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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是谁呢？”虎子摆出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来。 “他们。。。我不认识。”万如玉略略泄了点气。 “不认识的人说什么你就信，他们说着玩，找乐子呢！你倒当了真，可真是蠢到家了！”虎子笑了起来。 “你！”万如玉想要翻脸。 虎子突然脸色一变，叫了一声：“别动！” 万如玉被虎子的神色和突如其来的大叫声唬住了，就真的没动，“你。。。你干嘛。。。想吓唬我？” “谁吓唬你，你身后有个东西！”虎子压着声音正色道。 “你胡。。。”万如玉刚想转过头去，却被虎子叫住。 “别转过去！”接着虎子一指墙边，“你看！” 万如玉感觉脖子后一凉，随指看去，只见月光打进走廊里，在墙上倒映出一个影子，那影子有个毛茸茸的脑袋，还有许多修长弯曲的手在不断摇晃着，似乎在伸向自己。 “那。。。那是什么？”万如玉心中的恐惧用语气中的颤动完美地表达了出来。这时的他只觉脖子发硬发僵，没办法转过去了，他睁着大眼睛，眼珠努力地向眼眶边上看去，但那只是徒劳。 看到万如玉这幅惊恐的神态，又看着万如玉身后那棵随风胡乱摇摆的小树，板板努力憋着笑。虎子更是摆出一副害怕的表情，“万少爷，你可别动，免得惊到这妖怪，我们先走了。”说着虎子一拍板板，两人慢慢后退。 “你们。。。”万如玉心中又急又怕，身子却不敢动弹。这时，小树的一片叶子飞落到了他的脖子里，这一下就好像点燃了万如玉心中的炮仗，他嘭地从凳子上弹起来，飞快地跑到了长廊的尽头。 随着虎子和板板两人爆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万如玉刹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只见走廊外面哪里有妖怪，只有一个嫰叶泛绿的小树在那里随风摇摆，与墙上的“鬼影”形成了同步的动作，他红着脸恼怒地瞪着虎子道：“你个臭小子！” “略略！”虎子调皮地笑道：“是你先来吓唬我们的！” “是你们非要听，叫我给你们讲啊！再说我这也不是胡编乱造的！” “但你是道听途说来的！” “那我也没有拿棵树来吓。。。”万如玉指着廊外那棵树，但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一闪而过，那正是他从早上开始就念念不忘的那个身影，那样灵巧，那样多姿，像柔和的春风一样拂过他的心头。他立刻拔腿追去，留下不明所以的虎子和板板。 万如玉频密地迈着步子，用目光紧紧地揪住那道身影，绕过假山、花坛，穿过灌木、花丛，此时的院景不再令人赏心悦目，与那俏丽的身影相比，反而显得有些繁烦了。 “哎！”因为赶不上那只“小精灵”万如玉急得叫出了声，但她并不理会，仍是在院里“跳动”着、穿梭着。 眼看那身影又转进了一个拐角，万如玉连忙小跑着跟上去一看，拐角处又是空空如也，借着矮房子房檐挂着的灯笼的光线，万如玉大着胆子又往里面进了进。这时，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了万如玉的鼻子里，引起了他的一阵反胃和心悸，因为那股味道和他当初跨服九姨太凶房时的味道极其相似。他硬着脖子往地上看去，只见地上黑漆漆地漫着一滩血，上面还躺着一具毛茸茸的尸体，确切地说是半具尸体，万如玉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条狗的两条后腿以及小半截下身，身子的断口处甚至还能看见几段肠子挂出来。 “啊！救命！”万如玉忍着上涌的肚里食大叫着退到拐角外头。 到底是大帅的司令部，万如玉的叫声立刻就引来了一群游巡的卫兵，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后，五个穿着绿衣的士兵就来到了万如玉面前。为首那人好像是小队长，手臂上还多个红章，他知道万如玉是曼珠沙华的客人，连忙敬了个礼，询问道：“先生，出什么事了？” “那。。。那。。。”万如玉指着拐角里面，没能坚持到话说完便用手在边上一撑，吐了起来。 那小队长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冲边上一人使了个眼神：“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那士兵脚跟子并了并便走了进去，很快他也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出来了，“队长，那。。。那。。。”话没说完也跟着站到万如玉身边扶着墙吐起来。 “没用的东西！”小队长在那人屁股上踢了一脚，随即招呼了两人，“你，你，跟我过去。” 很快，三人也都出来了，其中人立马也吐了起来。 兴许那小队长是打过仗钻过死人堆的，他没有吐，只是脸色略有些惨白，他冲一个士兵挥了挥手道：“快，去把秦副官叫来。” “是！”士兵不敢多问，大步跑去了。 小队长又对刚缓过来的万如玉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史蒂芬先生多停留一会儿。” “嗯。”万如玉点了点头，以为是这狗死得蹊跷，关系重大，殊不知，小队长的意思是这死的狗是秦响的爱犬。 一会儿，熙熙攘攘的人声传了过来，接着，几道手电筒的光束就上下左右摇摆着靠近过来。 秦响来到万如玉跟前，身后跟着他的夫人、两个家丁和那个士兵。从他睡衣上披着件军装看来，他来的显然很急。就连他的夫人也是同样披了见黄色大衣，里面是粉色的丝绸睡裙，下面露着白嫩的小腿。 “我的黑背呢？”秦响问道，见小队长眼睛斜着自己的夫人强忍着怒气又问了声：“我的黑背呢！” “哦！就在里头，在里头。”小队长和身边的众人收回了脑海中不可描述的画面和他猥琐的眼神。 秦响拿过家丁手里的手电筒就直直地往里进，路过万如玉身边时还不忘斜了万如玉一眼，那眼神中的不待见恐怕连虎子和板板都能看得出来。