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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伙计敲开了房间的门，一道道菜端了上来，虎子和板板边往嘴里扒拉边让曼珠沙华接着讲。虽然曼珠沙华前面讲得平平淡淡，但在小孩子眼里，故事就是故事，小孩儿就爱听故事。 曼珠沙华与万如玉碰杯饮了一口酒后接着讲道：“突然有一天，阿丽玛的族里来了个陌生男人，阿丽玛和姐姐不认识他，但她的阿妈却很高兴，告诉她们那是她们的阿爹。晚上，族里就举行了篝火晚会，众人喝酒吃肉，跳舞唱歌，好不快乐。没想到这却是恶梦的开始，第二天，阿丽玛醒来时，族里的人都已经死在地上了，包括她的阿妈和姐姐。只有那个男人还活着。” “怎么会都死了呢？”板板身子一哆嗦，手里的勺子也停下了动作。 “就是说啊，我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个故事吧。”曼珠沙华淡然一笑。 “那后来呢？”虎子摸了摸嘴边和手上的油腻问道。 曼珠沙华慢慢悠悠地吃了颗莲子后说道：“后来男人带着阿丽玛以及她妈妈和姐姐的尸体一路往中原去了。天真的阿丽玛以为男人是想要将阿妈和姐姐复活，可结果，男人竟然用巫术将阿丽玛的母亲和姐姐变成了怪物，直到那时，阿丽玛才知道男人竟然是一个巫师，偶然间还看见了男人全身纹满了奇怪的纹身，男人可以利用身上的纹身对他人施放巫术，以此达到自己的各种目的。” 曼珠沙华又夹起一颗枣放到嘴里，好像很甜，她笑着接着说道：“男人对阿丽玛很坏，时常将自己的脾气发到阿丽玛身上，把阿丽玛打得遍体鳞伤，还强迫她学习巫术。阿丽玛恨极了男人，但是在她生日那天，男人突然送了她一只兔子，兔子有红红的眼睛和雪白又温暖的皮毛，很可爱。阿丽玛很高兴，她每天细心照看兔子，将它当做自己唯一的伙伴，对于学习巫术也不再那么抗拒。过了一年，等到阿丽玛再次生日的时候，男人为她做了一道菜作为生日礼物，等到她吃完后男人才告诉她，那道菜原来是用阿丽玛养的那只兔子做成的。阿丽玛当场呕吐不止，她哭泣，她伤心，可那都无济于事，兔子不能再复活了。男人还用兔子的皮给阿丽玛做了个皮毛的领子，就缝在她的衣服上，阿丽玛起初不肯穿，但是等她被冻得实在受不了了之后她只能乖乖地穿上了那件衣服。以后的日子里，每当阿丽玛生日时就会得到一只小动物作为宠物，小狗、小猫甚至是蜘蛛、蝎子。但等到她下一个生日，男人就会让她亲手杀掉自己的宠物作为巫术施法的材料。” “他爹好残忍！”板板忍不住说道，小拳头将手里的勺子攥得紧紧的。 “我看啊那根本就不是他爹，谁的爹会这样虐待自己的女儿。”万如玉愤愤道。 “就是就是！”话都让板板和万如玉说完了，虎子只能愤愤地用拳头敲了敲桌子。 曼珠沙华清了清嗓子，三人立马安静下来。她接着开始说：“渐渐地，阿丽玛也学会了巫术，男人总是使唤她，让她干杂活，甚至慢慢开始让她施法害人杀人，她也渐渐地不再抗拒男人的命令，因为她的力量太过弱小，只会徒添伤打。 最终，男人将阿丽玛培养成了一个冷血的巫师。但随着自己本领的增长，阿丽玛开始抗拒男人的命令，这让男人很不高兴，男人决定教训阿丽玛，两人开始相互施法，用企图用巫术打倒对方。但最终还是男人略胜一筹，就在男人极度气愤想要用无解的毒药毒死阿丽玛时。”说到这里曼珠沙华顿了顿，她优雅地向万如玉抬了抬红酒杯，眯了一口，接着说道：“早已变成怪物对男人的话言听计从的阿丽玛的母亲和姐姐突然发难，将男人杀死了。” “好诶！”恶人遭到惩戒让虎子高兴地叫起来。 万如玉的感情没有太大的起伏，他认为巫术和巫师都是人们因恐惧而杜撰出来的，就像在西方医术传入中国以前，人们将瘟疫或疾病当做是魔鬼缠身一般。总之他宁可相信鬼神也不相信巫师和巫术，因为鬼神是他亲眼见过的。 “那。。。阿丽玛后来怎么样了呢？”板板难过地问道，同为小女孩的她代入感强烈，她为阿丽玛的遭遇感到难过。 曼珠沙华兜了兜红酒杯，最后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笑道：“谁知道呢，也许她继续流浪，也许她回到了家乡。”
