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瑛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给这件事定了性。既认定了齐遥禄只是掏鸟窝,也为北尤钰那两脚下了结论。 就现在这情况来说,齐轻瑛这解决办法算是不错的了。可齐遥禄和北尤钰都不太乐意。 掏鸟窝这理由,北尤钰一听就知道是用来糊弄人的。毕竟,就这树,未上树前能瞧见有鸟窝就怪了,更别提是为了掏鸟窝而上树了。 更何况,刚刚齐遥禄的态度就不太好,甚至还敢用嫌弃的眼神看她的瑶白姐姐,北尤钰自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而齐遥禄就更不用说了。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父王脑子不好使的时候,就没再受过这种委屈。 平白被踩了两脚,还要他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他已经好久没受过这等委屈了! 齐遥禄不服,北尤钰也不服。 “舅母!”北尤钰上前一步,正想挑明齐轻瑛这番话里漏洞,便被江瑶白拉了一下。 北尤钰不解地看了过去,便见江瑶白对着她微不可查地摇了一下头,又看向了齐轻瑛,笑着道:“伯母所言甚是,这事儿也算我们莽撞了。瑶白给您陪个不是了。” 江瑶白“也算”这词用得十分有灵性。 齐遥禄心中转了两转,明白过来江瑶白这是为了维护齐轻瑛的脸面,掐着鼻子认下了这一说法。 他顿时撇了撇嘴,看向江瑶白的眼神嫌弃之感愈重。 不过,在瞧见齐轻瑛那因为江瑶白的话而放松了些许的神情后,他终究还是没有在这御花园里为自己的脚抗议。 倒是北尤钰气鼓鼓的,看着江瑶白欲言又止,又对着齐轻瑛似乎要抗议,可最后还是三缄其口,转而回头狠狠地瞪了齐遥禄一眼。 齐遥禄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齐轻瑛瞥了一眼斗鸡似的两人便收回了目光,对着江瑶白柔和一笑,招招手示意她到近前来,带着她转身就走,口中则道:“好孩子。瞧你这一身汗的,伯母那前些天有人进贡了些香料,你过去试一试。若是喜欢,便带些回去吧。” 江瑶白被齐轻瑛拉着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北尤钰。见她看向了自己,明显知道自己的去向后,这才收回目光应话道:“伯母,不用了。那些贡品都是底下的人孝敬您的,我又怎么能用了呢?” “不用在意这些。”齐轻瑛听着她这贴心懂事的话,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陛下将那些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东西。我乐意给你,你若喜欢,接着就是。你若不喜欢,那我倒是可以收回来。” “伯母您说什么呢?您赐的东西,瑶白都喜欢。”江瑶白毫不犹豫地应着。 她这话倒也不全是讨巧,毕竟能让齐轻瑛看上且赏赐下来给江瑶白的东西,那都是符合她喜好的好东西。江瑶白想要找到讨厌的地方都不容易。 齐轻瑛见她应得果断却是来了兴致,故意笑问道:“哦?就算我将御兽园里的小青蛇赏赐给你,你也喜欢?” “额?”江瑶白被齐轻瑛这问题问得一懵,脚步都不自觉地停了一瞬,下意识地看了齐轻瑛一眼,瞧见了她眼中的戏谑之色,顿时讪笑道:“那倒不必了。我与蛇类……互不干涉,神交就行。” 蛇类……她怕啊…… 站在原地的齐遥禄看了一眼最前方的江瑶白,又瞥了眼周围陆陆续续跟上了齐轻瑛脚步离开的人,最后一撇嘴,低头拍了拍自己的靴子,嘀咕道:“呵,居然连蛇都怕,这些小姑娘果然娇气。” “世子,您说什么呢?”庆生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一个蹴鞠冷不丁地被对方递到了齐遥禄的眼前。 