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邪气,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温宁雪摇了摇头,“他就是在我神魂烙上印记的那个人,师尊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什么?他他他,他就是那个王八蛋?” 阮疾风是个暴脾气,当下就想翻开他的身子看看这王八蛋是人是鬼,可是走了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神魂不是本体,只得作罢。 阮疾风看了看天色,他能停留的时间有限,思索了一会儿,万分心痛的从心口处掏出一枚灵芝。 “徒儿,师尊为了救你可是连好不容易赢来的烈阳灵芝都搭进来了,回来以后记得多孝敬师尊两坛酒。” 说着,阮疾风又掏出一尊琉璃药鼎,将烈阳灵芝投入其中,再加以灵火淬炼。 一炷香的时间,药鼎散发出浓烈的香气,若是在野外,这药香一散必定会引起明争暗夺。而此刻,药鼎中的丹药被阮疾风催动,贴在了温宁雪的唇瓣上。 她轻轻张开嘴唇,那丹药便顺着空隙溜了进去。 “好了,看来这里也没我的事了,你自己小心,师尊在灵犀宗等你回家。” 阮疾风老脸微红,暗骂自己怎么说出这么矫情的话,赶忙连逃带跑的从温宁雪眼前消失。 温宁雪只觉得五脏六腑开始回暖,原本刺骨的疼痛逐渐消失,连识海也渐渐恢复如常。 这些变化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她伸展了一下手脚,脸色变得好了许多而已。 而一旁的沈决,额头处却又隐隐浮起了黑气。 “我早就说过,你那一套根本行不通的。” 心魔看着失了神的沈决,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他也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对这样的结果他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很爱我,她……” 沈决头一次生出了这样纠结的情绪,他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温宁雪不再爱他。 “爱不爱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体,往后这些都不是问题。” 作为一个魔,他没有办法理解人类从一而终的所谓爱情这个字眼。 在魔的世界里,有的只是不断地吞噬。 所以,魔一生的追求,就是拥有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力量。 他曾经认为沈决很强,可是这一刻他却有些怀疑,自己这个所谓的宿主到底是不是真正能够帮他完成宏图大业的人。 “我不要别人。” 心魔嗤笑道:“你不要别人,可她不爱你。假以时日,她有了新欢,就会去爱别人。” 沈决原本垂着的眼眸闪过一起厉色,“她不会。” 心魔见他产生情绪波动,继续蛊惑道:“她会。她会同别人成亲,生子,甚至……双修。” 沈决的眼睛通红,双目充血。 “你胡说!” “其实你心里都清楚,只不过不敢承认罢了,若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你待如何?” 沈决毫不犹豫,“杀。” 他身上的戾气浮现,胸膛中的那颗道心应声而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浊气凝成的实体。 心魔占据了他的心脏,沈决身上的伤痕被尽数抚平。 心魔哈哈大笑,“沈决啊沈决,原以为你道心坚定,我还一直担心没有机会。如今倒好,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无情道者,最忌讳情绪波动,尤其是憎恶这种情绪。 沈决方才那个“杀”字,无疑是背离了他所修的道法,这才让心魔有机可乘。 魔心生长,沈决的意识也开始混沌起来。魔气从心口处蔓延,延伸到眉心,化成一道黑色的魔纹。 再睁开眼时,沈决眼中已经无情无欲。 他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径直离去。
第七十章 当温宁雪再次睁开眼, 已经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心中不禁感慨,师尊的药果然好用, 连后遗症都没留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也没有任何的疼痛之感,便放心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倒了杯灵茶来解渴。 刚端起杯子, 便有人推门而入。 “阿宁, 你终于醒了!” 铃音顾不得手上拿着的丹药瓶子,见她安然无恙的在桌子边喝水,心头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铃音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住,不停地念叨着:“你要是再不醒, 我就打算掀翻这合欢宗。姓谢的这个老不死, 竟然还护着那两个合欢宗的小辈,还有那个沈决也是。” 温宁雪被她叨叨地一头雾水, 怎么她只是睡了一觉, 好像发生了许多事情? “师叔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温宁雪一脸问号。 铃音看着温宁雪这样子, 恨铁不成钢,“你啊你, 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操心,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多久?” 铃音伸出五个手指比划了一下。 温宁雪:“哦, 才五个时辰嘛。” 铃音用丹药瓶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什么五个时辰, 是五天!” 温宁雪愣了一下, “什么?我竟然睡了五天!那岂不是错过了最后一比?” 完了完了, 这婚该不是退不成了吧! 铃音一时语塞, 她不应该对阮疾风这徒儿报什么期待的。外头天都快翻了个遍, 她却还在担心是不是错过了最后一比。 铃音没好气的回道:“第三比在三天后,镇魔塔,放心吧你就。” 温宁雪这才放下心来,露出笑意,“那可太好了,我还指着夺魁退婚呢。” 