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眉睁开眼说:“我要知道他们在哪里,我要为她收尸,亲自下葬,给她磕三个响头,是我对不住她。说好要保护她的,最后却让她因我而死。” 伽图想,她会不会从此以后便厌恶他,再也不愿对他张开怀抱,分给他点滴温暖? 后悔吗?他想,他不会后悔。只要她能恢复如初,顺利离开神域,一切就都值得。 两人之间的气氛犹如绷紧的弦,仿佛随时会断裂。另一边,业火那头,也同样情况胶着。 业火、姜卓曦、霍麟在一个小巷里堵住了梅绾。 方才他们亲眼看见梅绾被梅大人赶出府,言辞极尽羞辱,把她骂得哭红了眼。姜卓曦不知道另外两个男人心里作何感想,反正他看到师姐的脸流泪就心疼,这会儿要动手杀她,还真下不了手。 姜卓曦给另外两人传音:“我做不到,她顶着师姐的脸,我没办法伤害她。” 业火沉声道:“她只是一个赝品,不杀她,你师姐回不去自己身体,也离不开神域。” 霍麟叹道:“这女人其实挺可怜的,我们南大陆的男人从小被教育不能伤害女人,现在要动手杀女人,还真是违背良心。” 业火冷笑:“行,你们都菩萨心肠,都是好人。我是恶人,我来杀!” 梅绾看清堵住她的三个男人,心猛地一颤,眼底泛起泪花,“你们……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三个男人皆是一惊,没想到梅绾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来意,看来燕秀云把姜菀眉的秘密透露给了她。 业火上前一步,抱歉道:“梅姑娘,看来你已经知晓,我便不赘述了。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心中所爱,哪怕下地狱我也不怕。你要恨就恨我,欠你的等我死了,去下面还你。” 梅绾浑身一颤,眼泪争先恐后夺眶而出,“惜雪知道你要来杀我吗?” 业火说:“她不知,否则一定会阻止我。” 梅绾感觉心里好受许多,只要惜雪没想杀她就好。 业火摸出一个青瓷瓶递给梅绾,解释道:“这是醉生梦死,喝下后你会陷入梦境,在美梦里死去,不会感到痛苦。” “一……一定要现在喝吗?我想最后再见惜雪一面。”梅绾哀求地看着他。 业火逼着自己狠下心来,说:“不行,你不能再见她。” 梅绾颤颤巍巍伸出手要接青瓷瓶,小巷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绾绾?你怎么在这里?他们都是什么人?” 三人齐齐看去,只见赫连伊鹤站在小巷入口盯着他们,他身后跟着四个侍卫模样的男人。 业火心一沉,看来今天杀不成梅绾了,她若向赫连伊鹤求救,他们三个都有麻烦。业火在心里估量三对六,还有没有机会脱身。 梅绾刚好背对着赫连伊鹤,她连忙抬手擦干了眼泪,再转身,冲赫连伊鹤行礼道:“七公子安好。” 赫连伊鹤大步走来,握住她的手,细细瞧了瞧她红肿的眼睛,蹙眉道:“他们欺负你了?怎么眼睛都哭肿了?” 梅绾连忙摇头,“没有。是……是父亲不让我回府,把我赶出来了。” 业火一愣,未料到梅绾竟没捉住机会告状。 赫连伊鹤心疼道:“你说你这又是何必?走,跟本公子回府,有本公子看顾,没人敢欺负你。” 梅绾还是摇头,“七公子,我不能……我若为了寻求一个庇护,就与你同床共枕,我会瞧不起自己。” 赫连伊鹤闻言沉了脸,“本公子到底哪里不好,让你如此抵触?” 梅绾说:“七公子请回吧,是梅绾不识抬举。还望七公子能给我一纸和离书,放我自由。” 业火错愕极了,梅绾不告状便罢,居然还放弃自救?她要跟赫连伊鹤走,他们拦不住。 赫连伊鹤屡次三番被梅绾要求和离,耐心尽失,脸面上也挂不住,当即怒气冲冲拂袖而去,“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能逞强到几时?有本事一辈子在外头自生自灭!” 等赫连伊鹤等人都走后,业火用复杂的目光看向梅绾,问道:“为何不把我们要杀你的事告诉赫连伊鹤?为何不跟他走?” 梅绾抿唇道:“这里是内城,你们斗不过赫连伊鹤。你们出事,惜雪会难过。” 姜卓曦见梅绾如此善良,于心不忍地扯了扯业火的衣袖,暗示他算了。 霍麟也是摇头叹息。 业火甩开姜卓曦,冷酷道:“别以为你好心放过我们,我就会对你心慈手软。我说过,我不是好人。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姜菀眉更重要。为了她,我不介意成为刽子手。” 梅绾低着头一言不发,那模样就像是被恶霸欺压得不敢说话的小可怜。 业火唤出灵剑,指向她,说:“以你的修为,与我对战未必会输。他们两个不插手,我和你生死决斗。” 所谓生死决斗就是两方对战,直到有一方死亡,决斗才能停止。 梅绾害怕地缩了缩肩膀,摇头拒绝:“不,不要……我从没和男人打过……我……我宁愿喝醉生梦死。” “没有和男人决斗过是别人强加给你的记忆。都到最后了,你还不想为自己拼一把?即使是死,也死得坦坦荡荡!” 业火的话犹如一记重拳,打得梅绾怔了许久才回过神。她心底潜藏的斗志被他激起,她唤出了灵剑,压抑住恐惧,说:“好,我们就比一场,生死不论!” 刀光剑影,两人各有负伤,但梅绾打得酣畅淋漓。她从未如这一刻般感受到自己鲜活的生命力,她也如其他人一样,有着炙热的血液,有着不屈的灵魂。 姜卓曦和霍麟在一边观战,两人皆是心慌意乱,他们很清楚,若是两败俱伤,姜菀眉必定痛苦,可是,两人公平决斗,他们也没理由阻止。 正当两人要把灵剑互相刺入对方身体时,一道汹涌澎湃的灵力直袭而来,两人的灵剑同时被震脱了手,人也被灵力激荡起的气流冲得倒退了数步。 众人齐齐抬头看去,就见蓝惜雪从灵剑上一跃而下,伽图紧随其后。 