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之后,就陈清寒和小红回来了,身边没有别人。 陈清寒说‘让他跑了’,小红补充说‘他受了重伤’。 也就是说,那人跑是跑了,但已经身受重伤,我们不用太担心,暂时他没办法回来兴风作浪。 幕后黑手逃了,满地的干尸脑袋也炸了,四周各类动物的吵闹声重新响起,这情形怎么和学校的课堂似的,老师一回头,班级里鸦雀无声,老师转向黑板,嗡嗡的声音就又响起来了。 众人合力滚开洞口的石头,汪乐就纳闷地问:“干尸的那些身子呢?” 黄载江跟着说:“对哈,怎么没了?刚才不是堆在洞外吗?” 杜医生捶了他们两拳:“早跑了呗,都堵在这多影响它们行动。” 古小哥也说:“那人明显会控尸,可能他操控干尸的身子自行挪走了。” 他们几个就替我把话圆回来了,我心中感谢,面带微笑。 至于那些没钻岩洞的整个干尸,自然也是给人头腾地方,全撤到别处去了,这回幕后黑手一跑,还不带着它们一起跑嘛。 黄载江抖抖身上的土,说那人自知不是我们的对手,哪里会傻到耗尽他最后的手下。 石头滚开,他们说话的声音传进岩洞,唐小姐从坑里坐起来,晃晃脑袋,摘掉了氧气罩。 “呼,终于走了。”她重重呼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刚刚一地的人头,压在坑上的也有十几个,楞是没有一个发现她的。 无论是活人、是机器人,人头都攻击,包括一直站着不动的古小哥,所以干尸不攻击她,应该和这些没关系。 “唐小姐,你怎么知道藏在土里,干尸发现不了?”黄载江快人快语,别人没开口,他就先问出来了。 “我就是知道。”唐小姐轻柔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像是在抚摸一件珍宝。 她肚子这几天又大了一圈儿,杜医生说从脉象上看,胎儿该有六七个月大了。 照这么发展下去,没等走出死亡区,她就要生了。 要说生产条件,最基本的肯定是有,跟电视上演的一样,热水、火、刀,再简单不过,跟人类最早的原始社会差不多。 唐小姐身体健康,这几天非但没有怀孕后的各种不适,反而比没怀之前还有活力,大半夜一个人出去抓回来四条蛇、五只蜥蜴、一串老鼠,身上连个爪痕都没落下,在孕妇里,她可能算是身手最好的了。 但她怀的是什么,我们心里没底,不知道那东西出生时,会发生怎样的意外状况,防都没法防。 汪乐和黄载江还总是偷偷讲关于鬼胎的恐怖故事,我脑子里全是一个小鬼孩从唐小姐肚子里钻出来的画面,唐小姐肚皮撑破,肠子流了一地。 关键是即便我们此刻已经返回安全的地方,将唐小姐送进医院,要说把这孩子流掉,那也是不太可能,这小东西已经控制住唐小姐,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搞不好就得来个鱼死网破。 所以只要想保住唐小姐的命,这孩子不想生也得生。 好在目前为止,她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对唐老先生和杜医生他们,说不上亲近,却也能和平相处。 石孩是冲这小东西来的,干尸也是冲她来的,她倒是挺怕干尸,但我们也不能利用干尸做掉她,因为她把唐小姐的肚子撑破,和干尸把唐小姐的肚子爪破,结果没啥区别。 陈清寒是小东西第二喜欢的人,除了我,她跟他第二亲,有时候唐老先生跟‘唐小姐’说话,她只是简单应答,瞧得出没多少聊天的兴趣,但陈清寒和她说话,能聊上半天。 陈清寒等众人回到洞里休息,才问‘唐小姐’,那位带她进死亡区的高人长什么样。 他问完,‘唐小姐’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她知道。” 她话音刚落,就接着打了个哈欠,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原本的唐小姐回来了。 从神态到眼神,人没变、脸没变,可是我们都能看出,她身上发生了变化。 “哦,你说那个人……”变是变了,唐小姐自己好像没感觉,而且和刚刚的对话无缝衔接,没有任务异常,比如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等等。 变回常态的唐小姐,向陈清寒描述着她那队的带队高人长什么样,陈清寒认真听完,说那应该没错,他们在后山碰上的人,就是在古城中失踪的那位高人。 他不仅没死,还操控干尸从地下爬上来,一路追着我们,来到死亡区的边缘地带。 巫术控尸,我曾听盗墓贼提过,还有什么赶尸、养尸、炼尸,只可惜,讲这些的盗墓贼,他也是听老辈人讲的,真假无从考证。 倒是黄载江,在危险过去之后,给我们讲了一个纸人行凶的故事。 说是清末民初的时候,有个更夫在值夜时,亲眼看到一个纸人,拿刀抹了一个路人的脖子。 出了人命自然要惊动官府,这个目击证人的证词,根本没人相信,都说他是看错了。 他说的纸人,不是剪纸剪出来的那种,是以前寿材店卖的那种3D立体版。 还有人说是凶手故意打扮成这样,寻常人一看之下准吓一跳,方便他行凶之后逃跑。 古小哥也爱听这类故事,反正他们已经睡意全无,干躺着也没意思,干脆他凑到汪乐身边,让黄载江接着讲。 黄载江说,捕快后来在凶案现场附近真找到了一个染血的纸人,当然,他们找到纸人,是因为有妇人叫喊有流氓,他们寻声过去,说有一个妇人正在屋里换衣裳,回头就见窗外有人站着,而且站了好一会儿还没走,家里没别人在,她害怕这才大声呼喊。 