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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甩被勒得发木的手，温妮接过莱安手上的毯子，很是认真地询问，“我要在这里被关多久？” 莱安平静地计算了一下，给出温妮结果，“一般来说，是五十年。” 温妮：…… 要不你杀了我吧？我还是重生比较快，五十年够我活三辈子了。 “人类的一百岁算是长寿，我现在二十岁。”温妮希望自己的发言能够帮助莱安理解她现在的局面，而不是冷静地让她再等五十年。 “那你还可以在外面呆三十年。”莱安的回答很是简洁。 “您的算数不错。”温妮扯了嘴角，“我能申请提前出去吗？我要离开森林。” 莱安露出意外的神色，显然没有想到温妮会主动说出离开森林的话。 事实上，精灵们对人类的了解并不多，在他们看来人类与兽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 人类更加弱小。 兽人至少还有强壮的体魄，能嚼碎骨头的强悍咬合力，而人类则是靠着不入流的小计谋靠近精灵，妄想着从精灵那里获得不属于他们的知识和财富。 通常而言，精灵是不会选择相信他们的。 温妮从莱安的迟疑中感知到了危险的靠近。 “如果我想办法逃离……会怎样？”温妮试探着询问自己越狱的后果。 “你会死亡。”莱安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虽然能够看出这时候的莱安与初代法师见过的精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精灵们的思维似乎并没有本质的变化。 他们并不打算给对手留有太多的同情，怪不得他们直至很久以后依旧是相当神秘的种族。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会通用语吗？”温妮询问。 “有。”莱安回答，“但是他们不会来这里。” “因为他们对我不感兴趣？”温妮已经稍微抓住到了一点精灵们的性格特点。 “因为他们对你不感兴趣。”莱安给出肯定的回答。 就像人类不会感兴趣蚂蚁抖动触须代表什么含义，那些精灵们也是如此对人类毫不在意。 温妮甚至开始觉得莱安在精灵中属于和蔼可亲的了。 披上他给的毯子，温妮向莱安提出了新的请求，“你能教我精灵语吗？” 莱安的眼眸闪了闪，没有回答。 “我也可以帮助你练习通用语，人类真正使用的语句。”温妮提议。 莱安似乎开始有些心动。 “好。” .... 看来她是真的对人类有兴趣，温妮反而觉得这样的莱安有些奇怪。 “你想去森林外面看看吗？真正的人类？”温妮好奇地询问。 .... 自与温妮见面就一直波澜不惊的蓝色眼眸中荡漾出一丝波澜。 温妮看着莱安似乎闪过水光的眼眸，不知自己说的那句话有什么问题。 “离开森林？”莱安重复了温妮的问题。 “对啊，森林之外的世界，雪山，沙漠，大海……”温妮毕竟是梦想着踏遍山河的人，说到这里眼睛也有点明亮，“你见过比最高的树还要高大的鱼吗？我听渔民说它们的叫声能穿透海洋。” 温妮回忆着她曾经看过的那些景色。 在血族女王的梦境最后破碎的时刻，她脑海中的那些碎片，都是她曾经到达过的地方。 她浅棕色的眼眸因为提及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明亮了起来。 在人类中再普通不过的浅褐色眼瞳对精灵来说却有些特别。 精灵们的眼瞳大都是天空的颜色或者森林的颜色，温妮的眼瞳有些像精灵们喜欢的树木的枝干的色彩。 可是树木的枝干不会倒影出明亮，也不会表现出湿漉漉的水意。 莱安对温妮所描绘出的景色并没有过多的联想，因为那是他完全想象不到的色彩，可眼前的温妮是他切实看到的景色。 森林精灵是无法离开森林的，他们的生命与森林同在，离开森林就像树木离开土壤一样枯萎。 “那听起来很美丽。”冷淡的精灵露出笑容。 他似乎在遇到少女后便常常露出笑容，那是他无法控制的面部表情。 “当然……”温妮还想继续说出什么，忽然看到莱安转过了身体。 她也跟着看向莱安看着的方向。 果然，没过一会儿抓捕她的的女精灵便向这个方向走来。 看到莱安的女精灵也十分惊讶，好像完全没想莱安会来到这里。 他们两人开始用精灵语交谈。 温妮在被女精灵抓到的时候内心十分紧张，便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外貌上面。 现在仔细观察，果然美丽迷人。 女精灵的长相更加符合人类书本中针对精灵的描写……毕竟书本里的精灵大都是女性。 精灵女性已经换了打扮，她穿着轻飘飘的衣袍，头上也带着月牙白色的头冠，果然与温妮曾经在市场见过的，莱安说的男性头冠不相同。 男性精灵的头冠更偏向尖利的皇冠形状，而女性精灵的头冠则是呈现出一种温润的圆弧感。 反正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温妮便专心盯着精灵女性的头冠发呆。 “莱安，你怎么会来这里？”女性精灵有些意外莱安对眼前的人类产生的兴趣，继而联想到 是莱安的提示才抓住了这个闯入者。 她猜测莱安的心理，有些嫌弃地眯了眼睛，“有的犯罪者会回到犯罪现场，拥有特别的心理体验？” 莱安：？？？
