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场,没有隔阂,从头到尾,从身到心,都独属于阿晚,与上君不同。” “如果她注定什么都回馈不了你,永远不会爱你,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 他看着面前女子缓慢闭上眼睛,不安让他忍不住微微缩起指尖,他忍不住出声:“晚晚。” 花向晚正准备入定,听到这话,疑惑睁眼:“嗯?” “当年,”谢长寂艰难开口,眼中带了几分不安,“你是真的喜欢过谢长寂,对吗?” 花向晚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愣了片刻,等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她笑起来。 “嗯。” 她没有否认,语气温和:“当年,晚晚喜欢谢长寂。” 听到这话,谢长寂内心躁动被人抚平。他目光平和,看着面前人,只道:“入定吧。” 花向晚没有多问,她闭上眼睛,调整金丹运转,开始从四周吸收灵气。 谢长寂看着灵气源源不断灌入花向晚身体,抬手一挥,问心剑飞出浮云塔外,一剑化四剑,结成剑阵,守护在塔顶上方。 他席地而坐,面对着前方女子。 当年晚晚喜欢过谢长寂。 那就足够了。
第72章 劫雷在合欢宫上方环绕时,鸣鸾宫内,秦云衣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一言不发。 她前方石台上睡着一个青年,对方静静躺在高台上,残缺的身体被拼合起来,旁边人细细检测着他的尸体,一个女子跪在秦云衣身侧,声音打着哆嗦:“奴婢当时守在外面,先是看见一道黑气冲出来,随后又看到另一股更浓的黑气冲出来,奴婢修为低微,不敢停留,跑远之后没多久,就看见花向晚提着……提着……” 提着冥惑人头走了出来。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她悄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神色平静的秦云衣。 秦云衣听着她的话,冷淡开口:“你说有两股黑气?” “是。” 说着,给高台上尸体验尸的修士也有了结果,他转过头来,朝着秦云衣恭敬道:“少主,冥宗主身体没有中毒痕迹,的确亡于花向晚剑下。” “这不可能,”秦云衣微微皱眉,“她不可能这么强。” 哪怕金丹完好,冥惑也是渡劫修士,两人差了一个大境界。 最重要的是,冥惑身体中还有着“魊”的存在,他连温容都能杀,怎么会杀不了花向晚? “他身体中的‘魊’呢?”秦云衣冷着声询问。 验尸修士摇头:“冥宗主身体中并无魊魔痕迹。” 这话让秦云衣一愣,随后皱起眉头:“是问心剑意斩杀的?” “应当不是,”验尸修士如实回答,“若是问心剑意,宗主体内破坏得应该更严重,而且……清理得有些太干净了,更像是……‘魊’自己离开的。” 不是谢长寂问心剑意斩杀的‘魊’,‘魊’自己离开,那只有一个可能—— 魊灵出现了。 魊本就是魊灵身体分出的一部分,在外汲取力量,用以供奉魊灵,如果魊灵本体出现,那自然会回归本体。 可魊灵…… 电光火石间,秦云衣猛地冒出一个念头。 魊灵在花向晚那里! 这个念头出现瞬间,疑惑迎刃而解。 为什么花向晚能杀冥惑,因为冥惑本来就是花向晚的祭品! 可如果魊灵在花向晚那里,这也就意味着,花向晚根本不是今日金丹恢复才有的野心。 从一开始——她去云莱时,她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夺魊灵,婚宴挑拨她和温容,杀温少清嫁祸冥惑,甚至巫蛊宗灭宗,都是她一人手笔。 就是为了今日,顺利接管清乐宫。 她有魊灵,又步入渡劫,灭了阴阳宗和巫蛊宗这两个鸣鸾宫的左膀右臂之后,加上谢长寂和清乐宫的资源,合欢宫,便有了和鸣鸾宫抗争的实力。 甚至于,一旦她步入渡劫,或许,便有了远超鸣鸾宫的实力。 毕竟—— 当年她一次次输在花向晚剑下的场景如噩梦般卷席而来,秦云衣捏着拳头的手微微颤抖。 她不愿意去想那个“毕竟”,只换了个念头。 若魊灵在花向晚这里,谢长寂,知道吗? 他不可能不知道。 秦云衣下了判断。 花向晚金丹修复,两人明显是双修结契,花向晚不可能在自己结契道侣面前隐藏好魊灵。 而且花向晚为冥惑种下魊灵,谢长寂身为她枕边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谢长寂知道,却放任不管—— 秦云衣闭上眼睛,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一个问心剑主,好一个道门魁首! 好得很,冥惑,你竟然是死在这样两个人手中。 好得很! “少主。” 秦云裳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听到声音,秦云衣缓慢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这个吊儿郎当的妹妹。 她们同父异母,虽为姐妹,秦云衣却从不允许秦云裳叫她“姐姐”。 秦云裳同所有人一样,在鸣鸾宫中,叫她“少主”。 看见秦云衣看过来,秦云裳行礼:“宫主让您到大殿商议。” “好。” 