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醒了就别装死了。” 怪不得她能感觉到拖拽,这和尚把绳子拴在她腰上,她背上的那块布料都被拖变形了。 柯慕儿将那麻绳解开,站了起来,去摸自己的乾坤袋。 “这儿呢。”一只手伸过来,握着她正找的东西。 “谢谢..额..大师?” 柯慕儿注意到他颈上配了佛珠,很小的一串,紧贴着喉咙,像是要勒进去似的,瞧着并不普通。 “百里敬。” 这和尚好生奇怪,面相看着很是亲和,但给柯慕儿的感觉就是哪儿不对劲,她认出这只手就是竹林中背后拍她那人的,不禁有些防备。 她拿出一张传音符用灵力激活,想着还是早些找到组织才好。 黑色的符纸在半空中闪了两下,便化成飞灰了。 “别白费功夫了,要等月亮完全升起来。”又来了,强烈的违和感,柯慕儿不知道清禅寺是怎么选人的,面前这个说话口气一丁点也不像出家人。 传声符要在灵力充足的环境中用,因着他们提前进入,秘境还未到【满月】的状态。 “哦哦,在下御兽宗柯慕儿,不知佛子怎得也在这?”只能等组织来找她了,柯慕儿心里有些焦躁,面上还得找话题来缓解尴尬。 “不是你让我等等?” 那时她以为时许茗仪站在她身后才这么说的。 “我是说您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柯慕儿尽量保持微笑的问。 “呵。”百里敬掏了掏耳朵,大剌剌的找了块地方盘坐,像对回答这个问题感到不屑。 什么怪人!这世上竟然有人比李希阳还讨人嫌! **** 将灵纹刻在削好的竹片上,许茗仪的体力也回复的差不多了。 铜钱三枚,灵指八方,缘连一线,气昭四象。 【禅】、【潭底】、【吉】 出了这些个卦示,许茗仪心里有数了,大小姐那儿的情况应当不是很紧急。 同一个问题一天只能问一卦,没给出具体的方向,许茗仪思量,若是这圆月完全升起来了,她便和李希阳出去溜达溜达,照她观察的速度,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到时候入口开了,不知还会碰见什么人。 李希阳将烤好的肉递过来,自己挨着她裙角也坐着,见她瞥过来,拍了拍膝盖。 “我还不困。”这是让她靠着休息的意思,但许茗仪心里惦记着功法的事,想再算几卦。 李希阳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向下坐了坐,方便她靠在肩膀上。 火堆暖烘烘的照着,他们所处的这个山洞是李希阳发现的,洞中干燥,没什么气味。 从洞口向外张望,能瞧见半场月光洒在沙丘上,远远的传来几声兽鸣,除此之外便只有许茗仪敲击,抛掷发出的响声。 【丛】 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更换问卦的句式,都只出了这一个卦示。 许茗仪也不着急,拉了拉李希阳的袖子,他把手摊开让她在掌心笔画着这是她的小习惯。 “慢慢想。”现砍的柴火烧的噼啪作响,那烤肉许茗仪就吃了几口,剩下的都进了李希阳的肚子。 直到他欲站起来拨弄一下火堆,许茗仪突然用力握住他的手。 火光照在许茗仪的瞳眸中,从李希阳的视角看,两个小扇子颤动着,原本葡萄似的眼珠泛着淡淡的金色,她显然是有些激动了,樱红色的双唇泛着水光,一张一合的,目光从底下扫上来,那金色中便有了他。 “愣着做什么快挖啊。”许茗仪将之前的心虚都抛在脑后,都敢颐指气使的和李希阳说话了。 双人丛,功法就在她们脚底下! 难怪干燥又没什么异味,这洞中有风,或许还有往下的机关。 李希阳就见她开始在洞中走来走去,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摸摸那儿的,悄悄背过手,握紧了剑,长舒了一口气。 石壁上有一处松动,簌簌的往下掉灰,被许茗仪接个正着。 “咳...咳...你站远点。” 李希阳没听她的,将许茗仪往后揽了揽,指尖凝了星点剑意,敲了敲石壁,两人都第一时间捂住对方的口鼻。 取了火把细看,这壁上竟刻了数道浅浅的纹路,一直蜿蜒着到山洞顶部,许茗仪觉得这纹路熟悉,像是在哪见过。 “书。”李希阳提醒道。 因着许茗仪的小习惯,他几乎是把整本符法都背下来了。 果断将它从乾坤袋中找出来,在第二卷 中找到了记录,她试着画过这张,灵力是够了,但没能琢磨出正确的笔画和轻重,耗费了不少符纸后许茗仪决定及时止损。 如今只能临场学了,她靠近这石壁,细细的抚过每一道沟壑,心想要是大小姐在这就好了,她应该能给出不少意见。 “呼。”越急躁越没有头绪,许茗仪叹了口气。 “怎么了?”李希阳瞧她有些低沉,将干燥的掌心又塞进她手中,示意她可以随意笔画, 许茗仪感受着面前这人手心传来的温度,还有手掌正中几条不太规矩的缘线,脑海中有一个念头悄悄划过,留下了不深不浅的痕迹。 等等!她刚才想什么来着!
