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准以任何形式出现在阿芮面前。”白霄盯着小鸡仔的眼睛,确认它听懂后,在它背上画了道符。一松手,小鸡仔就向着水土丰盈的山坡上飞去。 做完这一切,白霄这才化作狐狸,窝到柴芮枕边。 清晨刚过,阳光照亮整间屋子,柴芮缓缓醒来。 醒来之后,她四下张望,怎么也找不到那只可爱的小鸡精。取而代之的,是她怀里抱着的一个白团子。 “小白,你不是在隔壁床的吗?怎么过来了。”柴芮将白团子提起来抖了抖,顺利抖出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小狐狸被摇得头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用前爪在眼角挠了挠:“嗷嗷,嗷嗷嗷。” 没听懂小白在说什么,柴芮下意识地将耳朵贴了过去,只听“砰”地一声在耳边响起。 她感到耳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热腾腾的东西。 已经猜出是什么,但她还是不死心,缓缓朝着热源转过头,抬眼就看见一片裸露的胸膛。 “小白!” 柴芮的脸“腾”地红了。双手同时行动,飞速将白霄的衣服拉好,还抽空在白霄头上敲了个暴栗。 “你、你突然变回人形,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她转身背对着白霄,掩盖自己的慌乱。 “我说了,只是你没听懂。”白霄盘腿坐在床上,寻思着,说狐语也算说,他没有骗柴芮,真好,又是诚实守信的一天,“方才出什么事了?” 被白霄这么一问,柴芮这才回想起:“你见到小鸡仔了吗?我醒来就不见它。” “哪来的鸡仔,你是不是还没醒。”白霄下床,光脚到屏风后面穿衣。 她独自一人坐在床上,蹙眉想了一会儿,越想越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摇摇头,将想不明白的事情抛到脑后,她起身穿衣,却在解衣带时犯了难。 衣带这个丑疙瘩是怎么回事?不仅丑还解不开。 柴芮东扣扣、西摸摸,终于确定这个疙瘩绝对不是出自自己的手。 “小白,这是不是你干的?”见白霄进屋,她连忙询问。 “不是,是那只大鸡精。”白霄很没良心的甩锅,将诚实守信全抛在脑后。 “大鸡精?难道那不是我的梦,那只鸡真的被你……”柴芮这才明白自己被骗了,一种不好的猜想在她脑中炸开。 “没错,它被我……” “你居然真的吃了它?它活着的时候就被你吃了一次,死后又吃一次!你知不知道,吃灵魂是非常折损功德的,你要是被雷劈了怎么办。”柴芮没等白霄解释,就匆匆开口,言语又急又气。 天界对妖精约束颇多,功德稍微一低就会被雷劈。 什么度过雷劫就成仙,在妖界,那是不存在的。度过没损失,没度过就魂飞魄散,这妥妥稳赔不赚的买卖。 她自从得知白霄是妖,就一直盯着他不做损功德的事情。现在倒好,一个不留神,他还是被小妖精给害了。 这叫什么,狐改不了吃鸡? “阿芮你先冷静一下。”白霄见柴芮如此担忧,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他倒了杯茶递给柴芮,用手轻抚她的背部,向她体内传输灵力:“我只是把它放回山里。”顺便让它以后不许回来。 在白霄温润灵力的安抚下,柴芮的情绪逐渐平稳:“没吃啊,没吃就好、没吃就好。” 她又低头喝了两口茶,这才恢复如常。 就在这时,屋外吵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柴芮走到窗边,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很多村民将江枫齐他们的屋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出什么事了? 她匆匆回屋,拿起衣服穿好就要向外跑,却被白霄一把抓住手腕:“阿芮别去,最多明天,我们就能从这里出去。” 见柴芮面露疑惑,白霄隐去自己和朱琳沫对话的部分,将昨夜跟踪朱琳沫的事全说了。 “朱琳沫确实该死,但江枫齐是无辜的啊。”柴芮听完,缓缓坐在椅子上,内心格外纠结。 半晌,她说道:“不行,我得去救江枫齐。” “你清醒点,这些都是幻像,江枫齐早就死了上千年,你还是先救救自己。”白霄说着,挥手将屋门关严。 只要江枫齐知道自己吃的药是什么做的,凭文人的心性,一定会赶走朱琳沫。 只要朱琳沫放弃对江枫齐的执念,他们就能从这里出去。 “不,一定有别的办法。这样对江枫齐太残忍了。”柴芮坐在桌边,捏着瓷杯的指尖泛白。 “你去救他,对那些无辜被害的人,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白霄一针见血。 “可江枫齐自己也不知道。”柴芮打定主意,放下水杯,快步走到窗边,一跃而出。 身后,白霄摇摇头,尽职地跟上去。 小跑着来到江枫齐住处,借着少女的身形娇小,她挤到人群最前面。 木屋门口,朱琳沫手握扫帚,拦在门口,使得众人不能前进分毫。 一个村长模样的老头,杵着拐杖,手中握着一小块碎步:“姑娘,别不承认了,我们这小地方,没人用得起这么好的布料。而且这布和你衣服上的缺口完全吻合。” 朱琳沫反唇相讥:“一块布就给人定罪。我倒是不知道,贵村还有这等颠倒黑白的能力。” 嘴上这么说着,朱琳沫心里还是敲起了鼓。她以为衣摆是昨夜打斗时撕破的,便没去在意,谁知竟在那对夫妇手中。也不知道阿齐会不会留意到这些细节。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年轻气盛的青年想要上前争辩,被人七手八脚按住。 眼前虽然是个女人,但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死那么多人,定是一个狠角色,把她惹恼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见众人胆小成那样,朱琳沫嘲讽地笑出声:“我说没干就是没干,有胆量来抓我,没胆量就滚。” 