口气后,夏恩拿起身旁的写字板,沉着脸写道:“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毕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与其说你是希望我永远不要来,不如承认,干脆希望我直接死在监狱里不是更好。”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俊美脸庞,微微扬了扬嘴角,没想到说出的话却是那么伤人。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更不知道在来这里之前,你又遇到了什么,好吧,莫里夫人推荐我去首府的美术学院,我想我应该离开这里了。” “可是你不是说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那亲爱的弟弟吗。”还有,提步走到一旁的茶几旁,然后弯腰拿起上面的一张旅行机票,“不是说去首府吗,为什么机票却是飞凡赛的。” “这个。” “罗德里奥死了,你知道吗?” “……” “听说你是他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真的是这样吗。” “……” “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哑巴,而是一个职业特工。”眼看着机票在艾瑞克的手里渐渐被揉捏成团,紧接着被无情地撕碎,很快的,雪白的纸片就向圣诞节的雪花一样从她的头顶被无情的洒下,可不知为何,此刻的夏恩不仅不生气,还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好,他们之间终于可以坦诚相见了,艾瑞克你知道吗,在你面前伪装,还真是好累呢。 “呵呵,是吗,确实装的好累啊。”丢掉手里的写字板,再一次仰起头来,夏恩的眼里已不再是从前那种祈求怜爱的懦弱眼神,而是更自信,更自我的女王神情,这才是原来的她,最真实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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