第69章 救救救 那位女性精灵看来是为温妮松绑的，因为她的视线在温妮空空的手腕处停顿了半秒钟，然后以一种有些微妙的神情看向了莱安。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石头开花之类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对这个人类女孩感兴趣？”女性精灵奥帕完全不理解莱安的行为，在她看来，兽人与矮人都比人类更加有趣。 “人类是所有物种中活动范围最大的物种。”莱安并没有直接回答奥帕的问题。 “对外面有兴趣的精灵，”奥帕拖长声音，完全不理解眼前这位族人的乐趣来自哪里，莱安在精灵中也是奇怪的存在。 .... 初期时他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是年青一代中最被长老们看好的，长老们认为只有这样心境的人才能真正与森林融为一体，倾听到森林的声音。 可是某一天，莱安忽然就对人类开始感兴趣了。 那并不是张扬或是夸张的改变，但足以让熟知他性格的人侧目。 “长老们已经讨论过了，这位女性完全没有留着的必要，也许过两天就会被处死。”奥帕并不认为将这个消息分享给莱安有什么问题，“也许你应该抓住时间去与人类交流。” 精灵们总是这样，即使奥帕对人类完全没有兴趣，但是也不会干扰莱安的选择，甚至乐意看在同族的份上，给她一些忠告。 奥帕看到眼前的男性精灵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我会的。”莱安回答。 奥帕原本对温妮就没有兴趣，她与莱安也算不得关系好，提点过后便扭头离开。 温妮并不知道两位精灵说了什么，而且看精灵对话有一种很郁闷的一点，他们的表情大都贫乏，你休想通过他们的表情或是肢体语言来猜测对话的内容。 那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即使他们在讨论自己的死期温妮都觉得正常。 内心吐槽了一顿，但温妮还是很重视自己的，“她说了什么？”温妮询问莱安。 “一些小事，”莱安回答。 那也许是精灵之间的事吧，温妮便不再猜测。 “你的名字是什么？”莱安忽然问。 自见面以来，莱安还是第一次对她的名字感兴趣。 “温妮，”温妮开口，“你呢？” “莱安。”莱安回答。 “那真是一个好名字，”温妮微笑，露出了一个有些隐秘快乐的表情，像是幼儿微小的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与我认识的一个人同名。” “你的朋友？”莱安发问。 温妮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对她的人际关系有兴趣，温妮有些反应不来地呆了一下，她还有些含糊自己与莱安的关系。 “算是吧。”温妮回答，她的声音却有些低沉下来，不如一开始时那样明亮。 森林的精灵虽然不懂得人类的细腻情感，但他们有着一双能够分辨出细微不同的好耳朵。 莱安尖细的耳尖动了动，捕捉到少女这一刻的茫然。 她开始不安了。 这真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他见到的她似乎一直都算是情绪稳定的，但是在提及那个与他姓名相同的人类时，她明显动摇了。 但这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能做到她承诺的事就好了，最好她能根据人类的思维猜测出那个女性曾经对他说过什么。 - 精灵们似乎并没有时间上的束缚，温妮被投喂了面包和水后便没有精灵再来找过她。 莱安来寻找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温妮裹着毯子，这里比森林中睡觉要安全得多，她已经进入梦乡。 然后她被摇醒了。 莱安进入了牢笼，半跪在她面前。 温妮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在黑夜中发出温柔的白色光泽的精灵，一时有些分不清眼前的莱安与他熟悉的那个莱安，“怎么了？” .... “我教你精灵语，你和我说通用语。”莱安开口。 ……有病吧，谁要大晚上学习啊。 温妮用毯子捂住脸，假装自己没有听懂莱安说了什么。 莱安把她的毯子扯下来，露出少女困倦的面容，“我教你精灵语。” “饶了我吧，我实在是太困了，”温妮劝他，“明天好不好？明天起早一点也行。” “不行，”莱安的态度很是坚定，继续拽她的毯子，像是半夜突然发神经 跳到主人身上的猫咪。 “我得睡觉，人类不睡觉会死。”温妮仗着莱安对人类的认知匮乏，信口胡编，“等我睡醒了再学精灵语。” 如果温妮死了，就没有人类与莱安讨论通用语了。 莱安收回手，“你什么时候醒？几点？” “七点……也许是八点。”温妮侧过身体，巧妙地避开莱安，背对着他，再次进入睡眠。 “是七点还是八点？”莱安凑到她旁边，非要得到个答案，魔鬼的声音。 “烦死啦！”温妮再一次将毯子蒙在头上，不再回答。 莱安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沉默了一会儿，坐在温妮的身边。 温妮睡在草垫上呼吸逐渐平静。 人类的呼吸声对精灵敏锐的听觉来说有些无法忽视，莱安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牢笼之外明亮光洁的圆月。 森林精灵们的睡眠时间很少，月圆之夜沐浴着月光的他们更是精力充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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