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岚此时已经希望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出自己的心情,不似刚才那番镇定,眼波润泽流转,似乎眼泪瞬间就能落下来,让人不得不信她真的句句肺腑。 齐仁刚才松弛的面容不禁紧绷起来,他双眉紧蹙,嘴唇也不自觉的收拢聚合,更显出面庞的清癯。 “完全出乎意料”齐仁不禁这么思忖。 “以现在的情况,根本判断不出孟岚出的什么牌”,齐仁意识到,要和这个女人斗智斗勇、要见张珺是十有八九是不太可能了。 这不是悲观,也不是不去努力。 他认识孟岚这么多年,这个人因为记忆常在,所以性格更为固执,难以改变。 齐仁觉得,孟岚这个人无论以什么形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能第一时间认出来这个人。似乎孟岚的行为模式和给人的气质从来就是没有改变的。孟岚的大脑没有先进到自我刷机升级,她总是从既有数据库中检索,但是基本检索方法和原则却不是常常改变。所以她还是她,她一直是她。 凭借他对孟岚的了解,这个人不是死缠烂打就能搞定的。 虽然这个女人给人的终极感受是:神秘莫测、性情飘忽不行、忽而冷漠、忽而热情、忽而妖娆、忽而端庄,但是终其几生来说,齐仁知道“这个人非常固执,执念太深”。 太过执着的人,总是喜欢遵从自己的内心。这样就比较倾向于将自己的内心世界放大的太大,会忽略别人的感受,也容易钻牛角尖。 “太任性”,这个女人任是谁碰上都是个麻烦,但是她却异常有魅力,也不知道是算计好了的,还是仅仅是一种巧合,她一直都容颜娇好,不能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吧,容貌也很妍丽多情了。 齐仁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简直活生生就是个怪胎么,竟然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心,真是不可思议。按理说吧,日久生情,都认识这个人这么多年了,竟然两人就没有发展出点什么爱情吗?连点暧昧都没有过,这真是世间奇谈,“我俩应该演绎出什么爱情故事啊,哈哈”,但是现在可不是齐仁好笑的时候,他内心想到。 情理之中的事情是,这个女人多少世变换各种身份和外形的所有款式和样式,如果组成一个数据库,那是一个比较庞大的容量了。如此这般,总有一个类型应该是能够让自己动心的,为什么我就从来没动过那个心思呢? 莫非我真是铁石心肠,我真是只知道封印特异功能,而没有别的人生吗?哦,说人生有点不合适了,我难道除了封印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不必想那些没用的了,奇人,我就不请你吃茶了,你还是请自便吧,你该知道门在哪里,或者你不需要门也可以离开,话说刚才你怎么进来的。没准一会我相公就回来了”说着说着,孟岚莞尔一笑,仿佛这位不速之客是刚刚才出现的人,那些谈话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似的。 “哈哈,你还真逗,相公?!这句话挺起来很耳熟,好像哪一世你就对我说过一样。看来我的心思是毫无秘密可言,但你刚才没有用自己的能力,怎么,你已经修炼的先知先觉,连感知都不用,就全部洞察了吗?那我可要除掉你,你的存在太可怕了。” “哈,真是稀客啊,还没有见过这么寒暄的客人呢,放大话谁不会啊?你不知道现在有一个罪名叫做‘故意杀人罪’吗?我说这位客人,您还是高抬贵手,我没有那么厉害,你没听说过‘见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的道理?我不用特异功能,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们男人脑子里空的很呢。就不要让我说出更不好听的话呢”孟岚的目光又瞬间凌厉了起来,真是翻脸犹如翻书一样快。 “哎呀,看来真是不受欢迎了,你还在这里说大话,摆出一副高姿态,你不是也在试探他的行踪吗?你不是也想感知一下他有没有背叛你吗?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就是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什么都了解,哪还有什么意思呢?你只是不想承认那个现实而已。” “别说这些恶心我的话,什么背叛啊,多难听,男人偶尔花心也是有的,再说难道我都轮回了这么久,还在苦苦寻找忠贞不渝的爱情,或者是每天卿卿我我的浪费时间吗?你觉得我在乎这个吗?”孟岚似乎做出一个抱头状,然后夸张将手大大的打开,别人还以为在做广播体操呢。 “或者你不在乎,或者你在乎。不论你是否在乎,你也难逃俗世的羁绊,完全跳出这个心思,除非你解除‘记忆不灭’的循环,让孟岚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这就走了,但是请你好自为之,要记住,我族就快崛起了,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上面。我深知,我不能封印你、利用你、改变你、结果你、或者帮助你,但是我不想你带着执念去解开循环,你可听说过放下,有些事情还是放下的好。” 还没有注意时,齐仁已经消失在光影中,不在这个房间内了,屋内的光彩已经渐渐消逝。
冲突05
