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江瑶白深受太后喜爱,她们每次进宫,冬雪都会被太后喊来迎接江瑶白的。 正因为习惯了,所以桃乡才想不明白,为何江瑶白还要明知故问。 有此困惑的不止桃乡,被问到的冬雪同样不解。 只是,她没有明着表现出来,而是笑道:“郡主您说哪里话呢?娘娘她可是叨念了您好几天了。如今总算是等到您了,娘娘想快些见到您,自然是要让婢子过来带路的。” 江瑶白一听这回答便知道冬雪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遂一边跟着对方往前走,一边解释道:“姑姑误会我的意思了。今儿个不是赏花宴么?伯母的事儿必定不少,此刻想必是离不开姑姑的才对呀。” 冬雪闻言也明白了过来,当即掩唇轻笑,道:“郡主多虑了。这赏花宴虽是为娘娘而举办的,可举办人是皇后娘娘呀。再说了,哪怕当真需要娘娘去调度。对于娘娘来说,那些杂事,也比不得给您领路这事重要。” 江瑶白闻言略感尴尬。 不过,她也知道对方没有恶意,甚至说的还是实话,便只好笑着绕过了这个话题,道:“那就劳烦姑姑您带路了。” 冬雪能在皇宫之中混到这个位置,察言观色的本事本就不差。只一眼的功夫,她便察觉到了江瑶白的别扭。 若是换做一般人,冬雪自然是不会去在乎的。毕竟,她可是太后身边的人。到了今日,也就只有旁人巴结她的份。 可现在身旁的人是江瑶白,冬雪当即便轻笑着解释道:“郡主无需介怀的。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人,比起旁人身体或性情上的问题,您这点儿小毛病反倒可爱得紧。” 江瑶白知道冬雪是想安慰自己。可一想到自己曾经在皇宫游荡一天,愣是与寻找她的宫人擦肩而过无数次,最后先帝不得不派遣禁军在整座皇宫中进行地毯式搜查才将她找出来的糗事,江瑶白便怎么也无法坦然面对自己那路痴的毛病。 尤其是闹得那么大,却又没好意思让事情的真相外传,以至于关于那次搜查的谣言四起。 从闹鼠患到抓刺客,各种版本的原因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人抖机灵,借着这事添油加醋地写了话本,最后竟然还远销各地,好看得到现在还能在书肆里买到! 每每想起这事儿,江瑶白便有种大江南北的百姓全都知道禁军出动在皇宫搜索的事。进而又会止不住去想,说不定哪天还会有人好奇故事里的事,然后跑来调查一番,结果发现自己这件糗事。 她越想便越觉得这种情况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越琢磨便越觉得,若是自己认不得路的事被人知道,那这件糗事被人挖出来广而告之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这样一番自己吓自己的推测一出,导致了江瑶白强烈要求身边的人不要将她是路痴的事说出去!顺利让这事儿成了一个一般人不会知道的小秘密。 冬雪知道这个小秘密,也是当年被要求不要说出去的人之一。是以,从刚刚开始,她的话才一直似是而非,并未直接挑明了说。 “冬雪姑姑,您的意思我明白。不过,都这么多年了,大家也习惯了。如非必要,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了。”江瑶白的表述很委婉,可意思却很明白了。 冬雪闻言无奈一笑,也没有去强求什么,而是道:“也罢。郡主心里有数就成,婢子也不多言了。” 冬雪言罢停顿了一下,才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头,道:“郡主,今日的赏花宴地点就在这个御花园内。只要不离开,去哪儿都成。若要离开的话,还需提前告知一声。” 冬雪说到这里,特意看了江瑶白一眼。 接收到对方目光的江瑶白顿悟,明白过来她们定下这一点,是怕她在御花园里迷路失踪了。 这怎么说也是一番好意,江瑶白也没拒绝,当即便应下了。 冬雪这才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都在御花园中央的静心亭里歇着。如果有必要,背对着墙直走,也能找到人的。” 冬雪这话说完,又盯着江瑶白看着。 明白对方这是在给提防迷路妙招的江瑶白神色不变,回看向对方点了头。 将最重要的两点都说完了冬雪满意地收回了目光,后头的介绍也都随意了许多:“太后娘娘一开始就说了不想让众人过于拘束。所以,只要到了地儿跟娘娘们见了礼,便可以自由行动了。至于晚膳时间定在酉时,郡主只需在酉时前回到静心亭就成。” 冬雪简要地将要紧的部分都说完了,这才与江瑶白一路走一路聊。 桃乡虽是跟着江瑶白一起进来了,可在皇宫这种地方不一般,她没敢乱说话,而是紧记本分,一声不吭地跟在了江瑶白的身后,默默地替江瑶白又记了一遍御花园的路。 这般一路走去,在遇到了二三十个认识的不认识的官家小姐后,江瑶白三人终于到了静心亭,见到了亭中休息的几人。 “宁乐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见过诸位娘娘。”江瑶白一入亭子便先行了一礼,面上笑意盈盈,一下子就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桃乡紧跟着江瑶白低头行礼,声音放低。哪怕礼节没有一丝错误之处,也依旧致力于蒙混过关。 “快快起来。”坐于主位的太后齐轻瑛喜笑颜开,若非地点不对,她甚至都想直接免了江瑶白的礼了。 “谢太后!”江瑶白和桃乡齐声应了。 而后,桃乡自觉地往后退去,退到了亭子外头靠边候着。 