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雪愣了一下,她略懂医术,云水宗擅音攻,也擅长以乐疗愈。 白曛说完后也不管她是否接受,已经开始行针,古雪急忙取下身后的七弦琴,席地而坐,治愈人心的琴音从她的指尖流泻。 他们一人行针,一人奏琴,一曲后,中毒的猎户也有了反应,哇地吐出一口乌血,随后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渗出黑水,闻起来还有恶臭和血腥味儿,猎户不过一会儿就成了一个被淹没在黑水里的黑乎乎的人,但他却悠悠转醒,证明毒已经解了。 江沉阁眼看他们互相配合,有一种说不清的登对感觉,随之而来的是澎湃的嫉妒。 “天道,你又在控制我的情绪。”她未忘记,自己为何对霁光君的感情受剧情影响,天道让她一无所顾地爱上他,同样也会让她对古雪生妒。 李裕是个爱百姓的好知府,他给迷迷糊糊的猎户解释来龙去脉,最后还让他去道谢,“若没有白曛长老和古姑娘他们,你早就丧命于此,还不快感谢几位道君大人!” 猎户在昏迷前就感觉头脑发胀,多日以来的腹中绞痛再次出现,他差点以为自己就交代在此处了,经过李裕的提醒,也顿时反应过来,向他们磕头致谢。 白曛等人问清猎户饮水的地方,去那处取了一些水样带回去做分析,之后的事就交给李裕处理,他们马不停蹄地回到客栈着手分析毒物。 江沉阁一走动,身上的枷锁就瞒不了,只听古雪讶异地说:“是你,江姑娘。” 江沉阁无比庆幸自己胡诌的名字“江”与“姜”同音,且没有告诉古雪全名,否则定然掉马。 一想到掉马的后果,她下意识看向白曛,只见走在前面的他听到古雪的声音后停了脚步。 连璧也停下,故作轻松地询问,只是眼底隐晦的光一闪而过:“哦?古姑娘认识她?”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九章 无晴道君证道大典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她那时身在梓州府,见过江沉阁和楚孤霜同行,不用问就能猜出江沉阁的身份。 对于瑶山妖物, 有人持妖物当诛的态度, 有人闻风丧胆, 但她不同,她只觉一个女子不明不白被封印在山林千年, 从未有人去救她,怕也只是个可怜人。 她被限制自由,无法作恶,那些上山杀她的修士不是为了名就是为了欲, 丢掉性命也是咎由自取。 或许是同为女子, 她并不想为难江沉阁,摇了摇头, 说:“一面之缘,我只知道她姓江罢了。”她说得不假,心里都是推测, 她的确只知道她的姓。 连璧眼中的光暗里下去, 乏乏说道:“这样。”江沉阁的身份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迷, 换做以往是绝对不会让这样不清不白的人留在身边的,但不知长老为何决定让她留下。 白曛亦不留痕迹地再次举步向前。 江沉阁暗暗松了口气, 看向古雪,古雪见她看来,微微一笑,似花蕊初绽。 众人回到客栈后, 因时限着实短了些, 只好日以继夜地分析水源中的毒素成分。 药宗的人这两天几乎没有合过眼, 古雪略懂医术也被叫去打下手,若说这两日内最闲适的当属江沉阁。 江沉阁推开房门,正好迎面撞见连璧,两日夜的辛劳,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顾忌江沉阁的身份,只觉脑中迷迷糊糊,不甚清醒。 江沉阁本也不想同他交集,但那日八宝阁的十几套衣装首饰都是他买的单,打个招呼也不为过,“敢问连璧道君进展如何?” 连璧摇了摇头,眼白像蜘蛛网一样布满血丝,疲倦道:“前所未有的棘手,姜姑娘,在下先去休息了。”药宗的人分析药物成分需要用到灵力,他两日两夜没合眼,灵力源源不断消耗,早就被榨干了。 江沉阁点点头,侧身让他走过。 未几,身后传来连璧的声音,“对了姜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连璧道君请说。”她身影顿了一下,回身,发髻上的步摇摇晃,明明什么都没做,但顾盼间百媚千娇,眉眼中满是说不尽的媚意。 连璧被她的容貌晃了眼,她珠纱遮面已这般美,那面纱下的容貌到底又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或许,真的可以让她劝劝长老。 连璧十分不好意思地开口,“一路车马劳顿,我们长老看管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本就很少休息,此时又是两日辛劳,我劝不过,希望姜姑娘能劝劝我们长老休息。”这本是他们药宗自己的事,委托一个外人着实是脸皮厚了些,但长老就是不听他的劝,用一用美人计,说不定奏效呢? 【叮——你答应了连璧的委托,决定使出浑身解数让操劳的白曛的休息,履行一个善解人意的女配人设。此为强制任务,不可拒绝。】 江沉阁:…… “好,连璧道君可安心回去歇息了。”她有拒绝的选择吗。 连璧点点头,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间,掐个清洁咒,就仰躺在床上。 姜姑娘真是善解人意,温柔可亲,加上貌美无双,和长老站在一起还挺登对的。 长老的母上和父尊早就对长老千百年来心系一女子而未结道,心生不满,不如,他这做师兄凑合一下他们俩? 身份神秘了些也不算事,他们药宗还从没怕过谁。 立志做白曛和江沉阁的感情助攻,怀着这般心思,连璧很快心满意足地睡去。 江沉阁站在白曛的房门外,默默地将救治猎户得到的50点善缘值全部加给白曛的玉珠,只希望他对自己好感度高一些,也能尽早哄他休息,完成任务。 “笃笃——” 没有听到拒绝,料想他还在忙手里的活计,江沉阁便自己推门入内。 