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我哥吃晶体?”罗岚有些犹豫。 “不然呢,先前发病吃了一些土就会缓下来了,现在他都吃一盒了还这样,再吃不会噎死吗?而且这次发病比以前都厉害,叫都叫不应。” 宫山月说完冷冷瞪了吴彪西一眼。 “他两天没发病了,会不会只是需要吃多一些?”罗岚抓了抓头发,自己越说越不肯定。 柳也一边拿着本子写写记记一边说:“他的情况不对,眼睛红得厉害,这是之前没有的,吃了土症状没有半点缓解,给他吃晶体吧。” 辛小齐:这群傻白甜是不是在他房间装眼睛了?他刚筛出来的晶体,刚筛出来的!你们一个个的就说给他吃晶体!吃晶体!晶体说有就有的吗?吗! 辛小齐面无表情地别过虞向晚,把一盒土和一个装着晶体的绿色茶叶罐递上,又一言不发地别过虞向晚,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返回筛土房间,用着他可爱的小短腿。 虞向晚:好可爱,想养! “是透明的。”柳也打开罐子。 几人沉默了,看看吴彪西,突然又齐齐转头看向门外的虞向晚。 虞向晚:? 柳也:“她明显和我们不一样,没有参考性。” 宫山月看向吴彪西:“给他吃吧,透明的晶体出现了那么多,估计不会是只有部分人才能吃的,就跟土一样,土不是也有很多人都能吃的大路货吗,不过是效果很差而已。” 柳也:“嗯,就是土吃错不会死,晶体吃了会。” 罗岚:…… “等等,”罗岚看着罐子里的黄豆大小的晶体眨了眨眼,“你们下午筛到的晶体都这么大吗?” 柳也:“嗯,福明山那边挖的土筛出来的晶体都比较大,有的都有花生米大小。” 罗岚:“那直接吃没事吗?还是我们磨碎了加水先喂一点点试试?” 宫山月看傻子似地看着罗岚:“就这么一点大小怎么磨,加水磨万一发生什么变化怎么办?” 罗岚:……我忍! 柳也拿着打开的罐子,朝吴彪西走过去,递到他手边。 吴彪西低头看了一眼,立马暴躁地抢过罐子,整个就往嘴里塞,看着就像要把铁罐子直接吞下去一样。 “啊!嗷!” 突然,罐子落了地,吴彪西整个人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抱着头蜷缩着身体满地打滚。 宫山月不看一眼,扭头就走。 罗岚眼眶微红也转身向外,柳也不发一言跟上,把门也关了。 只是惨叫嚎喊声,打滚撞地声还是源源不断地传出来。 虞向晚愣愣地跟着大家来到筛土的房间,也低着头学着大家筛土。 沉默,无言,房间里只有沙沙沙,哐哐哐的声音。 一人处理沙土,把土块碾碎匀平。 两个筛土,分离沙粒小石子,倒入大铁盘。 两个在大铁盘中仔细摩挲,寻找晶体。 普通的沙粒石子装入麻袋,筛完的土再装进收纳盒。 虞向晚和罗岚负责筛土,一边抖晃一边用西餐刀进一步把土拨匀。 虞向晚没问什么是晶体,直到她在筛网上众多的石粒沙粒中,一眼瞧见了一粒黄豆大小的透明颗粒,瞬间脱口而出:“晶体!” “哪?”辛小齐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着光。 虞向晚把它挑了出来,递过去。 辛小齐接过,拿在手中仔细摩挲:“是晶体。”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虞向晚后,小心翼翼捧若珍宝地把它放进茶叶罐里。 “叮”一声,清脆悦耳。 罗岚惊讶地问:“你能一眼就挑出来?” 虞向晚看着众人的反应,迟疑地点了点头:“嗯……呐。” 罗岚:“我们都得看着它仔细摩挲才能判断,小齐单看一粒也能判断,但也不像你这样。” 柳也:“异常案例就是没有参考价值。” 虞向晚:…… “我,它,我怎么一下就知道它是晶体呢?”虞向晚觉得不可思议。 罗岚耸了耸肩:“就是这样,是不是还直接脱口而出晶体两个字,就像是它告诉你,它是晶体,它就叫晶体一样?” 虞向晚直点头:“嗯嗯!它一下就吸引了我的目光。” 罗岚:“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习惯就好。” “哦……”虞向晚恍然觉得自己这是,终于和这个不正常的世界接轨了。 “晶体吃了可以缓解发病症状,还可以治伤吗?”虞向晚问。 “嗯,就像吃土,吃了就不会控制不住暴躁破坏想撞墙,但是能不能治伤,我们也不确定,我们身边吃晶体的人太少了,有见过一个吃透明的,身体直接爆掉死得碎碎的,你不算,也就只有我哥吃过一个绿色的,捱了一天一夜,身上的伤倒是直接都好了,还出现了治疗异能。” “你说的那个小白花,可能也是有异能了,喷火。”罗岚一边继续筛土一边解释。 柳也:“喷的不一定是普通的火,小虞之前身上的伤也跟一般烧伤不太一样,皮肤焦黑扭曲但没有脱皮,有点像是碳化。” “那我怎么没感觉有异能……” 虞向晚话没说完,其他人齐齐看向着她:“你!不一样!” 辛小齐咬牙切齿:“你吃了整整15粒晶体!12粒透明的!2粒绿色的!1粒蓝色的!你给我记住了!” 柳也:“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4个半小时就醒了,伤也完全恢复了,是不是因为是昏迷状态不得而知,但我觉得不是,你就是个异常。” 虞向晚:“哦……” 似乎是欠下了一大笔巨债的样子…… 现场又沉闷了下来。 过了许久,虞向晚又直接从筛网上挑出了一个:“透明的。” 辛小齐接过摩挲:“是晶体。” 虞向晚有些开心:“所以我的异能可能是挑晶体吗,那你们去休息吧,我来挑。” 罗岚:“你能直接从土堆、土块里挑出晶体吗?” 虞向晚:“好像不行,好像得看到它才行。” “那还是得碾土,得筛,我们筛土把晶体挑出来,有一方面原因是怕误食,吴彪西先前就是误吃的晶体。” 罗岚说完抬手看了下时间:“小齐去睡觉,到点了,我们继续,小虞你挑出来直接给宫山月再确认一下就行了。” 辛小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再过一会儿。” 宫山月却站了起来:“给我个透明晶体。” 罗岚拧眉:“你想干嘛!” “我想吃土了,但是我不想再吃土了,”宫山月自己拿起罐子,拿出晶体,走出房间,“别过来。” 很快,除了吴彪西的嚎叫打滚撞击声,又多了另一种声音。 低低的嘶吼声。克制的,隐忍的,压抑的撕心裂肺。 虞向晚低着头,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有没有什么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 能让他们不这么痛苦?
