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的手仍然按在剑柄上,一副马上就要大开杀戒的气势,冷冷逼视他。 薛老板无奈道:“这回真的不骗你们。” 他边走边小声嘀咕:“我就是比较爱财而已,没必要拿看纨绔浪荡子的眼神看我吧。” 他带着胡九清和封玉来到后院,推开门,走到一处小木屋前,掏出钥匙打开锁,进去后,又摸摸索索,按了几处机关,露出在香炉下的一个黑漆漆地道口。 “进来吧。”薛老板顺手从香案上提了三盏煤油灯,一盏给自己,一盏给胡九清和封玉,借着微弱的灯光往下走。 越往下走,酒香越浓郁,各种不同的香气混在在一起,香的胡小九昏昏欲醉,面颊上浮上了两抹红。 封玉担忧地看着她,轻声问:“清清?” 胡九清扶住他手臂,一边忍不住吸吸鼻子,一边不太走心地回道:“我还好。” 三人来到最下面,胡九清瞪大了眼睛。 这里竟有这么多顶级好酒!要是她三哥在这,能待百年! 太香了,仅仅只是闻着味儿,都感觉要醉了。 胡九清灵光一闪,抓住薛老板的衣袖问:“你是不是叫薛逸?四界第一酿酒人薛逸?” 薛老板诧异道:“咦,都过去百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 胡九清嘴快道:“我三哥一直在找你呢,想聘你做专属酿酒人。” 薛老板饶有兴致问:“你三哥是谁?” 胡九清意识到自己说太快,掩饰般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薛老板,你这些酒都卖么?” 薛老板摇了摇手指,道:“不卖,看在你们是老岑朋友的份上,可以请你们喝两杯,多的就别想了。” 胡九清把小卡片塞到他手里,真诚道:“我不要半价买酒了,只要你让我买这地下酒窖里的酒就成,我出两倍……不,五倍的价!” 这些酒都是陈年老酿,香气浓郁扑鼻,香的人鼻子都要掉了。 要是胡三在这里,愿意出十倍甚至百倍买下来。 薛老板义正词严地拒绝:“我是有原则的,说了不卖就是不卖。” 胡九清:“十倍,我出十倍,这是我的底线了,再高没有。” 薛老板一秒改了口风:“成交。” 薛老板揣着袖子,摇摇头叹道:“唉,想当年,我卖的酒可是能炒出高于原价的百倍的价格的,没想到现在区区十倍,我就要把我的酒宝贝们卖出去了。” 封玉打量着他,冷不丁来了一句:“你来这里隐居,是因为岑寂吧。” 薛老板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正气道:“年轻人瞎说什么呢,我来这里,纯粹是因为我喜爱琼玉城的环境。” 封玉一针见血道:“但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在这里,你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是为了躲仇杀吧。” 就薛老板这个贪财爱给人挖坑的性格,不结仇才怪。 薛老板面色一凝,显然是被说中了。 封玉继续猜测:“以前你能肆无忌惮高价卖酒高价宰客,是因为岑寂能帮你兜着,但是现在岑寂隐退了,没人能庇护你了,所以你也只能隐退,我说的对吗?” 薛老板用袖子挡住脸,连连叹气。 封玉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探究道:“你和岑寂,到底是什么关系?” 薛老板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敏锐,坦白承认道:“他是我亲表哥。” “怪不得你能安稳活到现在,还没有缺胳膊少腿,原来是岑揺翎帮你兜底。”胡九清终于挑完酒,一边付账一边道。 薛老板义正词严道:“我卖酒赚的钱和他八二分,他拿这么多银两,帮我不是天经地义?” 胡九清凉凉道:“所以他真的是岑揺翎。” 薛老板:“…………?!?!?!” 薛老板崩溃道:“你诈我?!?!” 胡九清不答反问:“岑揺翎为什么要隐退?” 薛老板开始支支吾吾:“该走了,闻酒香也是要付银子的。” 胡九清利落地把银票递给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追问:“他为什么要改名隐退?” 薛老板捂着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 封玉上前几步,强行把他的手放下来,沉声道:“清清问你话呢,老实点,乖乖回答。” 薛老板嚎叫道:“你是什么人啊!我要告你欺负良民!” 胡九清似笑非笑道:“那你猜猜,先倒霉的是正经付银子买酒的我们,还是贩卖假酒的你。” 薛老板:“………………” 你们都没有心的吗! 他无可奈何道:“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他当年受了很重的伤,再也提不起坤序枪了。” 胡九清面色一凝。 坤序枪是岑揺翎的成名武器,当年一枪穿七将的恣意少年将军,是无数魔将的噩梦。 眼看薛老板讲不出更多有用信息了,胡九清便对着封玉招了招手,放过了薛老板。 目送两尊煞神离开后,薛老板拍拍胸口,小声嘀咕:“真是吓死我也。” 不过很快,他又眉开眼笑起来,清点了一下所赚的银票后,哼着小曲去了前面,门上落下一张“暂时歇业”的牌子后,快活地关上大门,偷懒去了。 又有一段日子可以潇洒了。 -- 两人又逛了逛,吃了一些本土特色菜肴。 胡九清惦记着芥子空间的那几坛酒,心里痒得很,天黑之前拉着封玉出了城,找了个荒僻无人的山洞,设下保护结界后,便兴冲冲地拿出了一坛酒。 