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阁洋洋得意,他苍霄总是不愿低头,可在她面前低头折腰也不是一次两次。 忽然,她发觉不对,拢住自己的怀抱越来越热,温度几乎可比篝火。 她稍有挣扎的动作便被他完全制住了,只觉他的气息如火,又带着股酸酸的味道,“阿阁为何要逃?你可不知方才随着歌声舞动的你有多么诱人,几乎攫取了在场十之七八的男子的心。”末了,他还补充道,“我很不开心。”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她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随意往后方一瞥,正好撞上一个注视着她的男子的目光,那男子是个年轻俊秀的,被她发现,淳朴的脸上登时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还说不是?嗯?”苍霄将她的脑袋按回怀里,再不给别人看她容颜的机会,“回去可要好好补偿我。” “咳,才不与你说了。”她身姿柔软,以一个不可思议地姿势溜出他的怀,与方才那些跳舞的女孩坐在一块儿。 她们羡慕她头上的彩石,江沉阁大方地摘下赠予,收到礼物的女孩们各个脸上洋溢着笑脸。 明月西沉,晨光熹微,一夜|欢娱后众人都酣睡在柔软的草地上,以天为被,枕着清风入眠。 江沉阁与苍霄精神抖擞,肩挨着肩等着东边的日出。 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突然亮起光柱,如银河倾泻而下,点点星光照亮半边天空。 二人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惊诧之色。 天现异象,莫非是此界的出口? 时不待人,他们必须要抓紧机会。 江沉阁换回原先的紫色衣裙,与苍霄追随光柱而去。 众人酣睡未察觉,只族长人老觉浅,起身看见天边消失的人影,湿了眼眶,俯首虔诚叩拜。 他们随着光柱回到最初的寒潭边,此时的潭水已无九婴作恶,恢复原先模样,绿得跟块儿绿宝石般,而那白色光柱从天落进潭水深处。 “看来如你所说,出口是在水下潭底。”苍霄牵着她的手,“记得抓紧我。” 江沉阁得意地扬眉,“那是自然。” 倏忽她想起什么,面色犹豫不定,“苍霄,回去以后你不要再找晏怀竹的麻烦了,他也不会再来烦你……”也不知当时重伤的他听见自己说的话没有。 苍霄微怔,了然道:“好,我答应你。” 江沉阁这才放心,二人一同入水,只见潭底光柱的尽头是一片白色洞穴,越接近便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当她触到光芒时,眼前一晕,整个人都被不断挤压、翻滚……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赫连上场,苍蝇搓手。
第八十三章 穿越界面的滋味并不好受, 江沉阁觉得自己仿佛被揉碎成渣再重新组合,全身无不酸痛,那是一种无法叫出声的疼痛, 要么硬撑, 要么消亡。 当她神志重回大脑, 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一片月色星空, 感知逐渐回归,背后的触感粗糙干燥,风拂过,略带冷意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是在一根树枝上……? 江沉阁试着强撑着麻木的身体, 挪动位置…… 明月高悬, 星光暗淡,距离京州府十里路的外郊, 一辆三只鸾鸟拉着的水晶鸾车在宽阔官道上急驰,鸾车速度极快,可日行千里, 但车内平稳, 坐车之人很少受颠簸之苦。 下一刻, 急驰的鸾车陡然勒马停下,车内小几上的茗茶洒出, 车厢中的人皱眉还未发作,外面便响起侍从的声音。 “主上,半路突然掉下来个人拦住了去路。” 他用金线刺绣云纹的丝巾擦干茶水沾湿的手指,圆润的指甲苍白无血色, “移开继续赶路, 还用我教你吗?” 听出主上语气中的愠怒, 姜尧不敢耽搁,也不管那掉下来的人是死是活,赶紧拖拽到路边野草丛中。 “嗯……呃……”江沉阁从树上坠落摔晕过去,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拖行,粗砺的石子摩擦后背将她疼醒。 视野模糊,只隐约看见一个青丝高束的紫衣男子,她无意识地喊道:“苍霄……” 声音细若蚊吟,在并不凛冽的夜风中一吹即散,可偏偏钻入鸾车内男子的耳里,他浑身一震,“等等!将那人的面容带给我过目。” 已经将人甩进杂草丛生里的姜尧:“???” 早知道刚才就不扔得那么远了。 姜尧将那人找回,见她是个女子,还是个容貌冶丽的女子,不知为何坠落于此,看上去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生出几分疼惜,抱在怀里走向鸾车。 轻纱帷幔被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一双褐色的眼将她此时狼狈不堪的样貌悉数看去。 头发散乱,草根沾染,头戴五颜六色的珠网像风雨摧残后的蜘蛛细网破洞百出,一身异族打扮,露出的腰肢被树枝擦伤,可那容貌却是没有变过,仅仅是闭眸,合起来的长长羽睫已足够让人浮想联翩,待她睁眼时该是如何的惊艳。 褐色的眼深邃了几分,浮出几分难消的恨意。 姜尧只觉得手中一轻,怀里的人瞬息被主上夺去。 “继续赶路。” 鸾车里,烛火摇曳,一阵刺骨寒风吹入,熄灭烛火,车内一片黑暗。 