第9章 罗岚努力忽略外面的声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摸了摸虞向晚的脑袋:“总会有办法的。” “说起来,还没跟你介绍下我们呢,我和我哥、宫山月都知道你,在善总儿子的满月酒上,”罗岚想到过往苦笑了下,“这里是我哥的房子,陨石雨那天我们刚好都聚在这里,我叫罗岚,我哥吴彪西。” “柳也,辛小齐,”罗岚微偏头示意了下,“我和宫山月、小齐都是沙国人,柳也是我哥大学同学,他俩跟你一样华国人,小齐的家也在这个小区,只不过现在,没人了。” 辛小齐手中的动作微顿了下,低着的头更低了。 “你一直呆在地下室吧,其实我们都有关注周边的情况,就第一天出来,然后就是今天了?”罗岚问。 “嗯。”虞向晚点了点头。 罗岚:“那你都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吧?” 虞向晚:“小白花跟我讲了一些,说是第二天就很多人死了,其他人靠吃土活了下来,她还说她叫蒋雯雯,不知道真的假的。” 罗岚叹了口气:“嗯,不想吃土的都死了,想吃土的活下来也常常发病。” “狂躁,撞脑袋,砸东西,要靠吃土来缓解,现在土里有晶体了,吃一粒管两天,但是吃起来异常痛苦,而且不像土,我们可以判断自己能不能吃,晶体,我们觉得能吃的,吃下去又自爆了。” “大家现在都在怀疑自己的判断和无来由的感知了,本来就够玄乎的了,吃个土,吃个莫名其妙的晶体还能自己判断能不能吃的。”罗岚自嘲地笑了一声。 柳也用食指推了下眼镜:“晶体应该就是能吃的,我们的判断和感知都没错。” “你们看,现在除了无色透明的晶体,也出现有颜色的了,绿色,蓝色,我相信还会有别的颜色,就像我们各自能吃的土,也有很多种一样,而且阿彪的绿色晶体就是在他能吃的土里找到的。” “所以,可以初步推断,土和晶体是有联系的,而透明的晶体,应该是普遍能吃的,除了那些大路货的土里,我们也从我们各自能吃的土里,都找到了透明晶体。” 柳也从外套里拿出一本本子一把笔:“小齐,绿色的晶体你觉得自己能吃吗?” 辛小齐:“不能,蓝色的也不能,但是透明我觉得可以,也很想吃。” 柳也轻笑了下:“我也是。” 罗岚:“绿色的我没接触到,蓝色的我没见过。” 虞向晚:“我,好像都没有想要吃它,就是觉得它吸引我的目光。” 众人:“你不用觉得!” 虞向晚:“哦……” “所以,我们的感知应该是没错的,晶体和土是对应的,那么,吃了晶体却又自爆,就还有一种可能,是晶体有些人的身体消化吸收不了。” “这场陨石雨已经改变了我们身体的各项系统,如果说我们以前要靠吃五谷蔬肉等等来摄取营养能量,那么,我们现在就是靠吃土和晶体来获得能量了。” “我猜测,土,应该是稀释的能量,相对来说温和,而晶体是浓缩的精华,所以更加暴烈,消化吸收起来就异常艰难和危险,无法吸收的就会自爆。” 众人沉默了下来,手里的动作也都停了,各自沉思着。 半晌,罗岚苦笑了一声,开口道:“柳也可能说对了,陨石雨后,我就半点都不想再吃以前的食物了,也吃不下,宫山月每天都要吃一个苹果,喝一杯水,但其实半口都吞不下去,所以,她可能也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柳也:“大家都一样,我们的食物底层是植物,可是现在,外面所有的植物,花草树木全都死了,有些是被砸死的,有些是被烧死的,更多的我认为,是像先前呼吸衰竭的人一样,不适应这个新环境,灭亡了。” “而新的食物,晶体,正在生成,或者说已经生成,从土里凝聚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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