室内空空的,多余的书画瓷器等摆设都被撤走,纱幔也悉数摘下,窗户紧闭,中央几张方桌拼在一起,桌上是各式各样的工具,白曛背对着她端坐在桌前,研究着透明水晶小瓶里的涿水。 此外,屋内还有一张被主人冷落许久的床榻,若非药宗的其他弟子劝诫,白曛都想将它一并撤下。 怪不得他没有给自己开门,屋内只有他一人。 “其他人呢?”江沉阁纳闷,哪有手下不见踪影,让长老独自做事的? 白曛自她进来脊梁就不由自主地挺直,看了紧闭的窗户,看了手里的药物,就是不敢看她,略显紧张地回道:“我让他们回去歇息了。” 可一想,他又紧张个什么?他已经不是三千年前的不经世事的年轻少儿郎了。 白曛专注手中的事,放松下来。 “长老不累么?”江沉阁莲步款款,挑了个离桌上物什最远的圆凳落座。 他没有回,面前的析药器皿无声旋转,散出淡淡的灵光,辉映在他全神贯注的脸庞上,黑若寒潭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显出难得一见的疲倦,栗色的发丝被紧抿的唇角的含住,他却不自知。 江沉阁眼眸暗了一暗,“至于么?” 如果没有这一层面纱,她或许不会和他同坐一桌,相安无事地对话。 “析药皿运转时不能离人。”他抿唇,淡淡说道。 “不是这个。”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破了自己三千年前立的规矩来插手海州府,救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江沉阁眉毛一挑,“药宗天涯榜上排名第二,仅在象征性排第一的赫连皇室后面,可以说药宗才是真正的沧云十三州的第一宗门,海州府莫须有的罪名你根本不用管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可是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她可是摸透了,现在的白曛和以前的翩翩少年郎不同,但还是有一点儿相同,都是不好说话的。 “你问我,我就说。”他顿了顿,“因为,三千年前我没办法救一个人,我连她都救不了,怎还能去救天下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她说,却发现她盯着析药皿,似乎没有在听。 “哦?她伤得重吗?”江沉阁假装自己是个不知当年事的人,问出的话化作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心。 忆起那日鲜血染红整个药宗门前的场景,白曛呼吸一窒,晦涩道:“很重,很重,伤及命门,几无生还可能。” 江沉阁客观且无情地说道:“她拖着那么重的伤来找你,你却将她拒之门外,天下谁人不知你药宗的医术多么起死回神,连你药宗都不救的人,其他医修更不会施以援手,你把她往死路上逼,如你所愿她可能早就死了。” “怎会如我所愿?我根本没有想过让她去死,她也没有死。”他抬眼看向她,迫切解释道,“那一日我的母亲压制了数年的毒忽然复发,性命垂危。有一人出现,他告诉我只要我明日对任何人都闭门不见,不救任何人,我的母亲就能解毒,再也不用受到折磨。面对宗主面对父尊,我只有一个选择。 可我没想到,第二日上药宗的人只有一人——竟是她,我想不过一日而已,只要挺过一日还剩一口气,我耗尽所有都会将她救下来的。 如果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我也会随她共赴黄泉,不让她孤单。” 水滴落在桌上,形成湿润的圆形很快扩散。 江沉阁当作没有看见,冷冷地道:“可是你还活着不是吗?好好的活着。” 白曛低垂脑袋,栗色长发如瀑垂落,遮盖他的面容,只听他哽咽的声音,“是啊,她不见了,没有给我赎罪的机会。” 嗤——所有的深情都不过是假的,让自己良心得安的谎言。 【叮——警告。察觉到男配产生了不必要的情绪,若宿主还不尽快平复人物心情,将会有惩罚。】 江沉阁差点捏碎桌角,什么叫不必要的情绪。她好不容易碰到机会可以虐一虐白曛,让她对自己心生愧疚。 江沉阁身上的情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白曛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母亲是药宗宗主的亲妹妹,父尊又是无极宗的宗主,道侣二人只得白曛一个宝贝儿子,自然是放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养成白曛年少盛气的性子,从未有人忤逆过他,要什么得什么。 她也不知算不算走运,居然真的得了白曛青眼,合欢宗的心法与其他宗门不同,需二人双修。在师尊的教诲下,她深深地记住男人只是用来修炼的工具,万不能将自己的心交出。 她听后,也在末尾补上一句,霁光君除外。但现在看来,师尊说得极对。 少年时的江沉阁还不太能将玩弄感情使得炉火纯青,常常会对修炼对象真心以待,试问若不真心以待,如何换得别人的真心? 只不过她很快将真心收回,而白曛一颗少年独有的炽热的心却遗落在她身上,以至于撞见她和其他修炼对象在一起时,白曛不满与愤怒。 他的父亲是无极宗宗主,母亲是药宗宗主妹妹,从小到大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三千年前,她被仙界重伤追杀,逃到药宗希望白曛能念在往日情分救自己一命,她定然会舍身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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