齐遥禄下意识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在看清自己眼前的是什么玩意后,他颇有些恼羞成怒,黑着脸道:“什么什么呢?!你想吓死你世子我是吧?” 庆生被齐遥禄这反应给吓了一跳,蹴鞠也下意识地抱在了怀里,忙解释道:“不不不。世子,小的绝对没这意思。况且,您武功那般好,又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蹴鞠给吓到呢,对吧?” 庆生原是想讨好一下,免得自家世子当真生气了。 可这话说完了,他忽而又多了几分困惑,一手抱蹴鞠,一手挠着脑袋,不解地道:“对了,说到蹴鞠。世子,这树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不然您怎么会没躲过一个小小的蹴鞠呢?” 庆生说着,下意识将手中蹴鞠举高了些,想要看看这蹴鞠是不是有哪里不一样,才能让自家武功很好的世子爷从树上摔下来。 齐遥禄听着庆生这问题本就有些烦闷,再见对方翻来覆去地看着蹴鞠,顿时愈发烦躁了。 他一个没忍住,伸手抢过了那个蹴鞠,这才带着满满的不耐烦感,道:“本世子一时被美景所惑不行吗?” “……当然行啊。”庆生看着齐遥禄手中的蹴鞠迟疑地应了一声,又抬头看向了大树,眼中有着跃跃欲试之感。 齐遥禄只瞥了庆生一眼,便瞧出对方这是想要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美景蛊惑了自己。 他也没伸手去拦,只是随手将蹴鞠丢进了庆生怀里,道:“不用看了,那美景已经毁了。” 庆生接住了蹴鞠收回目光,见齐遥禄转身就走,他立马跟上,口中则是继续问道:“那世子,鸟蛋呢?” “鸟窝里。”齐遥禄随口应道,语气听上去随意得仿佛在骗人。 “啊?那您在上头待了那么久,到底在看啥风景呢?”庆生困惑极了,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美景,能让自家世子连鸟窝都忘了掏,最后甚至还被当成了偷窥的登徒子。 齐遥禄脚步不停。听得他这问题,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嗓音带着几分愉悦感,可话却像极了是在糊弄人:“谁知道呢?大概是群魔乱舞吧。就是……唉,可惜。” “啊?不是,世子,您到底在可惜啥呢?您要不说出来,小的帮您?”庆生紧跟着齐遥禄往御花园的出口走,面上忧心忡忡之余还有几分紧张,时不时就要看两眼齐遥禄的脸色,仿佛对方下一刻便会出什么问题似的。 齐遥禄明显是知道庆生这举动的用意的,可他也显然还没习惯。 此刻他忍不住一蹙眉,嫌弃地对庆生道:“你差不多就行了。我这身子健壮得很,没说胡话,也不会因为心情不好而吐血之类的。你只要跟平常一样就行了,别听我父王母妃的瞎体贴,否则我可要换个侍从了啊。” 齐遥禄这话里的威胁之意满满,庆生立马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地道:“世子放心,庆生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不乐意,小的绝不再多嘴!” “嗯,把手放下吧。”齐遥禄满意地一点头,刚说完话,便留意到了庆生怀里的蹴鞠。 他顿时沉默了一瞬,想到这蹴鞠此前被某人踢得飞起的样子,他眼中不自觉地多了一丝笑意。可很快,又变为了惋惜。 “这蹴鞠……”齐遥禄想让庆生将其丢了。可话才刚开了个头,他又犹豫了起来,最后更是叹息了一声,才道:“你先让人收起来。” “是,世子。”庆生对齐遥禄这纠结模样深感好奇。可有了刚刚齐遥禄的那番威胁,庆生暂时也没敢多嘴,只好应了声后低头看着蹴鞠,企图看出它的与众不同来。 齐遥禄两人转道去了其他地方,江瑶白这些个刚踢完蹴鞠的大家小姐们则是被领去了偏殿沐浴更衣。 