姜菀眉一落地就直奔梅绾而去,看也不看那几个男人。 她将梅绾抱入怀中,柔声说:“抱歉我来晚了,不用怕,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 梅绾靠在姜菀眉柔软的怀抱里,眼眶湿润,她收起灵剑,趴在她颈窝,呜咽出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姜菀眉,我抢了你的身份,还差点抢走你喜欢的人……我竟然还让你帮我出主意……” 姜菀眉拍着梅绾的背安慰她:“不怪你,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错。别哭了,你哭得我心疼。” 梅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惜雪,我……我该怎么办?我都知道了,我不死你回不去自己的身体,可是我胆小,我怕死,我对自己下不了手……我好没用……” “怕死是人的天性,没什么可耻的。正因如此,我们才敬畏生命。”姜菀眉摸了摸她的脑袋,“燕秀云说的未必是真话,你轻信她死了反而不值当,我们一起想办法,大不了我继续用蓝惜雪的身体,也没什么不好。” 伽图听到姜菀眉这话,心里烦躁不安,他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业火,传音道:“姜卓曦和霍麟废物就算了,你怎么也如此不中用!给你那么多时间都没杀了她,以后还能找到动手的机会吗?” 业火扯了扯嘴角,嘲讽他:“说我不中用,那你呢?你连拖住她都做不好,哪怕再晚来一会儿,等我们分出胜负,也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伽图斜睨了他一眼,哼道:“分出胜负?你和那个女人一起死吗?瞧瞧你狼狈的模样,真是丢脸!” 姜卓曦期期艾艾靠近姜菀眉,扯了扯她的衣袖,惭愧道:“师姐,对不起,之前没能认出你,让师姐受委屈了。” 姜菀眉抬眸看他,哼道:“只对不起这一件事吗?” “我……我也不该没经过师姐同意来杀梅姑娘。”姜卓曦头越来越低,恨不得将脸埋入胸口。 姜菀眉挑眉:“以后还敢吗?” “不敢了。其实……其实我刚才也没敢动手。我一面想帮师姐拿回身体,一面又不忍心伤害梅姑娘。我真的好没用……”姜卓曦越发嫌弃自己。 姜菀眉又看向其他人,“你们呢?没话要说?” 业火勾唇笑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么做。” 伽图看向梅绾,冷哼:“你最好躲起来,别被本尊逮住机会,本尊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霍麟摸了摸鼻子,他都闻到火药味了,还是沉默保平安吧。 姜菀眉怒瞪他们,未及开口,就听闻小巷口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男人嗓音。 “你们把这兔崽子割了头颅,挂上城墙,让外城的贱·民好好看看,得罪本公子是什么下场!”
第60章 惨无人道(已捉虫)…… 姜菀眉听到这嗓音, 蹙了蹙眉,怎么像是那个占她便宜,被伽图砸晕的渣男?赫连伊鹤的二哥赫连逸林。 “不要啊……”紧接着又是一道女声传来, 这嗓音哑的, 仿佛喊多了伤了喉咙。 即使声线低了很多, 与原声有差别,姜菀眉还是第一时间听出了这道女声属于顾菲枂。 她的心瞬间提起, 怀里的梅绾身子一僵, 好似也听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两人对视一眼,姜菀眉当即拉着梅绾的手往小巷外冲。她身后的男人们也紧随其后。 她们刚出小巷, 就见血花四起, 一颗小小的头颅“骨碌碌”滚到她们脚边。 “啊——”梅绾和顾菲枂的叫声同时响起。 姜菀眉在这刺耳的叫声里混身僵硬,一颗心如坠冰窖,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在她脚尖前的头颅,只觉心脏被人攥在了手里,用力捏紧再捏紧。 “糖……糖包……糖……”梅绾惊恐地混身发抖,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悲鸣。 “啊!!畜生!丧心病狂!我要杀了你!” 顾菲枂声嘶力竭的声音钻入姜菀眉的耳中,她用尽浑身力气才将视线从糖包的头颅上移开。 只见,顾菲枂被两个侍卫扣住, 衣衫不整, 脸上有伤, 神情悲痛而疯狂,盯着赫连逸林的眼神宛如要将他剥皮拆骨。 赫连逸林给了侍卫一个眼神, 侍卫就将顾菲枂的穴道点上,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悲鸣,再也喊不出半个字。 顾菲枂看到了梅绾,双眸霎时一亮, 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她,但下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装作不认识她。 赫连逸林走到浑身发抖,眼圈通红的梅绾跟前,笑道:“哟,这不是我的七弟妹吗?弟妹认识地上这贱·种?” 说着他还当皮球一般用脚踢了踢糖包的头颅。 眼看梅绾就要失控大哭,姜菀眉将毕生的演技发挥到极致,才让她挡到梅绾跟前,冲赫连逸林扬起笑脸:“惜雪给二公子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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