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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点头道：“断桥地狱一念间，天上人间三万年。的确和北芜仙君有关，北芜仙君被罚看守沉渊之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天上人间三万年不再出现凡人渡劫成仙，算着时间都已经过去两万多年了，等三万年一到，凡人经历数世苦修或者积累功德就可以登上仙界。” “那这个桥是指？” “地狱的奈何桥，这块玉就是奈何桥的碎片，时间过去太久，我对此都是听闻，北芜仙君在地狱与魔族缠斗发狂，一剑斩断奈何桥，要知道人死后入地狱洗去尘念的路，没有奈何桥灵魂无法洁净，灵魂就会逐渐消散。” 他便是其中一个无法洗去尘念的孤魂。 “奈何桥复建需要三万年，其实地狱只要请出他们的主人就可以立即复建，可那时地狱主人在闭关不会出来，只能靠着地狱自身慢慢修复。” 三万年对于仙界来说不过是个很短的时间，可人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漫长不知轮回需要多久。 徐宜欢问：“如果灵魂没有洁净会怎么样？” “灵魂会被尘念污染最终消散，要知道登仙之路就是要有一个洁净的灵魂，功德积满，便是成仙之时。” 陈青曾经无数次想过，若是奈何桥没有断，那他是不是已经成为仙界中的一员。 “那我呢？”徐宜欢这时突然问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我能成仙，现在你又说地狱奈何桥断了，那就无法成仙，那我是不是也没有办法？” 这么说那她前几世修得功德都白费了。 陈青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知道将事情说太多了。 “我有说过吗？” 徐宜欢：“…… ” 难道没有吗？ 陈青表示从来说过这些话，赶紧扯过另一个话题。 “你不是说要我告诉你那件事，怎么现在不想知道了？” 徐宜欢当然想要知道，便不和陈青争论。 她想要知道的是关于十年前送她离宫真正原因，明明在她印象中不过是正常一夜，为什么第二天父皇看见她的眼里会露出恐惧的神色。 没有解释没有原因，她被送往浮岚山十年，如果不是有陈青在，那么她可能永远都不得回宫。 她曾多次询问，陈青要不就是故意扯开话题要不就是说再等等。 “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正是没有任何记忆和陈青避而不谈才让她不安，以至于这十年她从未主动提出说要回皇宫，一直在等着真正能回来的时间。 陈青既然已经答应过她就不会反悔，就将知道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那段时间我外出不在皇宫，正好事情提前办完我就连夜赶回来，等到皇宫我就看到上空布满奇怪的法印，最中心就是衍星宫上方，等我赶到推开宫门，闻到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神智不清，满身鲜血，可从现场所有的痕迹来看，是你所为。” 那年徐宜欢才七岁，陈青从震惊到担忧不过一瞬间，至今他都没有忘记那一天冲进去看到那一双嗜血阴冷的眼睛，若不是身躯是个小孩子，恐怕皇宫大半都难以幸免。 他无从查证是谁所做，只好为了徐宜欢的安全让她远离京都。 天微微亮，他就找到皇帝商议了此事。 听完陈青的讲述徐宜欢忍不住抬起双手看了看，她用了这双手杀了一宫的人，难怪回宫后，衍星宫都是生面孔，从前服侍她的宫人都不见了。 “前几年你问我我不说，是为了不让你多想，如今的你已经长大回到这里就应该查清楚这件事，这几年我一直在京都调查，可那晚操控法印的人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一点痕迹留下，如今你回来可能那个人会再次出现。” 那个人会不会回来都是他的猜测，要是回来更好，正好揪出来。 徐宜欢却想着另一件事：“老妖怪，当年你提出让我暂时远离京都，父皇是怎么说的？”
第12章 皇城之变（2） “皇上……”陈青张了张口，没有再说下去。 “父皇是不是想让我永远都不要回到皇宫，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他人所为，到底是我做的，他担心我还会再做出这件事，再加上你没有抓到人，父皇那段时间根本不想看到我。” 徐宜欢把陈青没有说出的话说了出来，结合那是父皇的表情后来她都猜测到几分。 陈青默认道：“皇上看见你宫里无一活口，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只能让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我知道了。” 徐宜欢从前心心念念就想着能够知道这件事，如今知道心却压抑得更厉害。 在这京都还有个人想要不能活下去。 陈青见她情绪低落，安慰道：“这次我会在京都不会离开，你放心就好，定然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徐宜欢问。 “啊！” 徐宜欢看向陈青的眼睛，将多年的疑问说了出来：“我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的好，要在小时候做我的老师，后来又百般照顾我，说实话，我总觉得你有其他事情没有说，我知道我就算问了也没有用，可给你如今地位是我父皇，就算我身负你说的仙缘，你不至于做到如此。” 陈青没想到徐宜欢就这么直接问了来，动作不由得一怔。 