铃音白了她一眼,抽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上一场比试的胜者是你和沈决,那两个神鬼宗的弟子,让他们师尊领走受罚去了。” 温宁雪颔首,“既然已经受罚,师叔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呸,说得好听,神鬼宗能下狠手惩罚本宗门的人吗?怕不是又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要我说,就应该将人交给灵犀宗处置。” 可以姓谢的死要面子,偏说七大宗门同气连枝,免得伤了和气,还是将人交出去算了。 她心中有气,却又不得不咽下,真是越想越觉得憋屈。 铃音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不过,还多亏了沈决。” 温宁雪的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地问道:“他怎么了?” 铃音笑道,“他干得漂亮啊!那两个人全身的经脉都被震断了,没个三年五载是别想长好了。他这心思也是用的巧,既不伤人性命,又解气得很。” 她一想到自家阿宁被鬼气侵蚀心脉,差点命都没了,就一阵后怕。 她是长辈,不好跟那些小辈计较什么,可沈决和他们是平辈,有意无意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师叔这么多年,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她这个师叔,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特别是碰见和她有关的事情,上心程度远远超过她自己。 “你这个脾气,真不是我说你,阮疾风那个暴脾气性子,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心大的。” 温宁雪摊了摊手,“这事儿,您得去问我师尊了。” 铃音听了这话连连摇头,神色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到时候吵起来,灵犀宗的天都要叫他捅破了。” 温宁雪心想,怕是捅破天的那个会是铃音师叔才对。 “那沈决也是倒霉,被五个长老联合投票,关进了水牢静思己过。” 星斗大陆的水牢,是专门用来关押犯了错的内门弟子的。水牢中的水,取的是弱水河的河水。一旦踏入其中,便会暂时性的修为尽失。 那弱水冰冷刺骨,地牢又极为昏暗,水牢中的人会被迫一直保持清醒,接受□□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一般人关个一两天就已经撑不住了,算算时间,沈决难不成在里头关到现在吗? 温宁雪故作轻松道:“沈决的修为那么高,关在里头一两天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一两天倒是不打紧,今天是第五天了,据说要关到第三比的前一天才能放出来呢。” 铃音狐疑地看了温宁雪一眼,觉得她眼神闪烁有些不对劲,“阿宁,你不会是想劫狱吧?” 温宁雪哭笑不得,“您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想去劫狱的?” 她虽说确实有些想知道沈决的情况,也只是昏迷之前看他倒在地上,存了一丝善心而已,但是为了他去劫狱什么的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铃音长舒了一口气,“没有最好,他那副模样,太容易骗到小姑娘了。我是担心你识人不清,对他动了感情。” 温宁雪被戳中心事,木木地问道:“师叔此话怎讲?” 她不仅动了,还差点神魂俱灭。 “玄青门拿他原本是当兵器培养的,从小除了斩妖除魔,没教他什么别的。又修了个劳什子的无情剑道,这样的人生得再好看,也千万不能要。” 铃音在这星斗大陆待了太久太久,什么事儿他没见过。她的阅历让她在看到沈决的第一眼起,就敲响了警钟。 温宁雪掩着心中的苦涩,低声说:“师叔说得是。” 这样简单的道理,师叔不过寥寥数面就能够看破,可她曾经却一直执迷不悟。 见她语气突然低落,铃音倒有些慌了,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重了,急忙哄道:“师叔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次宗门大比,你给灵犀宗争了好大的光,那几个老头子都羡慕我呢。” 她话锋一转,“说到这里,阿宁若是和谢星回退婚之后,想找个道侣什么的,尽管同师叔说,那几个老头子虽然不正经,但徒弟都是顶好的。” 温宁雪连忙打断她,“别了师叔,我说过此生不再追情逐爱,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得悟大道,飞升成仙。” 传说,飞升之后,就可以去往另一个世界,那里有的是她没有见过的东西。 她亲手将情思斩断,与沈决划清界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去另一个世界看一看。 她这一生很长,不应该将自己早早地框进情情爱爱的枷锁之中。 铃音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我们阿宁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吧,师叔会永远支持你。” 铃音回想起自己当年的身不由己,一时有些羡慕起她来。 是啊,她的阿宁这样年轻又这样鲜活,何必要对她以后的日子做出什么规划。是好是坏,从心而为就好。 “对了,关于第三场比试我有些事情要提醒你。” 铃音一拍脑门,她差点将正事忘了。 “师叔你说。” 铃音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规则悉数讲给温宁雪听。 第三比的地点,就在在合欢宗后山的镇魔塔里。 所谓镇魔塔,就是关押着无数魔族的牢狱。镇魔塔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的魔较为低级,第二层的魔修为都在金丹期之上,第三层只有一个魔族,据说是上次大战时遗留下来的魔种,被合欢宗的上一任宗主带回来,关押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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