好女人还是坏女人
万如玉心绪不宁地穿过花园，晴朗的天气和清爽的天空没能理清他纷乱的思绪，充满生机的小动物和红花绿草也没能舒展他皱起的眉头。他思考着昨天晚上王语嫣跟他说话的光景。 王语嫣从墙壁里探出脑袋来看了看，发现万如玉在房间便高兴地飘了出来。原本双手撑在窗口发呆的万如玉立马就发觉了，因为现在的王语嫣只要一出现，房间里就会变冷，也许是留在人间太久，她的鬼气越来越重了。 “怎么了语嫣？” 原本想吓一吓万如玉的王语嫣立刻被扫了兴致：“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你背后长眼睛了！”已然变为鬼魂的王语嫣觉察不出房间温度的变化，纳闷得很。 “你有事吗？”万如玉抬头看着飘来飘去的王语嫣，觉得她好像是在炫耀自己不再体重如象，而是比羽毛还轻盈。 “我来找你玩呀！”王语嫣眯着眼睛笑道。 “我可不爱和鬼玩。”万如玉说道，又怕王语嫣伤心，赶紧补了一句，“聊聊天倒是可以的。” “好呀，就聊聊天。”王语嫣慢慢飘落下来，身子降到了床的高度，但身子与被子有些重叠，她便用力一吹，万如玉的被子一侧立马掀了起来折到了另一边。 “哟！你变厉害了！我刚见你的时候你连跟羽毛都吹不起来！”万如玉眉毛一挑。 “那是！我觉得我越来越像只鬼了！”王语嫣双手拉了拉自己的面皮扮出一张鬼脸来。 万如玉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道：“反正你不变成厉鬼就行！上回那女鬼可真是恐怖。” “才不会呢！我要做只好鬼，常伴我的玉哥哥左右。”王语嫣朝着万如玉的身子上贴了贴，但并不会穿过万如玉的身体，因为活人有阳气，对于王语嫣来说倒像是一堵墙。 万如玉用手撸了撸自己的肩膀，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玉哥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王语嫣问道。 “怎么了？你想回家？” “不是，这里很危险！” 万如玉嗤笑道：“这里也没有道士能抓你，能有生命危险。” “我当然不会有危险，我都已经是鬼了，还怕什么，除非魂飞魄。。。”王语嫣没说完，觉得说出来很不吉利。 “那你怕什么。” “我是怕你有危险。” 万如玉又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危险，这里是司令部，万富城最安全的地方，看见没，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他指了指楼下路过的一支小编队。 “我说的不是外面的危险，而是这个司令部。” “没事，有曼珠在，那板寸头不敢把我怎么样。”万如玉以为王语嫣指的是秦响。 可王语嫣却摇了摇脑袋，“我是说你一口一口的那个曼珠。” “曼珠危险？”万如玉搂了搂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没搞错吧，曼珠可救了我好几回呢！要不是她，说不定我和虎子板板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野地里挖野菜吃呢！” “可是她前几天在房间里鼓捣怪东西，什么蝎子啊，蛇啊，还有一个怪人！”