秦云衣转过身,朝着大殿外走去,秦云裳目光不由自主落在秦云衣头上那只玉兰玉簪上,那只玉兰簪明显不是鸣鸾宫宫匠的手艺,粗劣许多,插在秦云衣发间,配合着素色长衫,仿佛是为某人服丧。 察觉她的目光,秦云衣笑着看过来:“看什么?” “属下走神。” 秦云裳根本不敢说自己在看什么,立刻低头,然而话音刚落,还是感觉无形的一耳光狠狠抽打在脸上。 “不要有下次。” 秦云衣淡声警告,随后提步走了出去。 秦云裳站在原地,静默片刻后,她站起身来,面上又挂上平日笑容,她平静擦了嘴角鲜血,冷着眸色,转身走了出去。 姐妹一起来到大殿,合欢宫正殿之中,秦风烈坐在高处,左右使及三长老也早已等大殿,秦云衣秦云裳两人走进来,朝着高处秦风烈行礼:“父亲。” “花向晚要渡劫,”秦风烈没有绕弯子,径直开口,“这怕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那父亲在犹豫什么?”秦云衣看出秦风烈迟疑,冷静询问。 秦风烈思索着,好久,才艰难承认:“我没把握对付谢长寂。” 说着,众人都有些诧异。 秦风烈乃如今西境仅次于魔主之下的第一高手,如果秦风烈说没把握,那西境便无人有把握。 秦云衣勾起唇,没有半点退缩之意:“父亲都没有和他交过手,怎么知道不是谢长寂的对手?” “花向晚婚宴时我试过他,”秦风烈如实回答,颇为忧虑,“他虽然只有两百多岁,但的确修为不凡。而且,他问心剑最后一剑已悟,若他没有这最后一剑,我还有五成把握,可当年他一剑便灭了攻打天剑宗一个宗门,此等实力……” 秦风烈没有说下去,在场众人听着,颇为忧心。 “其实……修到渡劫,大家都不容易,”思索一会儿后,右使赵南缓慢出声,“鸣鸾宫毕竟有五位渡劫修士,谢长寂怕也不敢贸然和我们动手。倒不如退一步,花向晚当魔主,我们辅佐她,便如今日魔主与我等关系,倒也不是不可。” 赵南出声,众人纷纷应和。 越是高阶越是惜命,若非十足把握,谁都不想贸然出手。 秦风烈思考着,缓声道:“我也有此考虑……” “父亲,”秦云衣听着这话,笑起来,“您这么考虑,问过花向晚愿意吗?” 听着这话,秦风烈动作一顿,他抬起头,看着秦云衣:“你什么意思?” “两百年前发生过什么,”秦云衣轻声提醒,“您忘了吗?”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微变。 赵南想想,犹自找着理由:“花向晚也未必知道……” “魊灵在她那里。”秦云衣开门见山,“谢长寂也知道。” “什么?!” 秦风烈震惊出声,所有人都一脸惊骇。 秦云裳站在秦云衣身后,悄无声息捏起拳头,手里出了些冷汗。 片刻后,秦风烈大喝出声:“云裳!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 秦云裳闻言,立刻跪到在地:“属下……属下在云莱到达灵虚幻境灵核时,魊灵已经被人取走了,但……但这不该是花向晚啊?” 她抬起头,满脸茫然焦急:“花向晚只是个废人,而且谢长寂又和她成了夫妻,谢长寂身为天剑宗弟子,问心剑主,怎么可能放任魊灵?” “废人?” 秦云衣笑起来,看向众人:“修复金丹便直入渡劫,从两宫九宗手下抢走魊灵,甚至可能杀了温少清、灭了巫蛊宗、成为清乐宫新任宫主的‘废人’?” 秦云衣特意咬重了“废人”两个字,语带嘲讽:“是平稳日子过久了,都忘了以前了?她可是花向晚!你们怎么步入渡劫,怎么走到今日,她当真不知道吗?你们以为她处心积虑走到今日,她会放过你们?!” 这话一出,所有人面色都有些难看。 打从碧血神君血洗登位以来,西境能有几个渡劫? 鼎盛如合欢宫也不过花染颜、白竹悦两位,能爬到化神期,便算是顶尖高手,如今鸣鸾宫就端坐着五位渡劫,这些渡劫怎么来的,他们心中比谁都清楚。 如果花向晚知道当年的事,他们和花向晚之间,就是不死不休。 “可是谢长寂……”赵南还是有些担忧。 “天剑宗。” 秦云衣知道他害怕什么,打断赵南,冷静道:“魊灵之事,谢长寂能放过花向晚,天剑宗不能。渡劫期的雷劫,少则一日,多则数月,我今夜联系天剑宗,让天剑宗阻止谢长寂,父亲将花向晚身怀魊灵的消息放出去,带人立刻出发,只要谢长寂收手,”秦云衣声音微冷,“我们能把花染颜逼成废人,也能杀花向晚。” 众人没有出声,秦云衣环视周遭,再提醒:“再则,谢长寂如今,最后一剑能不能用出来还是未知。问心剑求天道,为了一己私心,把魊灵的消息都瞒下去,谢长寂,还是当年的谢长寂吗?”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稍定。 秦风烈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拍扶手,做下决定:“好,云衣,你这就联系天剑宗。云裳,赵南,陈顺,还有其他人,今夜清点弟子,准备灵舟,半个时辰后出发。” 传送阵需要两边都有阵法接收,合欢宫地界没有接收阵法,他们用灵舟,最快在天明前可以抵达合欢宫。 等他们到达合欢宫时,天剑宗……大约也给了他们答复。 秦风烈做下决定,站起身来,不容众人反驳:“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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