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后悔在候爸爸尝到这些水果后达到了巅峰。 “这些果子确实是老树,而且是管理非常好的老树才能结出来的品质。” 细腻的枇杷肉让喉间涌上股回甘,侯爸爸仔细回味着这种滋味,早动了想进货的心思。 可眼下的问题是人家没说卖不卖的问题,儿子也没想着多个心眼问问。 这下子只能看着如此美味的果子干着急。 “你先打个电话问问,实在不行咱们找车去拉都行!” 吃完大堆,侯爸爸还是觉得不应该错过,思来想去拍着茶几决定还是要试试。 于是父子俩没耽搁,晚饭吃完就去了广家。 当时只有广师傅与芫伯留下了联系方式,他想着先打个电话去问问。 哪知两父子刚登门,发现广师傅正被老板娘拉着要他给芫伯打电话呢! 一问才知。 原来老板娘送回娘家的那些枇杷和荔枝引起了不小震动。 张家父母是县城车管所退下来的老干部,过几天要去县城参加老同事孙子的婚礼,一吃这些荔枝就起了要买些去送人的心思。 鲁江的本地荔枝肉薄核大,别看个头挺大可口感偏酸,价格一直都被进口荔枝压着。 老板娘带回去的那些荔枝完全颠覆了本地荔枝的固有印象,果肉Q弹又甜,拿来送人再合适不过。 老两口又不差钱,一吃就想着给老同事们送点去。 可广师傅深知这些钱多半是落到自己头上,于是还有些不情不愿地没打电话。 后来见逃不过而侯钦民家又很着急,只得拿出电话给芫伯打了个电话过去。 ***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芫伯正在厨房里剥着成山的枇杷皮,又因逍遥和自在的斗嘴导致根本没听见电话响。 还是逍遥飞去客厅取了电话过来,她才按下免提接通电话。 电话里说得很清楚,无非就是想买枇杷和荔枝。 不用拿出去卖就能将那些果子销售出去,芫伯当然万分愿意。 最后双方按照荔枝十六元一斤,枇杷二十四元的价格谈好。 鲁江市用的都是公斤,这个价格比县城里稍低,但又比镇上的贵了些。 总之对芫伯来说,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最后说好这周末就来拉果子后,两人结束了通话。 电话一挂,逍遥就咋咋呼呼地表示不满:“你把精力多放到空间农场去,绝对比你这个农场赚得多多了。” “那哪能一样啊!”芫伯回它,手下剥皮的动作丝毫没停。 “哪不一样?”逍遥不解。 “一个是我的生活,一个是念想。”芫伯回得很干脆。 她只把天淘系统当成了生活中的一小部分,现实世界里的生活才完完全全属于她。 这种感觉硬要说的话其实只会越说越混乱。 就好像芫藕生明明能通过天淘系统延长生命,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坦然离开这个世界。 芫伯不理解,却尊重! “你怎么知道老头当时没想过延长自己生命?”逍遥却在此刻突然开口。 说完才在芫伯震惊的神情中知道失言,摇晃了下笔头后懒洋洋地继续说道:“他去世前怎么想的,咱们怎么知道?” “或许吧!”芫伯叹。 自在哼哧哼哧地举着小刀,将枇杷的果核里挖出来。 从刚才起她就一直没吭声,听到这才终于忍不住替芫伯说上两句:“芫伯更喜欢靠自己劳动的收获!哪像你这个懒鬼。” “我可你勤快多了好吧!”逍遥不服气。 两人又开开始完没完了的斗嘴,关于芫藕生的话题就这样被带了过去。 其实芫伯并不像自在所说那样喜欢劳动,对天淘系统还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不劳而获的飘忽感,总让她无法习惯。 或许时间一长,空间农场会成为她生活中很重要的一半也说不定。 但眼下…… 她还是先把角落里网购来的玻璃罐全洗干净再说吧! *** 周六。 与广师傅两家人同来的还有来做客的廖佳父女。 小姑娘一来就看稀奇似地盯着芫伯猛瞧,看她身材纤细,忍不住好奇地又转头去问芫婷婷。 “大姐力气真的有那么大吗?” “当然!”芫婷婷很肯定点头,说着指向在树下忙碌的芫伯:“你看我大姐一只手就提起了竹筐。” “哇!”廖佳看得连连称奇,本还想跟着跑远凑上去看看,余光中却突然瞥到爸爸还站在原地没动。 “爸你怎么还没走?” “我要跟婷婷大姐打个招呼再走啊!”廖金明回,目光一直在这片果林中穿梭。 他的震惊和广师傅不相上下。 本来把孩子送到他就打算离开的,没想到突然涌出来一行人打断了他们的寒暄。 看这些人好像很迫切的样子,廖金明便好意地让她先忙。 于是,他就跟着大家伙一起来到了这里。 然后他被眼前的情况震惊了,不仅没了想走的心思,这会儿甚至有念头蠢蠢欲动。 他的超市里也卖水果,芫伯家这些果子品相比他们进来的货可高了不少。 如果能进些拿回去当成高档货卖,肯定能赚一大笔。 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廖金明硬是站在原地看他们忙碌了一个多小时。 等那拨人心满意足地离开后,廖金明清晰看到了两拨人之间称出的重量以及价格。 