王语嫣说的胆战心惊，她生前最怕虫子了，死后也一样，即使那些虫子没法咬到她，但光看看也足以让人肉麻。 “等等，你偷偷去过曼珠的房间了？”万如玉质问道。 王语嫣连忙捂了捂自己说漏的嘴，其实她就是想去看看自己的“情敌”，刺探一下“敌情”。“总之她那里好多怪东西，只怕是拿来害人的。” 万如玉觉得王语嫣小题大做了，便语重心长道：“语嫣，你要知道，曼珠她是学医的，是救人的，怎么会是害人呢。那些蛇虫想必是她拿来做药材的，至于你说的怪人肯定是她拿来行医施药之用的。” “可是那怪人恐怖的很！”王语嫣言辞匮乏，只得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但依然没办法描述清楚。 “你不懂，我以前在不列颠的时候参观过人家医生的实验室，那里有各种动物的标本，他们也会切死人，他们称为。。。为。。。解剖，对！就是解剖！”万如玉很高兴自己能想起这个词，他打算明天和曼珠沙华讨论一下解剖这个话题。 “不是不是，总之那就是很恐怖。” “我看了也恐怖，你别去看不就成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偷偷去曼珠的房间了，给她一些隐私好吗。” “哎呀！”王语嫣见万如玉处处向着曼珠沙华气得一拍大腿：“玉哥哥，你怎么就听不懂呢，我的意思是那个曼珠沙华不是个好东西，她她她她就是个坏女人！” “不许你这么说曼珠！”万如玉脱口而出后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又柔和地说道：“语嫣，我知道你不乐意我跟曼珠在一块儿，可是我是人，你是鬼，人鬼殊途。而曼珠也是个大活人，又美丽又善良。”万如玉突然发觉自己顺着王语嫣的话头说太过了，便赶紧收回来，“总之，你不要再干涉我和曼珠之间的事了。” “曼珠曼珠，叫得真亲切，你俩可真要好！哼！”王语嫣气得嘴巴一撅，消失在了墙壁处。 万如玉叹了口气，当他穿过小树林时，又想起了刚才与虎子和板板说话的光景。 “万少爷！”虎子叫住他时候正和板板在后院玩耍，无人看管的两个孩子现在成天到晚就是玩，但是他们依然不厌倦，每天能从早早起床玩到天黑。 “嘘！”万如玉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说了几遍了，在这里要叫我史蒂芬，我可不能暴露我万家二少爷的身份！” “哦！”虎子嬉笑着道，显然没当回事。 摇着头说道：“你俩一天到晚就是玩，不怕玩物丧志？” 两个孩子没明白玩物丧志的意思，以为是什么好词。板板蹲在地上笑道：“万少爷，你来不来，我俩正在给蚂蚁搭房子。” “你们慢慢搭吧！” “诶！”虎子叫住抬腿要走的万如玉，“万。。。史少爷，你去哪儿啊？” 万如玉看着虎子眉眼间满是打趣的笑意，无奈地扁了扁嘴道：“不关你的事！” “是在找曼珠姐姐吗？”板板问道。 “你看到她了？” 板板摇了摇头：“没有！” 万如玉又扁了扁嘴想要走，又被虎子叫住，“万。。。史少爷，曼珠姐姐好像不是好人，你别老找她玩了。” “你又听谁说的？”万如玉问道。 “什么叫又？” “你从哪里听来的。”万如玉问道。 “我们听朋友说的。”板板说道。 “朋友？什么朋友。”万如玉狐疑道，据他所知虎子和板板在这里根本没有朋友，因为司令部的人不是他们怕的就是嫌弃他俩的。 “就是有那么一个朋友。”虎子说道。 “他都说什么了。” “他。。。他说曼珠姐姐是什么蛇蝎人。”板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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