那个女人似乎很懂得粘人，她紧紧搂着秦响，用柔软的胸部不时地顶着他的手臂，跟了进去，一同跟进去的还有士兵和家丁们猥琐的目光。 不出五秒钟，里面就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如众人所料，那女人一边叫一边一扭一扭地跑了出来，随即与前面几人一样，扶着墙身子乱颤地吐了起来，肩上的大衣也半挂了下来，露出了香肩，让在场几人看得眼睛发直。 秦响也出来了，只见他黑气满面，双手拳头攥紧，来到小队长面前，咬着牙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显然小队长也察觉出了危险，连忙推了个一干二净，“我也不知道，我们刚才在巡逻，就听到这位史蒂芬先生喊救命，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幅光景了。” 秦响听了便将视线又移到了万如玉身上，“史蒂芬先生，麻烦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的黑背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看得出来秦响的狗死了他很难过，甚至有些哽咽了。 “我？”万如玉顿了顿，好把先前的事情从记忆中搜寻出来，但他又不好意思直言是因为追着那道身影来到这儿的。“我出来散散步，凑巧来到这里，就看见了那。。。那具尸体。” “散步？”秦响狐疑地看着万如玉，“散步怎么会散到这里来？” “这里是。。。”万如玉不明所以。 “这里一般人不让过来。”小队长在一边解释道。 “那是因为。。。因为。。。”万如玉被那么一吓，脑子里的乱麻还没有理过来，一时间连谎话都编不出来了。 “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找个地方好好想想吧。”秦响挥了挥手，“你们把史蒂芬先生带下去，等他想起来了再告诉我。” “是！”两个家丁答应着走到万如玉身边微微一鞠躬：“史蒂芬先生请吧。” “去哪儿？”万如玉不解地问。 “去司令部专门用来拷问犯人的密室。”秦响微笑着说道，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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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
“不，我不去！”万如玉想要脱开家丁的手，却被硬生生架了起来，他喊道：“放开我，我不去！我要见曼珠！”他努力挣扎但是因为刚才的呕吐而有些气力不继。 左右两个家丁任凭万如玉如何说，怎么挣扎都是不理，双手反而箍得更紧了。 “放开他。”曼珠沙华说着绕过一处花坛走了过来，众人都恭敬地朝她打了个招呼。曼珠沙华的眼神却只是看着秦响，“秦副官，你这样对待我的客人怕是不妥吧。” “可是，我现在合理怀疑他杀了我的黑背！”到底是和曼珠沙华说话，秦响的语气也收敛了许多。 “哦？”曼珠沙华眉毛一挑，顺着秦响所指走进去看了，出来的时候只见她脸上依旧是从容和淡定，只怕验尸官来了也就这种表情了。“你那狗都死成那样了怎么会是史蒂芬干的呢，你没看他身上白白净净，一点血渍都没有吗。” 秦响愣了愣，不服气道：“他就不能害死我的黑背之后再换一身衣服吗？” “如果是他杀的，又为什么要惊动巡逻呢？” 曼珠沙华走到万如玉身边，两个家丁连忙识相的让开了，她为万如玉整了整衣服。 “这谁知道呢，兴许他是贼喊捉贼，想要摆脱嫌疑！”秦响瞪了一眼万如玉。万如玉却躲闪过他的目光，朝着曼珠沙华笑了笑：“多亏你了，曼珠。” 曼珠沙华也笑了笑，转过头去对秦响说道：“秦副官，你这理由未免有些牵强。史蒂芬就还是呆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来得好，这样可以腾出你的拷问间，留给其他需要的人。” “那我的黑背就白死了？”秦响明知自己已不能怎么样，却仍不肯让步，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输人不输阵！ “那倒不至于，以秦副官的能力，要查个杀狗的凶手应该是易如反掌吧。”曼珠沙华说着已经带着万如玉离开。 秦响朝着地上啐了口，嘴里咕哝道：“妈的，该死的小白脸！我要让你知道软饭不是这么好吃的！” 万如玉与曼珠分别回道房间，思维是一片混乱，脑中是“小精灵”的背影与秦响的黑背那半截尸体的画面交叠。 一直等到万如玉洗完温热的澡后，心情才平复下来，他照了照房里的镜子，镜中的人眼眶还是那么的深邃；五官还是那样的俊美；但头发还是那么的卷曲和不安分。他眉头皱了一皱，笑着咕哝了一句：“哎！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帅气逼人！” 忽地一道风将万如玉房间里的窗猛地吹开了，响亮的碰撞声打破了万如玉的自恋状态。他赶紧走过去要关上窗户时，另一道窗也“嘭”地被吹开，还好万如玉躲得及时，窗框只撞到了他的左肩，但也还是疼得他倒吸凉气。 好不容易将窗户关回，万如玉宽下衣服来，好从镜子里看看肩上的伤，好在只是略微有些红肿，就当他吐出一口宽心气时，瞳孔立刻一收缩，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镜子里除了他还有一个身影！那身影呈现半透明状，透过它能清楚地看到后面的床椅家具陈设。万如玉再定睛一看，只见那影子披头散发，膀大腰圆，身上穿着件纱裙，分明是个鬼影！ “啊！鬼！”万如玉喉头噎住了，整个人一下反贴到了镜子上，面朝着那鬼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小心脏再次“嘭嘭”地鼓动起来，似乎想要跳出他的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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