良久他才道：“我在追查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只有你能告诉我。” 徐宜欢还是抱有怀疑：“真的？” 陈青正色道：“真的，你看我今日什么都交代了，还能再骗你做什么，徐宜欢，如果有一天你告诉我想要的答案，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能给你。” 徐宜欢原本坐在石头上听到陈青最后一句话猛然站起身，知道陈青不是在开玩笑，可她连陈青想要答案是什么都不知道。 “谁要你的命，你的命自己留着吧！” 该知道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于是道：“天色不早了，还请国师大人要离开了，咱们俩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很不合适。” 陈青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一本正经回话：“行吧，韵仙公主殿下，臣就先告辞了。” “走吧走吧！”徐宜欢挥挥手。 待陈青离开后，徐宜欢独自一人在石头上坐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腰间有东西发着细微的光芒，徐宜欢伸手摸了摸发现是那颗珠子。 周围早已暗了下来，池边没有光亮，徐宜欢整个人都包裹在黑暗中，唯独手心中珠子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徐宜欢仔细看了一会，明显感觉到珠子里那团黑色好像变大了一些。 像是有生命一样。 徐宜欢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准备将珠子收起来回去，下一刻珠子就从手心蹦跶出去，珠子漂浮在半空中，接着从中吐出一样东西来。 她伸出手接住，还未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手心的东西自动缠绕在她的手腕上。 借着珠子散发的光，徐宜欢就看到消失不见的白藤重新回到了手腕。 还以为白藤变成了链条，没想到就在珠子里。 ** 刚回到寝殿遇到采薇站在门口，一看见她就道：“太医来了一趟说皇上让过来给殿下看诊，奴婢见殿下没有回来便打发走了太医，嘱咐太医不必向皇上回禀。” “嗯。”徐宜欢表示知道了，回来路上遇到萧贵妃宫里的人，再加上去摘星楼见陈青，倒是忘记了这回事。 她本身就没有问题，找太医来看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给我一盏灯，我要去一趟摘星楼。” 采薇没有多问，转身取灯点亮递来。 摘星楼附近建成后陈青就下了命令，周围不允许宫人过去，毕竟这人时不时大半夜会跑过去修炼，就算她不在这些年，也没有人敢靠近摘星楼。 徐宜欢一个人提着灯来到衍星宫偏西一角。 之所以跑回来一趟就是为了取一盏灯，早知道就让陈青在楼里面留一盏灯了。 摘星楼其实不过是三层，第一层和最高的两层，中间没有任何空间全部被封死。 想要上去就要从第一层用陈青布置传送阵法到达上方第二层。 这个传送阵法的使用只有她和陈青两人知晓。 到达第二层，徐宜欢点燃了灯盏，年幼的时候她喜欢把很多东西都藏在这里，完全当作一个宝库使用。 去往第三层需要从第二层中央走上一节楼梯就可以到达，徐宜欢将全部的灯盏全部点亮，时隔多年，摘星楼又重新有了光亮。 徐宜欢一步步走上第三层，还未推开门就看到布满整个门的咒印，从前她只看过陈青在纸上画过，却未亲眼见过。 陈青说凡人是看不见咒印的存在，而现在她看得清清楚。 咒印每一个纹路她都看得无比清晰。 伸出抚摸一下咒印，见并无反应，徐宜欢放心下来，直接推开门。 随着一盏盏烛火点亮，内部环境逐渐显露出来，与七年前没有什么两样，不过现在多了一个人。 在浮岚山一面之后，徐宜欢还没有如此疯狂的想法，毕竟怎么看这个做法都是不要命。 “我听老妖怪说沉渊之海在仙界与魔界交界，那里千百年寸草不生，是仙界许多仙不愿踏入的禁地，所以即使是仙人也害怕死亡吗？” 徐宜欢点燃最后一个灯盏，觉得很不方便。 毕竟烛火终究有熄灭的一天。 对于徐宜欢的问题，北芜始终没有回答，纵然陈青的香对他有效，他不过暂时失力而已，意识依然还在，知道他现在处的位置，人间燕朝的皇宫，在陈青与徐宜欢的对话中，也知道两人的身份。 一个异类竟然成为了人人敬重的国师，还真是可笑。 徐宜欢转过身就看到北芜仙君端正坐在床边，全身缠绕了几道铁链，她能看到上面刻烙的印记，应该是陈青不放心加了一道防范。 上面的空间很大，放的东西却不多，唯一的床还是小时候想要看星星陈青被她缠得没有办法才搬上来的，现在连张凳子都没有。 徐宜欢知道陈青习惯把机关布置在那里，走到锁链的尽头看了几眼，就伸出手碰到某个地方，捆在北芜身上的锁链也随之解开。 听到锁链落地的声音，北芜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徐宜欢的身上。 这几条锁链在看他来不过轻易就能挣脱，真正让他在意是那条隐藏的锁链。 区区一个凡人怎么懂得如此高深的密法。 就算是她身边的那人也不可能做到。 徐宜欢回过头正好与北芜视线交汇，短暂交汇过后北芜移开目光。 “老妖怪还说仙界的仙是不会轻易来人间的，你为什么会出现浮岚山，那次我见到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徐宜欢故意走到他的面前，最后一句话带着试探。 都说了这么多，这人还是一个字不愿意说，越是这样徐宜欢越是不想放弃，反而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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