好在众人都是进宫参加宴会的,过来前便有为了防止意外情况而多带了套衣裳,也就没人出现没衣服换洗的情况了。 第20章 略微不安 水汽弥漫,刚洗完头的江瑶白舒舒服服地泡在了池子里,靠着热水池的边缘坐着。在她的身后,桃乡坐在池子边缘台阶上,正用干净的布一点一点地帮江瑶白将头发擦干。 江瑶白所在的这个地方,与其他人去沐浴的地方有些不同。 这个池子所在的屋子乃是特制的。宫中能被允许入内沐浴之人,满打满算也就只有皇帝江云启、皇后辛芷以及太后齐轻瑛三人了。 而现在,这个大池子里也只有江瑶白一人泡着,就连北尤钰都只分配到了一个浴桶较为舒适的屋子。 对此,北尤钰习以为常,也没有试图跟江瑶白一起泡的想法。反而是江瑶白边泡着加了香料的热水,边想念起北尤钰来。 “桃乡,你说钰儿她怎么就不找我一起泡呢?总不会是她觉得不好意思吧?”江瑶白有些无聊地猜测着,想着以往北尤钰见到自己便基本粘着不放的状态,心中的困惑又深了几分。 “郡主,您居然不知道这个?”桃乡的嗓音里带着惊讶之色,江瑶白不用回头去看,都能猜出她的神情来。 “我应该知道什么?”江瑶白也没回头,边挥着手臂拨动池中水,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桃乡见江瑶白似乎是真的不晓得,她也便没有卖关子,而是直言道:“郡主,尤钰小姐自然是想跟着您一起泡的。可这温润阁可不是谁都能泡的。尤钰小姐若是一定要跟着您进来,太后娘娘自然不会拒绝。可如此一来……有些得不偿失。” 桃乡本是想彻底说清楚的,可考虑到这里毕竟是皇宫,最终还是选择了含糊的解释,反正自家郡主也定然能听懂。 正随手拨弄水中花瓣的江瑶白动作一顿,果然恍然大悟了。 太后齐轻瑛是北尤钰的的舅母,对北尤钰自然是疼爱的。可一个人的心就那么一点,哪怕是一样多的疼爱,也会随着时间增加或减少的。 若是北尤钰当真不管不顾地提要求,齐轻瑛大概率不会拒绝。可长此以往,再多的疼爱也难免会被消耗掉。 不过是区区一个泡澡池子。若是当真因为自己的恳求而导致齐轻瑛对自己产生不喜,那对北家来说确实是得不偿失了。 想明白这一点的江瑶白低头继续无聊地玩着花瓣,口中道:“原来如此。那桃乡,我头发快干了没?好了的话,我们就出去找钰儿吧。在这里泡久了也怪无聊的。” “快了,郡主还请再忍耐一二。”桃乡换了条干燥的布,又给江瑶白擦拭起来。 不过这一次,她也没再安安静静地做事,而是压低了声音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道:“郡主。方才尤钰小姐说过,咱大旭的五大超级纨绔都来了。那今晚……您可还行?” 桃乡的话含糊不清,江瑶白却是目光一动,瞬间明白她所指的是心口不一之症。 不过,江瑶白却没有丝毫担心的模样,玩花瓣的动作依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无妨。反正他们都是男的,与我大概率是不会有接触的机会的。只要时间不到,应当不会有问题的。” 江瑶白说得轻松随意,可桃乡却听得忧心依旧。 “可是郡主。”桃乡手上动作慢了几分,看着正往肩上浇水的江瑶白,道:“那个齐世子您已经接触过了。再加上今天的女眷宴会变成男女同宴,这时间……婢子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桃乡姐姐,你那就是太紧张了。”江瑶白轻笑一声,回头对着桃乡笑道:“时间问题不打紧,大不了按照计划来。齐遥禄的话,我刚也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罢了。哪怕真跟他有关,也没有传递途径对不?况且,也不定是他呀,说不定是张家那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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