江沉阁一半身子落在车板,一半身子靠在车厢,白皙到近乎惨淡的手抚上她的脸,在暗色中白到反着光,“终于,又抓到你了……” 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像冷血滑溜的蛇,江沉阁眼皮动了动。 * 潭水、坠落、窒息、疼痛……江沉阁呻|吟一声,从梦魇中醒来,剧烈地喘息后打量着如今的处境。 这是哪儿? 入目皆是暖黄色的玉砖,这是一个长宽皆一丈的房间,六面都用玉石筑成,玉石白璧无瑕,莹莹泛光,打磨成饰品、玩物都是上品,用来建造房屋着实奢靡。 她试着动了动,铁链碰撞摩擦的声音响起,她发现自己的手脚均被锁住,整个人被束缚在房间内唯一的物件——玉床上。 江沉阁心底一凛,就想挣断铁链,可试着运转丹田才发现身上一片酸软无力,屋中飘荡着淡淡的熏香,原是迷香。 她开始慌了,铁链、桎梏、封闭这些无一不和瑶山一样,只不过黑暗换成暖白。 到底是谁谁?要囚禁她? “有本事出来,是仇是怨一并解决!把我拴起来算什么!” 玉石墙面陡然变成水一般,漾起涟漪,现出一扇门的形状,玉门打开。 来者有着一头与眼睛同色的褐色长发,长及膝盖,油光顺滑,额前散着细碎的刘海,其余半束在高高的金冠中,金冠以金簪固定,两端有红色的丝带垂落,丝带末端缀着掐丝青金石。 他身穿浅白色的暗纹锦袍,外罩朱红毛领大氅,双手戴着深驼色皮手套,手握镶蓝宝石乌金木权杖。 江沉阁呆呆地看着他,不掩惊诧之色,半个字都吐不出口。 “你醒来的时间比我预想得要早。”他来到玉床前,高挺如松柏的身形俯下来便是一片阴影。 在这片阴影中,江沉阁垂眸,除了慌乱还有如临大敌的畏惧感,“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觉得我活不到再见到你的时候么?” “不,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将权杖靠在墙上,坐在床沿,扫了一眼微微战栗的她,“你在怕我?怕我什么呢?” 他的手隔着皮套按在她的腰间,从她的腰侧向上抚摸,抚过肋侧、胸骨、肩胛、锁骨,停在她修长如天鹅的脖颈上。 轻柔似恋人之间的爱抚,可只有她知道,那只手透出来的温度是多么冰冷,足以冰冻血液。 江沉阁快要哭出来了,她死咬着唇,不敢松开,怕一松开就会逸出哭声来。 “一个人为何会这样惧怕?要么她是一只羔羊,被囚|禁待宰;要么她是一个无|耻的欠债小人,欠了一笔血淋淋的债等着去还。” 江沉阁非常不走运,她不仅是砧板上的鱼,还十分不幸地欠了他那么一点点债。 这种债和白曛、晏怀竹、苍霄他们之间的情债不同,还混合了鲜血。 可那不是她想的。 “赫连,你母妃的死不全是我的错,我当时已经尽力了,当时情况危急你不在场,怎知……嘶——”她说到一半,赫连东狐抓住她的青丝,狠狠一扯,她觉得那块头皮都快要被扯下来了。 帝王之怒,流血千里,赫连东狐毫无怜悯之心,他阴沉着脸色,“你还有脸叫我赫连,还有脸说我母妃!” “我说了你的母妃之死不是我的错,你应该去找当时害她的人!”他的狠心倒让江沉阁认清了现实,起了反骨。 “当年的人已经被我肃清,株连九族,女为娼妓男为奴隶,现在我总算找到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好好算清这笔账!” 江沉阁明了,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索性在他转身之际,尽可能地抓住他飘扬的发梢,狠命一扯,果然一缕褐色的发丝断在手中。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赫连东狐,他欺压下来,虎口扼住江沉阁纤细易碎的喉咙。 “只要我略微施力,你知道后果的。”他施加了力气。 已有窒息感涌上,她瞪眼,“那不是更好?你抓住我,我就没打算活下来了,死前也薅你一把头发,薅回来。” “真想就这样杀了你。”到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赫连东狐松开力道,拿起墙角的权杖转身离去。 “你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放了我,否则我一定会不让你好过!” 赫连东狐顿了一下,“以你现在合体期的修为?可笑至极。” 玉墙再次现出大门的形状,待赫连东狐走后,又恢复成墙壁。 合体期在沧云十三州算不上多么厉害的大能,但也算是佼佼者,在小一点的宗门都能当作上卿,可在他眼里却不值一提。 他的境界到底有多深?方才那一交手,她根本探查不出。 如果不是为救苍霄,舍了两层境界,谁虐谁还不一定。 江沉阁仰躺在玉床上,他说的不无道理,如今合体期的自己若有自保的能力也不会受制于人了,可若不想办法出去,她又怎样才能恢复实力呢? 进入灵识空间,将所得的所有善缘值都加在代表苍霄的玉珠中,玉珠光华流转,已有十分之九。 她试着和天道联系,可怎么都得不到回应,难道失去修为,就连与天道的联系都被削弱了吗? 手中攥紧那缕褐色发丝,赫连东狐你等着吧,日后定让你后悔今日留我一命。 玉屋中不知昼夜更替、不知时间流逝,江沉阁只能依靠运转丹田来判断时辰,一个大周天需要一百二十日,一个小周天需要七日,她已运行了两个小周天。 不知来源的迷香酸软了她的肌肉,但丹田运转不受阻碍。 忽闻一阵喧闹争执声在屋外响起,那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屋中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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