“这个奇人还会瞬移术吗?”孟岚呢喃道。 “也对,要不只是用他那两只脚,走得过来这大千世界吗?奇人还有什么隐瞒的吧,就像我一样。真的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古人说的没错。” 孟岚对瞬移术不是很了解,她谦虚地想。 确切的说她在轮回中只具有自己的记忆,对于特异功能的探索几乎为零,她一直在找寻具有特异功能的人,但是她没有对各色特异功能产生贪念。 也就是说,她不想知道对自己没有用的特异功能。 多么优秀的品格! 她关注的是主宰能力。 别的,对孟岚来说无所谓。她具有从一而终、坚定纯真的信念,让她自己从来不走弯路。 没有那么多冒险心理和好奇心理,让她的记忆中可谓痛苦的片段并不是多到可以撕裂自己,她的记忆里目前痛苦的片段不起作用! 当然,如果有那样的记忆,她也可以干预、控制、甚至是切除,虽然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嫌疑,但不失为一种权宜之计。就像人类,对于没有用处的物品、没有价值和不喜欢的的东西也会扔掉。 人活着,有很多妥协和不得以,诸如“值得被嘉奖的反倒遭贬,应被痛恨的反倒春风得意”,这种事情都属于老生常谈,这个世界已经容忍不了那么多的残忍,因为每个人都有那么几个不幸伴随着自己,甚至可以说,很多人都想知道:“还有多少人比我更糟,然后让我心里平衡点”。这是一种扭曲的心态,不过这种心态确实是一种存在。 很多人想当然认为,记忆不灭是一件巨痛无比之事,这完全是想当然的看法,把自己的经验强加给别人,不会得到真实的结果。痛苦与否当然要看当事人如何处之。 记忆是一种可以被封存、压缩、洗刷、改变甚至消灭的东西。 而且,孟岚清楚,能够记起不等于一定要记起,也不等于时刻要记起。在关键的时刻、需要的时刻记起想要知道的事实就可以了。 而且这些许年间,中间还有一个奇人,不停的搅合,就使她对于异术的种类和能力所知甚少了,这种逻辑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是孟岚确实觉得奇人的存在对自己是喜也是忧。为什么我每一个新的人生,都要有一个奇人前来报到,好像和我多熟一样?自己还得给他安上一个合适的角色,这样对自己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要是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大部分人似乎都会觉得即使是当今社会、现代社会、文明社会,交通工具已经很发达的社会,瞬间移动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按理说感知系的能力难道不能感知其他特异功能的存在吗,例如瞬移?这果然是个漏洞啊,自己或许没有好好研究能力的运用吧。 怎么会有这种设定呢?还是孟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不由自主地关闭了那个机关,让自己不再去感知了呢? 孟岚对自己还是露出首肯和欣赏的面容。 她看着镜中的美人,觉得真是天生丽质,此人只应天上有,何苦为谁落凡尘啊。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怎么又跑到镜子前面去了,刚才奇人对她说的话,几乎没有什么进入耳朵里,她看起来仿佛根本不是这个身体去应付的奇人,真怀疑她的大脑构造,如何一秒钟之前的事情现在就像被彻底吸纳,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呢? 如果不是因为她具有特别好的调节能力,就是她具有多重的人格,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孟岚已经无法清楚地计算出这是她第几次抚养孩子,因为很多记忆罗列在大脑皮层中了,重叠而又重叠,要想回忆起来,那煞是耗费时间呢。而现在,她不想再去思索那些,去回忆什么。 诸生以来经历的种种,她上下求索的寻觅,使她懂得了一个道理:凡事,务必要天时、地利、人和均具备,才能施展一番作为。强求是不能的。 并非是她沉溺人间,而是除此以外,她别无他法。她也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意义了。不,不完全这样,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的存在意义了。 这时候珺儿似乎也睡醒了,孟岚赶快去孩子的屋里抱起她,满足的笑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么)
秋夜01
夜已经深了,晚秋的夜吗?是的,现在正好是晚秋的珊然脚步踏足大地之时。 10月,空气夹着成熟的甜味,风中吹送来晴透的阳光,水流里散出冰晶般的脆铃,展开了她短暂而又绚丽的生命。 走在铺满黄叶的路上,感受那一抹沧桑,觉得从脚尖到头顶都渗透进大自然的气息,真的很想永远将自己当成画面背景中那个身影,就永远地像画里的人一样,站着,站着。 很多人都喜欢晚秋,不是因为这是个收获的季节,也不是因为秋天的天气怡人,而是想在寒冬来临之前留住那最后的一抹暖情。 晚秋是寂静,是愁绪,是幽深,是恬淡。 风高之夜,是月光的银纱抚慰大地; 秋阳之昼,是红叶的热情荡平人间。 要说晚秋的格调,各不相同,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晚秋。待到白雪纷飞之际,所有的树木都换上银装雪袍,刀风剑雨扫视大地,再也寻不着那红黄相间的美丽了,秋天只能装在每个人的回忆里。 如白驹过隙般悄然而逝的,是季节变换,是时光荏苒。“3年了,整整一晃已近3年了,当年我只有20岁呢。”孟岚一边等着佑天回来,一边忍不住打开了记忆的大门。 (是因为刚刚奇人来了的原因吗?) 孟岚回忆和张佑天初次相遇的那一天。 那是1989年,也是个秋日的黄昏,他们是在路上偶然相遇的,当然对孟岚来说并不十分偶然,她已经观察张佑天很久了。孟岚每天都会在佑天下班时走过的路上等着他的出现,然后适时从那条小路上走过。那个时候,道路和现在不同,现在都是柏油大路,平整的很,而且路与路之间也规划的很完善,那时候有些路和现在的路相比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颇还是有些乡间小道的味道的。 之前孟岚也一直在等,经常见到佑天,但是那时候的张佑天已经29岁了,他比孟岚整整大9岁,他看起来已经是一个非常稳重的成熟男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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