这坛酒足足有她半个人那么高,酒香纯郁,显然是陈年老酿。 封玉还记得自己记在心中小本本上的注意事项:清清酒量不好。 以这酒的烈性,恐怕不超过三杯,她就会醉。 近些年来,喝醉了的胡小九越来越粘人,封玉不太能招架得住。 封小玉担心地劝阻道:“清清,回青丘再喝吧,反正酒又跑不掉。而且这酒太烈了,万一你喝醉,荒郊野岭的,实在是不安全。” 胡九清眨巴着大眼睛看他,无辜地问:“阿玉,难道你会丢下我不管么?” 封玉毫不犹豫地回道:“绝无可能,你的安危永远在我心里第一位。” 胡小九又问:“那你一定会保护好我,守好我对吧?” 封玉觉得自己好像踩坑了,但还是回道:“嗯。” 胡小九得到满意回复,笑弯了眼睛,道:“那不就行了,那我还担心什么呀,别人在荒郊野岭会担心会害怕,是因为没有可依赖可信任之人,但我有阿玉呀。” 她笑意盈盈道:“阿玉就是我最坚实的护盾,有了阿玉,我还需要担心么?” 封玉被她说的红了脸,不敢看她,害羞到声音都小了不少:“嗯……我是你的矛,也是你的盾。” 我是你最锋锐的矛,也会是你最坚固的盾。 胡小九开心地拿出大碗,还递给封玉一个,热情道:“阿玉也来啊!” 封玉犹豫着道:“我还是算了……我酒量不好,我还是不喝了。” 胡九清把碗塞到他手里,道:“先收着,想喝再舀。” 说完,她自个儿先舀了一大碗,痛痛快快一饮而尽,大呼一声:“好喝!劲道!” 她喝的满面红光,越喝越上头,越喝越来劲,封玉根本劝不住。 后来,喝的有些醉了时,还非要拉着封玉干碗。 “阿玉阿玉,快喝一碗嘛,我们碰一杯!”胡九清拉着封玉衣袖,软着声音说。 夜里的郊外有些冷,山洞尤其,为了保暖,封玉收集柴火,点燃了篝火,此时,篝火仍然在噼里啪啦地烧着,封玉时不时往里添加一些柴火,好让它一直燃烧。 暖黄的火光打在胡九清面上,温暖而温馨。 封玉还是没能抵抗住来自胡小九的劝诱,跟她碰了一碗,然后当即醉出了原形,绕在碗沿上不动了。 胡小九也醉出了原形,抱着酒坛子,整个下巴都埋了进去。 她看到迷迷糊糊的小黑蛇,用大尾巴一勾,便把他从碗上勾了过来。 但勾过来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度,一不小心让封小玉掉进了酒坛子里,飘啊飘地往下沉去。 胡小九把几条大尾巴同时伸进去,好悬勾住了他,让他躺在几条大尾巴组成的“床”上,熏熏然睡着。 封玉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卷住毛茸茸尾巴,不动了。 胡小九趴在酒坛上睡着了,连下巴浸在酒坛里都没能察觉。 封小玉也醉的不省人事,被酒泡的昏昏然。 篝火没人来添续,不久就变得黯淡,在最后一根柴火燃尽,篝火熄灭,山洞陷入黑暗时,不知是不是受醉酒影响,也不知是不是受到龙涎草影响,封玉做了他自出生以来的第一个绮丽梦境。 作者有话说: 玉的第一个春梦(doge),也是第一次梦遗(doge),点击下一章,就看打开新世界大门的红红玉=w= Ps:小修了一句话,不用重看w
第45章 开窍 封玉做了一个难以描述的梦。 梦里的他简直不像他自己, 梦里的清清也同平时不太一样。 梦中的封玉浑身燥热,脸颊通红, 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梦醒之后, 他瞬间弹起来,惊恐万分:怎么办!他好像尿床了! 这对封玉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哪怕是懵懵懂懂的幼年时期, 他也从来没有尿过床, 这还是他第一次……封玉内心的羞耻感快要把自己烧死了。 封玉紧急看了眼周围,暂时呼出半口气:还好还好, 平时那个地方都有鳞片当着,这次也一样, 虽然有溢出来的, 但还在能处理的范围之内。 他赶紧把自己身上的“罪证”消灭干净。 小黑蛇从雪白狐尾上弹起的幅度过大, 惊动了还在熟睡的胡九清, 她小声嘀咕了句听不清的梦话, 头往旁边一栽, 继续呼呼大睡。 封玉的心情从她出声起就跌宕起伏,见她重新睡着,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骨碌从酒坛里爬出来,又小心翼翼把沾了酒的大尾巴拔.出.来,羞的全身通红, 又是用清洁术又是用清水, 既要小心翼翼不惊动胡九清, 又要快速干净地把尾巴清理干净, 着实费了很大功夫。 等清理完, 封玉累出一头汗。 他吸了吸鼻子, 有点悲观,还有点绝望,他觉得自己肯定还是受到了不明毒物的影响,大夫都说从尿.迹能简单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可是从颜色浓稠来看,他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他一定中了很严重的毒,所以才会连体征都变了。 封玉眼泪汪汪地把胡九清搬到稻草垫上,哼哧哼哧连酒带坛一起处理干净。 做完这一切后,天已经亮了。 胡九清翻了个身,眼皮颤了颤,仿佛快要醒了。 封玉大骇,做贼心虚的他急急忙忙给胡小九下了一个昏迷法诀,然后不敢多待,在周围放了些防御法宝、布了些防御法阵后,便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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