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两人没有回蓝府,而是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荒郊。 他们来到湖水边,姜菀眉摸出火折子,对伽图说:“我们身上沾到血的衣物都要烧掉。” 说着她就开始脱衣服,伽图想将视线挪开,但又舍不得。 她脱到了里衣才停下,看着火苗将外衫吞噬,又揭下脸上的假面皮一并处理掉,最后把火折子交给伽图。 姜菀眉一步步走入湖泊,将全身泡进水里。 冰凉的湖水将她持续不断沸腾的血液温度降回原点。 割下赫连逸林脑袋的场景横亘在眼前挥之不去,恶心感再次袭上嗓子眼,姜菀眉痛苦地弯曲身子,将脸埋入水里。 不断在水里干呕,她的双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原来第一次真的那么难,哪怕是毫无愧疚地杀掉一个人渣。 姜菀眉想起当初为了帮伽图出气,弄死伽罗和伽莲的时候,她最后没看到两人的死状,都是派了仆从去处理,说到底,与亲自动手差别很大。直到这次她才意识到自己与过去终究是不同了。 伽图烧完衣服,步入湖水,走到姜菀眉身后,伸出手臂,将她颤抖的身子圈入怀里。 姜菀眉靠在他炙热的胸膛,眼眶微涩,她转过身,将脸埋入他胸膛。 伽图抱紧她,语气是难得的温柔:“何苦如此逼迫自己?有本尊在你身边,你不愿做的事,本尊都能代劳。” 姜菀眉腾地抬起头,直直望入他的眼里,她轻启朱唇:“别说话,吻我。” 伽图怔了怔,低头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嘴唇。 姜菀眉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如藤蔓般缠在他身上。 伽图从未感受过如此热情似火的吻,原是他主动,此刻却被姜菀眉的攻势吻得节节败退。 姜菀眉推着他一步步退到靠近岸边的浅水,两人跌坐到了湖里,湖水蔓到他们胸口,姜菀眉跨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脑袋,拼命汲取他口中的温暖。 唇齿交缠间,那血·腥的一幕渐渐离她远去,只剩下最原始的男女情愫。 * 天光大亮,内城怡翠院却乱了套,二公子在屋内被老鸨发现时,已然成了无头尸体。而本该伺候二公子的馨禾不见了踪影。杀人凶手似乎已昭然若揭。 怡翠院前人头攒动,赫连伊鹤都赶到了现场,看到二哥的脑袋被高高悬挂于房东,脑门上还刻着令人耻笑的“负心汉”三个字。他震惊到失语,不敢置信在内城有人胆大包天,竟敢杀城主之子。 即使赫连逸林再废物,也是城主的亲生儿子,亲儿子被人莫名其妙砍了头,还当街示众,城主的脸要往哪里搁? 赫连伊鹤当即赶去城主府,想看看父亲对于此事会是怎样的态度? 此时在城主府的赫连云天,手里拿着一盏魂灯,那是属于他儿子赫连逸林的本命灯。 他眼底布满阴鸷,沉声道:“废物!竟轻易被人杀了,这种没用的东西怎配做我赫连云天的儿子?!” 站在他身边的燕秀云柔顺地覆上他的手,说:“云天莫要动怒,再废物也是你的儿子,怎容他人肆意杀害?岂非不把整个城主府放在眼里?”
第63章 遭到怀疑 赫连云天骂归骂, 但心里所思所想就恰如燕秀云说的那样,即使他的儿子再废物,也是他来教训, 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他将赫连逸林的本命灯交给燕秀云, 说:“逸林就交给你了, 先帮他重塑身躯,等他醒了, 好好问清楚到底是谁那么大胆, 敢动手杀他。” 燕秀云接过魂灯,笑道:“云天消消气, 气大伤身。” 赫连云天揽住她的肩膀, 凑到她脸颊边亲了一口,夸赞道:“还是秀云你贴心,我那几个孩儿有你一半懂事,我就能少操点心。” 两人黏糊了半晌,侍从来报七公子求见。 赫连云天松开燕秀云,让侍从请赫连伊鹤入内。 赫连伊鹤一进门看见燕秀云下意识就皱了眉,“父亲安好,七夫人……安好。” 燕秀云笑道:“七公子多礼。” 赫连伊鹤是来禀报赫连逸林被情·杀之事, 见到燕秀云手里拿的魂灯, 心中有数, 被赫连云天问起事件始末。 “回父亲,二哥他昨夜宿在怡翠院, 挑了一位名叫馨禾的姑娘作陪。老鸨说期间她去过一次,那会儿二哥正与馨禾欢好,她便不再打扰。直到天亮,洒扫丫头在怡翠院外头看到了二哥的头被悬挂于房顶, 脑门上刻有”负心汉“三字。老鸨去二哥房里查看,二哥在浴桶里,但馨禾姑娘不知所踪。初步判断,因是馨禾趁二哥放松警惕时动的手。” 赫连云天一听,怒火攻心:“畜生!我早就说过他迟早要死在女人堆里!他就是不听!” 燕秀云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赫连伊鹤说:“馨禾姑娘是昨日新去怡翠院自荐的,我怀疑她是借机靠近二哥,早有图谋。名字必是假名,样貌我已让画师找老鸨口述绘制,等画完就展开全城搜捕。” 赫连云天满意点头:“不错,这事就你来办,务必要把这个女人给我抓住!” 赫连伊鹤恭敬道:“是,父亲。” “梅绾和蓝惜雪你还是一个都拿不下?”赫连云天想到七儿子的婚事也颇为心烦。 赫连伊鹤面色一僵道:“儿子以为蓝惜雪占主导地位,只要拿下她,梅绾不是问题。但她……但她最近似乎对儿子兴趣不大,传闻她喜欢女人,昨日还当街问二哥讨要了一个外城女人。” 燕秀云一听,笑得花枝乱颤,“七公子莫要听信谣言,惜雪她怎可能喜欢女人?她问二公子讨要外城女人多半是见她可怜,想从二公子手上救下来。” 赫连伊鹤蹙眉道:“跟着二哥有何可怜?