价格比次等品进货价便宜了一半,他至少能从中赚到百分之两百的利润。 心动驱使着他在人走后就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 “芫老板!你还卖水果啊?” 从刚才的婷婷大姐到现在的芫老板,芫伯只从称呼里就听出了他的意思。 廖金明有着张圆润的大脸盘子,五官里一双斗鸡眼最为显眼。 刚才的第一眼就让芫伯觉得这人是个市侩小人,就是不知怎么能养出廖佳那样一个明眸皓齿的可爱女儿。 “就几棵老树,当帮帮朋友!”芫伯也笑,就是没搭他的话茬。 “哦?”廖金明心思细,眼珠子一转就猜到话里的意思,可他看芫伯是个小姑娘,只当她是随口说出事实。 所以他没选择就此闭嘴,反而笑呵呵地搓着手继续问:“我想从芫老板这里买点水果。” “廖佳爸爸想吃的话拿些回去就行,还说什么买啊!”芫伯继续装傻。 “我是想进点货回去卖。”廖金明直接挑明。 “这样啊!” 芫伯做出请的手势,边领着几人往后门走边叹气:“你也看到了,就几棵果树都被刚才那几个朋友给定完了。” “这么多都定完了?”廖金明是没看出那几人有这么大的胃口。 这一棵老树上少说有五六百斤的量,刚才那几人竟然都预定完了? “一部分!”芫伯继续笑,只随意解释两句:“剩下的我有其他用途。” 两人本就谈不上什么交情,芫伯话说到这其实已经很明显,廖金明这时才知自己是碰了颗钉子。 脸色眼见着就沉了下来。 不过廖佳还要在这里玩几天,他也不能就此撕破脸,只得讪笑着点头表示理解。 既已没了留下的理由,他离开的当然很快。 廖金明前脚一走,廖佳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猛然长叹了口气。 不等人问,她自己就先向芫伯开口道歉:“我爸这人就是心眼小喜欢占便宜,我妈妈说过很多次都没用。” 孩子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可对大人们的情绪感知最明显。 见到廖金明那明显带着不耐烦的脸,廖佳就知道肯定是为了刚才芫伯拒绝她的事。 小心眼! 看来廖家人对廖金明倒是很了解。 “都是小事,大姐没多想。”芫伯反过来安慰她。 廖佳小大人似地叹着气,稚嫩的脸爬上几丝忧愁。 她一开口,芫伯姐妹才知廖家的家事也是一团乱麻。 廖金明和妻子何静早在四年前就已离婚,可两人当年创业的超市谁都舍不得放手,这也就导致了两人到现在还共同经营着那家超市。 他们在经营方式上一直有分歧,何静非常讨厌廖金明的目光短浅,为了眼前利益总会降低商品的品质。 这段时间廖佳听其他人说,廖金明把何静告上了法庭,请求分割超市。 “我知道我爸爸是因为阿姨才把妈妈告了,她还不想要我。”廖佳叹气。 廖金明的新妻子已经怀孕,孩子还没生就就撺掇着用儿子的名字新开一家超市。 而那女人还在廖佳面前不止一次试探过她想不想跟妈妈的意思。 “我妈说就算少分点钱也要把我要过去。” 提到妈妈,廖佳显得很矛盾,既有些期待又有些犹豫。 “你是怕成为妈妈的负担?”芫伯摸摸她的马尾,温声问道。 “嗯!” “我妈妈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带我很累的,而且……”廖佳抬头看向芫伯:“我妈妈已经没有妈妈了!” “所以你妈妈会更需要你啊。”芫伯说。 “真的吗?” “当然!”芫伯肯定:“姐姐也没有妈妈,不过我有爷爷,他也非常……非常的爱我哦!” “嗯!”廖佳重重点头。 芫伯却在这时身子突然往前一倾,笑呵呵地点了点廖婷婷的脸颊:“你爷爷也非常非常喜欢你和你弟弟!” “嗯!”廖婷婷也跟着点头。 女孩子们内心细腻又脆弱,芫伯不想将大人们的思想强加于她们,只是用动画片里经常用的夸张手法重申亲人对她们的爱。 爱这个字能用在很多种身份里。 可有多少人能将爱宣之于口? 动画片……始终不是生活! 至少芫伯那个生物学上的母亲,二十多年来听到过很多她的消息,却从来没见过她的身影。 “……” 结束了这场太过深刻的对话,芫伯继续去摘枇杷回来。 为了迎接廖佳的到来,她邀请了亲近的几家长辈来吃饭。 这之前还得先去把准备做成枇杷罐头的果子全都背回来。 侯钦民家直到结果期结束前都会一直来这买枇杷和荔枝。 而广师傅也悄咪咪地跟芫伯透露小消息,如果他岳父岳父的老同事喜欢这些水果,肯定会组团来这里买大批回去送人。 他信心十足,完全相信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所以那边会预留出几百斤果子来,芫伯再拖一车到县城去卖,剩下的就全部做成枇杷膏和罐头了。 早晨刚开车从镇上拉回来的一面包车玻璃罐还在等着她清洗呢! 两个女孩子情绪低落了没一会,很快就加入了帮忙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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