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鹰听了这话大惊失色,“不可能,你胡说八道!” 先祖传下来的礼品灵兽怎么可能有问题? 五百年修为的灵蛇,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爆体而亡,一定是这个人在撒谎。 薛鹰看说话的那人虽然拿着禅杖,打扮的像个高人,可是嬉皮笑脸的还留着长发,瞬间就打消了猜测。 梵音笑道:“若是你不相信,尽管回去问问你的父亲。” 薛鹰愣住了,“你认识我爹?” 梵音点头说道:“三个月前,你爹薛良为了这蛇的事情还来找过厄难师伯。” 三个月前,薛良来万佛宗登门拜访,询问厄难老祖是否有破解之法,当时厄难老祖正在闭关,没办法接见,于是提前留了句话给他。 因果自种,天理轮回,盛因善念起,皆在恶中消。 薛良郁郁离去,自那之后性情大变,不问世事。 薛鹰虽然有些不着调,却是个出了名的孝子。他见薛良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还总唉声叹气,还以为是自己不够争气惹了亲爹不快。 正因如此,薛鹰才想要在这宗门大比上出够风头,为他爹挣出些面子,好让他开心开心。只可惜第一战就碰上了温宁雪,还败得这样难看。 薛鹰见梵音提起厄难老祖,神色立马恭敬了不少,拱手问道:“刚才是我多有冒犯,敢问大师法号是?” 梵音抿嘴笑道:“平平无奇一小僧,当不得什么大师。”说罢又指了指一旁的赤尾青丝竹,“对了,再提醒你一句,这蛇要是再多吃一口,就会立马暴毙,你好自为之吧。” 大蛇听了这话,发出呜咽之声,作势就要缠上来。 梵音不慌不忙跳上擂台,将手中的禅杖轻轻往旁边一放,自己则越过大蛇,找温宁雪去了。 “扑通”一声,禅杖倒地,整个擂台剧烈摇晃过后裂成了两半,大蛇被死死地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这动静一出,围观群众御剑的,骑灵兽的,都作鸟兽四散,一瞬间安静了不少。 顾吟霜有着五彩琉璃护身罩的保护,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方才那些修士眼里只有温宁雪一个,对她没有半分夸奖,甚至好似忘记了她的存在。 顾吟霜的指甲扣进了手心,几乎要抓出血痕来。 她咬紧后槽牙,愤恨地说道:“温宁雪,我们来日方长,下次见面时,我一定会将你踩在脚下!” “那我拭目以待哦!” 顾吟霜可能没有想到,正是她这一句话开启了以后数百年她与温宁雪的斗争生涯,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的情形,还剩了一个被禅杖压扁的大蛇。一万八千斤重的东西压在身上,硬是逼得大蛇要将内丹吐出来。 大蛇哀嚎着:“大师饶命,大师饶命!” 他万万没想到,做蛇做了这么久,日子过得舒舒服服,今天把几百年的苦都一并受了。 薛鹰也在一旁求情:“大师高抬贵手,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束他,再不叫他有机会吃人了。” 薛鹰虽然也觉得憋屈,可御兽宗弟子离了灵兽,本就一不能打二不能抗,他只能低头赔罪。 梵音见这一主一仆很是诚恳,一挥手将禅杖吸了回来,大蛇感恩戴德地用头点了三下地面,归入了薛鹰的识海之中。 他看着薛鹰,只觉此人凶煞之气没有递减半分,反而越发浓烈,便无奈地别过眼。 末了顿了顿又说:“希望道友好自为之。” 薛鹰表面上连连点头,内心却阴郁着,一番装腔作势之后,便离开了擂台。 “你说,他会改吗?”温宁雪有些好奇。 梵音摇了摇头道:“不会,甚至他会变本加厉。那条大蛇也会因为他,不出一年就爆体而亡。” 他不带任何个人感情,平静地陈述出他推算到的事情。佛渡有缘人,可薛鹰很显然不是。他执迷不悟,终究害人害己,自己能做的也只是为他多诵念几次经咒,助他早登极乐罢了。 温宁雪倒是颇为唏嘘。 她没想到一场比武还扯出这么个事儿。而且刚才顾吟霜临走时看她的那个眼神,简直都要把自己给活吃了。 想到这里,温宁雪不禁打了个寒颤。 “哎?谢兄弟呢?怎么没跟你一起?你们比完了?怎么样,赢得很轻松吧!” 温宁雪本以为梵音那边应该也是捷报,毕竟他这禅杖就够吓人的了,可出乎意料的是,梵音却露了一抹苦笑。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我们遇上了神鬼宗的两个人,功法极其诡异。输了倒是也还好说,但是谢兄弟被那女修打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将他送回寝殿后就赶忙来找你了。” 听到谢星回受伤,温宁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谢前辈不是说过,擂台比武点到为止吗?怎么还会被对方伤的这么重?” 每一场比武都有各宗门的长老暗中观察,碰见故意伤人的,都会不遗余力的阻止并且严惩不贷,这种情况下神鬼宗的那两个修士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害人而不被发现,确实有几分厉害。 梵音说:“这就是诡异的地方了。刚比完是没什么事的,但是过了半刻中谢兄弟就突然不省人事了,全身冰冷得像具尸体。我不擅长药理,这才急忙来找你商量。” 温宁雪二话不说,拽着梵音就跳上了九霄剑。 虽然合欢宗明令禁止私下御剑,但是人命关天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谢星回的院落之中。