青年被惹恼了,挣脱众人冲上前,还没碰到朱琳沫,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按住头,砸向地面,发出巨大响声。 四周的村民,看到这诡异一幕,吓得架起青年,转身就逃。 转眼间,屋外只剩下柴芮一人。 “嗤,没趣。”朱琳沫说完,转身就走,就像没看见柴芮一般,却在看向屋内时白了脸,“阿齐,你怎么出来了?” 柴芮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本以为朱琳沫处理的及时,江枫齐不会发现这件事。 “他们说的可是真的?”江枫齐说罢,低头咳嗽起来,鲜血飞溅。 第14章 “阿齐,我们吃药。”朱琳沫见江枫齐咳血,忙从怀中掏出药瓶。 江枫齐转身,避开递过来的药,面色难堪道:“你怎可伤他人性命。” 村民说的那些东西,他并不想相信,可理智让他不得不信。 他因为生病,睡眠比正常人浅很多。因此,朱琳沫每次半夜出门都被他看在眼里。 当时认为她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夫妻之间也得有隐私,他并未过问。可现在看来,时间点与村里死人正好对应。朱琳沫出去完全就是为了救他。 看着朱琳沫手上的黑色丹药,想到自己曾吞噬过别人的生命,他胃中又是一阵翻涌。 “阿齐,我们先吃药,吃了药就能好了。”朱琳沫见他脸色越来越差,声音软下几分,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指尖。 江枫齐忍下胃中不适,将手从中抽出:“我们和离吧。” 朱琳沫罕见的一顿,表情凝固在脸上,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阿齐,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走,现在就走!”江枫齐本就虚弱,此刻情绪起伏巨大,片刻间出了一身冷汗。 朱琳沫不敢再刺激他:“我现在就走,你快回屋,站这里会着凉。” 说罢,她走到门边,看了柴芮一眼。 忍了忍,她还是放下面子开口:“柴姑娘,替我照顾一下阿齐。作为报答,我……” “不用你报答,江枫齐是我朋友。”柴芮径直走进去,没分给朱琳沫一个眼神。 昨夜还想杀她炼丹,今天就在这装好姐妹。这剧本太难,她演不下去。 柴芮想着,进门后顺手关上院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江枫齐终于忍不住,浑身一软,向后倒去。 “诶诶,江枫齐你还好吗。”柴芮回头,看见江枫齐身形不稳,忙上前扶住他。 谁知江枫齐竟晕了过去,她一个人的力气完全撑不住:“小白,快来帮帮我。别躲了,我知道你在。” 被拆穿的白霄顶着一脑门子官司,缓缓显形。把江枫齐扛在肩上,送回房间。 等江枫齐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少女坐在高椅上,晃着腿挑拣药材,一旁白发男子半蹲在火炉边,守着冒热气的药罐。 他动了动手,少女敏锐地察觉到响动,从椅子上跳下来:“你醒啦?” 少女让男子将熬好的药倒出,自己则跑了过来。 “刚刚真是太吓人了,刚一眨眼你就晕了,还好小白力气大,才把你扛进来。”柴芮说着,接过白霄递来的药,塞到他手里,“这是小白开好方子,我去镇上抓的药,无毒无副作用,放心喝吧。” 他吹了吹,低头喝下一口,苦涩的药汁让他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赶走朱琳沫他是不忍心的。虽然对方杀了那么多人,但终归是为了他。 可也正因为这样,他不得不让她走。江枫齐想,离开我她就不会再去杀人,是我连累了她。 正想着,他嘴中被塞入一颗蜜饯。 “这药很苦,但效果很好,你多忍忍。”柴芮误以为他是嫌药苦,忙接过他喝空的碗,又将蜜饯罐子递给他。 “谢谢。”他收拾好情绪,温润一笑。没什么可犹豫的,自己已经活不久了,这样伤害朱琳沫后,她不再喜欢自己反倒是最好的。 到了饭点,白霄竭力鼓动柴芮做饭,但柴芮颇有自知之明。最终三人决定,去临镇打包回来吃。 饭后,白霄在院内推演几遍六爻,还是不清楚为何朱琳沫被赶走后,执念依旧存在。 “人心是推不出来的。”柴芮看着江枫齐喝完药,走出屋,坐到白霄身旁,伸手捏起卜卦用的铜钱,“就像我。巳羽上神从没搭理过我,我的执念一样存在。” 白霄扭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把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解释:“当然,对你也一样。就算你哪天欺负我、赶我走,我也不会因此记恨你。” 说着,她自动脑补了离开白霄的场景,心里顿时堵得慌,就像真的经历过一样。 “我记下了。”白霄从怀中掏出乾坤镜,在她眼前一晃,她方才说话的情景正在镜中显现,“以后不许记恨。” “你记这个做什么,你真打算欺负我?”本能地觉得不吉利,她虽然不知道乾坤镜是怎么用,但还是伸手去抢。 白霄仗着身高优势,轻松收起乾坤镜。 这证据可不能丢,等将来阿芮发现他是巳羽,这就成了保命符。 一连几天,白霄换着药方给江枫齐补身体。但江枫齐亏损太严重,还是快撑不住了。 清晨,天边微亮,一道白光从厢房内传出。 白光熄灭,白霄托住向后软倒的柴芮,关切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柴芮缓了许久,这才开口,苍白面颊显露出些许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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