二哥虽花心了些,但外城的女人能攀上二哥岂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燕秀云掩唇笑道:“七公子不爱听市井消息自是不清楚,昨日二公子从外城带回两个人。一大一小,小的已死,被二公子割了脑袋挂上城门。大的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差点被二公子扔去怡翠院接客,你说惜雪可不就是怜香惜玉,救了她吗?” 赫连云天听了心觉不对劲,问道:“老二好好得玩女人,为何要将人扔去怡翠院,可有什么过节?” 燕秀云说:“过节么,听说是在外城时想要了人家姑娘,姑娘不从,起了冲突,惹怒了二公子。” 赫连伊鹤也听出了问题:“二哥为何要砍了那小孩的头?” “听说是个小乞丐,为了救那个姑娘。”燕秀云露出悲悯的表情,“说起来也是有些可怜的,但二公子身份何等尊贵,哪是外城小乞丐可以冒犯的?” “父亲,您说二哥的事会不会和这名女子有关?或许她是为了帮小乞丐报仇?”赫连伊鹤思索道。 赫连云天蹙眉:“外城女人有这个心,也得有与之匹配的能力,逸林不至于连个外城女人也对付不了。这女子真有能耐,也无需小乞丐来救,更不会被逸林带回内城,最后让蓝惜雪救走。” 燕秀云说:“确实,那名外城女子必然是没能力的,但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赫连伊鹤挑眉:“七夫人的意思是怀疑蓝惜雪?” 燕秀云惊讶道:“怎会?惜雪的为人大家都了解,她是内城人,怎可能帮着外城贱·民杀害二公子?” 燕秀云这句苍白的辩护并没起到多大作用,赫连云天看向七儿子,命令道:“张贴画像全程搜捕的同时,你去查查蓝惜雪、梅绾和那名外城女子昨夜的去向。不要打草惊蛇,先暗查,等查到了证据再说。” “父亲,绾绾一向温柔,连只鸡都不敢杀,此事与绾绾绝无干系,倒是蓝惜雪胆大妄为,功夫也十分了得。”赫连伊鹤急于为心上人开脱。 “不要色迷心窍,柔弱有时候只是女人欺骗男人的伪装。都给我查清楚,你要明白逸林和你才是一家人!” * 梅绾、蓝惜雪(业火)和顾菲枂在云鹤楼里喝得醉醺醺,听到酒楼里喧哗起来,有人嚷嚷着,“怡翠院出大事了,二公子被人割了头,脑袋还在房顶挂着!” 三人瞬间酒醒,互相对视一眼,跟随着要去看热闹的人流一起涌到了怡翠院大门前。 顾菲枂抬头仰望,当她看到那个她恨不得剥皮拆骨的人渣脑袋时,她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放声大哭。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与悲愤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梅绾握住了她的手,无形中给她传递力量,顾菲枂终于控制住情绪,没让外人看出端倪。 城主府派出的侍卫过来驱散看热闹的人群,其中一人上房顶将二公子的脑袋取了下来。 蓝惜雪(业火)拍了拍两个姑娘的肩膀,示意她们一起回蓝府。 而换了一张假脸皮的姜菀眉和伽图也在热闹收尾前看到了现场。 众人刚回府,碧荷就叽叽喳喳对蓝惜雪(业火)说二公子情·杀案,被蓝惜雪无情地打发去了别处干活。 姜菀眉和伽图趁机入内,业火设了结界才将青玉莲花坠取下还给姜菀眉。 “还好你不是个扭扭捏捏的女人,不然我可真扮不了。” 姜菀眉撕下假面皮,顾菲枂憋了许久的泪涌出眼眶,她抱住姜菀眉哭道:“姜师姐,谢谢你,若没有你,糖包的仇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 姜菀眉揽住她叹息:“可我没法为糖包下葬,还得让他在城门上日晒雨淋,我……” 顾菲枂忽然抬起头,双眼通红,但眸底满是坚毅之色:“姜师姐,你之前说过要帮助外城崛起,我要和你一起,即使需要耗费许多年,我也不在乎!我们就让糖包看着外城一点点变好,一点点脱离内城人的掌控!” 姜菀眉握住顾菲枂的手,郑重颔首:“好。” “姜师姐,你和绾绾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互换了身体?”顾菲枂觉得神域是个深不可测的地方,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都有可能。 姜菀眉刚要开口将一切告知顾菲枂,就听碧荷在门外敲门道:“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城主府的七夫人来找你,人在花园里等着。” 姜菀眉下意识就是皱眉,她很清楚现在的燕秀云绝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好消息。她实在是被一件又一件冒出来的事占据了心神,不然她绝对要抽时间去好好查一查燕秀云。 梅绾听到燕秀云来访就感到十分紧张,她始终忘不了燕秀云将她囚禁在白玉棺材里,还问她是要被杀还是主动杀人,那模样实在太瘆人。 她担忧地看向姜菀眉,姜菀眉则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们都呆在屋里别出去,我一个人去见燕秀云。” 姜菀眉说完就推门走了出去,碧荷将她带到燕秀云身边。 燕秀云正在欣赏花园里开得正好的芍药,余光瞥见姜菀眉到了,便笑说:“惜雪不来看我,只好我来看惜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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