而江瑶白则在齐轻瑛的招呼中走上前去,在对方的身旁落了座。 “瑶白啊,都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近来可还好?”齐轻瑛目带慈爱之色,语气温和,嗓音轻柔。 哪怕鬓角已有华发,眼尾隐有皱纹,整个人也依旧给人眼前一亮之感。叫人一瞧便知,对方年轻时必然是个小美人儿。 “劳伯母挂念,瑶白近日安好。哪怕偶有病症,也都是不碍事的小病,早已无碍了。”江瑶白先简单地提了一下病症,又轻轻松松地略过。算是耍了点儿小心眼,哪怕日后落水之事被人捅了出来,她也能勉强说自己有提过。 随后,她又不等齐轻瑛等人对那病症提起询问,便先一步关心道:“倒是大伯母您身体可好些了?先前听闻您腿脚不太舒服,我还想搜罗一下偏方给您的。可最后被我父王给拒了,说是偏方不可信,叫我别瞎浪费时间哩。” 江瑶白说着撇了撇嘴,一副不怎么服气的模样,看得齐轻瑛忍不住轻笑,询问起了详细过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收藏! 第15章 都来了? 搜罗偏方这事,说来也不能怪江清鹤拒绝。实在是别人搜罗来的偏方,哪怕用料有些奇怪,可至少那些都是可以吃,确定不会吃死人的。 而江瑶白也不知是不是运气问题。搜罗来的偏方要么是让挖个深坑,用坑里的土加上药材煎服。要么就是童子尿和泥巴,然后涂抹在疼痛处。甚至还有让去庙里求张符纸,烧成灰后泡水服用的。 当初看到那一叠偏方的时候,江清鹤当真是满头雾水,搞不清楚自家闺女往日里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会信这些偏方呢? 于是,他不仅果断地拒绝了江瑶白将这些偏方送到太后面前的要求,还暗地里彻查了她周围的人,一副要教训敢糊弄他闺女的人的模样。 江瑶白当时看着自家父王这般兴师动众,也就没再强烈要求。而是遗憾地将药方放过,又乖巧坐看自家父王调查。 最后,他们竟然还阴差阳错地发现了多起偏方致死的事情,便又顺势在百姓间宣传了一波偏方的危害。 江瑶白难得见到齐轻瑛,那小嘴说得停不下来。偏生她讲起这故事来绘声绘色,让众人不知不觉便听得入迷。 待到她讲到江清鹤为了防止有人继续误信偏方妄送性命而入了宫时,在场众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 一身繁复裙装都难掩干练气质的皇后辛芷忍俊不禁,道:“我说怎么前些时候,陛下突然下旨,让人宣传起了偏方的危害呢。原来,这源头还是在你这儿呀。” “诶,堂嫂,这个瑶白可就不敢居功了。有些偏方危害确实很大。哪怕我这次没有突然想去找这些,这事也会有爆发出来的一天的。只是早晚罢了。”江瑶白赶忙摇头,一副不想认账的模样。 底下嫔妃听到那句“危害确实很大”皆是忍不住多看了江瑶白一眼,心中吐槽着她知道危害大还想要献给太后,可明面上却都带着礼貌的微笑,没人傻乎乎地开口得罪人。 而作为当事人的齐轻瑛却笑得有些满不在乎。就像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又像是压根就不在乎。 辛芷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众人,因江瑶白这大咧咧根本没考虑可能造成的话而轻叹一声,便习惯性地给她递了台阶,也省得什么时候一个没留意便被敌人给利用了。 “你说的倒是简单,可这早跟晚的差距,很可能就是几条人命了。不过,话说回来,瞧你这样儿应该是知道偏方的危害的呀,又怎么会想把偏方送给母后呢?” 辛芷这问题带着几分自己的好奇。 毕竟,江瑶白虽然因着身份问题,偶尔说话确实会不考虑后果。可像送礼这种事,她向来还是很靠谱的。 听得这问题的江瑶白“嘿嘿”笑得狡黠,道:“正是因为这偏方很奇葩,所以我才想将其递给大伯母,好让大伯母也跟着乐呵乐呵呀。大伯母这腿脚问题,自有宫中太医医治。我一个小小的郡主,除了刘太医外,也不认识什么厉害的大夫,自然是不会逞强添乱的。” “瑶白有这自知,更不想害大伯母受罪,又怎么可能找那些见鬼的偏方给您用呢?可是,若是不能做点什么,我又着实心里难安。所以就想着,找点东西给您看乐子,至少也能让您乐一乐,不是么?” 江瑶白说着,还转头看向了齐轻瑛。那神情,乖巧中透着几分委屈,隐隐还能给人一种渴望得到认可的错觉。 “是是是,瑶白说得对极了。哀家现在确实挺开心的。你这些偏方啊,找得好。”齐轻瑛这番话的语气像极了是在哄小孩。 底下众嫔妃见状又忍不住瞥了江瑶白一眼,低头掩去了嫉妒的目光,没敢让人发现自己对江瑶白抱有负面情绪。 毕竟,那可是宁乐郡主啊。待遇比太后她亲外甥都好的宁乐郡主啊。 众多嫔妃心中微酸,可主位上的太后却完全没去注意这一点,甚至就算察觉到了也不在乎。 只因江瑶白对她来说本就极其特别。 先不说当初未出嫁前,她与江瑶白的母亲赵曦荟便有些交情。单是从先皇登基到如今的江云启君临天下,全都离不开江瑶白父亲江清鹤的鼎力相助。 这两者加在一起,本就足以让齐轻瑛对江瑶白另眼相看。再加上江瑶白本身乖巧懂事,机灵聪慧还不骄纵,就连外貌也十分赏心悦目。 这样一个可人儿放在眼前,齐轻瑛不去宠爱,难不成还要去宠自己那个差点儿就能被宠上天的外甥? 齐轻瑛只想到自己那糟心外甥齐遥禄一瞬,便直接将其抛到了脑后,转而拉着江瑶白磕叨了好一会儿家常,被江瑶白说的趣事儿逗得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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