第12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看,这一笔的深度不一样。”许茗仪用指尖测量着,招呼李希阳来看。 由此便可以追溯刻下这个符文的人所使用的技巧了。 许茗仪觉得自己有点头绪了,其实她之前也干过这事儿,将买来的符箓翻个面对着光去看,下笔重的地方颜色就深一些。 每个符修所领悟的技艺不同,有的修士习惯起笔重些,有的习惯将重头戏放在符尾,这样符的效果也有所差异,一味的模仿他人的笔画,成符率或许会上升,但这道也就走窄了。 现下已没有时间给她慢慢琢磨了,必须尽快将这个符文拆解开来。 李希阳平日里只练剑,对这些是一窍不通的,也没有耐心。 但许茗仪专注的神情,好像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着也很好。 许茗仪一遍遍的在纸上复刻,力求每一笔的间距也与石壁上的分毫不差,每试一次也都试图用灵力去激活,以保证最后能够成符。 ‘这是最后一次了’许茗仪刚回复好的灵力又要消耗完了,毕竟她个小筑基,体内能存住的灵力本就不多。 落下最后一笔,重重的转了一下笔杆,让符尾的圈显现出来,灵力从头灌入,许茗仪能感觉到艰涩,要是失败了,下次这里或许能画的更轻更细些,等到了符中对称的地方灵力的走向又变得顺畅起来,过了这一块又急转直下,冲入符尾。 “只能再等等了。”许茗仪察觉到手中的符纸有些微热,以为是失败要自燃了,自言自语道。 那符纸确实也从边角开始卷曲着,漂出焦黑的灰烬,只是剩那写好的符文,刹那间金光大盛,光亮在整个洞中绽放开来,李希阳只来的及将许茗仪护在身后,只见那符文抖动着凝成褐色的一团,浓稠的液体在壁上游走,爬过每一处沟壑。 地底传来些许震动,洞顶的一块圆石崩裂开来,露出一个小孔,月光透过小孔照射在石壁上,那石壁竟然活动着上移,背后出现一道窄窄的石梯。 “花里胡哨。” 许茗仪往下望,踢了颗石子下去,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声响。 李希阳将火堆灭了,掩盖了痕迹,走在许茗仪前头,遂又想起了什么,转而走到她旁边。 这底下的味道就不太好闻了,一股子腥气。 说来也奇怪,这秘境中本因着圆月而生灵气,越是沐浴月光,修士的灵力应当恢复的更快才是,明明是往地底行进,许茗仪却觉得体内的灵力更加充盈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照着卦示走总是没错的。 **** “上报,五人不见踪迹。” 亭中连徙手执白棋,闻言,落子的动作未停,倒是对面那人打了个哈切,说道 “倒是便宜了那几个小毛头。” 连徙抿了一口茶,笑着接话 “都说了叫你别把那破玩意儿放我那你不听。” 司云哪知道那东西能当钥匙用啊,他那时正搁自己房里数灵石,那几个孩子搞出的动静倒是不小,给他守门的弟子都吓住了,连忙来报。 “你见过了?”连徙这老泼皮就好挖人墙角,司云对他这一点很不屑,但苦主要是找上门来,他吵得比连徙还大声。 "苏锦衣的人,我可不敢。"连徙现在想想有些后悔,几年不见,那女人的性格越发恶劣了。 “我看你敢得很。”司云早就感受到有视线落在他峰头上了,那熟悉的压迫感,迫使他迅速将灵石收起来,躺在榻上装死。 “万一她要是愿意,我不就赚了吗?”许茗仪拜在他门下,起码就不用还债了,连徙觉得自己还是蛮有竞争力的。 “那两个分不开,命格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司云口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连徙不赞同,但也没打算和他争执。 “你输了,给钱。”司云趁他出神的这回功夫悄悄落了几个子。 多少年了,真是个臭棋篓子,连徙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动作,惯着罢了,当初他们这些人中,如今又有几个还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他端起瓷盏来吹了吹,听见对面司云说 “这茶新进的,记得一起结了。” 终是忍不了了,亭外的弟子就见自家师傅从石凳上一个弹跳起步,踹在掌门脸上,两人也不斗法,就是你一拳我一脚的,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 第一个发现裴案之不见了的人是赵方。 他虽知道裴案之被分在隔壁的厢房,但也没打算再去找麻烦。 一来,他确实在出宗门前被宗主‘提点’过,二来,他主动去找麻烦前,裴案之自己就撞上来了,都不用他设计,碰巧柯慕儿也在场,都不用他特意布置,该到场的人都到了,他几句话便达成了目的。 要不是那个圆劫门的女修阻拦,这事儿闹大了,对他们丹鼎门会更有利,赵方想,反正宗主交代的他都按部就班的完成了,之后便要以秘境为先。 正打坐着,便听见窗户短暂的吱呀一声,只那一声,又回归寂静了。 “天生的水属性,道友天赋纯净。”今天赵方听见那登记的弟子这样评价,裴案之笑着摆手,领了竹简后经过他,轻笑了一声。 赵方用妖丹修炼,体内早已被多种力量沾染了,平时他倒也不在意,听了这一声却有些恼火,便忍不住发了难。 现在想来,这个悬庐宗最小的弟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场的也就柯慕儿这个大小姐是傻的。 赵方起身又坐下,不去管那翻窗的人。 再一睁眼,就到了要进秘境的时辰了,锻体门弟子清点了人数,高声说明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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