窗外立着的却是一个纸人,胸前染血,血迹已经干透,捕快也觉得这事怪,将纸人抬回去,目击证人一见,说就是它。 纸人手上有血、胸前有血,后经查证,确实是人血,那个年代没有DNA检查,是不是死者的血,这不好说,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并不是别人穿过脱下来的伪装。 这案子最后也没查出个结果,只能归类于为悬案,凶器也一直没有找到。 坊间流传着两个版本,一是纸人成精,出来害人;二是有法术高强之人,利用纸人行凶。 第二个版本明显比较靠谱,可是黄载江说,第一个版本流传得最广。 甚至有说书先生将这事编成故事传讲,不过后来也失传了。 古小哥就问,这些事他是从哪听来的,黄载江说他有自己的渠道,他说得悬乎,汪乐在旁边搭茬,“我们有群。” 古小哥立刻掏出个小本子,管他们要群号,说等出去了,给手机充上电就加群。 如果只是故事,是段子,那黄载江也算不上神通广大,编呗,但当古小哥问他这事是真是假时,黄载江笑了笑,说是假的,让他别当真。 和黄载江他们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他的性格我多少有些了解,当他眯着眼笑,摆出一脸诚恳,这种状态下说的话,十有八九是谎话。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黄载江的习惯是说真话时瞪眼睛,说假话时眯眼睛,这一点我觉得有趣得很。
第350章 快了 他眯眼睛说这故事是假的,那就多半是真事儿,问题是他为什么不说实话,故事的具体地点他没透露,只说是某某省,也没说哪年哪月哪一天,如此含糊其词,最后还不肯说实话,只有一个可能,告诉他这件事的人或他得知这件事的途径,需要保护。 一点不能漏,让人查不着这事流出来的根源,黄载江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恐怕不止是从他们的同好群里听来的。 当然,有些事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不过很少罢了。 黄载江问古小哥相信哪种说法,古小哥说他信第一种,黄载江又问我,因为这支队伍里,除去汪乐,就我和古小哥喜欢听他讲这些志怪故事。 “第二种。”我回道。 “小冷啊,你确定?别忘了,如果是有人借纸人之力行凶,他怎么会把纸人留在现场附近?” “留下咋啦,纸人能把他供出来?”我反问。 我脑子里想象出青天大老爷吩咐衙役对纸人动刑的画面,对付纸人,不用说,一定要用火啊,烙铁可能不行,一下就把纸人燎着了,用香最好,一戳一个小洞,伤不着根本,又能将纸人戳得强疮百孔! 不过这画面要是真的,那青天大老爷估计也得请大夫瞧瞧脑子了。 “纸人怎么不能供出凶犯?能啊。”黄载江有点激动,他下午就想吓我,结果被石孩吓到的是他,现在可能想扳回一城,故意顿了顿,想勾起我的好奇心,让我追问他的下文。 “最后凶手找到了?”我配合地问道。 “唉唉不带这样的,你不问问过程啊?” “那行,过程是啥?” “别这么敷衍呀,唉算了算了,我不卖关子了,被捕快抓回去的纸人,那可不是一般的纸人,至少普通扎纸师傅做不出来,用现在的话说,那是限量款,名纸人,有这手艺的师傅,全国找不出十个。” “哦,奢侈品纸人,品牌叫哭泣?”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就是比喻,你的关注点总是奇奇怪怪。” “奇奇怪怪没有脑袋,我有。” “贫不贫?还听不听?” “say。” “捕快找到扎纸师傅,将纸人拿给他们看,可都说不是自己做的。” “那肯定啊,谁会承认是自己扎的杀人凶手。” “你听我讲啊,这几个扎纸师傅的家人、徒弟,都被叫去问话,都说没在铺子里或家中见过那个纸人。” 那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是扎纸界的第十人,隐藏的高手。 人类历史上有很多本职工作不突出,却因业余爱好出名的人。 有句话说得好,不想当厨子的裁缝不是好司机。 兴许凶手是个卖糖葫芦的,但酷爱扎纸,扎纸的技术比串葫芦高超。 至于他为什么能隔空操纵纸人行凶,那可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呗,祖传巫术,改行卖了糖葫芦,业余爱好是扎纸。 黄载江一通白话,吊足了古小哥的胃口,什么自从纸人到了衙门,晚上它会自己挪位置,什么放到第三天,纸人身上的血迹消失了。 古小哥听得入神,问最后怎么样了,黄载江话锋一转,嘿嘿乐了:“能怎么样,找不到凶手,案子成了悬案,纸人扔了呗。” 古小哥不死心地问:“扔了?那是凶杀案的重要证据,不是应该存档入库吗?” 黄载江神秘一笑:“谁敢留啊,让它大半夜四处溜达,再吓死仨俩的。” 古小哥说:“既然这么邪乎,烧了多好,一了百了。” 黄载江看着他,突然一脸认真地问:“烧给谁?” 这问题可把古小哥问住了,这种东西当然是烧给死人的,不过这邪乎东西,烧给谁、谁家也不能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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