没等梵音落稳,温宁雪就急匆匆的推门进了屋。 只见谢星回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神情紧绷着,嘴角微微抽搐,仿佛正在遭受一些难以忍受的折磨。 他的额头看起来雾蒙蒙的,像是有一股化不开的黑气笼罩在上头。 看着原本笑意吟吟的谢星回变成了这副模样,温宁雪顾不得许多,一把搭上了谢星回的手腕。 灵力随意念而动,倾巢而出,可刚触到谢星回的躯体就被悉数吞噬。温宁雪不死心,又输了几股灵力过去,还是一样的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 刚进门的梵音见她一脸不解,便知道她也试了输灵力的法子,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原本想的也是用灵力探查他的身体,可同你的情况一样,灵力一碰到他的皮肤,就消散不见。” 温宁雪总觉得这情况她遇见过,但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究竟是在哪儿遇见过呢? 消失了许久的小九终于重连成功,透过温宁雪的眼睛瞄了一眼,就立刻明白了。 “阿宁,这不就和你在秘境里救的那个女修一个情况吗?” “你是说,谢星回也是中了和阮盈一样的招式?” “八九不离十!” 小九看着那团黑气,肯定地说道。 温宁雪忙问梵音:“那两个神鬼宗的弟子当中是不是叫玉青青的?” 梵音有一瞬地错愕,“你怎么知道?” 温宁雪说:“我和她在秘境里结过梁子,没想到谢兄弟也遭了她的毒手。” 梵音此时却摇了摇头,“不对,打伤他的是玉青青旁边那个男修,名叫夜承琢。” “这夜承琢应当和玉青青修的是同一种功法,谢兄弟是被鬼气缠上了。可我对鬼气这东西知道的也很少……” 梵音想了想,突然计上心头,“阿宁等等我,万佛宗有传音入秘的功法,我问一问厄难师伯,他一定知道!” 温宁雪倒是忘了万佛宗的厄难老祖知天下事,有他在一定有办法救醒谢星回。 梵音闭上眼,口中念着不知名的经文,佛光大盛。 一息之后,他睁开眼,却有些欲言又止。 “厄难老祖怎么说?很难救吗?” “那倒不是。厄难师伯说,鬼气属阴,需要灵气至刚至阳之人及时用灵力将他体内的鬼气逼出去。” 温宁雪神情瞬间低落了下来,“现在到哪儿去找符合要求的人啊?恐怕找回来也晚了,我的灵气倒是符合,可我是女子,女子属阴,还是不行。” 梵音说:“那个人就在合欢宗。” 温宁雪:“是谁?” 梵音顿了顿,淡淡地说:“玄青门七长老,沈决。”
第六十三章 温宁雪找到沈决时已是傍晚。 一旁立着的夜明珠灯盏耀目生辉, 映出那人的清瘦的身影。 他左手执剑,一挥一击不似往日那般行云流水,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笨拙。 果不其然, 三两招之后一个落剑的动作许是因为出剑快了几分,归一剑便当即脱手而出,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咚”地一声砸出个凹陷。 剑气卷起的尘土纷纷扬扬, 温宁雪遮掩了口鼻, 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奇怪,以沈决的修为,不至于连几个剑招都使不明白才对。 沈决意识到灵剑竟然脱手而出时,先是微微怔了一瞬, 随后便恢复平静。走了两步之后, 俯下身将掉在地上的剑捡了起来。 就在温宁雪以为他要继续练剑时,那人却停住了。 纷扬的尘埃和着泥土将剑身掩埋, 剑柄上挂着的金色剑穗也未能幸免, 沾满了脏污。 只见沈决有些紧张地将剑穗捧在手心, 无比认真地将上头沾染的尘土拂去,像是在呵护什么来之不易的珍宝。 看到这一幕, 身在暗处地温宁雪不禁在心里嘲讽地笑了笑。 如今他作这副深情的样子究竟是想给谁看? 之后, 他又盯着那剑穗思索了一会儿, 捏了个涤尘决, 这才放下心来, 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 温宁雪这时候才发觉, 沈决的右手竟缠着厚厚几层歪歪扭扭的黑布。随着他的动作, 黑布内里渗出的液体渐渐将布条浸染, 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道。 她敏锐地察觉出, 沈决的右手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只是方才在擂台上他明明没有动手对付薛鹰,哪儿来这么重的伤? 突然,温宁雪想到自己被大蛇缠住身体时,好像隐约之中看见沈决拿着剑用力地劈向什么,只是后来被大蛇甩出来时脑子太过混乱,已经记不得这一茬了。 难怪,合欢宗的擂台不至于连一万八千斤的重量都受不住,那四分五裂的擂台恐怕也跟沈决脱不了干系。 眼见着沈决换了右手执剑,还想强撑,温宁雪一个眼疾手快,凝了道剑气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想自废右手不要紧,等比武结束随你。”温宁雪说着,从暗处走了出来。 沈决闻言愣了一下,冲动地想要上前,待清醒后却只是轻扯了一下嘴角,说道:“罢了,又是梦境。” 自温宁雪死后,他几乎每日都会做梦。 或是梦见雷劫之日她引天雷入体,或是梦见旧日里她的温柔娇羞,亦或是一些从不曾发生过的意切情浓。 然而无一例外的是,每每当她要触碰到自己时,梦就会突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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